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佛》正文第一百七十七章影如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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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林甫离去,潘若雪宣布闭关不久,一匹快马便从常州府方向疾驶而来。马上一名血袍军士,满头风沙,一边将手中一卷绢布高高举过头顶,一边对着平江府北门的守城士卒和往来人群,拼尽力气,用干枯得如同老树皮一般的嘴唇,高声呼喊道,“大——捷——!”。
    轰的一声,北门城楼上下,犹如点燃了热油一般,沸腾起来。城楼上下的军民,顿时一阵接一阵的欢呼。这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迅速朝着城内四处蔓延。
    无须挥鞭驱赶,人群纷纷自动闪开一条宽敞的同道,那报捷军士,狠狠一夹马腹,踏着此起彼伏的欢呼声,飞驰到承天殿,然后翻身下马,冲了进去,如入无人之境。
    待到了深处,吴王妃潘若雪的寝宫外,两名宫女,却是将其生生拦住,“王妃正在闭关,若不是十万火急,不可打扰!”
    众所周知,吴王宠妃潘若雪,乃是东海盟的核心弟子,军中东海修士,悉数归其节制,身份特殊超然,威势颇重。是以其身边小小宫女,也是趾高气扬,不可等同于寻常婢女视之。
    但此番吴王及其胞弟张士德,率众将士,奔赴常州路一线,阻击元军,留守平江府主事之人,便是潘若雪。若是要报捷,潘若雪是第一个要禀报之人。
    这名军士,晓得厉害,朝着两名十二三岁的宫女一抱拳,然后深深吸了口气,双手托着绢布,大声唱诺道,“启禀王妃,常州路大捷!”
    “哦——”只听潘若雪的慵懒地声音,在空中响起。随后,那名军士捧着的绢布,便缓缓腾空,徐徐飞过那两名稚气未脱的宫女,飞过两扇朱红大门,飞过这名军士的视线,消失在寝宫深处。
    潘若雪将绢布缓缓展开,双手微注灵力,那绢布之上的字迹随之一变。只见上面只有八个字:通州已复,镇江有变。
    “蠢货!”潘若雪暗骂道,一抬手,那绢布便化为灰烬,其身影也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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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州,便是后世的南通,向西则可扼守长江最下游,向东则直抵大海影响漕运,于北则是长江北岸的重要支撑点和屏障。张士诚要全力收复通州,也是在情理之中。
    要说张士诚的势力范围,其实是很大的,最鼎盛之时,北至徐州一带。可张士诚胸无大志,又反复无常,当初从北面抽调军马,由吕珍带队,攻打安丰,却不料,刘福通摆下大阵。吕珍及数万士卒,皆战死。元朝军队便乘机,出了山东,杀到了淮安附近。张士诚,又故技重施,向元庭称降,受了封赏,每年经漕运运送十余万石至大都,换来平江府日夜歌舞升平。
    陈友谅与朱元璋决战鄱阳湖,派使者约张士诚东西夹击,瓜分朱元璋所占区域。张士诚颇为意动,暗中调兵遣将,大军向着扬州一带集结。却不料陆妙影亲赴东极岛,说通了赵浩然等人,只得作罢。却又被元军趁机以调度漕运的名义,霸占了淮安。
    如此步步蚕食,到了班禅咯巴喇嘛从天外天下来,王保保在诸佛海会大/法界中晋升真人修士,作主帅,与副帅花里忽,统军五十万,快马加鞭,不一日,便杀到了高邮、滁州一线。而东路二十万元军,在花里忽的指挥下,其先头部队,已经出现在扬州、泰州、通州一带。
    兵锋所指,已经令身处几百里之外平江府的张士诚、张士德等人,如芒在背。
    张士诚、张士德等人到了常州之后,便由丞相张士德领军,从镇江出发,增援扬州。奈何元军蛮勇,花里忽修为高深,又有喇嘛教相助。战了数日,张士德不得不拱手让出扬州,退到长江以南。而花里忽取了扬州之后,见渡江受阻,便沿江向东,大军一路攻城夺池。
    张士诚麾下承平日久的军队,便一路败退,待常州路靖江被攻克,张士德和张士诚合计,索性将北岸军队,撤回到南岸,打算凭借长江之险,死守。如此,通州,也拱手相让,落入敌手。
    这些情况,潘若雪是知道的。某种程度上来说,局势并没有失控。因为马灵华和陆妙影的定计便是打算,待元军兵力由于战线过长,兵力分散之时,朱张二部,收缩兵力,踞江而守,伺机合兵,歼灭东路元军。
    而此中的关键,除了东西两路元军分头冒进,不能互相策应之外,元军不能渡江也是一个很重要的条件或者底线。因为无论是应天府,还是平江府,都是靠着长江边,若是元军渡江,然后以为据点,源源不断而来,那么在元军铁蹄之下,应天府和平江府便岌岌可危,形势便非常被动了。
    可如今,居然“通州已复,镇江有变”,潘若雪如何不气。
    当初陆妙影当着张士诚、张士德及自己面,讲了与马灵华之计,千叮咛万嘱咐,并提议最知兵的张士德防守镇江一线,待到时机成熟,与从六合而出的朱元璋军队,夹击花里忽在扬州、泰州一线的元军。
    想也不用多想,潘若雪便知道,这定然是张士诚见通州丢失,自己辖下核心区域面临危险,私心作祟,要张士德放弃镇江,回撤至常州路,与水军一起,收复通州,固守东部;却令花里忽取了镇江,企图祸水西引,引诱其去攻打近在咫尺的应天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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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还是下午,但常州城内一处占地极广的庭院中,已经是处处张灯结彩,似乎有什么迫不及待的喜事,要早早地办起来,好让所有人都知道,都高兴起来。
    大厅中,难得一身戎装的张士诚,端坐在那里,静静听完下属对于今晚喜庆布置,矜持地对着旁边的张士德微微一笑,“从承天殿出来这些时日,你我身不卸甲,弹尽竭虑,到了今晚,却是可以好好的喝几杯。”
    张士德也是微笑答道,“我等如今也算是修行之人,这淳酒美妇还是适可而止。”
    “这又碍什么事?!难得打了一次大胜仗,将通州等地收复。你我若是不带头张罗一下,底下出生入死的弟兄们,又如何犒劳呢?”张士诚淡淡地说道,“何况,我等虽然承蒙陆仙子指点相助,引灵气入体,迈入修士行列。说到底,陆仙子也是看着你我有江浙一带这般家当和气象。”
    说到这里,张士诚似乎意犹未尽,又对着可以推心置腹的弟弟张士德说道,“陆仙子与东极岛虽然叮嘱我等要守住防线,不令元军渡江;但若是你我兄弟不能保住常州路,令江南繁华之地丢失,那在别人眼里,恐怕再无利用价值。到时候莫说庐山仙缘,与你我无缘,便是你我兄弟要做个富家翁,又到哪里去做呢?何况东极岛、马仙子和陆仙子已经上了庐山,带走大批修士那朱元璋如今是何打算,原先的计划能否成功,还是未知指数。”
    张士诚说到此处,声音已经压得极低,虽然此刻大厅中,便只有张氏兄弟二人。
    却不料,一个女子的清冷声音在空中响起,“师傅和师师伯们虽然上了庐山,但是本宫还在,东极岛的诸多弟兄还在!”
    不用问,潘若雪赶来了。
    张士人急忙与张士德站起来,对着潘若雪抱拳说道,“潘仙子,息怒。元军势大,镇江失守,却是没奈何之事。”
    “确实如此,先前花里忽大军横扫江北,我军与之隔江相对,处处布防。哪知那花里忽狡猾得很,先前作出一副要攻打常州,直取平江府态势,却暗中选择镇江作为突破口。我军救之不及,这才顺势回撤,合兵渡江,收复通州。”张士德在一旁徐徐解释,复又指着身后的地图,“如今常州对岸元军已经退到扬州附近,花里忽虽然取了镇江,但却要受到我军东南两侧,乃至朱元璋西侧北两侧围攻的危险。当初的定计,依然可用。”
    潘若雪冷笑道,“如此说来,是那花里忽愚蠢至极,削尖了脑袋,要往包围圈里钻?!”
    张士德和张士诚,顿时语塞。
    先前,张士诚,一介凡人,起义之后,拜访东极岛,也曾请求赵浩然等传授修士功法,赵浩然以真龙天子不可以是修士的缘故,予以婉拒。如今,张士诚和张士德,被陆妙影施以妙法,引灵入体,成为修士。潘若雪,却是不必如先前一般“忍辱负重”地做王妃。大家都是修士,那么一切以修为和境界说话。
    这里面也有张士诚和张士德的原因,自从成了修士,知道了潘若雪凡尘八层的修为和境界,面对之时,反而自惭形秽,凭空生出许多尴尬、敬畏和不自信。
    这,从潘若雪冷声现身,此二人急忙起身,便可略窥一二。
    却说潘若雪冷眼讥诮之后,看着这区区凡尘三层左右的二人,轻轻一挥手,两道黑影,从指间射出。
    张士诚和张士德,在潘若雪气势外放之后,便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一道黑影,如灵蛇一般,钻入自己体内,面露惊骇之色。随后,脸上显露出痛苦万分的表情,却是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潘若雪看着二人,冷冷地说道,“我已在尔等体内,种下幽冥噬心蛇。日后若有军机大事,本宫皆可以知晓;若有什么指令,尔等亦可知悉。若是再自作主张,妄自行动,管教尔等生不如死!”
    话音完毕,潘若雪便消失不见。徒留号称吴王的张士诚和丞相张士德,如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大厅之中。
    潘若雪,先前被陆子虚派到张士诚身边,替代郭敏,充作王妃之时,不过也是凡尘四层左右。当时没奈何,上有东极岛三位岛主,下有随行师叔伯,只好虚以为蛇,倒被张士诚骑在身上,夜夜征伐;如今,东极岛高手,都去了庐山,自己靠着王妃的身份,搜刮奇珍异宝,修为已经是凡尘八层,也算是一方高人。
    恰好,张士诚和张士德居然被陆妙影三言两语诓骗之下,舍弃了人世间帝王将相身份,转作修士,潘若雪还有好脸色?
    何况,元军南下,不但天外天的马仙子和陆仙子定下计策后,对自己及李林甫等人有所交待;便是三位岛主,临去庐山之前,也是让自己看住二人。
    空中,潘若雪身披长长的金丝宫袍,头戴宫花,仪态万千,本已经十分姣好的面容,又经过上贡的胭脂点缀,越发显得妩媚动人。随风带云,朝着应天府疾飞,正如春风得意马蹄疾的状元郎,一脸的潇洒惬意。
    “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二人,今日,想必应该知道了本宫的手段!”
    潘若雪心中冷哼着,复又取出了一件挂件,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三星耀月玉珊佩!若不是当日大青山上,从那悟虚手中得了一颗舍利子,靠着此舍利子佛门气息,中和这三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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