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哥传奇》一百十四死劫难逃汤老九[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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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缠锁在一起,疼得钱胖子哇哇大叫:“轻点轻点,老子又不跑,哎哟哟,老子骨头要断了,锁那么紧干啥,郎七,你就不能管管。”
    另两名捕快可没郎七好说话,踹了钱胖子两脚,骂道:“下次再跑,把你的脚筋挑了,叫你跑!要不看在郎哥面上,老子早就一刀结果了你。”
    郎七道:“钱兄,弟兄们在房上追得你好苦哟,手脚重了点,也是有的,你就委屈一下吧。”
    心里却骂道:“跑呀,跑不掉了吧,下次再跑,连老子都要跟你急。”
    三名捕快推推掇掇,押着钱胖子走下阳台。
    袁金锁往西头跑,汤老九往东头跑,他俩的轻功,堪称半斤八两,黄鱼水鲞,比钱胖子烂多了,脚下的瓦片踩得劈哩拍拉乱响,四合院里,街上、胡同里,百姓擎着灯笼,手里握着棍棒,齐声呐喊抓贼,还不时投掷瓦片,汤老九顾不了那么多,只是奋力向东飞奔。
    三名捕快,左胳膊缠着白布条,一手提着孔明灯,一手握着刀剑铁尺,紧追不舍,口中喊道:“站住,再不站住,老子要放箭了。”
    汤老九在屋脊上手脚并用,连跑带爬,看看捕快追得近了,心头大急,索性回身捡起瓦片,向捕快掷去,一名捕快一个不当心,头上着了瓦片,啊呀一声尖叫,哗啦哗啦滚下屋瓦,扑嗵一声,栽倒在地,另两名捕快,身形疾掠,一前一后,将汤老九围住了,一名捕快喝道:“站住,老实点。”
    另一名捕快,在汤老九背后,冷丁一刀,向他腿肚子砍去,汤老九听得背后刀声响起,纵身一跃,又是一片屋瓦碎裂之声,掠到屋顶的一只烟囱旁,背靠烟囱,免去了腹背受敌之苦,拔刀与捕快打斗起来,两名捕快也不着急,只是围着汤老九,你一刀,我一剑,将他缠住,一心等着增援的捕快赶来,拿下此人。
    汤老九看穿了捕快的用意,心头着急,几次欲突围而逃,无奈力不从心,被两名捕快死死缠住,此时,屋瓦上有五六个人,先先后后,向这边飞掠而来,左臂也缠着白布条,全是捕快,汤老九心都凉了,看来,今夜是走不脱了,与其被捉,受尽折磨而死,还不如自己来个了断,一念及此,长叹一声,便要横刀自刎。
    岂料,当先赶来的捕快捷足先登,飞奔而至,将手中的刀掷出,当一声,爆出一串火花,将汤老九手中的刀砸飞了,一阵叮叮当当乱响,两把刀落在了屋瓦上。
    还没等汤老九缓过神来,此人一式飞鸟投林,已掠到近前,掌影吞吐间,一名捕快胸口挨了一掌,啊哟一声惊叫,飞出丈把开外,扑嗵一声,从屋顶坠落;几乎同时,来人腾空而起,一式鸳鸯连环腿,将另一名捕快踢得七昏八素,在屋面上连翻几个跟头,趴在屋瓦上,不省了人事。
    汤老九定睛一看,来人竟是铁匠紫脸大汉,大喜过望。
    紫脸大汉也不言语,掏出一块白布在汤老九胳膊上一缠,扯下他脸上的蒙面黑布,道:“帮主,在下奉军师之命,在此接应,咱们走吧。”
    他弯腰背起汤老九,竟如无物,在屋瓦上飞掠而去,远近屋脊上,尽是缠着白布条的捕快,见是自己人,便没放在心上,也不加盘问了,偶而有人问:“汤老九呢?”
    紫脸大汉道:“抓住了,只是这位弟兄受了点伤,该收工啦。”
    嘴上胡乱答道,脚下却如飞而去。
    紫脸大汉背着汤老九突出重围,来到鼓楼东面的大饼胡同,此处十分安静,胡同里的风灯亮着,隐约可见拐角处的系马石上,拴着一匹马,紫脸大汉道:“头儿,到地头了,你上马跑吧,在下给你断后。”汤老九大喜,从紫脸大汉背上滑溜下来,向系马石快步走去。
    突然,紫脸大汉发现,距自己七步开外,屋顶飞下一条黑影,左胳膊上也缠着白布条,分外惊悚,喝道:“什么人?”
    来人冷冷答道:“捕快,你也是吧?”
    紫脸大汉道:“是。”
    来人道:“自己人就好。”
    说着,突然,来人举起手里的弩机,扣动扳机,紫脸大汉身形疾变,挥掌连拍,拍落了三枝毒箭,第四枝毒箭却正中掌心,顿时,半身麻木,动弹不得,紫脸大汉连退三步,靠在墙边,喊道:“快跑……”话音未落,便脖子一僵,直挺挺倒地而亡。
    汤老九回头见了,吓得魂飞魄散,手忙脚乱,去解系马石上的马缰,哆嗦的手指不听使唤,马缰却越解越紧了,怎么解得开呀,不知何时,身边多了一条黑影,那人又瘦又黑,靠在墙边,吃吃发笑,一边举着毒弩瞄准自己,一边道:“汤老九,你是在解马缰,还是系马缰呀,我看你系的是死结,越系越紧啦。”
    汤老九索性扔下马缰,道:“朋友,你是谁?总得让我死个明白吧。”
    来人幽幽道:“行,你听说过湘西三步倒竹叶青吗?”
    汤老九惊道:“你,你,你是竹叶青?!”
    三步倒竹叶青道:“死在老子箭下的都是道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你算个人物,认命吧。”
    这时,白脸曹操料理完铁匠,缓缓走来,道:“竹叶青,快,送他上路吧。”
    汤老九道:“不,不不……”
    竹叶青嘿嘿一笑,扣动毒弩扳机,噗,一箭射出,正中汤老九眉心,汤老九一阵痉挛,七窍流血,栽在马下。
    白脸曹操与竹叶青身形一闪,几个起落间,便消失在黑夜里。
    络腮胡子袁金锁的轻功烂透了,他在屋顶向西飞奔,不知踩碎了多少屋瓦,屋面上始终有三名捕快紧追不舍,街上,胡同里,灯火通明,抓贼声四起,身上头上,中了百姓掷来的许多瓦片、石子,尤其是额头上,还挂了彩,鲜血直流,糊了眼睛,得不停地用手背去抹血,才能辨别方向,得亏他年轻力壮,还能挺得住。
    三名捕快的轻功不赖,越追越近,袁金锁心上一急,一不小心,脚下一滑,咕龙龙从屋顶滑了下去,他张开手脚,四处乱抓,却抓了个空,心道:“完了,完了,这下子,非得摔个半死不活,哎,听命吧。”
    接着,身子滑到屋檐边,一空,向地下坠落,袁金锁咬紧牙关,屏住呼吸,双臂抱头,准备承受落地时的一记致命冲撞,这一下,弄不好,命就没了,若是命大,也得断几根骨头,不是肋骨就是脚骨,千万别腰椎骨断了,要真那样,还不如死了痛快,反正,从高空坠落,要想再跑,连门儿都没有,他的心里一团漆黑,大脑却一片空白。
    忽地,觉得腰背间被人用双臂托住了,往下一沉后,有人将他放在地上,道:“金锁,跟我走。”
    他睁开眼,见自己是在一个大户人家的宅院里,四处黑灯瞎火,眼前那人,隐约胳膊上也缠着白布条,他道:“你,你,你是捕快!”
    那人道:“瞎扯啥呀,我是金蝉子。”
    说着,金蝉子在他胳膊上也缠上白布条,扯下他脸上的蒙面黑布,道:“现在,你也是捕快,快,跟我跑。”
    金蝉子的声音他听出来了,深沉坚定,不容抗拒。
    这时,追赶的捕快在屋顶四处张望查问“人呢,飞贼呢?”金蝉子忙拉着他往假山后一钻,接着,袁金锁就跟着金蝉子拼命飞奔,钻胡同走小巷,爬树翻墙,撬锁开门,金蝉子的轻功相当了得,有他提携相助,高来高去,低来低去,袁金锁一路上便顺畅多了,偶而遇上了捕快,能蒙就蒙,蒙不过去,金蝉子武功了得,三下五除二,就把捕快放倒了,他俩突破重重关卡,冲出重围,来到一条冷僻的小巷,这儿停着辆驴车,金蝉子将袁金锁塞进车厢,解下自己胳膊上的白布条,扔在地上,跳上车座,唱着淫荡小曲,赶着驴车走了。
    活象是一个快乐的车老板,在赶夜活,赚辛苦钱呢。
    在豆浆胡同九号,金蝉子的秘巢内,袁金锁问:“你怎么找到北门斜街的?”
    金蝉子道:“我始终盯着怡亲王的两个杀手呢。”
    “谁?”
    金蝉子道:“一个是白脸曹操,另一个大约是三步倒竹叶青。”
    “啊,湘西的三步倒竹叶青?!”
    金蝉子道:“正是,我见他们在北门斜街活动,又见有许多便衣捕快,知道这儿要出事了,所以,就在斜街的小客栈住下了,想看个究竟,直到今夜,才知道捕快是来抓汤老九的,捕快要抓活的,白脸曹操与竹叶青是要死的,看来,捕快与白脸曹操不是一路人啊。”
    袁金锁道:“不是一路人!怎么会走到一起了呢?”
    金蝉子道:“捕快中有内鬼。”
    袁金锁道:“最大的内鬼就是乔万全!”
    金蝉子道:“也许吧。”
    袁金锁忧心忡忡道:“不知帮主能否逃过这一劫啊。”
    金蝉子道:“难说,世上有许多事都很难说,谁也无法未卜先知,即便是诸葛亮,也有失算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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