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哥传奇》八十三此恨绵绵无绝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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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爹病了,瘫在床上。郎中说,你爹得的腰疼病是硬病,要治好你爹的病不难,可用的药非常贵,大约要二百两银子,这病还得赶紧治,过了最佳治疗时间,耽误了,那就别治了,即便有再多的银子,也甭想让你爹再从床上起来了。我家世代务农,哪来那么多银子,没招了,就向放高利贷的老板借了二百两银子,本想治好了病,爷儿俩去鹤岗做煤黑子挖煤去,或到大兴安岭伐木去,把账给还了。谁知花完了这二百两银子,爹非但没从床上起来,不久,竟死了。我去找郎中说理,郎中却道‘小伙子啊,这可不能怪老夫啊,老夫治的是病,不治命,你爸是命不好,你爸的死是由于心脏病变引起的,而不是由腰疼病导致的,阎王爷要你爸走路,老夫可实在无能为力了。要怪,就怪你爸的命生得不好啦,可怨不得我。小伙子,你就节哀顺变吧。’气得我说不出话来,想想,好象也是那么回事,爹临死前几天,又犯了心口疼的病,不几天就死了。回到家里,债主上门了,带着两个打手,道‘喂,小子,还债啦。’我道‘眼下没有。’他问‘啥时候有?’我道‘过半年吧。’他道‘行,你知道现在欠老子多少银子吗?’我道‘二百两银子,外加两个月的利息呀。’他道‘一共多少?’我还真算不上来,道‘不清楚。’老板道‘那老子就让你清楚清楚,到今儿个为止,本钱加利息,利息加本钱,连环滚动,已是四百五十两银子了。’我傻了,道‘老板,你没算错吧?’老板道‘操,老子人称铁算盘,从来没有算错过,算的账滴水不漏,你小子想赖账么!弟兄们,上,给老子教训教训这小子,让他懂点儿道上的规矩。’两个打手上来,猛揍了我一顿,然后,扬长而去,临走时,老板撂下一句话‘半年后,你欠我的银子是多少知道吗,连本带利,是三千四百六十五两七钱二分。想赖账,老子把你的耳朵鼻子给割了,信不信?!完了,还得让你小子还债,你还不了,让你儿子接着还,子子孙孙,总有还尽的时候。’我从地上爬起来,真惊呆了,这高利贷可真是‘刀款’啊,够凶险的,要是鼻子耳朵给割了,这人还象个人吗?在老家是没法呆了,跑吧,一跑就跑到了沈阳,在沈阳的天马戏院打杂躲债,总以为债主找不着我了吧,一天上午,有人敲门,我还以为你来了呢,一阵高兴,打开门一看,妈呀,吓得我魂飞魄散,竟是债主和打手,他们一冲进门,就把我按在床上,并把大门关了,债主拔出一把匕首来,顶在我的脖子上,道‘跑,老子让你跑。’我求道‘求老板放小人一马,小人这辈子再不敢跑了,做牛做马为你还债,求求老板,千万别割小人的鼻子耳朵。’债主道‘嘿,记性不错,这小子还真没把老子的话给忘啦。成,不过,你得答应老子一件事。’我道‘啥事?’债主道‘老子其实早就盯上你啦,发觉你有了个相好,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只要你将小姑娘骗到我在城南的客栈,老子就把你写的欠条还给你,咱俩的债就一笔勾销了,否则,老子今儿个就把你的鼻子耳朵给割了,看还有人再敢收留你!’我道‘你要小姑娘干啥?’他道‘干啥?你管得着么?玩呀,玩腻了卖到妓院去,能挣几个钱呀,哈哈,这些个道理都不懂,真他妈的蠢!’我为了逃过这一劫,就答应了。债主道‘你小子别骗老子,若是再骗老子,逮着你这兔崽子,就割鼻子耳朵,然后把你卖到鹤岗或者鸡西的煤窑去挖煤,让你一辈子呆在井道里,见不着阳光,你信不信!’我道‘信,信,小人不敢了,小人哪敢骗老板呀,小人绝对不敢了。’债主与打手这才放过我,走了。他们前脚刚走,我后脚就溜了,在大连混了两个月,避过风头,心里惦记你,哪天都见你的脸在我眼前晃啊晃,熬不过去,拼着一死,又冒险回到了沈阳,这不,才回到沈阳没几天,好不容易找了个赶车的活儿,准备哪天去找你,把事情说说清楚。”
    翠花扣着他脉门的手松开了,她的心热乎乎的,道:“对不起,我错怪你了,真对不起,请你原谅我。”说着,把手中的藏刀收了起来,插进腰间的刀鞘,原来,车小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我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他呀。
    车小发活动着手腕,笑道:“翠花的劲儿真大,有了这样的老婆,我还怕啥呀。”
    翠花的脸腾地红了,嗔道:“谁是你老婆呀,羞死人了。”
    她低着头,心里甜丝丝的,美极了。
    突然,翠花觉得脉门一紧,车小发的手象钢筋似的扣住了她的脉门,别看他瘦,一掂量手劲儿,就知道是个练家子。转眼之间,强弱异势,她整个儿的身子麻木了,还没等她缓过神来,车小发冷哼一声,道:“小妮子,跟老子玩儿这一手,还嫩了点儿。”
    要知道,脉门一旦被人扣住,那就整个儿动弹不得了,即便是千变万化柳三哥,也得受制于人。不过,能扣住柳三哥脉门的人,还在娘肚子里,没有出世呢。
    只见车小发铁青着脸,道:“告诉你,贱货,老子就是劫镖的大盗,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来闯,这叫自作自受,须怪不得老子绝情寡义。”说着,他出手点了翠花的穴道,翠花一头栽倒在座椅上,动弹不得,她问:“你,你真是劫镖大盗?”
    “当然。”既点倒了翠花,车小发就松开了扣住她脉门的手,拔出翠花腰间的藏刀,吹口气,用手指一弹,在她脸前一扬,道:“其实,你起先猜得一点儿不错,老子就是劫镖的贼,可老子编了两个小故事,**的就信了,真是个傻B玩意儿,见过傻的,没见过这么傻的,就你这点儿能耐,也想跟老子叫劲儿,那不找死嘛。”
    翠花道:“你真是卧底的线人?”
    车小发道:“当然啦,军师真是神机妙算,派老子到天马戏院打杂,等的就是你,就想从你口中挖到一点儿巨额镖银的机密,盯着大买卖,大干一票。况且,咱们跟四海镖局没完,咱四哥是被四海镖局设局害死的,这笔账岂能轻易了结?!”
    翠花道:“如果我嘴紧,你得不到机密呢?”
    车小发道:“事实上你的嘴一点儿都不紧,一套口风,就和盘托出了,我们得到的消息非常可靠,东北虎沈金钟要押一票二十万两镖银的货去延吉。”
    翠花问:“你们是谁?”
    车小发道:“让你死个明白吧,告诉你,老子是阴山一窝狼的老八。”
    翠花倒抽一口冷气,道:“阴山一窝狼!你是谁?老八?”
    车小发道:“老子在一窝狼中排行老八,江湖上人称白脸狼唐文俊的便是。这张小白脸,使多少姑娘、大嫂倒在老子的脚下,这些骚娘儿们,临到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今儿老子兴致好,就跟你多说几句,当时,从你口中探得口风后,就想将你杀了,军师不让,他道,不能在东北虎沈金钟出镖前,做出任何出格的事,以防东北虎嗅出气味来,改变了行踪。所以,才放过了你。”
    翠花道:“也就是说,我俩之间发生的一切,自始至终就是个阴谋!?”
    白脸狼道:“当然。”
    “你演得比真的还象。”
    “哈哈,承蒙夸奖,小菜一碟。”
    “你真会编故事呀。”
    “哈哈,对,不错,老子眉头一皱,一个故事,眼睛一眨,又是一个故事。”
    “编得活龙活现,说得头头是道,恬不知耻,满嘴喷粪。”
    “傻B玩意儿,死到临头,还嘴硬!你懂个屁,**上混的人,就得按**上的规矩办事,为了达到目的,不择一切手段,软的硬的,真的假的,哄的骗的,威逼啊利诱啊,啥好使来啥,一古脑儿,全都使上。骗骗你这种丫头片子,真是信手拈来,不废吹灰之力。懂不懂,在**上混的人,就得心够黑,手够辣才吃得开,否则,想混一天都难!”
    翠花道:“你不怕报应吗?”
    白脸狼道:“不是不怕,根本就不信。傻子才信。”
    翠花流下了眼泪,道:“是我害死了东北虎沈总镖头及趟子手,是我害苦了依梅姐,我真该死。姓崔的,来,在我心口捅一刀,来个干脆的。”
    翠花的死志已决,她已无颜活在世上。
    白脸狼凶相毕露,铁青着脸,举起了藏刀,翠花闭紧了双眼。突然,白脸狼收起了藏刀,道:“睁开眼吧,傻妮子,现在,老子改变了主意,暂时不想杀你了。”
    翠花道:“求求你,给我一刀,算我求你了。”
    白脸狼道:“不行,一刀下去,鲜血四溅,把马车给糟蹋了。着啥急呀,一会儿,到了郊外,再给你来个痛快的。”说着,出手点了翠花的哑穴,以防她叫喊。他想,九妹与鬼头鳄曹阿元去广福客栈办事也该出来了,我得出去看看,他打开车门,跳了下去,脚刚着地,便觉着脖子一凉,一柄剑已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定睛一看,是个三十来岁的女子,瘦挑个儿,手握长剑,指着自己,握剑的手镇定有力,看来是个使剑的好手。
    那女子正是尾随在翠花身后的索命剑来芳,前些日子,是私家探子负责盯梢,这几天,则由来芳、江勇夫妻俩结伴儿盯梢翠花,反正盯梢非常容易,因为翠花的眼睛象是在找一个特定的人,即使目光从江勇、来芳夫妇俩脸上掠过,也没有反应,她要找的这个人,对她来说非常重要,性命攸关,其他人,显得都无关紧要了。
    翠花找谁呢?这个人跟她有什么关系呢?开山刀江勇与索命剑来芳都极为费解。
    当时,来芳见翠花押着赶车的,向黑漆描金马车靠拢,就与丈夫江勇跟了上去,紧接着,见翠花用刀顶着赶车的上了马车,知道有戏,她道:“当家的,你看着点周围的情况,我靠上去听听马车里的动静。”江勇一点头,来芳就靠在马车密闭的窗口倾听动静,还好,那马车隔音不是很好,车厢里,翠花与白脸狼的对话,她听了个大概,心里暗暗吃惊,当白脸狼“哐当”一声打开车门之际,来芳的长剑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了,来芳厉声喝道:“别动,动一动,就要你的命。”
    白脸狼陡然一惊,心道:今儿个老子见鬼了,碰到的尽是母夜叉。白脸狼道:“大姐,这是怎么啦,我可不认识你,从来没得罪过你老人家呀。”其实,他一眼就认出了索命剑来芳,在淮安城的巷子里曾交过手。
    来芳一听就来气了,道:“白脸狼,我有那么老吗!”
    白脸狼见对方叫出了自己的绰号,知道糊弄不过去了,他的手悄悄向光板子羊皮大衣兜移动,来芳已领教过这小子霹雳弹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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