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游侠逍遥游》第六回:寻仇戏孤女,摆阵困奇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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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这两个儿媳也不能要了,派人去杀光了丽春院里的老鸨龟奴、技师嫖客,连两个嫂嫂也一起杀了,一把火烧了扬州八家妓院。”
    直把王嘉遇听得毛骨悚然,心想:“吉善礼怎么这样迁怒于人,连自己的两个儿媳也杀了?”不自禁的摇了摇头,很是不以为然。
    吉普怀道:“更气人的是,每到端午、中秋、春节,他就会送一封信来,开一张清单,说还欠人命几条、妇女几人。吉祥堡在江南武林纵横数十年,却被这恶贼一个人累得如此之惨,大家处心积虑,要报此仇。但这恶贼身手实在太强,爹爹和叔伯们跟他交了几次手,都拿他不下。咱们防得紧了,他接连几个月不来,只要稍微一松,立刻就出事了,大家实在无计可施。两年之间,咱们吉祥堡被他大大小小一共杀死了三十八口。逸然,你说,咱们该不该恨这个恶贼?”吉逸然道:“后来怎样?”吉普怀道:“下面的事,还是让你妈妈说吧。”
    吉普怡向王嘉遇望了一眼,凄然道:“他……他的骸骨是王公子埋葬的,那么我什么事也不必瞒你了,只求王公子待会儿把他死时的情状,说给我们母女知道。那么……”
    她说到这里,声音又哽咽了,隔了一会,道:“那时我不懂他为什么这么狠,其实也不想懂。爹爹不许我们走出大门一步,我好气闷,每天只能在园子里玩玩,爹爹还说,没有哥哥们陪着,女孩子们就是白天也不许到园子里去。这一天是阳春三月,田里油菜花的香味一阵阵从窗里吹进来,我真想到山坡上去看看花,闻闻田野里那股风的气息,可是这害人的墨攻剑客呀,在这样好的天气,逼得人只好在屋子里闷着。我真想一个人溜出去一会儿,可是想起爹爹那股严厉的神气,又不敢啦。这天下午,我和二房的三姊姊、五房的嫂嫂,还有普恒哥、普怀哥你,我们五个人到园子里玩。我在荡秋千,越荡越高,身子飘了起来,从墙头望出去,见到绿油油的杨柳,一株株开得十分茂盛的桃花,心里真是高兴。忽然,普恒哥怪叫了一声,仰天跌倒,我吓了一大跳,后来才知普恒哥的胸口中了他的金棋子,当场就被打死了。普怀哥你呢?我记得你马上就逃进了屋,把我们三个女人丢在外面。”
    吉普怀脸上一红:“我……我打不过他,不走岂不是白白送了性命!我是去搬救兵的。”
    吉普怡道:“我还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只见墙头一个人跳了下来,刚好站在我的秋千上。他用力一荡,秋千飞了起来,他一把将我拦腰抱住,我只觉腾云驾雾般飞了出去。我以为这一下两人都要跌死了,哪知他左手抱着我,右手在墙外大树枝上一扳,便又弹了起来,轻轻地落在数丈之外。这时我吓得糊涂了,举起拳头往他脸上乱打,他手指在我肩窝里轻轻一点,我登时全身瘫软,一动也不能动了。只听得后面很多人大声叫嚷追赶,但后来声音越来越远。他挟着我奔了半天,到了一个悬崖峭壁上的山洞里。他解了我的穴道,望着我狞笑。我忽然想起了那两位嫂嫂,心想与其受辱,不如自己死了干净,就一头往山石上撞去。他在我后心一拉,我才没撞死,留下了这个疤。”说着往自己额头一指。王嘉遇见那道伤疤隐在头发里,露在外面的有一寸来长,深入头顶,看来当时受伤着实不轻。
    吉普怡叹道:“倘若就这么让我撞死了,对他可就好得多啦,谁知这一拉竟然害苦了他。那时我昏了过去,等醒来时,见身上裹着一条毯子,我一惊,又险些昏了过去,后来见自己身上衣服穿得好好的,才稍微放了点心,想是他见我寻死,强盗发了善心,便不再下手害我。我紧紧闭住了眼睛,一点也不敢去瞧他,连心里也不敢去想眼前的事。他怕我再寻死,那两天之中,日夜都守着我,跟我说话,我自然不回答他。他煮了东西给我吃,我只是哭,什么也不吃。到了第四天,他见我饿得实在不成样子了,于是熬了一大碗肉汤,轻声轻气的劝我喝,我不理不睬,他忽然抓住我,捏住我的鼻子,把肉汤往我嘴里灌,这样强迫我喝了大半碗汤。他手一松,我就将一口热汤喷在他脸上。我是要激他生气,干脆一刀杀了我,免得受他欺辱。哪知他并不发怒,只是笑了笑,用袖子擦去了脸上汤水,呆呆望着我,不住叹气。”
    王嘉遇和吉逸然对望了一眼,吉逸然突然红晕满脸。
    吉普怡道:“那天晚上,他睡在洞口,对我说:‘我唱个小曲儿给你听,好吗?’我说:‘我不爱听。’他高兴得跳了起来,说道:‘我只当你是个哑巴,原来会说话的。’我骂道:‘谁是哑巴来着?见了坏人我就不说话。’他不再言语了,高高兴兴地唱起山歌来,唱了大半夜,直到月亮出来,他还在唱。我从小就在吉祥堡住着,哪里听见过这种……这种山歌。”
    吉普怀喝道:“你又怕听,又想听,是不是?谁耐烦来听你这些不要脸的事!”大踏步便向亭子外走去。吉逸然道:“他肯定是去告诉爷爷们。”吉普怡道:“由他去吧,我早就什么都不在乎了。”吉逸然道:“妈妈,你接着说。”
    吉普怡道:“后来我朦朦胧胧的就睡着了。第二天早晨醒来却不见了他,我想一个人逃回家去,可是这山洞是在一个山峰顶上,山峰很陡,无路可下,只要像他这样轻功极高的人,才能上下自如。到中午,他回来了,给我带来了许多首饰、脂粉。我不肯要,拿起来都扔到山谷里。他也不生气,晚上又唱歌给我听。几天后,他带了好多小鸡、小猫、小乌龟上山来,他知道我不忍心把这些活物丢下山去。他整天陪我逗小猫玩、喂小乌龟吃东西,晚上唱歌给我听。我在山洞里睡,他从来不踏进山洞一步。我见他不来侵犯我,渐渐放心了些,也肯吃东西了。可是一个多月来,我一直不跟他说话。他始终对我很温柔很和气,爹爹和妈妈都没他待我这样好。又过了几天,他忽然板起了脸,恶狠狠地瞧我,我很害怕,哭了起来。他叹了口气,哄我别哭。那天晚上,我听见他在哭泣,哭得很是伤心。不久,下起大雨来,他还是不进洞来。我心中不忍,叫他进洞来避避雨,他也不理。我问他为什么哭,他说:‘明天是我父母、姊夫、姊姊的忌辰,我全家都是被你家人在这一天害死的。明天我说什么也得杀一个吉祥堡的人来报仇。你家里现在防备很严,请来了崆峒派的神印真人和十方寺的清明禅师做帮手,嘿,这两人虽然厉害,我难道就此罢手不成!’他咬牙切齿,冒着大雨就下山去了。第二天傍晚,他还是没有回来,我倒是有些担心他,暗暗盼望他平安回来。”
    听到这里,吉逸然偷偷望了王嘉遇一眼,只见他端谨恭坐,留神倾听。
    吉普怡道:“天快黑了,我几次到山峰边眺望,也不知去看了一次,终于见到对面那座山峰上有四个人影在追逐打斗,身法都快的不得了。我用心细看,最前面的人果然是他,后面追的一个是道士、一个是和尚,另一个却是我爹爹。他的手里拿的是那支墨玉笔,以一敌三,边打边退。斗了一会儿,那和尚一禅杖横扫过去,眼看他无法避开,我心中着急,大声叫了出来,哪知他墨玉笔回来一格,竟把禅杖斩去一截。爹爹听见我的叫声,不再争斗,往我这边奔来。他很是焦急,两招把和尚和道士避开,随后追来。这样一来,变成了我爹爹在前面,他在中间,和尚和道士在后面,四人不久便奔下山谷,他追上了我爹爹,拦住了不许他往我这边山洞过来。斗了几个回合,和尚和道士赶到了,我爹爹抽空跳出,往我这边攀上来。这四个人边打边奔,追到了我站的山峰上。我很是高兴,大叫:‘爹爹,爹爹!’这时,他发疯般抢了过来,接连三招,把爹爹逼得不住倒退。我爹爹打不过他,眼见危急,和尚和道士也到了。爹爹叫道:‘普怡,你怎么样!’我说:‘我很好,爹爹,你放心。’爹爹道:‘好,咱们先料理了这恶贼再说。’三人又把他围在中间。那道士说:‘墨攻剑客,我崆峒派跟你无冤无仇,只不过见你干得太过分,因此挺身出来做个和事佬。如你答应罢手,以后不再去吉祥堡惹事,今日之事就此善罢。’他只是冷笑。那和尚说:‘你已经杀了这许多人,也该够了。劝你看在贫僧和神印道长的面子上,就此停手吧。’他忽然一招向和尚刺去,四人又恶斗起来。那道士、和尚武功都很厉害,他越打越不成了,满头大汗,忽然一个踉跄,险些跌倒。那和尚一禅杖打下去,被他侧身躲开,他身子这么一侧,见到了我的脸,他后来说,那时候本已精疲力尽,一见到我流露出对他十分关怀的神气,突然间精神大振。他的墨玉笔使得越来越快,山谷中雾气上升,烟雾中只见到金光闪耀。只听他叫道:‘吉小姐,你别怕。’那和尚大叫一声,咕溜溜地滚下山去,脑门上钉了一枚金棋子。我爹和那道士都吃了一惊。他挥笔向我爹爹此去,那道士乘虚攻他后心,他突然大喝一声,左手双指向那道士眼中戳去,那道士头一低,他右手墨玉笔挥过,把那道士拦腰斩为两段。”
    吉逸然忍不住叫了出来。吉普怡道:“他回手一招,便向我爹爹刺去,爹爹看他连杀两位武林高手,早已吓得面无人色,钢杖使开来早已不成家数。我忙从洞里奔出来,叫道:‘住手!住手!’他听见我叫,就停了手。我说:‘他是我爹爹。’他向我爹爹狠狠望了一眼,叹道:‘你走吧,我饶了你性命。’爹爹很是意外,回身要走。这时候,我因为整天没吃东西,加上刚才担心受惊,看他饶了爹爹,心中一喜,突然跌倒。他忙抢过来扶我,我靠在他的肩膀,只见爹爹目露凶光,忽然举起钢杖,猛力向他后心打去。他一心只关心着我有没有受伤,全没想到爹爹会偷袭他。我忍不住叫:‘留神!’他一愣,要待避让,已经来不及,把头一侧,这一下正打中他的背上。他夹手夺过钢杖,掷入山谷,双掌向爹爹打去。爹爹招架不住,闭目等死。哪知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对爹爹说:‘你快走吧,别等我后悔,又不想饶你了。’爹爹不再说话,奔下山去。他背上吃了爹爹这一杖,受伤着实严重,爹爹刚走,他就一口鲜血,喷在我胸前衣服上。”
    吉逸然哼了一声:“爷爷这么不要脸,明里打不过人家,就来暗下毒手。”
    吉普怡叹道:“他是我家大仇人,连杀我家几十口人,可是看他受人围攻暗算,我还是心里向着他的。他摇摇晃晃走进洞,从背带中拿出伤药吃了,接连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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