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游侠逍遥游》全部章节第十五回:来也匆去也匆[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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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毒发作,仰面朝天,露出了一个大白肚子,死在盘中。
    毒蜘蛛扑上身去,张口咬嚼。这边那青蛇正被蜈蚣赶得绕盘急逃,游过蟾蜍身边时,忽地昂首,张口把毒蜘蛛吞入肚内,跟着咬住了蟾蜍,蜈蚣从侧抢上,口中一对毒钳牢牢钳住蟾蜍,双方用力拉扯,拉了一阵,青蛇力渐不敌,被蜈蚣一路扯了过去,青蛇想要撇下蟾蜍逃生,哪知它口内生的都是倒牙,钩子向内,既咬住了食物,只能向内吞进,说什么也吐不出来,想逃不得,登时狼狈万分。
    沙盘周围的五弟子见胜负已分,各归原位。不一刻,蜈蚣将青蛇咬死,在青蛇和蟾蜍身上吸毒,然后游行一周,昂然自得。
    南宫月华道:“这蜈蚣吸了四圣的毒质,已成大圣,寻常毒物再多,也不是它敌手了。”见王嘉遇有不信之色,对青衣童子道:“取些青圣来。”那童子入内,捉了七条青蛇出来,放在盘内。那蜈蚣吱吱吱的轻叫数声,扑上去要咬。七条青蛇联成一圈,七个头向外抵御外敌,身子却叠在一起,蜈蚣一时倒也攻不进去。这般来回攻守几个回合,一条青蛇被蜈蚣钳住头颈,扯了出来,群蛇一齐悲鸣。蜈蚣咬死青蛇,又向群蛇攻击。
    锦衣毒丐宋红青忽然出班,在南宫月华面前跪倒,说道:“教主,金圣动个不停,不放出来只怕不妥。”南宫月华秀眉一蹙:“它就爱多事,好吧!”
    宋红青从怀里取出铁管,拔开塞子,把之前在雪地里捉来的金蚕放入沙盘。金蚕一出铁管,忽地跃起,挡在群蛇面前。蜈蚣立即后退。群蛇见来了救星,缩成一团。金蚕身躯虽小,却是灵活异常。王嘉遇和孟逸然见过它的本领,知道蜈蚣远非其敌,果然斗不多时,蜈蚣便被一口咬死。群蛇围住了金蚕,身子不住挨擦,似乎感谢救命之恩。
    王嘉遇笑道:“想不到虫豸之中也有游侠!”孟逸然笑道:“我爹爹绰号‘不归太岁’,你说过他也是墨攻派的,现在看了这些人的做派,倒也真有几分‘不归’之意。”
    那乞婆本来低着头,一听到“不归太岁”四个字,突然跳了出来,伸出双手,抓向孟逸然肩头,喝道:“不归太岁孟兼非是你什么人!”她相貌奇丑,声音却是清脆动听。孟逸然吃了一惊,跳开一步,喝道:“你干什么?”陡然间衣襟带风,教主南宫月华身旁两人一跃而前,站在乞婆两侧,同声叫道:“孟兼非在哪里?”王嘉遇见这两人的身形微晃,便倏然上前半丈,武功甚高。这两人一个又高又瘦,另一个又胖又矮,都是面容黝黑,五十岁左右年纪。
    孟逸然朗声道:“不归太岁是我爹爹,你们问他干什么?”
    乞婆仰头长笑,声音凄厉,令人不寒而栗,叫道:“他叛教而逃,居然没死,还留下了你这孽种!”那瘦长汉子喝道:“他在哪里?”孟逸然下巴一扬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
    乞婆双眉竖起,两手猛向孟逸然脸上抓来。这一下事起仓促,眼见乞婆套着明晃晃钢套的尖尖十指,便要触到孟逸然的脸颊,王嘉遇右手衣袖向下一挥,噗的一声,击中乞婆双臂中间,乘势一卷一送,乞婆身不由主,向后翻了个筋斗,腾的一声,坐在地下。
    这一来墨攻派众人相顾骇然,这乞婆南宫无忧是教中的高手,正是教主南宫月华的姑姑,怎么这个少年一出手,就如此轻易的将她摔了个筋斗?
    瘦长汉子潘其文和矮胖汉子岑其斯是墨攻派的左右护法,两人相顾,点一点头。潘其文道:“我来领教。”双掌一摆,缓步上前。曹秀清道:“王公子,我来会会他。”王嘉遇道:“曹先生,用铁扇子。他手指上有尖环,这也算是兵器!”曹秀清展开阴阳扇,便与潘其文斗在一起。这边颜路回与岑其斯早已斗得火炽。墨攻派众人一拥而上。陈进波、董林海、孟逸然各出兵刃接战。南宫无忧势如疯虎,直往孟逸然身边奔来。王嘉遇知道此女人下手毒辣,不可让她接近逸然,等她奔近,忽然跃出,伸手抓住她后心,提起来掼了出去。
    南宫月华粉脸一沉,伸出右手食指,放在手中嘘溜溜的一吹。墨攻派教众立即同时退开。众人扑上时势道极猛,退下去也真迅捷,突然之间,人人又都在教主身旁整整齐齐的排成两列。南宫月华脸露微笑,对王嘉遇道:“王公子模样斯文,却原来身负绝技,让我领教几招。”王嘉遇道:“我们不知什么地方开罪各位,还请明言。”南宫月华脸上一红,柔声道:“我们的事本来只跟官府有关,王公子不明中间的道理,也就罢了。这时既然有孟兼非牵涉在内,他从前是本教弟子,情势却又不同了,请问孟兼非眼下是在哪里?”
    孟逸然一拉王嘉遇的手,低声道:“别对她说。”王嘉遇道:“南宫教主跟孟前辈有什么过节吗?”南宫月华道:“他跟敝教很有渊源,家父就是因他而归天的。敝教教众万余人,没一个不想找他。”王嘉遇和孟逸然一惊。王嘉遇道:“孟前辈离此万里,只怕各位永远找他不着啦。”
    南宫月华道:“那么把他的闺女留下来,先祭了先父再说。”她说话时轻颦浅笑,神态腼腆,便是个羞答答的少女一般,可是说出话来却是狠毒之极。
    王嘉遇道:“常言道一人做事一人当。各位既跟孟前辈有梁子,还是去找他本人为是。”南宫月华道:“先父过世之时,本座还只三岁。二十年来,哪里找得着他?若是把他的闺女扣在这里,他老人家自然会前来寻找。咱们过去的事,就可从头算一算了。”孟逸然叫道:“哼,我爹爹若是到来,管教把你们一个个都杀了。”南宫月华转头问南宫无忧道:“像他爹爹吗?”南宫无忧哼道:“相貌很像,骄傲的神气也差不多。”南宫月华细声细气的道:“王公子,各位请便吧。我们只留下这位孟姑娘。”
    王嘉遇心中寻思:“他们只跟逸然一人过不去,此处情势险恶,我先把她送出去再说,别人纵使暂时不能脱险,也无大碍。”于是作了一揖,说道:“再见了。”语声方毕,左手已拦腰抱住孟逸然,奔到墙边,那墙垣甚高,他抱了孟逸然后,更加不能一跃而上,托住她身子向上抛去,叫道:“二妹,留神!”墨攻派众人齐声怒喊,暗器纷射。王嘉遇衣袖飞舞,叮叮当当一阵乱响,暗器都被打落。孟逸然双手已抓住墙头,正要踊身外跃,南宫月华倏地离座,左掌猛地向王嘉遇面门击到。王嘉遇见她身形甫动,一股疾风便已扑至鼻端,快速之极,以如此娇弱而有这般身手,不禁惊佩,喝道:“好!”上身向后斗缩半尺,南宫月华右手微挥,一只金环离腕飞上墙头,喝道:“下来!”孟逸然顿觉左腿剧痛,手一松,跌下墙来。南宫无忧怪声长笑,五枚钢套忽离指尖,向她身上射去。
    这顷刻之间,王嘉遇已和南宫月华拆了五招,两人攻守都是迅疾之至,他百忙中见孟逸然势危,一把硬币掷出,铮铮铮响声过去,南宫无忧的五枚钢套都被打落在地。南宫月华娇喝一声:“好俊的功夫!”左手连进两掌,王嘉遇看清楚她双手白腻如脂,十枚尖尖的指甲上还搽着粉红的凤仙花汁,一掌劈来,掌风中带着一阵浓香。王嘉遇叫道:“曹先生,你们快夺路出去。”此时墨攻派教众早已缠住曹秀清等人拚斗,重围之下,却哪里抢得出去?王嘉遇乍遇劲敌,精神陡长,团花手施展开来,威不可当。南宫月华武功别具一格,拳打多虚而掌按俱实,有时却又一掌轻轻的捺来,全无劲道。王嘉遇只道她掌下留情,不使杀招,于是发掌之时也稍留余地,酣斗中时时回顾孟逸然,见她坐在地下,始终站不起来,当下抢攻数招,把南宫月华逼退数步,纵过去扶她站起。猛听得啪的一声巨响,董林海和岑其斯四掌相对,各自震开。董林海大叫一声,上前再攻,拆不数招,手掌渐肿,他又气又急,大声嚷道:“这些家伙掌上有毒!”王嘉遇这才省悟,原来墨攻派教众练就了毒掌,只要手掌沾体,便即中毒,南宫月华掌法轻柔,其实是在诱自己上当,用心阴毒,决非有意容让,眼见情势越来越紧,心想如立时冲出,自己虽可脱身,余人只怕都要葬身在这毒窟之中。南宫月华见他扶起孟逸然,不容他再去救董林海,身法快捷,如一阵风般欺近身来。王嘉遇叫道:“南宫教主,在下跟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何以如此苦苦相逼?你不放我们走,莫怪无礼。”南宫月华一笑,脸上露出两个酒涡,说道:“我们只留孟姑娘,尊驾就请便吧。”
    王嘉遇左足横扫,右掌呼的一声迎面劈去,南宫月华伸右手挡架,猛见王嘉遇这一掌来势奇劲,若是双掌相交,即使对方中毒,自己的手掌也非折断不可。瞬息间手掌变指,微微向上一抬,径点王嘉遇右臂“曲池穴”。这一指变得快,点得准,果是高招。
    王嘉遇叫道:“好指法!”左掌斜削敌颈。他知南宫月华虽然掌上有毒,却害怕自己掌力,当下拳法一变,使出“劈石拳”来。这路拳法招招力大势劲,南宫月华武功虽高,终究是女流,见他一拳拳打来,犹如铁锤击岩、巨斧开山一般,哪敢硬接?她本来脸露笑容,待见对方拳势如此威猛,不禁凛然生惧,展开百殃掌法,一味游斗。
    王嘉遇乘她退开半步之际,左掌向上一抬,右拳猛的一招“石破天惊”,向身旁锦衣毒丐宋红青身上打去。宋红青叫道:“来得好!”张手向他拳上拿去,只要手指稍沾他拳头,剧毒便传了过去。王嘉遇哪容他手指碰到,身子一蹲,左手反拿住他的衣袖,右足往他脚上一钩,左足一腿已踹在他右足膝盖下三寸处,喀喇一声,宋红青膝盖登时脱臼,委顿在地。陈进波本和宋红青激斗,登时援出手来,奔去救援被三敌围在垓心的曹秀清。王嘉遇叫道:“退到墙边,我来救人!”陈进波依言反身,将孟逸然、董林海、毛友存三个伤者扶到墙边。王嘉遇游目四顾,见曹秀清与颜路回均是以一敌三,曹秀清尤其危急,当下双腿左一脚右一脚,踢飞了两名墨攻派弟子,纵入人丛,喀喀喀三声,围着曹秀清的三人均已关节受损,或肩头脱榫,或头颈扭曲,或手腕拗折。他不欲多伤人众,又不敢与对方毒掌接触,是以每次均是迅如闪电般抢近身去,隔衣拿住对方关节,一扭之下,敌人不是痛晕倒地,便是动弹不得。他救了曹秀清后,再抢到颜路回身旁,颜路回的拳法颇得兰陵派精要,力敌三名高手,虽然脱身不得,一时也还不致落败。
    南宫月华笑道:“王公子,你对我教的‘百结掌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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