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哥传奇》八十四东北胡子有点多[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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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饭。”
    丁飘蓬装作犯难,道:“这,这,……”
    假小子道:“你别推三阻四的了,所有的账,统统记上,老子到了图们,双倍还你得了,南方人贼小气。”说着,抓住丁飘蓬的胳膊,就往外走。
    两人来到客栈旁的一家酒店,假小子象是花自己的钱似的,招呼店小二点菜,点了鲇鱼炖茄子、宫爆鸡丁、卤味牛肉、盐水花生米,又要了一壶酒。看着一旁呆若木鸡的丁飘蓬,他为自己斟上酒,见丁飘蓬苦着脸没动静,又为丁飘蓬斟上酒,道:“别想不开了,我请客,记上账,你还能挣几个呢。人活着就要想得开,能喝就喝一点,能吃就吃一点,到了腿一蹬,走了,可是一个子儿也带不走啊。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来来来,湖佬,咱俩干一杯。”
    就着烛光,丁飘蓬这时候才看清了假小子,她的五官长得真象小桃,要脸上没有麻子,倒真是个美人胎子。如今,她脸上黑乎乎的,还真看不出有没有。一想到小桃,丁飘蓬的心就乱了。
    假小子道:“喂,湖佬,老子跟你说话呢,你在想啥呀?”
    丁飘蓬这才醒过神来,道:“没,没想啥。”
    “是不是花钱心疼了?”
    “那么大手大脚的花钱,能不心疼吗,我可是小本生意呀。”
    “你怕老子不还你啊,告诉你,到了图们双倍还你,知道不!要是老子说话不算话,天打五雷轰,真是的,这几个钱,算个啥呀。嗨,湖佬,老子看你做鬼也不大!你就再节约,也发不了财,知道不,发财的人靠的是魄力,没点儿魄力能发财吗?来来来,干杯,要不干杯,老子吃你的用你的,到了图们一个子儿也不还,你信不信!老子真干得出来。”
    丁飘蓬忙举杯与假小子一碰,一仰脖,把杯里的酒干了。他问:“图爷,你说在秦皇岛银子被小偷偷走了,那你在秦皇岛怎么过呀?莫非靠打劫为生?”
    假小子道:“你把老子看成什么人啦?!莫非老子真有点象强盗?!”
    丁飘蓬道:“哪是有点象,根本就是个强盗。明晃晃的匕首架在我脖子上,大喝一声‘打劫’,吓得我裤裆都有点儿潮了,尿头儿出来了半截儿,又回去了半截儿。只要你手再往前一推,湖佬就得回老家喽。”
    假小子笑得前仰后合,又斟上酒,道:“来来来,这杯酒,老子为湖佬陪罪,得罪之处,请湖佬多多谅解。”
    丁飘蓬与假小子又把杯里的酒干了。两杯下肚,假小子的脸红了,他一边夹着菜,大嚼起来,一边道:“秦皇岛是老子落难之地,以后老子再也不去了。刚到秦皇岛的第一天,老子去姜女庙玩儿,那天正好是庙会,人山人海,老子喜欢热闹,尽往人多处挤,见一个老头在卖冰糖葫芦,口水就来了,老子从小喜欢吃甜食,想买一串尝尝,一掏怀里的钱囊,不好,钱囊不见了。什么时候不见的,怎么不见的,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早晨到的秦皇岛,在住店时,钱囊还在,老子从钱囊里取了一两银子,押在柜台账房处了。记得后来去姜女庙的路上,老子还摸了一下怀里的钱囊,也在。要买冰糖葫芦时,却没了,你说倒霉不倒霉!”
    丁飘蓬道:“后来怎么办呢?”
    假小子道:“还能怎么办,老子把五花马卖了,在图们马市上买时,花了十两银子,等到老子等钱用,‘秦琼卖马’时,却好说歹说,只卖了一两八钱银子,你说,湖佬,气不气人,那跟抢差不多了。得,就这么些钱了,我得省着点花了,要不,还真要挨饿。”
    丁飘蓬问:“怎么省?吃馒头咸菜?”
    假小子道:“那怎么行!第一,把酒戒了,第二,晚上吃得少一点,到了深夜,穿上夜行衣靠,去那些豪华酒店的厨房找吃的,好好犒劳自己一番。你还真别说,豪华酒店的厨房里,吃的东西可多了,名酒美食,林林总总,令人目不暇接,老子就顶上厨房的门,点上灯,可劲儿的造,吃得小肚子溜圆,还带上一些,飞房越脊而去。”
    丁飘蓬道:“这叫偷。”
    假小子道:“难道就只许秦皇岛偷老子的,就不许老子偷秦皇岛的!这跟‘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一样不公平了么?!”
    丁飘蓬道:“歪理歪理。是小偷偷你的,又不是秦皇岛偷你的,也许,这个神偷就是你们图们的人呢,你怎么把气撒在秦皇岛身上了呢!这叫什么来着,‘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好象也不对,‘张冠李戴’,好象也不对。”
    假小子道:“什么对不对的,老子管不了那么多,反正老子的这股气总得找个出气口吧,秦皇岛丢的钱,就得秦皇岛负责,吃一点,喝一点,莫非还冤着它啦。就怪贪官只知道自己升官发财,没把治安搞好吧,搞得江湖大乱,民不聊生,连老子一个老江湖都栽在了秦皇岛。其他人更不用说了,湖佬,你说有没有道理?”
    丁飘蓬为他斟上酒,道:“有三分道理,七分歪理。行了行了,咱俩再来一杯。”
    假小子道:“外婆说,出门在外,不可贪杯。酒,老子是不喝了,要喝你自己喝吧。”
    丁飘蓬道:“你怕我把你灌醉,自己赶着马车跑了?”
    假小子道:“湖佬,南方人贼**精,老子得防一手。”
    丁飘蓬道:“哎,上辈子我造了啥孽呀,看来真是没个跑了。”
    假小子道:“是不是,老子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有多少小九九,老子一清二楚。你别想蒙老子,谁也别想蒙老子,知道不!”
    ***
    翌日,丁飘蓬赶着马车启程,假小子坐在车厢里,打开车窗浏览风光。
    今儿个无风,阳光灿烂,冬天,象这样的天气当然是好天气。阳光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十分受用。
    出了高家集,行不多久,便进入了坡陀逶迤的山地,树木茂密,光秃秃的枝叉上复盖着白雪,山路上没有车马,没有行人,毕竟是冬天,人们喜欢猫在屋里,围着火炉,喝酒聊天,打牌赌钱。
    马车在山路上吱吱嘎嘎地行进,小狗阿汪时而在雪地里追逐野鸡,时而跳上马车的踏板,眯缝着双眼蜷伏着,晒太阳。阿汪身上的毛长得越来越浓密了,它一点都不怕冷,寒夜,它会整宿伏在门兜里,为主人守夜。
    假小子道:“阿汪的那一身黄毛真漂亮,有意思,这小狗。”
    他打开车厢的前窗,跟丁飘蓬聊天。
    丁飘蓬道:“当然啦,它是我最忠实的朋友,不会背叛我,也不会算计我。”
    假小子道:“嗨,你是话中有刺啊,莫非老子算计你啥来着。”
    丁飘蓬道:“言者无意,听者有心,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假小子道:“哎,俗话说得好,十年修得同船渡。老子跟你走上这一程,也是缘分,你呀,就别怨天尤人啦,那是命,反正老子身上一个子儿没有,回图们就全指着你啦。”
    丁飘蓬道:“行行行,那是我前世欠你的,我认了。”
    假小子道:“咱们别怄气了,好不好,这一路还长着呢,聊聊别的吧。”
    丁飘蓬道:“行,你在图们是干啥的?”
    假小子道:“你说呢,老子是干啥的?”
    丁飘蓬道:“大概是码头上的大哥吧?”
    假小子道:“不是不是,你怎么老把我往**上推呀,老子可是守法的良民呀。”
    丁飘蓬道:“满口脏话,拦路抢劫,你不是大哥,莫非是教书先生?!”
    假小子张了张嘴,想辩驳,又忍住了,道:“湖佬,随你乱说,反正老子不是码头大哥。”
    丁飘蓬问:“你老爸是干啥的?”
    假小子道:“开客栈的。”
    “是脏兮兮的小旅店?”
    “你把人看扁了,老爸开的客栈可是图们最大、最豪华的客栈,叫长白山大客栈,国内的富商或者来自扶桑、高丽、俄罗斯的富商,都爱住在长白山大客栈,大客栈里吃喝玩乐,一应俱全,日进斗金,财源滚滚。”
    “你就吹吧。”
    “老子知道你不会信,到时候,让你去见见世面,也让你这小老板开开眼界,不要狗眼看人低,见了穷人吃不下饭,老子现在是落难公子,身无分文,你待老子好一点,今后你就发啦;你待老子差一点,让你后悔一辈子。”
    丁飘蓬还真不信啦,道:“好啦好啦,图公子,小人若有冒犯之处,请多多包涵。”
    假小子道:“酸。”
    马车在山道上摇晃着前行,他俩懒洋洋地聊着天。
    假小子问:“湖佬,你有几个老婆?几个孩子?”
    丁飘蓬苦笑道:“象我这种做小本生意的,能有几个老婆?当然只有一个喽。孩子倒不少,五个,全是男娃,真能吃,都把我吃穷啦,我要不好好干,他们全得挨饿。”
    假小子道:“嗨,你不能少生点啊,谁让你生那么多呢!”
    丁飘蓬道:“你当我愿意啊,一不当心,就生一个,一个疏忽,又生一个。我老婆说,你干别的都不行,就光会生娃了,脚趾一勾,我就怀上了,脚趾一勾,娃就下来了,我在你家成年累月,光就生娃了,一个接着一个,也没有消停的时候。”
    假小子哈哈大笑,道:“你老婆怪可怜的,要是老子,绝对不干,那不把人累死。”
    丁飘蓬道:“你是男的,又不是女的,要想干也干不了。”
    假小子一愣,道:“那倒也是。”
    汪汪,汪汪汪,阿汪抬头叫了起来,意思是“注意,有情况。”
    丁飘蓬道:“知道了,阿汪,那你就避避风头吧。”
    “汪汪”,阿汪道“好的”,跳下马车,在车后跟着。
    假小子问:“你在跟谁说话?”
    丁飘蓬道:“跟阿汪。”
    “阿汪在说啥?”
    “它说,前面有胡子,要劫道了。哎,东北的胡子真多,要早知如此,这趟生意,不做也罢。”
    “老子不信,那狗成神仙啦,会算?”
    “会算。”
    山路拐个弯,就是一大片黑压压的黑松林,黑松林高大浓密,遮蔽了阳光,山路既狭窄又昏暗,马车在山路上颠簸,显得十分渺小。
    蓦地,车前窜出两条黑影来,是两条胡子拉渣,满脸横肉的大汉,一条大汉提着两柄斧子,高大肥胖;另一条大汉,横握着柄朴刀,高大强壮。两条大汉堵住了去路。高大肥胖的大汉吼道:“停车,听见没有,给老子停车!”
    声如炸雷,连地皮都颤了。
    丁飘蓬忙“吁”了一声,勒马停车。叹道:“这下,又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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