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灯仗剑录》第三章尾随而至[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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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桌上的茶壶又入内去了。
    陈青桐放下手中包袱,坐在石凳上,但觉晚风吹拂,凉意顿生,赞道:“若能得一二日闲,徜徉其中,纵情山水,岂非一大乐事?”那老者闻言不无得意地笑道:“可见公子是锦绣堆里打滚的人。我这山间景色,一可修身养性,二可怡保天年,身上衣裳口中食皆上天山神之所赐,岂喧嚣闹市可比?”
    少时那妇人端茶上来,问道:“公子不是本地人吧?不知要去哪里?”
    陈青桐含糊一阵,说的无外乎沉迷景色,忘却归途一类的话语,岔开话题,尽拣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搪塞。那妇人倒也不以为意,将茶碗放下,正要进门去,忽听路边一阵脚步,两个孩子如欢腾的小鸟般边跑边叫:“爹爹,是爹爹回来啦!”路上响起一阵爽朗的大笑声,不多时一条大汉一手拉着一个孩子走进门来,见了陈青桐不禁一愣,抱拳道:“这位兄弟从何而来?”
    陈青桐见那大汉身上肌肉虬结,面色黝黑,腰间围着豹皮裙,背上背着一张弓箭,是个猎户装扮,连忙起身行礼道:“在下仰慕此间景色,独自前来游玩,因贪看山景误了归程,路过宝宅,乞请借宿一宿。”
    那大汉呵呵笑道:“原来如此,宽心请坐。”从怀中取出几锭散碎银子交给那妇人道:“今日卖一张虎皮给城里张大户,等闲少我几个铜钱,看在往日的交情就算了。”那妇人满脸高兴,接过银子,取条帕子包了珍而重之地放在怀中,道:“丈夫辛苦,且陪客人少坐,待妾身收拾酒饭。”那大汉应道:“前日打的獐子你可没卖么?可将獐子腿煮了招待贵客。”那女子应了一声,自去了。
    那大汉倒不拘束,抱拳道:“小人贱名刘二,不敢请问兄弟贵姓?”
    陈青桐念头一转,随口道:“在下姓公孙。”刘二微笑道:“原来是公孙兄弟。山野粗食,招待不周,请勿见怪。”陈青桐连忙道:“怎敢?”少顷那妇人端了酒菜上来,自有老翁相陪,两人喝了一回,陈青桐道:“这酒劲力好大!”刘二哈哈一笑道:“兄弟这是不胜酒力了。这酒是我娘子采摘山中可口野果亲自酿造,虽然有些劲头,不如兄弟说的那般力大。”三人都笑。是夜收了杯盘,刘二夫妻自安排陈青桐睡下。
    第二日一早,陈青桐早早起床梳洗,来跟刘二夫妻和老翁告辞,夫妻俩带着孩子,一直将他送到山坡路口,刘二笑道:“兄弟若是在前面迷路,请千万还回头来。我有家生要做,就不送兄弟你了。”陈青桐抱拳谢道:“多谢大哥嫂子厚待。他日两位若是到临安来,就请到陈家巷来找我,也让小弟尽一尽地主之谊。”刘二笑道:“兄弟如此诚挚,足感情谊。如此恭敬不如从命。他日若是生活难做时,当前往投靠,到时请兄弟不要嫌弃我人粗野便成。”几人叮咛又复,陈青桐举步上路,刘二夫妻自回去了。
    他信步下山,一路向北。世道纷乱,他倒放着官道不走,只找山边小路放步而行。他被困家中,从未有此之时,心情舒畅,又好游山玩水,自然不会走到官道上去了。他一路走一路想道:“大都离此千里万里,也不知要走到什么时候去?对了,刘二哥曾说此地去港口是条捷径,出山东向,大概不过十日,便该走到港口。我也不用太过忧心,上了船先到山东地面,再从山东到大都去,那便该不太远。”边走边想,忽然刷地一声,眼前但见一缕寒光扑面飞来。陈青桐万没料到在如此空寂的山谷竟然有人,不但有人,还是埋伏在暗处来暗算他,不由吃了一惊,喝道:“是谁?!”但见不远处一个黑色人影一晃,足下加劲,飞身就赶。
    那人在树林中跑得飞快,脚下一点声音也没有。陈青桐心中暗暗一凛道:“此人轻功有些火候!”深吸口气,施展“八步赶蝉、登萍渡水”的轻功提纵术,在后紧追不舍。看看即将追近,陈青桐觑得真切,蓦地腾空飞起,向那黑衣人肩头抓了下去。那黑衣人身子扭处,反手一掌,含着三个前后不同的后着,一招发出,便如三个人同使一招、依着先后顺序攻击而来一般。陈青桐右足向前一扫,身体反倒后倾,飞起一脚踢那黑夜人肩头,那黑衣人双掌一错,挥掌架开,陈青桐正要上前,冷不防左右一阵凉风,两口长剑已分头刺到。陈青桐措手不及,身躯倏仰,背心几乎着地,中指连弹,当的一声,左右两人只觉手心一热,长剑几乎脱手而飞,右边那人见机极快,急忙飞身避开,左边那人蓦觉一股大力猛地向外牵拉,宝剑拿捏不住,竟被陈青桐夹手将他宝剑夺了。只听那黑衣人叫道:“留下八脉心法,放你走路!”
    陈青桐大为头疼,干脆也不辩驳,喝道:“你要心法,得用本事来取!”剑诀一领,把钟梓玄教他的那套太乙剑法使出,剑光飘忽不定,那两人蓦觉眼前精光闪耀,慌忙后退。陈青桐脚步不动,长剑一个“大漠孤烟”,锋利的剑尖顺着那黑衣人的手臂,倏地就刺那黑衣人咽喉。那黑衣人肩膀一晃,翻身缩肘双掌一推一按,乘陈青桐立足不稳,步换身移之下倏地一掌,竟绕过陈青桐长剑织成的剑光圈子,直拍到他胸口。这三招两掌乃是一路杀手,但他掌快,陈青桐的剑也不慢,就在他手掌将要拍到陈青桐胸口时,陈青桐长剑陡地反圈回来,那黑衣人若不缩手,五个指头登时都要被陈青桐长剑削掉。在这紧要关头只听那黑衣人大喝一声,中指疾弹,铮的一声流光四散,陈青桐手腕麻木,长剑被他中指弹得歪过一边,但他连环猛击,也终于被陈青桐给解了。
    只见陈青桐长剑一收,剑尖指地,沉声喝道:“你们到底是谁?!”他声大喝中气十足,几个黑衣人宛觉他就在自己身边说话一般,耳鼓嗡嗡作响,个个惊骇莫名,相互扶持,急急忙忙狼狈逃进了树林中,呼哨一声,瞬间走得不剩一个。
    陈青桐呆立半晌,暗道:“难道所谓的‘八脉心法’真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引得人人出手抢夺?到底是谁说我手里有八脉心法?是鸠盘鬼母么?还是?”想起家中密室墙壁上的图画,心中疑云大起,当下将手中夺来的那口宝剑掷下山去,收拾了包袱,缓缓沿路而行。此刻已将是日上中天,林中雾霭渐渐散开,鸟鸣啾啾,流水潺潺,陈青桐心道:“‘八脉心法’和我有缘无缘,但看日后罢!”其实他无心向武,那是跟着钟梓玄练了四年武功剑法之后,才对武功有了更新的认识和了解,但他心底纯净,胸无城府,天真烂漫,又怎会知道,他在自己家地下暗室的石壁上看见的图画,其实就是八脉心法中的一部分,只是所得不全而已,杂以钟梓玄教他的内力运使法门,他一通百通,其实体内流转的,已是八脉心法带来的真气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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