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本色》第十章我与你同生共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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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稍稍喘息,将车门搭扣打开,却用根棍子先抵住,棍子上缠了绳索。
    东西滚落在地,看起来像是漏下来的。
    “砰。”又一声撞响,车子下方开了一个洞,他趁机把车内原本的一些杂物重物,都往那洞里扔去,尽量减轻车子的重量。
    绳索很结实,桐油泡过,掺了铁丝,希望等下能撑住车子重量。
    他一身大汗,脸色苍白,这下真的快连解开绳索的劲都没了。
    如此炮制,凑齐四个钩子,因为铁不够,最后一个只有三爪。
    这需要运用真力,他体内永远有一股真力保真元不失,非生死之境不可动用,他还在疗伤期,擅自运用真气会影响恢复,但此时他停也没停,指掌覆冰雪,铁钩渐渐成形,再栓在绳头。
    刀削铁如泥,将那些铁质东西都撬下后,再捏合在一起,做成钩形。
    车厢四角镶铁边,他选靠近自己的部分撬下,一个固定好的桌子下端也是铁的,也撬了。
    刀将那个绳团截开,截成各自几丈,这个绳团的一头栓着铁钩,武人行走江湖,带绳索和链条的铁钩,是爬高上山必备物品,但一个铁钩,还不够。
    他身上隐秘武器还是有几件的,换再多衣服也不会被发现。
    好容易将绳索兜到手,他往后颈一摸,在发下摸出薄薄刀刃。
    景横波那个性子,自己本事不大,却像母鸡护崽一样喜欢护住所有人,现在她认为他被固定,在车厢里是安全的,如果他解开绳索,碰撞到马车发出声响,她就会紧张不安,她自己都九死一生了,再分神操心他,不出事也难。
    他一眼看过便回头,挣出手去够座位下的绳子,马车晃动不定,绳子滑到车厢边缘,够起来很艰难,手腕被绳索磨破,他却并没有找武器割断绳子。
    是了,杀人太露痕迹,很容易被查出来,驱车入峡谷,让人自己摔死,是个好办法。
    那人到底要做什么,他已经清楚了。
    随即他发现马车并不是乱跑,而是被那吊在车后的人,有意无意驱赶向峡谷方向。
    他先就着车窗仔细看看外头地形,先前他醒来时,已经看过四周。身为独掌大权的国师,他熟知大荒六国八部所有地形,推断出这里大概是翡翠和易国交界处的碧野原,再往前就是天裂峡谷,易山瀑布,和属于易国的易山。
    马车之后开始疯跑,他并没有试图打开车门,立即去救景横波,一旦开了车门,景横波注意力转移,而他自己体力衰弱,一个抓不住她就会落马被轧死。
    之后就是一声砰,车顶大震,那声重重撞击声险些撞裂他的心,生怕景横波这一撞,哪处骨头断了。
    想也没想,一声大喊冲口而出。
    他心思被景横波牵动,睡着也挂记着她,醒来发现自己被绑在座板上,就半直起身,看窗外动静,正看见景横波俯身去撕那人面具,而那人肩头极其细微地一动。
    马车里宫胤,在先前景横波下车时,就已经醒了过来。
    宫胤怎样了?
    车轮忽然撞上一块石头,右侧车轮发出令人心惊胆战的一声嘎吱大响,整个车身都猛地一震,她紧张得心跳都似乎停了,生怕下一瞬听见人体撞在车壁上的声音。
    到此时她忽有些理解了宫胤的心态,身在高位,背负如山,每一步迈出都足迹重重,哪里还有丝毫轻忽?
    这么想的时候,她激灵灵打个寒战,赶紧甩掉了脑中的想法。她忽然发现自己似乎又在改变,在帝歌时初生牛犊不怕虎,出帝歌时一腔悲愤但心气不灭,如今却多了许多顾虑和不安,越向前走,势力越大,心思越重。
    难道是从哪幕开始,就从哪幕结束吗……
    这么紧张的时刻,她居然忽然想起和宫胤初见,似也曾有马车和奔马,似也有他独坐马车之内,自己屁股向后落在马上,还是被他赶出去的,两年后情境重现,真不知道这预示着什么。
    而那人飘飞着,不知道是故意逗弄,还是多少中了点毒,没有很快追上,也没有落下去,就在车后不远吊着,这迫使她不得不驱马狂奔,黑夜旷野之上,陌生地带,完全不辨方向,也无法辨认方向。
    她肩头伤口在这样激烈的运动中不住扩大,曳血未绝,身后如飘开彩带一缕。但此时已经完全感觉不到疼痛,脸和全身都是麻木的,有毒的麻,也有冻的麻,她盯着对面车厢,生怕车门被震开,生怕看见宫胤滚出来,他被自己绑住,虽然有助于他固定,但也失去了行动自由,弄不好就会坏事。
    此时也没法好好思考,她紧紧揪住马屁股,自己屁股被起伏窜动的马头颠得发麻,马屁股被她死死抓着,疼痛之下奔跑更剧烈,这是双马马车,景横波想要挪到另一匹马上,但身子僵硬未解,能把马屁股抓紧就不错了。
    他为什么没中毒?难道根本没喝下那酒?
    景横波心中大恨,从她出帝歌来,还没被人这样骗过!
    夜色里他身形飘荡如风摆草,一闪三丈,哪里还有一丝中毒重伤的迹象?
    但现在状况也不妙,因为那个人,已经从地上飞起,追了过来。
    里头没动静,不知道他怎样了。
    她面对着车门,车门先前被她已经拴好,这车本身还算牢固,她暗暗庆幸之前自己有先见之明,把宫胤给固定住了,不然车子这么突然猛撞出去,车门撞开,他就可能滑下去给车轮压伤。
    马车呼啸而奔,她的坐姿不对,此时狂奔之中无法调整,她怕被颠下来,只得伏下身,死死抓住马屁股。
    叫声里她手中握着的马鞭已经狠狠抽在马屁股上。
    她什么也来不及想,扒在马屁股大叫:“菊花!不想我死就别起身!”
    马儿受惊,仰天长嘶,开始狂奔。
    下一瞬她砰一声,砸在车顶上!再从车顶滑下,啪地栽在马背上,脸对着马屁股,身背对马头。
    半空里飘血如带。
    景横波停也没停,用尽最后一点力气,一个瞬移。
    幸亏那一喊,她僵硬地向后栽出,刀光堪堪擦她心口而过,在她肩头擦出一片血光!
    刀光!
    然而一片晶光亮起!如烈电刺人眼目,直逼她心脏。
    她拼命撤身后退!
    她一惊,下意识缩手,正在这时,看见身下的人眼睛霍然一睁,似出一抹诡笑。
    正在此时她听见宫胤一声呼喊:“牡丹!”
    因为刚才没有任何动静,此时她也稍稍放松,探过了半边身子。
    面具底下一张陌生的脸,她怔了怔,忽然想起宫胤的三层面具,果然很快发现耳后还是有接口,伸手又是一掀。
    她全身戒备,那人却没有动静,僵尸一样奄奄一息。
    手指触及面具,一掀!
    在自己下定决心之前,她已经走了过去,本来想遥遥控物掀开他脸上面具的,但此时僵麻还没去,她只能自己动手。
    巨大的诱惑。
    这个人,很可能关系着她之前的恩怨,之后的路途,知道他是谁,很多事就有了答案,很多困难就不再存在,未来的道路就会少很多阻碍。
    她真的很想知道这人是谁啊。
    景横波的心开始痒了起来。
    冰霜冻成这样,还闪着隐隐青光,对方绝对丧失行动能力。
    景横波很警惕地没有立即靠近,远远观察,那些随时出现又随时消融的冰霜,确实属于大神的般若雪才有的能力,就她所知,普天之下没有第二个人有。
    自己送上门来,挺好。
    宫胤的直觉不错,这家伙果然会回来,只是他也担心太过了,这家伙回来是回来了,这不倒了?
    她想了想,恍然大悟哦一声,这家伙一定是走到半路,想想觉得不对劲,打算回来灭口,刚回到这里,毒发了。
    但是他不是离开了吗?为什么忽然又回来?发作在她附近?
    他喝下宫胤的血,终于发作了?
    她认出这人正是先前那个下毒的人!
    一棵树后忽然滚出来一个人,满身的冰霜,滚动中,那些霜花不断碎裂,发出吱吱的声音。
    忽然她听见细细碎碎的声音,像什么东西在地上被压碎,她回头,就看见一片的冰晶色。
    做好这一切,她也累得半死,下车去看看那群人情况怎样了,好点的话赶紧走。
    她想好了,没事就解开他,如果有事,也别下车了,车总比她跑得快,赶着车就跑,绑住宫胤是为了固定住他免得他受伤。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走,但是将车子又四面检查了下,将一些食物搬上来,又去后头一辆大车,找来了绳索啊火石啊之类的必备用品,再把宫胤牢牢绑在坐板上。
    景横波知道自己该听从他的意思,他的经验总比她丰富,可是那群易国人毒还没解,她自己不大会赶车,更怕路不熟,胡乱赶车误入歧途,到时候没吃没喝缺医少药,她无所谓,宫胤的身体要紧。
    他还是觉得不安全?
    景横波看看车门,忽然觉得,宫胤的意思,是不是先离开?
    宫胤又把她手往车门外推了推。
    “嗯?”景横波疑惑地看着他。
    宫胤身体自动休眠,意识却还残存,迷迷糊糊地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对着车门指了指。
    她轻轻抚平他眉间微微皱起,心想这闷骚的家伙,肯定永远不会给她答案,智慧的女王,只能自己摸索了。
    还是那句话,绝不认为帝歌的人,配让他这么做。
    还有,到底什么样的危机,令他这样冒险地练习双系真气?她看出来,他对于“强大”有种极其迫切的渴望,那么,又是什么原因逼他一定要强大?甚至逼他不得不连她也逼着要强大?
    对于他这次的“走火入魔”,就她对他真气情况的了解,还是有可能的。以极端冰系体质,练阳系真气,确实极容易走火,这是常识。可她心中还是不安,总觉得以大神的本事,既然选择这样练了,就该有办法控制。怎么会崩毁成这样?
    宫胤今天也不过刚醒,就遇上一番折腾,此刻终于体力不支。景横波怜惜地将他额前乱发理齐,想着他这伤病可快好了罢,可千万别留下什么后遗症,这样她老人家就可以没有心理负担地把他甩啦。
    她偏头,想和宫胤讨论下这事,一转头却看见他闭目沉沉睡去。
    景横波遗憾自己和宫胤都伤病在身,只能自保,不然今天原本是个机会,可以掀开那人庐山真面目。
    今天并没有能看见他真面目,只感觉年纪不大,是个男人。
    他是谁?
    她怀疑这人便是在那殿中,放下那些仿制衣物刺激她的人,也是之前帝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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