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佛》第六百二十一章湖中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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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雍州作为原大周边城,与魔域毗邻。若是从雍州北上,穿过隶属魔域的狭小区域,便是到了道门地界;同样的,若是从雍州东去,穿过魔域,便又到了儒门地界。
    先前,玄机子,便是从道门地界先至雍州,再从雍州出发,进到儒门地界,去那沧海书院处理同门中人失踪之事。
    儒门,是一个比较奇特的宗门。儒门修士,皆是以儒入道,这个道不是指的道家,而是指的是大道的“道”;白话一点,就是通过领会人族经典之义而有所悟,进而能够修行。这个人族经典,也并不是仅仅局限于人世间的儒家经典,其实包含诸子百家学说;只不过儒家经典,占了主流,所以外人便以儒而统称。儒门,有一个显著特点,那便是以人为本,所有典籍皆是基于人族的活动和发展;甚至于,在悟虚看来,儒门修士的修行也是基于此,人气加上灵气,方成浩然正气。所以,玄阴六宗之中,儒门与庇佑凡俗之人的大周的关系是最亲密的,几乎是天然的盟友。这种最亲密的盟友,体现在各方面。大周皇室,只与儒门通婚,许多皇室子弟都安排去儒门修行,大周高层十有八九也是儒门中人。
    但儒门终归是修士宗门,另有一套独立的体系。
    儒门地界,没有像大周一般的朝廷体制,依旧选择了宗门体制。其所辖区域,不分州府城池,皆以书院为单位。最核心的,是圣书院。圣书院下面分作许多书院,譬如沧海书院。这样的书院,又下辖许多分院,分院之下又有别院、书社之类的组织。
    圣书院,地位超然,主要负责遴选培育有前途的儒门真灵修士,以及处置一些对外事务,极少干涉各书院的具体事务。同样的,各书院也是如此,主要负责所在区域的儒门修士的培养,以及辖区内一些重大事务的裁决。书院下面的各个分院,方才负责一方具体事务,下面的别院书社则是最终端的管理单元。总体而言,有些理想国的意味,以及高度的邦联制自治。
    当然,这也可能是悟虚看到的表象。
    此番玄阴骤变,儒门如其他宗门一般,毫不犹豫地扩张开来,几乎是兵不血刃,将燕京府南面的天一府收入囊中。其执行者,便是沧海书院。那天一府,本就毗邻儒门。其府主,是一名原大周皇帝旁支子弟,曾入沧海书院修行。天一府其他许多修士,也是如此。是以,天一府府主带着一干修士,上了周天星辰大阵,沧海书院只派了十余人,便顺利接管了天一府,可谓无缝对接。
    这一日,沧海书院直属的岐山顶峰,云隐峰上,一群宽袍修士,席地而坐。有的捧着一卷竹简,似乎读得津津有味;有的在烹煮灵茶,动作优雅,行云流水;有的闲看四周云海;有的微闭双眼,似乎在打盹。。。。。。。。
    好一会儿,一名坐在一片翠绿竹林中的白衣人,开口道,“兹事体大,不能再拖了。”
    “罗泊湖,乃海澜分院所辖,自然应由海澜分院处理此事。”如波微皱的云海之中传来一个声音。
    “那玄机子毕竟是道门真灵修士,据下面书社传来的消息,此人修为不凡心思缜密,除非布下云海剑阵,否则很难如先前一般将其悄然拿下。”一名黑袍儒修,坐在一块青石上,微微皱眉,“只是海澜分院。如今却是抽调不出足够的人手来。”
    “为了顺利接管天一府,沧浪分院,派出去六名真灵。”又一个声音,随即响起,言下之意,眼下似乎除了他,沧浪分院很难派出人来,协助海澜分院对付玄机子。
    区区一个玄机子,放在以前,根本不是事儿。但如今,沧海书院的许多高层,全都“飞升上天”,在周天星辰大阵中当了“神仙”。沧海书院,如今最高阶的修士,也是真灵层级;更何况,权力交接,各种明争暗斗,都需要时间磨合。所以,对于玄机子,迟迟没有处置。至于接管天一府,是当初儒门圣书院,老早便筹划安排下来的,比不得。
    “那便想个法子,引其到岐山来。”那竹林中的白衣儒修,思虑片刻,见无人再出声,面色沉静地淡淡说道。
    一时间,峰顶又安静了下来。渐渐的,云气弥漫,如海一般将整座云隐峰淹没。那些儒袍修士,一个个似乎全都不见。
    他们口中的玄机子,此刻正坐在一叶扁舟之上,逍遥自得。不过,那一身仙风道骨的道袍却是早已不知去向,他如今披着蓑衣,赤着脚板,双手又粗又黑,还布满了了老茧,一副风里来浪里去的老渔家样儿。
    小船儿,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微微晃动着前行,滑向深处。玄机子,站在船头,佝偻的身躯猛地一伸,几乎同时双手往前一甩,一张渔网在迎面而来的银光中,行云流水一般舒展开来。
    过了片刻,玄机子复将渔网从水下收起。水花四射,他笑呵呵地坐了下来,将活蹦乱跳地鱼虾,一股脑儿地倒进水缸中,然后仔细地选了几尾。
    一条淡银色的大头鱼,去掉首尾,剔甲剖肚,最后切成几乎透明的薄片;巴掌长的河虾,洗了洗沙,放进盛满浊酒的陶罐中。。。。。。。
    很快,船头上便飘起一丝丝令人食指大动的香味。
    一道人影,不知从何处飞了过来,衣袖宽大,纯白色,像极了天边的云。不一会儿,这人便站在了船头。
    “想不到道友竟有如此技艺!”他鼻子微微收缩着,“若是林某所料不虚,道友当是用了人世间的酱醋等调料?”
    玄机子,似乎对此人甚是熟悉,对其到来也没有丝毫惊讶,只是笑了笑,又从储物戒中取出两壶酒来,“想不到佟某一番苦心乔装打扮,却依然未能逃脱林道友的如炬法眼。”
    那林道友,也对着玄机子微微一笑,如谦谦公子,只是手上一点也不客气,变戏法似的取出一双木箸,直接便夹起一片热气腾腾肥嫩香滑的肥嫩鱼片。入口即化之后,啧啧的,又将玄机子刚刚取出来的酒壶举起,直接对嘴豪饮了一口。
    玄机子,似乎早已司空见惯,摇摇头,伸手从旁边的酒罐中夹起一尾虾。此时的,虾已经醉了。玄机子夹着它,在自己跟前的小碟里,蘸了蘸酱,然后优雅地放入嘴中,细嚼慢咽。
    虾肉的香味与酒味混合在一起,产生一种特别的气息,从玄机子唇齿间溢了出来。
    对面的林道友,猛地一声小小怪叫,急忙也酒罐中夹起一尾虾来。片刻之后,神情精彩,含糊不清地嗔怪起来,“玄机道友,这小碟子,为何不给林某准备一份?这岂是待客之道?”
    玄机子,哼的冷笑一声,“佟某奉宗门之命,前来调查同门失踪之事,你们沧浪书院不但一问三不知,还派你没日没夜地跟着佟某。这岂是待客之道?”
    那几名失踪的同门,本是道门派遣出来,常驻在海澜书院地界的。当时,他们的首领,颇被宗门看重,已经提前调回道门,准备“升天”。在没有一个真灵修士坐镇的情况下,他们六人一直留守在住处,一个小小的符箓店中。但后面似乎碰到了什么特殊情况,他们集体匆忙出行,然后便没了消息。
    那林道友,砸吧砸吧嘴巴,嘿嘿一笑,“释儒道三宗,一向交好。我们儒门与你们道门,离得又近一些,关系自然更是极好。是以,凡道门中人,前来儒门,我们都是热烈欢迎,竭尽所能提供种种方便。这样,也有一个小小的不好的弊端,那便是道门中人,我们儒门几乎是从不暗中干涉和监视。”
    “当日,玄机道友前来我海澜书院,询问前来游历的几名同门的踪迹。院长大人,亲自过问,令我等全力打探。”
    “但这段时间,玄机道友也知道,玄阴骤变,局势混乱,你所言的那几位同门,真的是音讯全无。”
    。。。。。。
    他滔滔不绝,口若悬河,手底下也没闲着,边吃边喝边说。这份功力,倒是令玄机子有些刮目相看。
    玄机子,一边听着,一边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个小碟子,放在林道友跟前。然后,又陆续取出几支玉瓶,将其中之物,颇为吝啬地倒了一点在林道友跟前地小碟子里面。
    那林道友,眉开眼笑,吃得更加的惬意。
    “嗯嗯嗯,这蘸酱不错!”
    “道友怎么如此小气?所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大周皇室,借着镇国大阵,一股脑地上了天去,要当玄阴星的天庭。我们儒门内部,不赞成的声音其实很大的。”
    “所以呢,这当中便有许多波折。谁上谁下?混乱得很!到现在,都没理清。”
    “所以呢,玄机道友,你这般一直逗留,四处打探游走,我们院长也不得不加以关注。”
    “玄机道友,你也吃啊。”
    。。。。。。
    玄机子,微笑而用心地听着,偶尔慢条斯理地动了下箸,饮了口酒,最后方才说道,“佟某领命前来,却一无所获,以致于滞留在此,不得上去。但凡有确定消息,佟某便可复命。”
    说到这里,玄机子,将方才那几支玉瓶复又取了出来,“这些都是佟某当初在人世间得来的一些风味调料。不知林道友,可否教我?”
    林道友,徐徐放下手中木箸,凝神静气。
    刹那间,云淡风轻,湖面如镜。
    “如今之计,玄机道友恐怕须得亲至云隐峰,请沧浪书院新任院长白衣生出具手札,说明缘由。”林道友,一边字斟句酌地缓缓说道,一边挥起满是油污的衣袖,将玄机子取出来的那些玉瓶收了下来。
    不过区区几名道门修士,在海澜书院地界无端消失了。江湖险恶,死几个人,岂不是很正常?若是由上面的沧浪书院院长,亲自出一份手札,通报情况,说明缘由,那几人便是死了,玄机子也能交差。
    玄机子,神情凝重地点点头,似乎极为赞同,随后笑道,“下方人世间的一些调料,确实与玄阴不同,别有风味。林道友可要慢慢品尝。”
    那林道友,酒足饭饱,双手举起,挥了挥宽大袖袍,一副白吃相,故意嗔声说道,“玄机道友!这些东西,林某其实唾手可得。所谓交浅言深,林某只说一句,道友还是尽快去云隐峰。”他这番话,说得断断续续,似乎真的是酒后吐真言。
    玄机子,目送其离去,脸色有些凝重。算下来了,他到海澜书院地界,已经有好几个月了。刚到之时,他便依着礼节,以道门紫阳宫弟子地身份拜会了海澜书院,那海澜书院倒是热情得很,派了如今的院长彭莱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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