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游侠逍遥游》全部章节第十五回:来也匆去也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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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立时九城震动。詹王过不两天就知道了,把户部郭尚书和五城兵马司周指挥使狠狠训斥了一顿,谕示:一个月内若不破案,户部和兵马指挥司衙门大小官员一律革职严办。众公差给上司追逼得叫苦连天,连公差的家属也都收了监。不料衙门中越是追查得紧,库银却接连一次又一次的失盗。众公差无法可施,只得上门磕头,苦苦哀求,把久已退休的老公差毛友存请了出来。毛友存在大库前后内外仔细查勘,知道盗银子的必非寻常盗贼,而是武林好手,一打听,知道新近来汉城的好手只有王嘉遇等一批人。
    孟逸然听到这里,呸了一声,道:“原来你是疑心我们做贼!”毛友存道:“小人该死,小人当时确是这么想,后来再详加打听,才知王公子是个大大的英雄豪杰。”孟逸然听他赞捧王嘉遇,不由得心下甚喜,脸色顿和。毛友存又道:“小人当时心想,以王公子如此身份,怎能来盗取库银?就算是他手下人干的,他得知后也必严令禁止。后来再加以琢磨,是了,原来是王公子要我们好看来着。武林盟主来到汉城,我们竟没来迎接,实在是难怪王公子生气。咳,谁教小人瞎了眼呢。”孟逸然向他那只白多黑少的独眼望了一望,不由得噗哧一笑。毛友存继续道:“因此我们连忙补过,天天到府上来请安谢罪。”孟逸然笑道:“你不说,谁知道你的心眼儿啊!”毛友存道:“可是这件事又怎么能说?我们只盼王公子息怒,赏还库银,救救汉城里数百名公差的全家老小,哪知王公子退回我们送去的东西,还查知了小人的名字和绰号,大撒名帖,把小人惩戒了一番。”孟逸然想到自己冒充他去行窃,微微一笑,仍然不动声色。
    毛友存又道:“这一来,大家就犯了愁。小人今日埋伏在库里,只等王公子再派人来,就跟他拚命,哪知来的却是这两个红衣童子。我们追这两个小鬼来到这里,又遇见这怪乞丐。王公子,总得请你指点一条明路。”说着跪了下去,连连磕头。王嘉遇急忙扶起,把如何见到怪乞丐、如何看他捉蚕、那乞丐如何想抢他冰蟾的事说了。毛友存求他帮同拿访。王嘉遇笑道:“拿赃是公差老哥们干的事。兄弟虽然不成器,还不致做这种事。”毛友存听他语气,不敢再说,只得相揖而别,众公差也怏怏的走了。
    归途之中,孟逸然大骂那恶丐无礼,说下次若再撞见,定要叫他吃点苦头。正走之间,迎面走来一批武士,押着一大群犯人。犯人中有的是满头白发的老人,有的却是还在怀抱的婴儿,都是老弱妇孺。众武士如狼似虎,吆喝斥骂。一名少妇求道:“总爷你行行好,大家都是吃公门饭的。我们又没犯什么事,只不过汉城出了飞贼,累得大家这样惨。”一个武士在她脸上摸了一把,笑道:“不是这飞贼,咱们会见面吗?”王嘉遇和孟逸然瞧得甚是恼怒,知道犯人都是汉城捕快的家属,无辜妇孺横遭累害,心中顿感不忍。又走一阵,忽见一群捕快用铁链拖了十多人在街上经过,口里大叫:“捉到飞贼啦,捉到飞贼啦!”许多百姓在街旁瞧着,个个摇头叹息。王嘉遇和孟逸然挤近去一看,所谓飞贼,原来都是些蓬头垢面的穷人,想是捕快为了交差,胡乱捉来顶替,不由得大怒。
    回到寓所,洪成浩正在屋外探头探脑,见了二人,大喜道:“好啦,回来啦!”王嘉遇忙问:“怎么?”洪成浩道:“富帮主给人打伤了,专等公子回来施救。”
    王嘉遇吃了一惊,心想富安武功了得,怎会给人打伤?忙随洪成浩走到富安房中,只见他躺在床上,脸上灰扑扑的一层黑气。曹秀清、陈进波、董林海等都坐在床边,个个忧形于色。众人见到王嘉遇,登时透出喜色。王嘉遇见富安双目紧闭,呼吸细微,心下也自惶急,忙问:“富帮主伤在哪里?”曹秀清把富安轻轻扶起,解开上衣。王嘉遇大吃一惊,只见他右边整个肩膀已全成黑色,便似用浓墨涂过一般,黑气向上蔓延,盖满了整张脸孔,直到发心,向下延到腰间。肩头黑色最浓处有五个爪痕深入肉里。王嘉遇问道:“什么毒物伤的?”曹秀清道:“富帮主勉强支持着回来,已说不出话了,也不知是中了什么毒。”王嘉遇道:“幸好有朱睛冰蟾在此。”取出冰蟾,将嘴对准伤口,伸手按在蟾背,潜运内力,吸收毒气,只见通体雪白的冰蟾渐渐由白而灰、由灰而黑。陈进波道:“把冰蟾浸在烧酒里,毒汁就可浸出。”孟逸然忙去倒了一大碗烧酒,将冰蟾放入酒中,果然缕缕黑水从蟾口中吐出,待得一碗烧酒变得墨汁相似,冰蟾却又纯净雪白。这般吸毒浸毒,直浸了四碗烧酒,富安身上黑气方始褪尽。富安睡了一晚,王嘉遇次日去看望时,他已能坐起身来道谢。王嘉遇摇手命他不要说话,请了一位汉城里的名医来,开几帖解毒清血的药吃了。调养到第三日上,富安已有力气说话,才详述中毒的经过。
    原来那天傍晚,富安从禁宫门前经过,听到喧哗,似乎有人吵骂打架,走近一看,只见地上泼了一地的毛豆,一个大汉抓住一个小个子,不停地发拳殴打,听看热闹的人说了,才知道这个小个子是卖毛豆的,不小心撞了那大汉,弄脏了他的衣服,就遭到毒打。富安看那小个子可怜,便上前相劝,那大汉硬要赔钱,富安便伸手去口袋里拿钱,谁知那二人突然一左一右,拉住了富安的手臂。富安知道不妙,双臂一沉,想甩脱二人,哪知右肩突然奇痛入骨,这一下好不突兀,只好施展小擒拿手,反扣那大汉脉门,举起他的身子,往小个子头顶碰去,同时猛力往前窜出,待回过身来,只见背后站着一个黑衣乞婆,原来刚才就是她在背后偷袭。
    这个乞婆容貌丑陋可怕之极,满脸都是坑坑洼洼的伤疤,双眼上翻,呵呵冷笑,举起一双枯瘦的手,又向富安扑来。
    富安说到这里,心有余悸,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孟逸然早已吓得叫出声来,曹秀清、陈进波这些黑道大人物也都是惊魂甫定。富安继续说:“那时我又惊又恐,退后一步,待要发掌反击,不料右臂已经不能动弹,全身不听使唤。那乞婆一阵怪笑,慢慢逼过来。我急中生智,提起一桶毛豆朝她脸上泼去,她双手在脸上乱抹,我乘机发了两枚暗器,打中她胸口。这时我再也支持不住,回头往家里狂奔,后来的事便不知道了。”
    曹秀清道:“这乞婆跟你有梁子么?”富安道:“我从来没见过她。我们茂竹帮跟江南江北的丐帮,素来井水不犯河水。”孟逸然道:“难道她看错了人?”富安道:“不会的。她第一次伤我之后,我回过头来,她已看清楚我的面貌,仍要再下毒手。”陈进波道:“她手上不知道喂了什么毒药,毒性这般厉害?”曹秀清道:“她手上定是戴了钢套子,否则这般厉害的毒药,她自己又怎受得了?”
    众人议论纷纷,猜不透那乞婆的来路。富安更是气愤,不住口的咒骂。曹秀清道:“富兄,你安心休养,我们去给你探访,有了消息之后,包你出了这口恶气。”当下曹秀清、陈进波、董林海、洪成浩等人在汉城四下访查。一连三天,犹如石沉大海,哪里查得到半点端倪?
    这天早晨,毛友存又来拜访,曹秀清接待了。只见毛友存忧容满脸,说起户部库银又失了三千两。曹秀清唯唯否否,后来随口说起那乞婆的事,毛友存却留上了心。
    次日一早,毛友存兴冲冲的跑来,对曹秀清道:“曹先生,那乞婆的行踪,兄弟已访到了一点消息,最好请王公子一起出来,大家商酌。”曹秀清进去说了。孟逸然道:“哼,他这是讨好,还是要胁?”王嘉遇道:“两者都是,这就去见见他。”众人一齐出来。毛友存道:“兄弟听说那乞婆中了富帮主的暗器,心想她定要用到骨皮、川乌颜、蛇藏子、鲮鱼甲这几味药解伤,于是派人在各家大药房守着,有人来买这些药,就悄悄跟去。只是乞婆受伤多日,倘若药材已经买足,这条计策就不灵了。总算运气不错,做公的盘问各处大药房,得到了线索。不过这件事实在古怪!”富安道:“有什么古怪?”毛友存道:“她藏身的所在,你道是在哪里?原来是紫琅王的别府!”
    王嘉遇问道:“紫琅王是什么人?”毛友存道:“他是詹王第七子,讳称旻宽,咦,他是皇室贵族,怎么会和这些江湖人物打交道?因此我也不确定。”
    众人一听,都大为惊诧。王嘉遇道:“你带我们到这别府去瞧瞧再说。”毛友存答应了。富安未曾痊愈,只好在屋里候讯。王嘉遇怕敌人乘机前来寻仇,命洪成浩留守保护。
    出城七八里,远远看见一列黑色围墙。毛友存道:“那就是了。”王嘉遇疑心大起,暗想:“这明明是红衣童子进去的所在。莫非这毛友存查到了大盗落脚的地方,故意引我们来,好做他帮手?要真是郡王的别府,哪有起造得如此古怪的?”寻思这几日来遇到的都是诡秘怪异之事,倒要小心在意。这时曹秀清也想起了王嘉遇之前所说的无门大宅,问毛友存道:“这座宅子没门,不知人怎样进去?”毛友存道:“总是另有秘门吧。郡王的别府,旁人也不敢多问。”王嘉遇决定静待其变,且看毛友存怎样,仰头观望天上变幻不定的白云。
    忽听得咯咯几声,两只大公鸡振翅从墙内飞了出来,跟着跃出两名青衣童子,身手甚是便捷,数扑之下,便捉住了公鸡,向王嘉遇等望了几眼,又跃入围墙。
    孟逸然道:“这样大的公鸡倒也少见,每只怕有八九斤吧?”陈进波道:“公鸡再大,也飞不到那么高,肯定是有人从墙里掷出来的。那两个童儿假装捉鸡,其实是在察看咱们的动静。”曹秀清道:“嗯,那两个童儿武功也很有根底,这地方真有点儿邪门……”
    话未说完,突然轧轧声响,围墙上露出洞门,一人走了出来。这人穿一件天蓝色锦缎皮袍,十分光鲜,袍上却用杂色绸缎打了许多补钉,就如全新百衲衣一般。待得走近,王嘉遇、孟逸然和毛友存都是一惊,原来就是那日在雪地遇见的乞丐。
    那人怪眼一翻,向王嘉遇道:“日前公子赐我美酒,尚未回报。今日难得大驾光临,请到里面,让我作个东道如何?”王嘉遇道:“好极,好极,只是叨扰!”那人也不答话,左手一伸,肃客入内。王嘉遇当先进去,见那围墙用厚厚的青石砌成,铁门厚达数寸,外面漆得与围墙同色,铁门与围墙交界处造得细致严密,是以便如没门一般。众人每走进一层围墙,铁门就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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