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哥传奇》八十三此恨绵绵无绝期[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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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剑在他脖子上一紧,喝道:“手不准动,动一动,就放你的血!”
    事实上,剑刃已将白脸狼脖子上的皮肤割破了,渗出殷红的鲜血来,白脸狼慌了,道:“不动不动,大姐手下留情。”他的眼睛骨碌碌乱转,见附近还站着一个魁伟的汉子,手握着刀把,审视着周围的动态,是个望风的。他认出来了,是开山刀江勇,他们是一伙的,怎么办,莫非今儿个,老子要死在此地了?!九妹与鬼头鳄呢,怎么还不出来呀!
    雪不知什么时候越下越大,纷纷扬扬的大雪在北风中飞舞,路人低着头,顶着风赶路,竟无人发觉,路边的马车旁,静悄悄发生的,这剑拔弩张的一幕。
    可从广福客栈出来的鬼头鳄与迷魂狼却发现了。
    鬼头鳄的警惕性始终绷得紧紧的,老龙头的势力遍布大江南北,长城内外,一不小心,就会被他的线人发觉,只要稍一疏忽,就会丢命,这一点,没有人会比他更明白。这些年来,他之所以还活着,靠的就是警惕机警、小心谨慎,当他从广福客栈出来,站在门前高高的台阶上时,便迅速向左右两旁扫视了一遍,他的视力出奇的好,穿透纷飞的雪花,发觉西头自家的马车旁,白脸狼被人用剑逼住了,命悬一线,便轻声对迷魂狼杨香香道:“看,西头,老八出事了。”
    迷魂狼也发觉了,道:“怎么办?”
    鬼头鳄道:“你贴着墙根,奔过去救老九,下着大雪,你的白色披风起作用了,或许,能出奇不意,救下老九。我叫个出租马车过去,不易被他们发觉,随后就去接应你。”
    迷魂狼道:“好。”
    话音一落,她便裹着披风,贴着墙根,往西边飞掠,门前的店小二见了,好生奇怪,正要咋呼,却被身旁的鬼头鳄一拍肩头,道:“别管她,是个疯丫头,快,给我找个出租马车过来,我有急事。”说着,就将散碎银子塞进店小二的怀里。店小二心中一喜,应道:“好嘞。”便忙不叠地赶到路中间,把一辆过路马车拦住,带到门前,打开车门,腾,鬼头鳄跳上车,赶车的问:“爷,去哪儿?”
    鬼头鳄道:“快,往西奔,到了地头我会喊你,越快赏钱越多。”
    赶车欢声道:“行嘞。”鞭儿一甩,马车飞奔而去。
    迷魂狼贴着墙根,以停着的马车为掩护,飞奔向黑漆描黑金马车,开山刀江勇一时竟没有发觉,迷魂狼一看便知,那男的与女的是同伙,只要我对男的发起扑杀,女的肯定会慌神,老八就有逃生的机会。一念及此,她便飞身而起,拔出弯刀,一式“天边流霞”,向江勇的脖子上撩去,等到江勇发觉刀风飒然,侧脸一看,刀头已迫近眉睫,这时,来芳也已发觉,失声惊呼,道:“当家的,小心。”
    来芳的心已乱,握剑的手在抖,她的心全部关注在江勇身上,就在这一瞬间,机会来了,白脸狼怎会放过这个机会!他一伏身,人从剑下钻出,欺近来芳身侧,及至来芳发觉,已近在咫尺,长剑显得如此无用,根本不可能回身自救,白脸狼嘿嘿一声冷笑,向她胁下拍出一掌。来芳急退一步,用左掌胡乱接了一招,只听得“嘭”一声闷响,来芳登登登退了七步,几乎被击倒在地,她心内烦恶,哇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来,雪地上一片殷红。疾提丹田一口中气,手中长剑一抖,梅开二度,嗤嗤,迸出两朵犀利之极的剑花,分刺白脸狼的心脉与眉心印堂穴,逼退了意欲再施杀手的白脸狼。白脸狼拔出腰间铁箫,与来芳缠斗在一起。
    另一头,当开山刀江勇发觉刀头迫近眉睫时,即刻侧身倒地,一个懒驴打滚,滚了开去,迷魂狼见一击不中,岂肯善罢甘休,挥舞弯刀,一番穷追猛打,江勇在地上苦苦挣扎,就地十八滚,兔儿双蹬腿,鹞子疾翻身,勾挂摆莲腿,连逃带打,连避带消,身上倒没有中刀,衣衫却被刀锋挂破了,雪亮的弯刀贴着江勇的身子飞舞,每一刀,都有可能让江勇永远起不来,每一刀,都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江勇倒不觉着怎样,他只是紧盯着刀锋,全身的每一块肌肉都调动了起来,在地上奇迹般地滚动弹跳。
    而在一旁的索命剑来芳却急了,白脸狼的铁箫死死缠着她,难以脱身。不行,我得去救当家的,她再次疾提丹田一口中气,使出了自己最后的绝招,来芳本师从于河北八卦连环剑名师门下,该剑派讲究“以身护剑,以剑催锋”,剑法盘旋,多出奇门,攻守循环,连绵不绝,到了她手里,根据实战需要,又自创了两招狠辣刁钻的招式,在盘旋的剑法中,陡然会杀出两招重手法来,断喝一声,接连进步,乘隙突刺,崩、点、刺、挑,毫不顾及自身安危,全是进攻路数,这招叫作“赶狼击狈”,端的凶险;接着又是扫、截、挂、劈,则是大开大合,气势磅礴,大有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气概,取个名字,叫作“秋风扫落叶”。一般情况,这两招她是不用的,这两招对进攻者与被进攻者来说,都是凶险之极,如对方同样是个狠辣角色,有可能两人会同归于尽;如对方是个高手,他的剑又快又准,那你就惨了,乘隙一剑,飘身后退,你当场就得交待了。
    索命剑来芳为了救夫,忍着胁下的伤痛,突然发难,先是一式“赶狼击狈”,紧接着就是“顺风扫叶”,如此不要命的打法,白脸狼不要说没有遇到过,连见都没有见过,冷丁吓了一跳,一时手忙脚乱。
    白脸狼可不是个不要命的狠辣角色,狠是够狠了,狠过了豺狼,可他不够辣,没有辣到了连自己的命也不顾的程度,相反的,他把自己的命看得比啥都金贵。当时,气得哇哇怪叫,只能挥舞铁箫,闪避后撤,索命剑来芳飞掠到丈夫身前,刷,一剑封喉,挑向迷魂狼,迷魂狼正对地上的江勇砍得兴起,冷丁见一剑飞来,一个铁板桥,往后窜出,在地上打滚的开山刀江勇,手掌在雪地上一拍,腾地从雪地上跃起,身在空中,已将单刀拔出,刀劈华山,向迷魂狼扑击,迷魂狼见来势凶猛,忙举刀格挡,当,一声山响,她手中的弯刀竟被江勇击落在地,气得她哇哇怪叫,展开身法,以一对粉掌与江勇拼斗,却明显落了下风。白脸狼暴叱一声,猱身而上,挥动铁箫前来拆解,迷魂狼好歹缓了一口气。
    来芳捡起弯刀,跳进马车,拍开翠花穴道,将弯刀塞给翠花,两人一起从车内飞出。
    双方的打斗,变故叠起,实际上只有一会儿功夫。
    这时,一辆马车飞奔而来,车门一开,一条人影从车门里飞出,他便是乘车赶来的鬼头鳄,手舞单刀,袭向江勇后背,来芳长剑一撩,举火烧天,向来人腹部划去,鬼头鳄刀头一挂,圈开长剑,来芳此时,人已虚弱,顿觉虎口一麻,险些长剑脱手飞去,忙向后退了一步,翠花见状,即刻挥刀而上,刷刷连出三刀,才缓解了来芳的危局,来芳胁下伤痛一阵紧似一阵,不敢硬拼硬接,与翠花且战且退,向江勇身边靠拢。
    由于鬼头鳄的加入,强弱之势立判,江勇等人只有招架之功,难有还手之力,情势十分危急。三人聚在一起,靠墙死守,来芳持剑,免力支撑,头晕眼花,不时吐出一口血来,还好身边有翠花扶持,没有倒地。而鬼头鳄、白脸狼、迷魂狼则生龙活虎,进攻一波接着一波,江勇的肩头也被鬼头鳄的单刀划开了一个口子,鲜血渗流,再这么打下去,江勇等三人必死无疑。
    这时,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站在远处看热闹,有人在喊:“不好了,要出人命了,快去报官呀。”“来了来了,听,巡逻士兵的哨子吹响了。”
    鬼头鳄怕了,这毕竟是在沈阳,又不是在荒郊野地,可以无所顾忌,巡逻的官兵会立即赶来,而且会越来越多,我等又是积案在身的江洋大盗,要是还不走,就走不了啦;况且,沈阳是四海镖局的地盘,若是四海镖局的人闻讯赶来,那就更别想跑了,他向白脸狼丢个眼色,要他去解开栓马的绳子,白脸狼立即明白了,就窜到系马石边,解开绳子,跳上马车,挥动鞭子,向迷魂狼喊道:“九妹,老曹,咱们走。”
    迷魂狼飞身窜进车内,江勇等要追,鬼头鳄力大势沉,当当两刀,将他们逼回墙根,鬼头鳄恨声道:“今儿个,便宜了你们,这账,咱们留到日后再算。”
    马车已经启动,迷魂狼在呼喊:“老公,快走!”
    白脸狼长鞭猛甩,叭叭连声,马车奔跑,人群闪开,鬼头鳄脚下一点,如飞燕一般,掠进马车,车门“砰”一声关上了,眨眼间,车轮辚辚,马车消失在茫茫的大雪之中。
    这时,来芳再也支撑不住了,脚一软,几乎栽倒在地,幸好有翠花扶着。
    ***
    今儿个,四海镖局沈阳分号的密室内坐着许多人,气氛十分压抑。尽管事先,索命剑来芳已将黑漆描金马车外听到的一切,已向崔大安夫妇详细汇报过了,崔大安当然还得听听,当事人翠花的叙述。
    翠花坐在椅子上,垂着泪,细声叙述着事情的经过,她身旁一边坐着来芳,来芳递给她一块丝帕擦眼泪;一边坐着依梅,依梅轻声劝慰道:“别难过,不慌,慢慢说。”
    三个女人的对面,坐着开山刀江勇与趟子手沈老六,上方坐着崔大安夫妇,崔大安沉着脸,蹙紧眉头,不动声色,何桂花却双眼含泪,一脸忧伤关切的神色。
    翠花叙述完了事情经过,道:“是我坏了规矩,泄了密,害死了姐夫和镖局的弟兄,我真该死。”她与依梅姐妹相称,故称东北虎为姐夫。
    何桂花道:“翠花,事已至此,你千万别这么想,不过,要吸取教训啊,这可是血的教训啊。”
    翠花道:“我没脸面对依梅姐,还不如死了得了。”怕翠花寻短见,从今天开始,茶花每天将寸步不离地伴着她。
    依梅道:“翠花你这么想就不对了,你该想想,怎样为姐夫、为弟兄们报仇才对。”
    翠花擦去泪水,点点头,道:“我活着,就是为了为姐夫、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要不,我活着干嘛。”
    依梅道:“那就好,活着就好。”
    崔大安问:“翠花,你有没有听错,劫镖杀人是阴山一窝狼干的?”
    “爹,我没听错。”翠花一向对养父母崔大安夫妇以爹娘相称。
    “骗你的小白脸是白脸狼?没搞错吧?”
    “错不了,阴山一窝狼排行老八,人称白脸狼唐文俊。”
    崔大安对趟子手沈老六道:“老六,在安图县黑虎峡劫镖时,你可见有一个盗贼使的兵器是铁箫?”
    沈老六道:“有,有有,确实有个使铁箫的,蒙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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