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游侠逍遥游》第六回:寻仇戏孤女,摆阵困奇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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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喷了许多鲜血出来。我吓得只是哭。他虽然受伤,神色却是很高兴,问我:‘你为什么哭?’我哭道:‘你伤成这样……’他笑问:‘你是为了我哭?’我回答不出,只觉得很是难过。过了一会儿,他说:‘自从我全家被你六叔害死后,从来没一个人关心过我。我今天杀了你一个堂兄,前前后后一共已经杀了四十个人,本来还要再杀十人,看在你的面子上,就此罢手了。’我只是哭,说不出话来。他又说:‘你家的女人我也不害了,等我伤好之后,就送你回家。’我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只觉得他答应不再杀人,那很好。以后几天,我烧汤煮饭,用心照顾他,可是他仍是不停呕血,有时迷迷糊糊的老是叫‘妈妈、姊姊’。有一天,他晕过去了一整天,到了傍晚,眼见不成了,我哭得两眼都肿了。他忽然睁开眼来,笑了一笑,道:‘不要紧,死不了。’过了两天,他慢慢好了起来。一天晚上,他对我说,那天中了这一杖,本来是活不成了,但想到他如果死了,我就在这山峰绝顶上下不去,我家的人又怕他,不敢来找,那样我非饿死不可。为了我,他无论如何都要活着。”
    吉逸然插口道:“妈妈,爹……爹爹待你很好啊。”
    吉普怡道:“他身子渐渐恢复,跟我说起小时候的事。他爸爸妈妈、姊姊是怎么疼他、爱护他,有一次生病,他妈妈三天三夜没睡觉的守在他的床边。哪知一天晚上,六叔把他全家杀了。那时候我觉得这人虽然手段凶狠,但是说到他亲人的时候,却显得良善温柔。他拿出一个绣花的红肚兜来给我看,说是周岁时候妈妈绣的。”
    吉普怡说到这里,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孩用的肚兜出来,展开摊在桌上,继续道:“他常常唱山歌给我听,还用木头削成小狗、小马、小娃娃给我玩,后来他伤势完全好了,我看他越来越不开心,忍不住问他原因,他说他舍不得离开我。我说:‘那么我就住在这里陪你好啦。’他非常开心,大叫大嚷,在山峰上两株大树跳上跳下。他对我说,他得到了一张图,知道了一个大宝藏的所在,其中金银珠宝,多得难以估量。据说从前渡江战役,解放军攻占南京总统府,蒋公仓皇出走,把内库里的珍宝都埋在南京一个神秘的地方。后来东方红大帝搜遍了南京城也没找到。”
    王嘉遇心想:“原来《墨攻遗籍》中发现的便是这张宝藏的地图。”
    吉普怡继续道:“他说,东方红大帝穷其一生没能找到这张藏宝图,没想到数十年后,却让他无意之中得到了。他说眼下大仇已报,就要去寻这批珠宝,寻到之后,便来接我,现在得先把我送回家去。”
    她说到这里,轻声道:“他舍不得我离开他,其实……其实我心里也舍不得。可是……可是……我总不能就这样跟了他去。我回家之后,大家都瞧不起我,我很恼怒,他们惹了祸,没本事保护自己的女儿,我清清白白的回家,大家反而来羞辱我,我也就不理他们了。”
    吉逸然道:“妈妈,你很对,你没有做错什么。”
    吉普怡道:“我在家里等了三个月,一天晚上,忽然听见窗下有人唱歌,一听声音我就知道是他来了,忙打开窗子让他进来。我们一别许久,再次相见,都很欢喜。这天我就和他好上了,然后就有了你。那是我自己愿意的,到如今我也一点不后悔。人家都说是他强迫我,不是的,逸然,爸爸待妈妈很好,我们之间一直很恩爱,他始终很尊重我、疼爱我。”
    王嘉遇暗暗钦佩她的勇气,听她说得一往情深,不禁凄然。吉逸然低声唱道:“我吹过你吹过的晚风,那我们算不算相拥?可如梦初醒般的两手空空,心也空。我吹过你吹过的晚风,是否看过同样风景?像扰乱时差留在错位时空,终是空,是空。”
    歌声娇柔婉转,充满了哀怨之情。
    吉普怡凄然道:“这孩子从小在我怀里听这首歌,听得多了,居然也记住了。”
    王嘉遇道:“孟大侠那时候想来已经找到宝藏了?”
    吉普怡道:“他说还没有找到,不过已经有了线索。他心中挂念着我,不愿再为找宝藏而耽搁时日。他说到宝藏的事,我也没留心听。我们商量着第二天一早就偷偷溜走,心里都十分欢喜,什么也没防备,不料说话却给人偷听去了。第二天天还没亮,我收拾好了衣服,留了一封信给爹爹,正想要走,忽然有人敲门,我当然很害怕,他说不要紧,就算千军万马也打得出去。他提了墨玉笔,打开房门,进来的竟是我爹爹、大伯、二伯三个人,他们都是空着手,没带兵刃,脸上居然都是笑嘻嘻的,丝毫没有敌意。我们见他三人这副模样,都很诧异。爹爹说:‘你们的事我都知道了,这也是前世冤孽,上次你没有杀我,我也很承你的情,以后咱们结了亲,可不能再动刀动枪啦。’他以为爹爹是怕他在杀人,便说:‘你放心,我早已答应了你家小姐,不会再害你家的人!’爹爹说:‘你们私奔可不成,需得明媒正娶,好好拜堂。’他摇头不信。爹爹说:‘普怡是我的独生爱女,总不能让她跟人私奔,一辈子躲躲藏藏的,抬不起头来啊。’他想这话不错。哪知他为了顾全我,可上了爹爹的当了。”
    王嘉遇道:“令尊是骗他的,不是真心?”
    吉普怡点点头,道:“爹爹就留他在厢房暂歇,预备办起喜事来。他始终信不过,我家送给他吃的酒饭茶水,他总是先拿给狗吃了,狗吃了一点没事,但他仍然不放心,毫不沾唇,晚上都拿去倒掉,自己只在镇上买东西吃。一天晚上,妈妈端了一碗莲子羹来,对我说:‘你拿去给姑爷补补身子吧。’我不懂事,只道是妈妈体贴他,高高兴兴的捧到房里。他见我亲手捧来的,喜欢的不得了,也就没防备,几口吃了下去,正和我说着话,忽然脸色大变,站起来叫道:‘普怡,你好狠心!’我吓得慌了,问道:‘什么?’他说:‘你为什么要对我下毒?你为什么要对我下毒!’”
    这句话,虽在吉普怡轻柔的声音中说出来,还是充满了森然可怖之意,想得到当时孟兼非是如何愤怒,又是如何伤心。王嘉遇和吉逸然听了,不由得毛骨悚然。吉普怡的眼泪一滴滴落在衣襟上,再也说不下去了。
    寂静之中,忽然听得亭外磔磔怪笑,三人急忙回头,只见吉祥堡五祖并肩走近,后面跟着二三十人,手中都拿着兵刃。
    吉善祥喝道:“普怡,你把自己的丑事说给外人听,还要脸么?”
    吉普怡急红了脸,要待回答,随即忍住,转头对王嘉遇道:“这十九年来,我没再跟我爹爹说过一句话,以后我也永远不会和他说话。我本来早不该再住在吉祥堡,可是……可是有了逸然,又能去哪里呢?再说,我总盼望着他没有死,盼望着他有一天再来找我。我若离开了这里,天涯海角,他又怎么找得到我?现在他既然已经去了,我也没什么顾忌了。我不怕他们,你怕不怕?”
    王嘉遇还没答话,吉逸然道:“嘉遇哥哥不会怕的。”
    吉普怡道:“好,我就说下去。”提高了声音,继续道:“我急得哭了出来,不知道要怎么说、怎么做才好。突然之间,房门被人踢飞,许多人手执刀枪涌了进来。”她向亭外一指,道:“当时站在房门口的,就是这些人,他们手里都拿着暗器。总算爹爹对我还有几分父女之情,叫道:‘普怡,你出来!’我知道他们是要等我出去后,立刻向他发射暗器,房间只有这么一点地方,他往哪里躲?我叫道:‘我不出来,你们连我一起杀了吧!’我挡在他身前,也并不如何害怕,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要保护他!他本来眉头深锁,坐在椅子上,以为我和家里人串通了下毒害他,十分伤心难受,也不想动手反抗,听我这么说,突然跃了起来,很开心的说道:‘你不知道莲子羹里有毒?’我端起碗来,看碗里还剩了一些儿,一口喝下,说道:‘我跟你一起死!’他急得一掌把碗打落,但是我已经喝了。他笑道:‘好,我们一起死!’转头向他们骂道:‘使这种卑鄙阴毒的手段,吉祥堡的人本事真大啊!’大伯怒道:‘谁来下毒了?下毒的不是好汉!你自恃武功高,就出来跟老爷们斗斗!’他就出去和他们五人打了起来。他喝的莲子羹里虽然不是毒药,但是放的是他们吉祥堡秘制的‘醉仙蜜’,只要喝了一点,慢慢就会全身无力,昏睡如死,要过一日一夜才能醒转。这些吉祥堡的人呐,还舍不得下毒药害死他,他们想把他迷倒,再慢慢折磨,为的就是那笔蒋公宝藏。他们当真是好汉啊!”
    说到这里,语气中充满了怨毒,只是她生性温柔,不会口出脏言骂人。
    吉善礼怒道:“这个小贱人,早该一刀杀了,养她到今天,反而恩将仇报!”吉善福不愿在外人面前多提家门丑事,叫道:“姓王的小子,你敢不敢跟我们五个老太爷一起斗斗?”
    王嘉遇前两日念在他们是吉逸然的长辈,对之礼数十分周到,这时听吉逸然母女讲了他们的阴险毒辣,不觉十分愤怒,叫道:“别说五个人,你们就是有十个老兄弟,我又有何惧?”
    吉普怡冷笑道:“那天晚上,他们也是五个人打他一个,本来他能抵敌得住的,但他喝了‘醉仙蜜’后,越打越是手足酸软,他们五个人有个练熟了的‘五虎巴山阵’,打起架来,五个人就像是一个人……”吉善祥喝道:“普怡,你吃里扒外,泄吉祥堡的底!”
    吉普怡不理父亲,对王嘉遇道:“他急着想击倒五个人中的一个人,就能怕了这五虎巴山阵了,但是他摇摇晃晃的,越来越不行。我叫道:‘你快走吧,我永不负你!’”
    她这一声叫唤声音凄厉,似乎回到了那天晚上的凶险环境。吉逸然不禁害怕,连叫:“妈妈!”王嘉遇道:“伯母,您回房休息吧,我和令尊他们谈一谈,明天再来看您。”
    吉普怡拉住了他的衣袖,叫道:“不,不!我在心中憋了十九年啦,今儿非说出来不可。王公子,你听我说呀!”王嘉遇听她话中带有哭声,点头道:“好,我在这里听着呢。”
    吉普怡仍然紧紧扯住他的衣袖不放,说道:“他们想要他的命,但是他们更想发财,他又打了一阵,身上受了伤,支持不住,倒在地上,终于……终于被他们擒住了,我扑到他身上,也不知是哪一位叔叔伯伯将我一脚踢开。他们逼着他交出藏宝图。他说:‘那张图不在我身上,你们谁有种就跟我去拿。’他们细细搜了他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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