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无刀》风烟笼西北烽火卷神州第八十章西蜀有子名云念[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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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形好熟悉,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齐眉有些疑惑。这黑袍人的修为定在她之上,但却似乎无心恋战。
    齐眉有心要追,但宋云念受了那黑袍人一掌,必须及时回到镇上治疗。
    “一念,你怎么样”,齐眉握着宋云念的手掌,关切道。
    “我没事”,宋云念声音有些虚弱,“鱼……鱼龙草,先生还等着要呢。”
    话音刚落,宋云念就昏睡了过去。
    齐眉这才发现宋云念脖颈变成了暗紫色,这是中毒的征兆。齐眉连忙双手结印,往宋云念眉心处注入一道气机,护住宋云念的心脉。
    齐眉背着宋云念,鼓起脸憋着一口气,往山下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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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镇,春杏堂。
    陆行舟扫完院子,而后到了正堂。他从怀中取出两个青泥小碗,这青泥小碗是“琅珍”杂货铺的掌柜的女儿送给她的。
    笑容似镇北绽放寒梅的姑娘,陆行舟很喜欢。杏林堂的购置卖办,他都是抢着去做。能多说上一句话,心里就如吃蜜一般。
    药炉冒起了水汽。
    陆行舟将当归四逆汤倒入青泥小碗里,给昏迷不醒的青年服下。青年陡然吐出一道暗紫色的血箭,但面色红润了几分。
    陆行舟看着昏迷的青年和地上那滩暗紫色的鲜血,若有所思。床边靠着青年的佩剑。
    这把剑以寒铁为骨,剑长三尺三寸,剑重九斤八两,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好剑。陆行舟细想,这青年指不定是锦官城里的世家公子。
    “咳、咳”,青年渐渐醒来。
    陆行舟忙示意他不要动气出声,将来龙去脉都一并讲给了他。
    秦立言捂着胸口,“多谢陆大哥相救。”
    秦立言说着就要起身,陆行舟摆了摆手,“你刀伤初愈,还是要静心调养。”
    陆行舟盛了一碗当归四逆汤,捧着青泥小碗走出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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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立言躺在床上,细想他昏迷之前的事儿。
    那天下午,在山道上遇到一个虎皮裘少年。
    “嘚,小爷在此”,虎皮裘少年扛着一把虎头大刀,“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秦立言无心惹事,身上并没有多少银子,“敢问小兄弟,要多少银子。”
    这一问倒把虎皮裘少年给问住了。回头一想,自己可是强盗,哪容得路人讨价还价。虎皮裘少年两手叉腰,朗声道,“嘚,当小爷是穷叫花子的呢,小爷看上了那把宝剑,给了小爷,就放你过去。”
    “此剑对我意义非凡,还请小兄弟笑纳着十两银子”,秦立言从怀中取出了一袋银子,轻轻一抛,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落在虎皮裘少年掌中。
    虎皮裘少年二话不说,将袋子系在腰间。他瞪大眼睛,好像要把秦立言看个通透。
    “银子收了,但却不够。小爷在这守了三天了,闲得手都生了,你陪我打一架,我就放你过去,还赏你一袋银钱。”
    看着少年指了指腰间的钱袋,秦立言哭笑不得。
    “怕是打了,也拿不到银子吧。”
    被道破心思,虎皮裘少年抹了抹鼻子,讪讪一笑,“废话少说,看刀。”
    虎皮裘少年舞得虎头大刀沙沙作响,刀罡激射,尘土飞扬。秦立言并未拔剑,凭着纯熟的身法在漫天刀罡中如光似影,穿梭去来。
    一盏茶时间过去,虎皮裘少年的刀势初露颓象。
    少年脸红扑扑的,气呼呼道,“嘚,敢不敢和小爷正面一战。”
    秦立言笑道,“小兄弟,停下歇歇吧。”
    “哼,还没完呢”,少年刀势一变,刀罡又凌厉了几分,却始终碰不到秦立言的衣角。
    就在这时,秦立言心神一动。
    一个黑衣人,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身后,一掌印在他后背之上,翻涌着阴冷寒气。
    还未发觉的虎皮裘少年还以为抓住了秦立言的破绽,身形疾转,三道刀气汹涌而去。
    秦立言胸前中了三道刀气,背后受了一掌,倒在地上。此后情形,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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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眉快跑到了山脚,背上传来几声虚弱的咳嗽。
    “咳,咳”,宋云念颤着声音说,“眉、眉姐姐。”
    “嗯”,齐眉声音中透着欣喜,转而秀眉一蹙,轻声道,“不要出声。”
    山路上,两边稀疏树丛与头顶青灰天幕相得益彰,远山残阳遥遥地拨出几缕血色,洒落在一片苍翠之间。
    鹿山边上,一条宽九丈的小江流过。这条小江本叫“竹江”,后来换了一个玲珑雅致的名字——“竹溪”。
    一座两丈宽的小石桥横亘在“竹溪”两侧。小石桥叫“小山桥”,砌桥的石头是从西川名山“小重山”上搬运来的。
    不知何时,起风了。
    汯汩竹溪已近在咫尺,齐眉仓促换了一口气,脚步加快,向竹溪边冲去。
    齐眉背上的宋云念默不作声。暮时的鹿脚太安静了,静得有些异常。多日修习杏花先生传授的法诀,他的五感强于寻常人。
    就当齐眉踏上那座横跨竹溪的“小山桥”之时,木鞋猛踩在石板带起的气流将一颗小石子卷入空中。
    石子划过一道圆弧,坠入水中,荡起阵阵涟漪。
    说时迟,那时快。
    小山桥两侧的流水戛然而止,转而化作水柱冲天而起,没过了宋云念和齐眉的头顶。一个黑衣人从石桥另一头踏风而来,速度极快,在空气之中留下道道残影。
    黑衣人已到齐眉跟前,陡然凌空跃起,势要一掌拍在宋云念头顶。
    齐眉心神恍惚,这黑衣人的种种动作完成不过在一瞬之间,而过顶的水柱就要落下来了。
    就在这时,大风起。
    一枚扇形杏叶从林间飘出,而后顺着风势疾射向黑衣人。
    突然,黑衣人旋身而起,身形向竹溪下流飘去。那枚杏叶随风轻飏,向小镇的方向飘去。
    叶子越飘越高,越飘越远,不知会落在哪里。
    好风频借力,送我上青云。
    先前在黑衣人磅礴气势波及之下,重伤未愈的宋云念又昏死过去。
    惊魂未定的齐眉转头看去,一袭雪白长衫在山脚小路上负手而立。
    这道雪白长衫正是杏花先生。
    杏花先生如轻燕掠空,身形在空中闪过,就到了齐眉身边。
    齐眉煞白的鹅蛋小脸爬上了几分喜色,恢复了些许红润。
    “先生,一念之前受了一掌,形势危急,您快看看吧。”
    齐眉将宋云念靠在石柱边上,解开宋云念的衣襟,一道乌黑发紫的掌印映入眼帘。
    “先前一掌已伤到肺腑,后一掌虽被我挡下,但其余波断了一念的长明灯”,杏花先生面色凝重。
    听了这话,齐眉稍稍红润的脸色又发白了几分。
    “断了长明灯?那一念他……”,齐眉神色凄然,泪水盈满了眼眶,“先生,可有解救之法?”
    “你马上带着一念回春杏堂,将那株紫灵参碾成粉末,合着先前熬制的当归四逆汤一同服下,还能给一念续上一口气,而后你与行舟轮流给一念输送气机,务必要吊住这一口气”,杏花先生急促道,“我去一趟药田,一念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天意了。”
    齐眉忙背起宋云念往镇里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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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宽敞的百折巷从东自西将元丰巷横腰截断。
    巷西,两座石狮子拱卫着一座气派的府邸。府门上挂着一块纹金匾额,上书“温凉阁”三字。
    门前,一个灰衣老人佝偻着背,清扫着灰尘。
    陆行舟端着当归四逆汤,在温良阁前停了下来,眼神聚在那块牌匾上,脸上有一丝犹豫之色。
    约莫过了一盏茶时间,陆行舟拨动了腿,走到府门前。
    “尘爷爷”,陆行舟向扫地老人微微躬身,恭敬说道。
    “老爷在老地方里等你”,老人低着头答道。
    温凉阁内,绕过前院的大花园,西偏院有一丛竹林。
    林子里,一个身着青衣的中年儒士坐在一方石凳上,手中轻摇折扇。一只孩童手掌般大小的浅黄色小猫慵懒地躺在石桌上。
    “小橘子,有客人来了”,中年儒士声音醇厚,“快砌一杯好茶给客人。”
    小橘子闻声乖巧地站起身,伸了伸懒腰,而后蹦到一只紫砂小壶旁,爪子轻推着小壶往朱红小盏中倒茶。
    朱红小盏刚刚被茶水注满,陆行舟已经走到了儒士面前。
    陆行舟将当归四逆汤放在石桌上,而后坐在石凳上。
    “宋叔叔,这是先生差我给你送来的。”
    中年儒士折扇一收,微笑道,“行舟来了,这青泥小碗是琅珍铺子的丫头送你的吧。”
    “嗯”,陆行舟讪讪一笑,脑中不由浮现那少女的可人模样儿。
    中年儒士拿起青泥小碗放到嘴边闻了闻,一字一顿道,“当归四逆汤,“当归”是叫宋某卷铺盖走人,而这“四逆”莫非是说宋某大逆不道。行舟啊,你觉得呢?”
    “先生之意,行舟猜不到”,陆行舟眼帘低垂,始终不曾抬头。
    “当归,当归”,中年儒士口中喃喃,就仰头喝起药汤,将青泥小碗放在石桌之上,而后起身往外走去。
    小橘子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陆行舟,比划着爪子,像是要敲陆行舟的脑袋。小橘子喵了一声,弓身一跃跳到了儒士肩膀之上,乖巧地蹲站着。
    陆行舟看着石桌上的那半碗药汤,心中微微一叹,而后也起身出了竹林,往府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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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眉背着宋云念到了春杏堂。她清秀的脸蛋尽是焦急之色,洁白的额头上渗出了星星点点的汗珠。
    齐眉将宋云念放置在后院偏房中,而后转身跑向边上的一座小阁楼。
    这座小阁楼是杏花先生的居所。小阁楼前种着一株一丈半高的杏树,枝叶繁茂。
    屋子里,齐眉从一面方正的药柜上取下一个锦盒。
    锦盒小巧精致,棱角镂空,以浮雕之法纹饰了四片杏叶。盒顶嵌着一只琉璃凤鸟,栩栩如生。
    齐眉双手结印,旋手一转,右手朝那凤鸟一指。
    一道淡紫色真气从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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