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哥传奇》一百零一飘蓬夜闯山神庙[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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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不倒,你说啥?若是不放你,南海剑派就会踏平长白山,将暗杀帮统统消灭?!你吓唬谁呀,南海剑派有几斤几两,我白某人还不清楚么。我可以跟你说句狠话,南海剑派来一个死一个,来两个死一双,全来了,就死光光,信不!我白某人没能耐到南海去称王称霸,这不假,异域海上,人地生疏,南海剑客均是弄潮好手,咱赚不了便宜,可在长白山,嘿嘿,别说南海剑派,便是少林寺、武当山的高手倾巢而来,也赚不了一丁点儿便宜。”
    南不倒?怎么南不倒会被白毛风囚禁在此地!那柳三哥呢,他俩不是在一起吗,难道柳三哥遇难了?!
    丁飘蓬听到此,不觉头皮发炸,心头煎急,他从檐下豁口望进去,见山神殿相当宽畅,巨大的山神爷塑像,身上的油彩已陈旧,多处剥落,他怒目圆睁,手执开山斧,俯视着大殿中的众人,山神爷塑像的左侧,是只泥塑的吊睛白额大虎,右侧,是条泥塑的张牙舞爪青龙,殿中有两只火炉烧得正旺,几个道士,守着火炉,在向炉内添柴火呢,殿中四周点着几盏风灯,将殿堂照得通明。
    殿中摆着十一把交椅,坐着十一个人,身前桌子上摆放着酒菜佳肴,众人吃喝得正在兴头上,一个个面红耳赤,红光满面,正中坐着为首者,其人身材魁梧,圆脸白眉,三角眼,棕褐色的肤色,左颊上长着颗黑痣,黑痣上长着一撮白毛,腰间悬着一口单刀,年约六十上下,面相凶恶可怖,想必他是白毛风吧,说话的人正是他。
    白毛风的左右坐着两个五十来岁的人,丁飘蓬没见过,叫不出名来,一个高大,是神出鬼没龙卷风;一个剽悍,左面颊上有道刀疤,是刀疤五爷鬼见愁。其余八人,则要年轻得多了,有的只有十六七岁,二十啷当岁,多数是三十来岁的,有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男的女的丑的俊的,却均已是闻名江湖的江洋大盗,这些人,正是阴山七狼与鬼头鳄曹阿元,这些人渣,丁飘蓬已数度谋面,或多或少交过手,打过些交道了。
    江湖传说,阴山一窝狼投奔白毛风的事,看来并非空穴来风啊。
    面对着十一名巨寇滑贼的正是手到病除南不倒,她坐在大殿正中的一张椅子上,已去除了易容伪装,身着一身布衫,面容清丽白皙,目如朗星,唇若含珠,神色坦然淡定,竟无丝毫瑟缩畏惧神态,待白毛风话音一落,南不倒微微一笑,道:“狂妄,狂妄之极,口出狂言,而不知死这将至,可笑,可怜。”
    白毛风哈哈大笑,道:“本帮主不知道死之将至?还是你南不倒不知道死之将至!今儿,我要你死,就象踩死一只蚂蚁一般,一点儿都不费事。你也有资格谈生死么!如今,本帮主用独门点穴手法:冰封雪冻锁八脉,点了你的穴道,锁住了你的奇筋八脉,如今,你已周身无力,武功全失,比常人还要不如,走不出十步,就会跌倒在地,离开我,世上没人能拍开你的穴道,你连自理都成了问题,若过了一百天,你就将瘫痪在床,真不知道谁比谁更可怜呀。”
    南不倒摇摇头道:“你把我招来,就是为了跟本小姐,说这些么?真没劲。”
    白毛风道:“当然不是,有劲的事在后头呢,南小姐,别忙啊,今儿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你知道吗?”
    南不倒笑道:“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呢!今儿你要撕票了,是我南大小姐的忌日。”
    “你年纪轻轻,就一点儿都不怕死么?本帮主真有些个奇怪了。”白毛风左手捻动着左面颊上的一撮白须,盯着她上上下下的看,真有些个看不懂。
    南不倒道:“每个人都要死,从落在你手中的那一刻起,本小姐就没打算活过。”
    白毛风道:“错,大错特错,今儿不是你的忌日,是另一个人的忌日,本帮主只是想告诉你,你的相好柳三哥,在你我说话的当儿,已被我黑龙江分舵的弟兄们,在伊兰县做翻了。”
    南不倒面色一阵苍白,她指着白毛风,颤动着嘴唇,道:“不,不不,你说谎,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白毛风眉飞色舞,道:“你听说过催命幽灵手下的黑河九鬼么?有民谣为证:黑河九鬼,遇上倒霉,十有九死,说没就没。哈哈,真的,说没就没啊。”
    南不倒道:“你不要脸,你造谣,我不信,造谣惑众,臭不要脸!”
    白毛风见南不倒急了,与众魔俱各哈哈大笑,道:“我不要脸?哈哈,我从来没考虑过脸不脸的,干咱们这一行,本来就不是件光宗耀祖的事,哪顾得上脸啊,你既然不信,急啥呀。”
    南不倒道:“我不急,别说黑河九鬼,就是黑河九鬼的鬼爹鬼娘全出动了,也奈何不了天下第一剑客柳三哥。”
    暗杀魔王白毛风今晚的心情格外好,他将杯中的酒,一仰而尽,道:“南小姐,在七龙堂,你亲眼看到了吧,柳三哥为了救你,一时动情,竟然在剧战中走神岔气啦,这可是武林技击之大忌呀,看来,英雄总是难过美人关呀,就这稍纵即逝的当儿,我家龙二爷眼明手快,给了他肩头一刀,这一刀开口极深,当场鲜血喷溅,人未倒下,却被我等死死咬住,无法自救,那个血流得哗哗的,刹时间整条手臂全红啦,嘿,算他命大,当时,竟给他且战且退,逃脱了,这可全是你亲眼目睹的呀,这么一来,柳三哥元气大伤,其功力最多只剩了三四成了,一个只有三四成功力的重伤剑客,怎敌得过我生龙活虎的一幽九鬼啊,黑河九鬼动起手来绝不留情,什么吸血、抽筋、扒皮、掏心、上吊、火烧,啥损招都使得出,看来,柳三哥会死得惨不忍睹啊。我跟柳三哥本有七龙堂的七日之约,既然他已经死了,约定便取消了,我把你转到长白山的山神庙里来了,今儿个,只是想告诉你,你的情哥哥死啦,不知你今后有何打算呢?”
    南不倒一阵眩晕,她靠在椅背上,闭上眼,胸口起伏不定,两行泪水扑簌簌落了下来,却念叨道:“不可能,三哥死不了,三哥不会死,你骗不了我。”
    其实,南不倒多半已经信了。
    檐下藏身的丁飘蓬听了大怒,他咬紧牙关,怒目圆睁,太阳穴上的青筋,映着豁口的灯光,在一起一伏地跳动着,梅欢欢怕他沉不住气,腾出手来,在他臂上拧了一把,提醒他不要情绪失控,感情用事。
    若是按丁飘蓬的脾气,说不得,会撞开山神殿大门,打他个措手不及,气出够了,再走人,反正没人能追得上他。
    如今,梅欢欢的提醒让他回到了现实,自己闯了祸,能走人,梅欢欢走得了么?她走不了!想到此,丁飘蓬只得将满腔怒火压了下去。
    山神殿内众魔七嘴八舌议论开了,都说南不倒太痴情了,大好青春年华,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相好死了,天下帅哥有的是,再找一个呗,何况又是个富婆,想要啥样的帅哥都有啊,人生如梦,譬如朝露,何必当真,去日苦多,咱们才没那么傻呢,今朝有酒今朝醉,烦心事儿往后推,人生潇洒走一回,自寻苦恼累不累。
    梅欢欢对丁飘蓬俯耳道:“冷静,三哥死不了,别信白毛风胡诌。”
    丁飘蓬点点头,死不死,不能只听白毛风的,要三哥死,没那么容易吧。
    只见南不倒慢慢睁开泪眼,她道:“你在长白山,怎么可能知道三哥在黑龙江的伊兰县遇难了呢?”
    “我有信鸽传书呀,信鸽一日两次,会把柳三哥的一举一动,捎到我的案头上。”
    “也就是说,你至今只收到了向三哥动手的日期与时间,并未收到三哥的死讯喽?”
    “对,你说得一点没错,真不愧为天下第一医,脑袋瓜子就是好使,不过,用不了几个时辰,信鸽会立即传来捷报。如今正交三更,幽灵兄弟带着九鬼动手啦,不错,我方会折损几个弟兄,这一回,三哥必死无疑,明天此时,你若有兴趣的话,我会让你看到三哥的人头。”
    丁飘蓬一颗揪着的心,总算宽松了许多,原来,三哥还没死!他与梅欢欢兴奋地对望了一眼。
    双方动手时,变数太多了,谁死谁活,难说得很呢!
    只见殿中的南不倒,精神一振,她拭去泪水,破涕而笑,道:“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白毛风道:“打赌?”
    “对,打赌。料你也不敢打赌。”
    白毛风冷笑一声道:“我不敢打赌?!我有啥不敢打赌的!笑话!说,赌啥?”
    南不倒道:“如果三哥没死,你就放我走,怎样?”
    白毛风道:“如果三哥死了呢?”
    南不倒道:“如果三哥死了,我南不倒就嫁给你。”
    “嫁给我?!哈哈,本帮主可不敢,啥时候老子一个疏神,你在酒里下点儿毒,老子就交待了。女人情迷心窍,为奸夫谋杀亲夫的事,自古就有,这个,本帮主不敢。”
    大色狼笑道:“帮主,你不要我要,落在我手上,她就知道啥叫做人了,我爽她爽大家爽。”
    独眼狼也道:“帮主,我也要,我与五哥来个比武招亲,点到为止,可不能为了女色,丢了哥们义气。”
    众魔大乐,哄堂大笑,一时杯盘交错,淫言浪语,杂叠四起。
    稍一冷场,南不倒道:“白毛风,你说赌啥?”
    白毛风道:“要你嫁给本帮主的弟兄,你愿意吗?”
    “不。”
    “要你加入我帮,做暗杀帮的郎中,你同意吗?”
    “不。”
    “要你每年向我帮交纳三十万两白银赎金,直到满了六百万两白银为止,能答应吗?”
    “可以考虑。”
    白毛风道:“哈哈,算啦算啦,本帮主就不勉强你啦,把你一放出去,你就会逃到南海去啦,从此再也不会回到大陆,老子一两银子都捞不着,这种蚀本生意,不能做。老子也不敢去南海寻你的晦气,一见海,本帮主就懵啦,无风三尺浪,有风浪万丈,还老他妈的晕船,一般来说,在陆地上称王称霸的枭雄,到海上就抓瞎啦。算啦,这个嘛,仔细想想,本帮主觉得不合算,根本就是白搭。不赌啦,不赌啦。”
    南不倒斥道:“你没种,不是男人。”
    白毛风骂道:“嘿,小丫头片子竟敢出口伤人啦,要不是本帮主爱才怜才惜才,早就给你一刀,送你去阎王爷那儿销号去啦,来人哪,把小丫头片子带下去。”
    上来两个道士,夹起南不倒就走,南不倒的武功并非等闲之辈,这当儿,却如小儿一般,软绵无力,任由道士摆布,连挣扎的力道都没了。
    两个道士架着南不倒不往门口走,却走向大殿左侧的泥塑老虎,其中一个道士,抓住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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