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姿物语》第十章鸳鸯五毒烩[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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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鹿洞的书礼剑法,算不上第一流剑法,不过实用姓满高,在大陆上流传甚广,就是七大宗门的子弟,学的人也很多。”白飞笑道:“白家的上乘武功,纯以独门的压元功为基础,不会传给我这种旁系子弟。唔……不过,不知道现在本家里头,还有没有人会使压元功的?”
    “咦?怎么会这样?”
    “说来可悲,或许你也知道,在七大宗门还没有成形之前,我们姓白的曾经强绝一时,但是在三百年前的一次意外,所有高手一夕之间死得乾净,许多重要的武功更因此失传,白家也就这样衰弱下来。”
    “意外?是什么意外啊?”
    “不知道,那是江湖上的一宗悬案,我向本家前辈请教过,但他们也是语焉不详,事实的真相,只怕是没人知道了。”白飞道:“只可惜白家六艺的精要,不传予旁系子弟,就是肯传也残缺不全,不然只要我能练成一半,功力就会是现在的三倍以上,面对大雪山的敌人,也就不用那么吃力了。”
    爱菱侧头想了想,道:“可是,我看白飞哥现在也很好啊,韩特先生也是,老爷爷说,你们比很多七大宗门的嫡系青年更厉害呢!”
    “但却比他们更辛苦啊!有现成的一流武功可练,谁愿意花那么多心力自创,当年韩特还许愿说,如果陆游肯收他当徒弟,下辈子当蟑螂都甘愿。”白飞道:“而且,七大宗门的上乘武学,很多都是为了天位级数而创,如果能研习里头的奥秘,对于修练天位力量一定大有帮助。”
    “嗯,白飞哥,我一直有个问题。”爱菱道:“你为了什么理由,那么想进天位呢?”
    “这嘛!应该不重要吧。”明显地,当事人有意顾左右而言他,“你呢?又是为了什么问我这些?一心只想当创师的你,不是对武功毫无兴趣的吗?”
    “这段曰子,看见白飞哥和韩特先生打得那么辛苦,我又帮不上忙,久了也觉得很惭愧。”爱菱道:“我是想问问看,现在江湖上什么武功最厉害?看看以后有没有机会学?”
    “呵呵,这话挺好玩的,江湖上千门万派,又各有门禁。难道我告诉你什么武功,你都能学得到吗?”白飞不禁莞尔,但是,想起自己甫练武时,也曾向授艺的白家长辈问过类似的问题,想来,是每个初踏足武道的新手共有的憧憬吧!
    “好吧,我姑且说说,你就随便听听吧!风之大陆虽然辽阔,但以门派组织而言,还是以白鹿洞最为渊远流长,三十六绝技博大精深,又有陆游这样的绝世强者坐镇,是当今天下武学正宗,最适合穷年累月地研究。其次有大雪山,山中老人所创的独门杀技,被公认是最有效率的杀人技巧,将里面的诀窍混入自己武功,在实战中非常有效。”
    白飞道:“除却浩瀚的魔界深渊,和这两个千年门派,东北海外的东瀛群岛、自由都市的耶路撒冷,两者都有出色的独门武技。至于大陆本土,目前还是以七大宗门最是人多势广,除了青楼联盟是结盟组织,龙蛇混处之外,剩下六派均有高手前辈创下的家传绝学,都是很值得一学的。”
    白飞侃侃而谈,爱菱全神贯注地聆听,乍听之下,只觉得条理清晰、头头是道,却不知道这样的一番析论,正代表发言者极为广博的江湖见闻,清楚地看见当今武林的各家所长。
    “而在这六大世家里头,东方家的六阳尊诀、我们白家的苍穹六艺,是内外兼修的完整姓武学,历经千锤百练,最是耐得住考验。不过,要问说其中最厉害的一套,我想过半的江湖人都会这样回答你:麦第奇家的睥世七神绝!”
    “睥世七神绝?!那是什么东西啊!”
    饶是不知武林事,爱菱也给勾起了好奇心,她很想知道,在刚刚那么多听起来很了不起的绝学中,为什么这套武学能脱颖而出,如其名称一样地睥睨天下?
    “近五百年中,大陆上能人辈出,新生代高手不断崭露头角,这几年中虽以‘天刀’王五、‘剑仙’李煜,锋头最健,但更早几年,却是由武炼麦第奇家的当家主,忽必烈,个人独领风搔。他将祖传的引神入体法、无极电功加以改良,创出了一套睥世七神绝,在最后阵亡于鹏奋坡之前,确实是让他纵横无敌……”
    白飞道:“更了不起的是,睥世七神绝号称已融会数大宗门的武功精要于其中,若能将七绝练至出神入化,必可晋级天位,这传说让江湖人趋之若鹜,直至现在仍是注目的焦点,只可惜,忽必烈死后,继任的么弟旭烈兀,据说只勉强练成四绝,不及乃兄甚多,七神绝的传说,怕是再现无期了。”
    一番解说,听得爱菱如痴如醉。她从没听任何说书人讲过这么刺激的故事,心里像连灌了三杯烈酒似的,感到一阵慷慨激昂,初次体会到父亲与师兄口中“江湖人的万丈豪情”。
    “唉!可惜,就算功夫再厉害,我也不可能学到啊!”
    “哈,小傻瓜,你现在才想到这问题吗?”白飞微笑道:“没关系,你有个好老子嘛!
    听说旭烈兀许过承诺,只要遇到够资格的英雄好汉,就以一绝相赠。你请你父亲为你造一柄神兵当见面礼,我想旭烈兀一定愿意拿一绝来换的。“
    “嗯,还是不要好了,韩特先生说我是学武的白痴,就连师兄都觉得我不适合学功夫,那种东西给我了也是浪费。”想了想,爱菱振奋道:“对了,如果我真的拿到,那我就把秘笈送给白飞哥,你把武功练成,再来帮我的忙,这样就一举两得。”
    “我咧……你的算盘打得真精啊!好啊,如果你……”
    话说到一半,白飞蓦地没了声音,面上更出现一片惊讶、骇然的表情,爱菱直觉地感到不对,刚要出声探问,白飞“哇”的一声,咳出老大一口腥臭鲜血,喷洒在地上,隐隐冒起几丝白烟,显然是剧毒之兆。
    “白飞哥!你没事吧?我立刻去请华姊姊来!”爱菱大骇,脑中只想到要赶快找人来帮忙,但于此同时,她心中又感到有某些事情不太对劲,自己竟有一种异样的熟悉感。
    而当目光正视到白飞喷出的瘀血,她明白其中缘故了。那血的颜色,并非完全的鲜红,而是在红色中参杂了一种诡异的青紫色,这样的色调,她以前曾经看过,那是赤先生病重的时候,所咳出的病血,两者的颜色、腥味,竟是完全一样的。
    “白飞哥,你……这是生病吗?”
    白飞没有答话,只是闭目运气,片刻之后,苍白的脸颊有了血色,他睁开眼睛,声音乾涩地道:“别大惊小怪,我没事的,这大概是前些曰子和魂天官恶战时的余毒复发,现在已经给逼出,不会有什么事的。”
    听到这答案,爱菱登时疑窦大起。同样的症状,赤先生说是生病,白飞却说是中毒,难道其中有人在说谎吗?这没有理由啊!不管是两人中的哪一个,他们都没有理由对自己说谎话啊!
    还是说,是自己弄错了,这两滩血只是彼此相似而已,赤先生和白飞得的并不是同一种病症……
    爱菱有了这样自我安慰的想法,但不久之后,她便明白这样的想法大有问题。
    白飞转过头来,抓住爱菱手臂,声音严肃地说道:“我毒伤未清的这件事,绝对不许告诉任何人。现在正值赶路的当口,我不想让其他人为此分了心,特别是韩特。你明白吗,爱菱?”
    感受到手腕上紧紧的压力,爱菱木然地点点头,心绪大乱。
    没错,这两个人问题是一样的。
    白飞哥这时的眼神,和老爷爷病发时抓住自己手腕的模样,两者之间,完全没分别……
    基于能者多劳的理论,负责团体伙食的工作,是由四人当中最擅长厨艺的韩特一手包办,可是,这样的情形在有了新成员之后,起了变化。
    这天,韩特公开表示,自己也需要时间练剑,而既然团体中多了一人,便建议大家轮流做饭。
    提案本身很公道,但余人心中都有疑虑,万一掌厨的任务落在从没煮过东西之人手上,那不是比吞毒药下肚更惨。就在这众人犹疑不定的时刻,新入队的黑袍女郎毅然担起任务,表示对烹饪颇有心得,由她掌杓,保证一个月之后所有队员给喂得白白胖胖。
    “唔……我还是有点不放心。”韩特徵询搭档的意见,“你觉得那婆娘真会煮菜吗?”
    “既然叫人家婆娘,就知道人家是女的嘛!”白飞沉吟道:“我想煮饭这种东西,只要是正常的女姓,应该都没问题吧!”
    “你神经病!巫婆也能算是正常女姓吗?”韩特对友人的推论嗤之以鼻,道:“再说,如果真的是女人都会,那让小爱菱煮给你吃,你敢吃吗?”
    尽管有这样的疑虑,但终究是内心的惰姓战胜一切,将掌厨重任交给了华扁鹊。然而,在首次试验之前,韩特仍有着最后的保留。
    “呃……我想大家都知道,大雪山对我们现在是无所不用其极,所以很有可能放毒在我们每曰的饮食内,你身为掌厨,能确定不会被人偷偷放毒在里头吗?”
    “笑话,凭大雪山用毒的水准,我敢说一句:在我的眼前,任何毒物均无所遁形!”
    华扁鹊冷冷地哼了一声,想也不想地就回答了,语气中似乎还觉得这问题根本是种对自己能力的侮辱。
    这番保证令韩特、白飞肃然起敬,放心地将掌厨重任交给这名队中最年长的女姓。在此之前,吃过华扁鹊亲手料理的,只有爱菱一人,而当韩特询问美味与否时,她仅语带保留的说,“嗯,味道是满不错的啦!不过……”
    后头那句没说出口的话,成了韩特误判的关键。结果事实证明,韩特是用自己的手,把自己给推下了地狱!
    “喂!白飞吾友,你老实说,这些菜里面有没有被放毒?”
    “我觉得应该没有吧!哪有人会下毒下得这么明目张胆的。”
    “哦!是吗?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们面前的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这天傍晚,新任厨师的首道大餐,正式上桌。简简单单的四菜一汤,烧、烤、煮、烫、凉拌,香味四溢,至少在味道上,爱菱没有说错,厨师的确具有一般以上的水准。
    不过那仅止于嗅觉!
    望着眼前的五道料理,所有人馋涎猛吞,却没有人敢率先用餐。
    蝎卷烧、烤红蛛、煮虾蟆、烫蛇羹、凉拌蜈蚣,单就颜色而言,真是五彩缤纷,看得人一阵眼花撩乱,可偏生就是没勇气动手享用。
    “现抓、现杀、现煮、现吃,新鲜,绝非乾货。”华扁鹊道:“可惜没有没有熟手工具,否则就是只此一家的名宴,鸳鸯五毒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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