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哥传奇》一百四十二**水刑苦相逼[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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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冰雪之精为魄,古松之魂为容,苦心孤诣,精心锻打而成,看着陈旧,却是通灵异物,只要三哥气劲一逼,便即刻气贯长虹,剑刃泛出青白之色,锋利之极,吹毛断发,削铁如泥,无往而不利,寻常利剑,岂能望其项背。
    即便剑鞘,也非凡物,巴老祖将极品鲛皮,在昆仑糙石上打磨了七七三十九天,使其表皮粗旧不堪,再将昆仑褐色石料磨成粉末,调成永不褪色的颜料,在鲛皮上涂抹了七层,取个名字叫昆仑鲛皮,并以极品紫檀木为底,蒙以昆仑鲛皮,一丝不苟,精心制作,看似旧物,如废铜烂铁般,其实不然,常人固然还不出剑鞘的宝门,即便是行家里手,恐也难辨真伪。
    巴老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高大姐将剑插入鞘中,跟三哥套近乎,道:“干咱们这行当,佩着剑,不合适吧,老娘给你代为保管吧。”
    柳三哥道:“多谢。”
    高大姐将剑靠在座位旁,道:“小李啊,你得帮帮大姐啊,家大业大,日常开销也大,大姐可要抗不住啦,有你这样的后生来加盟,百花院就有希望啦,百花院要办成男人爱来玩,女人也爱来,来了不想走,走了还想来,男女统吃,人鼎兴旺的杭州头牌花魁名院。”
    柳三哥知道她想说啥,生厌道:“大姐,多说无益,你就直说吧。”
    高大姐道:“直说?有时候,老娘怕直说了,效果不太好啊”
    柳三哥道:“那就别说。”
    高大姐道:“喔哟哟,帅哥人长得真帅,话却说得太呛,这可不好。”
    柳三哥道:“大姐,你想听真话吗?”
    高大姐道:“想啊,老娘这个人,就喜欢听真话,世上说真话的人太少了,老娘混了半辈子,却连一句真话,也没听见过,说吧,真话。”
    柳三哥道:“我是阴山一窝狼的人,现在放了我,啥事儿没有。”
    他想,这么说,也许**高大姐慌了,会放人。
    高大姐想起狐狸精的话,知道鸭子又在吹牛了,哈哈大笑,道:“你意思是,若是老娘不放你,就要大祸临头喽?”
    柳三哥道:“阴山一窝狼,你听说过吧。”
    高大姐道:“哈哈,小李,真逗,听说过,当然听说过,不过,老娘可不是吓大的,啥阵势没见过,你想吓唬老娘,会不会找错人啦。”
    柳三哥道:“我只是说真话,听不听,是你的事。”
    高大姐道:“我也想说一句真话,想听吗?”
    柳三哥道:“想。”
    高大姐笑道:“我是阴山一窝狼的九妹,迷魂狼杨香香,哈哈,咱俩是一伙儿的。”
    柳三哥急道:“你当我在吹牛?”
    高大姐道:“吹牛谁不会,我知道,你出身于太原的书香门第,是个不肖子孙,向来就会满嘴跑马,一派胡言。”
    柳三哥道:“你听谁说的?一定是狐狸精说的,狐狸精的话你也信?你当我在开玩笑?”
    高大姐道:“哪能呢,帅哥的话怎能不信,你说啥,我信啥,你说是一窝狼的人,我心别别跳,吓趴下了。”
    柳三哥道:“我怎么说,你才信呢?”
    高大姐笑道:“你怎么说,我怎么信,这总成了吧,小李。”
    柳三哥看着她,一时无措。
    高大姐笑道:“言归正传,闲话少说,我只问你,愿不愿意伺候富婆?”
    柳三哥道:“不。”
    高大姐道:“咱俩五五拆账,不会亏待你,你是在为自己干。”
    柳三哥摇头道:“不。”
    高大姐黄眼珠一瞪,冷冷道:“老娘最忌讳听的话是‘不’,本该打你个皮开肉绽,让你一个月下不了地,可老娘是个怜花惜玉的人,打得你满身疤痕,今后怎么做生意,罢罢罢,暂且饶了你这一回,不过,你不要以为,老娘就没办法治你了。”
    柳三哥淡淡道:“听便。”
    高大姐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你听说过百花院的‘水刑’么?”
    柳三哥道:“请教。”
    高大姐道:“对不听话的人,老娘会把他关在地牢里,头一个七天,只供饮水,还有,每天半碗稀粥,清汤寡水,碗里只有三七廿一粒米,不会多一粒,也不会少一粒,再没有其它食物,饿得你前肚皮贴着后脊梁,饥肠辘辘,比死还难受;如依旧不从,再关七天,这七天,连那半碗稀粥也没了,只供饮水,七天下来,多半就饿死了,有不死的,从今以后,要他干啥就干啥,你信不信?老娘见得多了,没见过关过地牢的人,还会由着性子,跟老娘顶牛的,唉,这叫不见棺材不落泪,好好的人不做,何必犯贱呢。小李子,考虑考虑,何去何从?”
    柳三哥道:“考虑?哼,大姐啊,当心一窝狼来找你麻烦哟。”
    高大姐冷笑一声,道:“你是个明白人,老娘把话说绝了吧,就算你是一窝狼的人,如今,没人知道,你在老娘手里,一窝狼怎么找得着我呢?你说!”
    柳三哥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高大姐道:“不对,这世上还真有不透风的墙!你想想,古今中外,为什么有那么多的积案沉冤,至今依旧石沉大海?若没有不透风的墙,怎么会有石沉大海呢?!”
    柳三哥笑道:“妙论。不过,我还是一个字‘不’!”
    他的那个“不”字,并不响亮,却足够坚定,惹得**高大姐勃然大怒,她抓起身旁的松纹古剑,拔出宝剑,扔了剑鞘,气急败坏,走到跟前,将剑架在柳三哥脖子上,道:“李长根,想死想活?”
    柳三哥冷笑道:“随便。”
    他胆大泼天,演啥像啥,眉头一扬,脖子一拧,面不改色,心不跳,活像道上混的亡命之徒,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高大姐一愣,不由得心里打鼓,这哪像好人家出身的人呀,也许,李长根真是阴山一窝狼的人呢。
    莫非,狐狸精在骗老娘?这可没准,钱给少了,给老娘下个绊子?!
    她怔怔地望着柳三哥,过了好一阵子,咣当一声,把剑扔在地上,气急败坏地跺着脚,囔囔道:“给老娘拉下去,打入地牢,水刑伺候。”
    一名保镖,抓住柳三哥的膀子,将他连推带搡,拖了下去。
    地牢里的日子,不是人过的。
    冰冷的石壁,阴暗潮湿,天花板上吊着一盏长明灯,一灯如豆,光线幽暗。
    长明灯里的油,饿极了,想吃,也吃不着,灯吊得太高,手是够不着的,即便跳起来,也够不着,何况,如今的三哥,连走路也迈不开步,怎么跳得起来呢。
    头一个七天,每天二十一粒米的稀粥,是世上最鲜美的食物,每天,三哥端着这碗稀粥,都想慢慢咀嚼品味,不料,一到嘴边,便稀里哈拉一下子,吞入肚中,碗底朝天了。
    最可恨的是地牢里无数的虫豸:蜘蛛、蚊子、跳蚤、臭虫、相思虫、灶壁鸡、涎涎裸、壁虎儿、叮咬着皮肤,在你脸上,脖子上,脚底心,肚皮上爬来爬去,令人,奇氧难熬,毛骨悚然。
    柳三哥是个要干净的人,如今,落入如此境地,也只有咬牙苦撑。
    其间,三哥想起师父巴老祖传授的“辟谷轻身昆仑心法”,此法本用来驱除体内污秽,延年益寿的,也许,此法可免于饿死地牢,也未可知。
    不过,师父“辟谷”,避的只是谷物,除饮用清水外,也服食鲜果松子,何首乌黑芝麻之类食物,滋补身体,故能数月不食谷物,却步履轻健,鹤发童颜。
    如今,我除了二十一颗米粒外,别无它物,不知此法,有用没用呢。
    管他呢,死马当作活马医,有法总比无法强。
    于是,三哥躺在地铺上,屏弃杂念,调匀气息,挨延时日。
    还别说,“辟谷轻身昆仑心法”,真有点用呢,至少,三哥将一切杂念苦恼,抛向九霄云外,脉息减弱,呼吸平缓,体内消耗大减,自然就能多活些时日。
    第一个七天过去了,**高大姐,手里抓着条白色丝帕,捂着鼻子,走进恶臭扑鼻的地牢,来看三哥,她问:“小李子,想通了没有?”
    柳三哥道:“没通。”
    高大姐没听见,道:“大声点,想通了没?”
    柳三哥怒极,吼道:“不通。”
    其实,他发出的声音极轻,声如蚊子低吟,微弱之极,这一回,好歹高大姐勉强听清了,她恶狠狠扔下一个诅咒:“还嘴硬,好哇,那就给老娘待在地牢里,去死吧。”
    说完,丝帕紧捂鼻子,三脚并作两步,逃出了地牢。
    第二个七天开始了,二十一粒米的稀粥也没了,只有清水。
    柳三哥躺在地铺上,默念着“辟谷轻身昆仑心法”口诀,昏昏沉沉,不知是生是死,昆仑心法能不能保命,他不知道,不过,昆仑心法却让他忘却了饥饿与痛苦,这就够了,至少,能让他死得平静一点。
    他明白,这一回,死神来了,他嗅到了死神的气息,听见了死神的脚步声,而且,越来越近。
    即将消失的灵魂,已感觉不到身边的恶臭与潮湿,也感觉不到身上虫豸的叮咬与蠕动,甚至,连饥饿啮啃灵魂的痛苦也已消失,不知过了多少天,恍惚中,他发觉,自己的灵魂,从躯壳中冉冉升起,飞入一碧如洗的蓝天,随着飘浮的白云,向南京蚕桑镇香兰客栈徐徐飘去。
    终于,灵魂飘落在不倒居住的屋子窗口,见她正抱着儿子来宝哺乳,明媚的阳光照在不倒与儿子身上,不倒面容恬静,无比美丽,儿子一个劲儿吸吮着乳汁,发出啧啧的声响,柔和的小手,拉扯着不倒的衣襟,真美啊,一幅无比温馨美妙的母子哺乳画幅。
    三哥想飞入屋子,跟不倒与儿子道个别,却怎么也飞不进去,就像一只隔着纱窗飞舞的蛾子,急得满头大汗,却又无可奈何,正在着急之际,突听得,哐当一声,地牢的铁门打开了,一道刺眼的灯光射了进来,保镖手里的灯笼发出白亮的光线,刺得三哥睁不开眼,美梦即刻破碎,三哥又回到了肮脏的地牢。
    接着,**高大姐用白色丝帕,紧捂着鼻子,再次出现在地牢里,她穿着绣花鞋子,点着脚尖,拣干净处落脚,走近躺在地铺上的柳三哥,见他头发像鸡窝,乱糟糟的,胡髭拉渣,皮包骨头,已不成人样。
    高大姐弯腰伸手,在三哥鼻端探了一探,道:“咦,还有气,这小子筋骨真好,还活着呢。”
    柳三哥睁开眼,望着**,清澈的目光略带讥嘲,好似在说:怎样,你,奈何不了我,任何人,都奈何不了我。
    **道:“如今,已是第十四天啦,小李子,想通了没有?”
    柳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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