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哥传奇》一百五十二名蟀堂前风波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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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是爷啊,爷在这儿呀,小人真是瞎了狗眼,作死啊,得,小人知错啦,立马抬起棺材走人。”
    因心里哆嗦,说话就不利索,断断续续,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差一点要断气的样子。
    李得胜道:“慢,既来之,则安之,稍安勿躁。”
    “劈脑”摸不透李得胜葫芦里卖的啥药,道:“是,听爷的。”
    他转身双臂抱胸,嘴角挂着一缕冷笑,看着烂拖鞋在街心撒泼嚎啕,既不喝斥,也不阻止,只是一味看白戏。
    烂拖鞋边哭边瞟了一眼李得胜,以为姓李的拿她没办法了,闹得就更起劲,当街打滚,呼天抢地,哭嚎道:“可怜屈死的癞蛤蟆呀,你死得好惨哟,死后还背了个敲诈勒索,强抢硬夺,杀人未遂,死有余辜的恶名,这口气,叫老娘怎么咽得下啊,老娘拖儿带女,上有老,下有小,孤苦伶仃,哀告无门,没法活啦,癞蛤蟆,你把老娘也带走吧,大不了死了双眼一闭,拳头捏紧,一了百了,也比活着受气受罪,好过多啦,苍天呀,求求你,睁睁眼吧,黑炭心狠手辣,杀人像杀鸡呀,哎哟妈呀,乾坤朗朗,天理何在,青天白日,王法何在呀,老娘不活啦,豁出一条老命,也要为癞蛤蟆讨回公道,黑炭呀黑炭,有种就出来,把老娘也做了,老娘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让你全家死尽死绝,把你拖进十八层地狱,叫你永世不得超生。”
    烂拖鞋的两个儿子,只有七八岁光景,跟在她身后,哭得稀里哗啦,此外,身旁还有雇来哭丧的四五个妇人,拖着长长的哭腔,跟着起哄嚎哭,那哭阵气势汹汹,此起彼伏,见李得胜没了下文,雇来做丧事的吹打手,胆气一壮,唢呐锣鼓声再次响起,街上看热闹的人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把岳王路堵了个水泄不通。
    看了一会儿,李得胜向“劈脑”一招手,“劈脑”忙凑过去,低头哈腰道:“尽管吩咐,爷。”
    李得胜道:“是你把烂拖鞋带走呢,还是老子把她带走?”
    “劈脑”道:“爷,息怒,这事交给小人。”
    李得胜道:“你的话管用么?”
    “劈脑”道:“管用。爷,癞蛤蟆死后,如今,小人成了老大。”
    李得胜道:“老子今儿心情好,给你捡个便宜,若是胆敢怙恶不悛,再次到名蟀堂寻衅滋事,你试试,老子不找别人,就找你。”
    “劈脑”道:“爷是看得起小人,啥也别说了,忠不忠,看行动,小人再也不敢了。”
    “劈脑”走到烂拖鞋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烂拖鞋即刻闭嘴不哭了,提起袖口,抹一把眼泪鼻涕,一骨碌从地上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拉着两个儿子就走,那四五个帮哭的妇人,见苗头不对,同时止哭,那帮操持唢呐鼓钹的乐师,见风使舵,也停了吹打。
    “劈脑”一声吆喝:“回家。”
    自己领头,捞起杠棒上了肩,青海湖等人赶忙效法,抬起棺材,带着一帮喽罗与吹鼓手,灰溜溜的走了。
    众百姓见了,无不拍手称快,起着哄,将“劈脑”等人哄走了。
    李得胜走进名蟀堂,黑炭迎上去,道:“辛苦,爷。”
    李得胜一屁股坐在刚才的椅子上,突然,一拍额头,道:“咦,那个苏州佬呢?”
    黑炭道:“走了。”
    “怎么走的?”
    “没见着。”
    李得胜问手下捕快,道:“苏州佬是怎么走的,谁见了?说话呀,全哑巴啦!”
    捕快们面面相觑,呐呐道:“光顾着对付‘劈脑’等人了,哪去注意他呀。”
    李得胜问桂花袍等人:“你们见了没?”
    三枪儿与阔板牙摇摇头,桂花袍道:“好像贴着墙根,朝南走了?”
    李得胜道:“再想想,是朝南走了吗?乱说,是要坐牢的。”
    桂花袍见李得胜当真了,忙改口道:“好像不是,小人记错了。”
    李得胜道:“你小子吃错药啦,一会儿说朝南,一会儿说不是,说话不动动脑子。”
    桂花袍道:“小人脑子里全是蛐蛐儿,其它的事,老是搞错,小人的话不算数,就当小人没说。”
    捕快哄一下,全乐了。
    李得胜气得跺脚,道:“哎,那苏州佬定是柳三哥。”
    黑炭道:“不会吧,哪有那么多柳三哥。”
    李得胜道:“一般人即便要溜,也不会溜得神不知,鬼不觉,不是他,能是谁!”
    没人会去驳斥总捕头李得胜的话,免得挨骂;众捕快嘴上不说,心里却道:哎,李总捕头是抓柳三哥抓疯啦。
    霍地,李得胜起身,一个箭步,蹿到斗室内,巡视一周,连个鬼影子也没有,八仙桌上,乌黑的蛐蛐盆里,传出瞿瞿瞿,蟹壳青孤傲寂寞的鸣叫声,偌大一间斗室内,空无一人。
    他这才怏怏不乐地走出斗室,捕快们见了,暗暗摇头:这不,举止怪异,奇出怪样,真的,抓三哥抓疯了。
    黑炭道:“李爷,晚上,小人在天香楼摆一桌,请请各位爷台。”
    李得胜道:“不行,没空,改日再说。”
    李得胜手一挥,对众捕快道:“走,去狗儿山。”
    ***
    送走李得胜与大块头等人后,名蟀堂的伙计忙着打扫店堂,黑炭坐在椅子上歇口气,今儿的事来得突兀,幸亏有总捕头李得胜出头,才算逃过一劫,正在暗自庆幸之际,突听得耳边有人道:“黑炭哥,喔,黑哥,我是柳三哥,我在用腹语跟你说话,别人听不到,请不要露出惊疑神态,免得旁人猜忌,听清楚了吗?听清楚,就点一下头,我在街对面茶馆的二楼看着你。”
    街对面确有个青藤茶馆,二楼那一长溜的窗全开着,不知三哥坐在哪个窗口。
    声音非常清晰,黑炭微微点了一下头。
    果然,店堂里的伙计,全在忙着拖地抹桌,根本没听到三哥的话。
    三哥的腹语传声法,在江湖上早有传闻,黑炭当然知道,故而,并不十分惊异。
    只是对三哥称他为“黑哥”,觉得有几分发笑,是老子人黑?还是心黑?到时候见着他,要当面问个清楚。
    柳三哥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我想求黑哥帮个忙,帮我逃出杭州城。行,就点个头,不行,就摇头。”
    黑炭既不点头,也不摇头,一时拿不定主意。
    三哥道:“黑哥,我知道你门路广,朋友多,你能帮上忙,却既不答应,也不拒绝,是不是,如今不便表态,要面谈再说?如果是,请点头。”
    黑炭依旧半晌无反应,似在沉思,却面无表情。
    三哥道:“在下有急事,急于离开杭州,如可以商量,就点个头,如不能,你就摇头或拒绝答复,在下只能作罢,另谋出路了。”
    黑炭终于点了个头。
    三哥道:“多谢。黑哥,你不要老对着青藤茶馆二楼看了,我已不在茶馆了。如今,名蟀堂周围布满了便衣,你一定在想,到时候,我俩怎么见面呢?不忙,一会儿,伙计们打扫完店堂,就关店门吧,我在名蟀堂楼上等你。”
    黑炭心道:“柳三哥,你小子能耐呀,明明在老子店里二楼藏着,却说是在青藤茶馆。”
    他转身朝柜台后的楼梯望了一眼,恍惚间,楼上似有人影一闪。
    便吆喝道:“伙计们,今儿早点关门吧,大家也辛苦了,明儿休息一天,后天再开张,后天早晨,买点鞭炮来,好好放一通,冲冲霉气。”
    众伙计齐声应承,上了排门,黑炭道:“你们走吧,老子还要盘盘货。”
    桂花袍道:“老板,我帮你盘吧。”
    黑炭道:“老子要静一静,理理思路,今后怎么应对‘劈脑’这帮人渣,这不是你帮得了的,走吧桂花袍,谢啦。”
    他把桂花袍推了出去,合上店门,插上门栓。
    背靠在门后,望着黑幽幽的楼梯口,问自己:你怎么了?又不欠柳三哥啥,为什么要答应与他见面?莫非,还嫌自己麻烦不够多么!
    刚才,若是李得胜不在,自己这只脚,眼看就要踏进鬼门关了。
    真是的,打开门管自走吧,既不举报他,也不帮助他,已经够意思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去管这档子鸟事,你家还要不要了?!江湖上的事,你管得了么!
    一念及此,他“霍”地转身,手摸上了门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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