《柳三哥传奇》一百六十三你做初一哥十五[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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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一动不动,如一尊石像一般。
    看来,要想人不知,鬼不觉从楼门口进去,是不可能了。三哥脚下一点,身如轻风,在树梢竹林间穿行,飞掠到楼后,想必楼后也有保镖,三哥在竹丛树篱间寻找,果然,有一保镖,坐在树下打盹呢,柳三哥上前,索性点翻了他,扒下保镖衣帽,扎一个包,系在背上。
    一般来说,二楼安全些,龙长江应该住在二楼,二楼朝北有两个窗口。
    三哥掠上二楼一个窗口,用蜥蜴贴壁轻功,粘在墙上,耳贴窗缝,聆听屋内声响,屋内传出轻微呼噜声;不对,龙长江熟睡时,呼噜声如拉风箱一般,显见得这屋,住的不是龙长江,也许是武当门徒玄武、雪豹之类。
    悄无声息,三哥掠到另一个窗口,如法炮制,耳贴窗缝,这时,听到了龙长江的呼噜声,此起彼伏,风箱拉得十分起劲,柳三哥用匕首,轻轻别开窗户,人如游鱼一般,滑进窗内,转身将窗户悄悄合上。
    房间宽畅,陈设颇为讲究,雕花大床上,白色纱帐内,龙长江拥被而卧,睡得正香,床头挂着一把佩剑,床前烛台上点着盏夜灯,红色灯罩,将灯光晕成一片柔和的淡红色,弥散在房内,床尾椅子上放着他的衣裤。
    柳三哥是从北窗进入的,房间东面还有一扇窗户,半开半掩,用来接纳新鲜空气,三哥过去,将窗户关上,插上窗销,又蹑到房门前,将门栓上。
    这才来到床前,撩开纱帐,出指点了龙长江哑穴,不料龙长江反应灵敏,霍地,翻身坐起,虽不能呼喊,呼,一掌拍向三哥面门,三哥头一晃,避过来掌,在他腋下又点了一指,龙长江仰面倒下,三哥伸手在他背上托了一把,将龙长江无声无息放倒床上,尽管如此,龙长江身高体重,坐起时,咯咯吱吱,床上响动声颇大,门口保镖浪里鲨李广大听见,发觉不太对头,问:“怎么啦?老大。”
    柳三哥学着龙长江说话腔调,打个呵欠,道:“广大,没事,做了个梦,正跟柳三哥交手呢。”
    李广大道:“哎,老大,别想得太多,保重身体要紧,若有事,吱个声,门口有广大在,大可高枕无忧。”
    三哥道:“哎,有你在,本舵主就放心啦,只要楼外没事,楼内就不会有事,凡事你要盯紧点,新保镖嫩着呢,得好好敲打敲打他们。”
    李广大道:“是,老大。”
    柳三哥学人说话已到炉火纯青的程度,那腔调语气,跟龙长江说话一模一样,一般人根本无法分辨真伪。
    也许,世上只有一人能辨认出是谁在说话,那就是京城捕快,大名鼎鼎的瘦猴侯小朋。
    李广大不是瘦猴,当然以为,是龙老大在说话呢,打死他也不信,跟他隔门交谈者会是柳三哥。
    世上学人说话,学得像模像样的还真有,能学得更柳三哥那样一般无二,足可乱真的人,真没有。
    李广大想起,刚才在户外似乎听到有异响,越想越觉得惴惴不安,放心不下,便离开房门,下楼去了。
    柳三哥坐在床边,透过红色灯光,盯着龙长江,只见龙长江脸胀得发紫,须发戟张,怒目而视,嘴唇歙动,想说话,又说不出。
    柳三哥道:“龙长江,是龙就给哥盘着,是虎就给哥卧着,哥有事要问,如果,你同意轻声说话,不喊叫,哥就拍开你哑穴,如答应,眨一下眼睛,如不答应,眨两下眼睛,免得吃眼前亏。”
    此时,柳三哥对龙长江的称谓变了,老龙头没死前,三哥在人前,按水道规矩,称他为“总舵主”,从不敢以“你”相称,自称则为“在下”。
    如今,情势陡变,故称谓自然就变了,称他为“你”了,而且,自我称谓也变,成了不知高低、油腔滑调的“哥”了。
    龙长江愕然,眨了一下眼睛,三哥拍开他哑穴。
    龙长江倒也遵守约定,也不喊叫,鼻孔里“哼”了一声,讥道:“我知道你是柳三哥,戴面罩有屁用。”
    “哥的敌人太多,除了水道,还有一窝狼,对你没用,对别人却有用。”
    “做人做得太恶,冤家自然就多。”
    三哥道:“军师是恶人,总舵主好者也有限,咱俩彼此彼此,别大哥笑二哥了。”
    龙长江叹道:“哎,本舵主一时糊涂,徒慕虚名,铸成大错,噬脐莫及。”
    三哥笑道:“喔哟,几天不见,居然出口成章了,哥不由得肃然起敬起来,听得有点汗毛淋淋,全身发冷。”
    龙长江对三哥的称谓也变了,老龙头在世时,在人前,他称三哥为“军师”,私下称其为“柳叔”、“叔”,因三哥与老龙头是兄弟,即便龙长江比三哥大六七岁,辈份摆在那里呢,也只能屈居侄辈,称三哥为“柳叔”、“叔”,在情在理。
    如今变了,称柳三哥为“你”,已是客气之至,只差没有破口大骂了。
    龙长江道:“得,少啰嗦,你有话,就快问,”
    三哥道:“哥的妻儿在你手中么?”
    这是三哥与龙长江会面的中心,若不是为了这个问题,三哥懒得去见这个不可理喻,一根筋的总舵主。
    “没。”
    “真没有还是假没有?”
    龙长江恼道:“本舵主几时说过谎!”
    三哥心里一块石头算是落地了,确实,龙长江从不说谎,这是一根筋的优点。
    人的优点与缺点,与生俱来,几乎难以更改,所以,有三岁看到老的老话。
    三哥问:“你不是在找她们么?”
    “没找到,跑啦。”龙长江愤愤然。
    “去哪儿了?”
    “大约在南京。”
    “你怎么知道在南京?”
    龙长江道:“我有可靠情报。”
    “情报来自黑衣卫?”
    “你管那么多干嘛。”
    “听说,黑衣卫挺能耐。”事变前,三哥是军师,而阴司鬼王算盘只是龙长江的管家,只要三哥在,王算盘就永远当不了军师。作为军师爷,对黑衣卫当然有所耳闻,既然,龙长江讳莫如深,三哥就不便顾问。
    “不能耐,我要他干啥,钱没地方花,还是怎么的。”
    三哥道:“听说,有个无所不知万事通,情报大概来自万事通吧。”
    三哥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不知道还有一个无籍籍之名的“文弱书生要你命”呢,三哥差一点死在那个“要你命”手中。
    龙长江道:“无可奉告。”
    “既然情报可靠,怎么会没找到?”
    龙长江道:“南不倒太狡猾。”
    三哥心下一喜,他就怕不倒率性而为,如今的局势,只有够“狡猾”,才能活下去,好,“狡猾”就好,能活下去,就好,越“狡猾”越好。
    三哥脸上却不动声色,道:“你是南京的坐地户,在南京都找不着,别处更没法找,南不倒能去哪儿呢?”
    龙长江道:“本舵主也深感奇怪,能去哪呢!你问我,我问谁去。也许,她早已远走高飞啦。”
    “此话当真?”
    “也许,还在南京,说不好。”
    三哥道:“看来无所不知万事通,也是‘万宝全书缺只角’,要紧关头,傻眼了。”
    龙长江道:“你别高兴得太早了,找到南不倒,是迟早的事。”
    三哥一字一顿,道:“龙长江,哥警告你,你做初一,哥做十五,谁也别怪谁不仁不义,若敢动一动哥妻儿一根汗毛,哥要你的命!”
    三哥急眼了,语声颇高。
    龙长江斩钉截铁,道:“哼,本舵主不是吓大的,要杀要剐,听便,只要本舵主还有一口气,就决不放过你,也决不放过你妻儿。”
    当三哥听到“决不放过你妻儿”时,不由得勃然大怒,想起近日,所受的磨难煎熬与九死一生的遭际,归根结底,拜龙长江所赐,顿时,双眼腾起一股狂野的杀气,呼一下,立手为掌,手指微微颤抖,意欲一掌将其拍死。
    龙长江毫无惧色,直视着他杀气腾腾的目光,道:“哼,柳三哥,别装啦,下手吧,这可是千载难逢的绝佳时机,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啦。从刚才一见到你,本舵主就没打算活着出去,哼,不就是一个死嘛,我龙某人可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你又不是不知道。”
    龙长江是条硬汉,脖子一梗,嘴角一撇,那神态,酷似乃父老龙头发怒时的模样。
    一想到老龙头,往日对自己器重关爱的情景,便历历如在目前,三哥不由得心头一软,轻喟一声,擎起的手,缓缓放下。
    “咦,改变主意了?”这倒是龙长江没想到的,若是柳三哥知道,自己在香兰客栈,烟熏暗道内南不倒母子的举措,恐怕这一掌,是逃不过门了。
    三哥道:“算啦,犯不着跟你这种一根筋的弱智计较,提醒你一句,别让杀父仇人逍遥法外。”
    龙长江道:“逍遥法外的是你。”
    三哥道:“听说过没有,江湖上有一味‘骨淘空春药’?”
    “不妨说来听听。”
    三哥道:“骨淘空春药系无色无味粉末,入水即化,食用后,面色红润,春情蓬勃,久之,骨髓淘空,稍一触碰,即骨骼断裂,脏器破碎,死后无面色发黑,七窍流血等中毒症状。”
    龙长江道:“你的意思是,家父食用了骨淘空,不小心,你碰了一下家父胸部,导致家父胸骨塌陷,心脉破碎而亡?”
    三哥道:“不,是龙兄捂胸喊疼,我上前按摩,岂料手指刚一触及胸部,便隐约听得一声闷响,当即,龙兄一声惨叫,骨塌心碎,当场身亡。”
    龙长江道:“看来,本舵主是冤枉你喽?”
    三哥道:“当时,奇巧被书童、丫环撞见,终成千古奇冤。”
    龙长江冷笑道:“哼,骨淘空春药你是听谁说的?”
    三哥道:“拙内南不倒。”
    龙长江道:“听说,骨淘空春药江湖传说已久,其实,世上并无此药,用传说来搪塞,有人信么?!”
    说是这么说,嘴上死不服输,想起近日葛姣姣的离奇失踪,龙长江虎躯微微一颤,这事与葛姣姣有关么?要是无关,为什么要跑!她到底怕的啥?
    三哥道:“南不倒说,这味春药,黑道药师一直在苦苦研制,看来,如今已研制成功。”
    龙长江嘴上却道:“江湖人都知道,世上第一用药高手,乃是手到病除南不倒。若真有人能配成此药,非南不倒莫属。”
    三哥骂道:“放屁!”
    龙长江不依不饶,道:“你不说,我还没想到,你一说,倒提醒了我,对了,老婆配药,老公用药,配合默契,毒死家父,那就顺理成章了。”
    三哥苦笑道:“哈,黄狗咒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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