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本色》第五十四章同心

女帝本色最新章节目录
   他从不信这些,然而此刻,他想虔诚求一回老天。
    他的手才合上,就被那喝醉酒的家伙大力拉开,她的嚷声简直可以刺破他的耳膜。
    “干嘛睡觉?干嘛睡觉?快看啊!小透视!男人婆!蛋糕妹!”
    “是的,小透视男人婆蛋糕妹。我看见了,挺亮。”他和声哄她,皱着眉,不大明白这怪模怪样的名字指谁,听起来像外号,女人的外号。
    她的姐妹?
    “小透视!”景横波对着一闪而过的流星,拼命蹦跳挥手,“你晓不晓得,姐要称霸大荒啦!姐做女王啦!姐从天而降,万众膜拜,走到哪桃花朵朵开啦,你快来和姐学一学……”
    他拉下她的手,她执拗地又举上去,第二颗流星闪过,特别亮,似呼啸的剑,猛地插过了山那边。
    “男人婆!”景横波喊声更高,“嘎嘎嘎姐做女王啦!姐称霸大荒啦!姐现在是你们当中牛逼第一啦?你服不服气?服不服气?快过来喊一声女王陛下,我就赏你一万打美男!你就不用愁嫁不出去啦啊哈哈哈哈……”
    “一万打美男是多少?”他在她身后,静静地问她。
    “一万乘以十二啦。”她嘚瑟地大笑,“十二万啊哈哈哈哈,男人婆你要不要感谢我?”
    他默默算了下大荒的男人总数……
    “小蛋糕!”她忽然惊喜地叫一声,他抬头看,就看见一抹流星,躲躲闪闪地从天际越过。
    “哈哈哈就知道是你!”她指着那看起来鬼鬼祟祟的流星,笑得前仰后合,“德行!永远这么贼!喂,你去哪旮旯啦?告诉你,姐做女王啦!姐有御厨啦!以后再也不用求你做菜抢你的菜啦,以后你就没得嘚瑟啦,你到哪里去?你来大荒啊,我允许你拜我的御厨做师傅,将来给你一个做蛋糕的机会哈哈哈哈……”
    旷野风过,呼啸若哭,将她的笑声吹散,荒烟蔓草里,到处散落着她的笑。放肆涤荡,没完没了,听着让人以为,这人一定无忧无虑过这一生,未经任何雨横风狂,如温室花般被娇养长大。
    他不再仰头,若有所思,轻轻用手捂住了她的脖子。她的衣领在一阵蹦跳中,不知何时又绽开了。
    那一大波的流星,簌簌如无数白色细线,划裂这刻深青色的天空,在天涯的另一头消失。
    “你们别走,别走啊……”她还在笑,挥手追着那星光跑,似要伸手挽住那流失的一切。
    笑声不知何时,变成了呜呜的呜咽。
    “小透视,你别走,你停下来帮我看一看……看一看这些没良心的人,他们的心有多黑……给我看看他,看看他的心是什么做的,金刚石?大理石?花岗岩……”
    他伸手去抚摸她头发的手顿住,在半空中悬了一阵子,慢慢落下来,落在胸口。
    胸口,衣裳之下有假皮,假皮之下有……
    一丝裂痕在体表,在内心,在长久煎熬的岁月里。再在一次次相遇中,被有心无心地撕裂。
    痛到极处便是麻木,不如眼前那人可以痛快地哭。
    “男人婆,你别走……”她蹦累了,嘚瑟累了,跪在地上,抠紧冰冷的枯草,“姐不嘚瑟了,姐也不嘲笑你了,姐告诉你姐其实没那么好过……你笑我也没关系,你来给我复原,帮我复原到一开始,不,复原到研究所,我们回去,不做女王,不做皇帝,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要遇见……或者你来复原了我,我要做原来那个景横波……”
    她宁愿不要遇见。
    她宁愿回归最初。
    最初的自己,明亮天真,不懂这世间的爱与恨,不背负这路上的血与刃。
    他身子微微一颤,向后滑退,也跪坐于冰冷地面。
    一抹血痕,无声无息点染在唇角。他抬手轻轻抹去。
    这世上戕心之痛,莫过于,深爱的那个人,宁愿将你忘掉。
    莫过于,她在你身前痛哭,你只能在背后沉默,给不了温暖的正面怀抱。
    ……
    最后一抹星光将消散。
    她伸手抓握,握不住这秋夜冷寂的空风。
    “小蛋糕!你回来!”她爬着追上几步,伸手徒劳地空中抓挠,那缕星光从指缝中漏去。
    “回来帮我瞧清楚,这大荒到底有多少咱们看不清的东西,看清楚回去的路,咱们一起回去好不好?一起回去好不好?”
    她身体渐渐伏低,靠着那冰冷土地,喉间声音破碎,不知是歌还是哭,黧黑的泥土上草根寸寸碎裂,露一截惨白的根。
    这一路隐忍,一腔心事,一抔咽下很久的热血,压在心底最深处,用嬉笑来掩盖,直到这一日被冷酒燃着,冲胸臆而出,借这满天星火,呐喊在宇宙尽头。
    一双手伸了过来,轻轻拉了拉她,拉不起也便算了,手摸摸索索,垫在了她的脸下,以免她的脸被地上细石磨伤。
    一霎那横流的热泪,便湿透了他的手掌。
    那些滚烫的液体,流过手掌的一刹,他浑身颤了颤,如被热流灼伤。
    长空幽冥,星云飞动,湛清苍穹之下,旷野荒草丛中,他用身体,轻轻覆盖了跪坐的她。
    便挡这四面八方冷风一刻,也好。
    便背对着相拥这一刻,也好。
    他和她坐拥天下,走在峰巅,却走不进人生的圆满,尝不得这红尘幸福的平凡。
    她贴着那双温暖的手掌,便似心寻着归依,内心压抑已久的情绪,都化为眼底滔滔的液体,流过手掌,流过袖口,流过他紧紧贴着她脸,垂落的乌发。
    那些被泪水沾湿的乌黑的发,渐渐褪去颜色,现一抹月色般的银白。
    她偶然一侧脸,似乎看见,不禁一怔,停了哭泣,大声抽噎几声,伸手捞了他的发来看。
    他忽然惊觉,身子一直,发从她指间溜走。
    她坐直,双手撑地,呆滞而疲倦地盯着地面,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也坐直身体,一侧身,指间薄刃寒光一闪,那抹银白的发梢,齐齐截落。
    风一吹,散在天地间不见。
    此时她正转身,他指间薄刃已经收起,一双眼睛,乌黑而坦荡地迎着她。
    她的目光落在他整齐的黑发上,微微有些茫然,似乎想不明白,又似乎明白了刚才只是错觉。
    下一瞬,她晃了晃,倒在他膝上。
    他双手接住,她闭上眼睛,喃喃道:“小透视,男人婆,小蛋糕,来来来,我们再拼三百回合……”
    她在他膝上滚几滚,口齿不清嘟囔几句,翻了个身要睡。
    她醉酒就这节奏,闹完就睡。
    他伸臂轻轻揽住了她,将她换了个面对西北的方向。
    她很快在梦里浮沉,梦里没有女王,没有国师,没有大荒,只有研究所那间小小宿舍,有三个死党一只幺鸡,有热气腾腾的美食,一群人头碰头抢着海底捞。
    曾经无比厌倦的生活,此刻却觉得如此温馨难得。
    她笑出了眼泪。
    “真好……”
    美梦让她不愿醒来,但梦里,有个人一直在她身后,有个声音,静静和她说:“横波,将来,如果我们终究不能在一起,记住永远不要找我。”
    她在梦里,隐隐约约曾睁开眼,看见天尽头,西北方向,那些层叠的霾云不知何时被吹开,露出一抹雪白的峰顶。
    ……
    这个梦没能做完。
    她睡不了多久,忽然觉得一阵寒意逼近,一睁眼,就赶紧闭上。
    好亮,好刺眼。
    前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一闪一闪地亮着,刺得人头昏眼花,而且四面八方都是,她抬手想挡光,却骇然发现那光似有穿透力,照得手掌一片惨白。
    有股寒意幽幽地逼过来。她酒后发寒,竟觉得无法抵受,猛地打了个寒噤,喃喃道:“好冷……”
    身后稍稍暖和些,她侧头,看见穆先生的脸,他的银面具反射着一片银白的雪光,嘴角平平地抿着,似乎……心情很坏。
    “怎么了……”她迷茫地问,觉得身子虚软无力。
    “你现在能不能瞬移?”他问她。
    景横波感觉了一下,点点头,又摇摇头,道:“走不远。”
    她眯眼看了看旷野,远处那些白亮的点,围成了一个圈。如果这都是人的话,就说明他们已经被包围了。
    这旷野本来四通八达,哪里都可以跑,但现在对方这么声势浩大的一围,反而哪里都跑不了,因为对方围的距离很远,她此刻瞬移,移不出包围的范围,只是将自己更快地送到包围圈里。
    她有点奇怪,刺杀不是应该悄悄潜进,忽然出手吗?怎么这些人生怕不被人知道一样,远远就围住,用白光把人照醒?这也太傲娇了吧?
    还有这些人知道她的能力?那么远地拉开包围圈,正好控制住了她的瞬移。
    “好像是刺客哎。”她悄悄和他说,觉得说对方是刺客好像有点侮辱刺客,有这么装逼的刺客吗,到现在还不出手。
    背后很暖和,他的身体挡着寒意,她想挪开,他按住她的肩,她也就不动了。酒后的人,犯懒。
    “别侮辱刺客。”他答。
    她哈地一笑,觉得英雄所见略同。
    “打算怎么办?”她有点忧愁,“我醉了,你有伤,还不能走,咱们好像现在都处于状态最差时期呐……”
    “静观其变。”他面无表情地道,“他们花样很多,不妨先瞧瞧。”一边说一边脱下自己的披风,把她牢牢裹好。
    她迟钝的脑子转了转,才反应过来,“你认识?”
    “想起传闻里某个宗门。”他道,“不能确定,你瞧。”
    她转头,霍然睁大了眼睛。
    远处的白点还在,但近处忽然又多了一圈白点,仿佛从草地里生出一般,白惨惨一片。正前方正对着她,十丈左右距离,那一片尚存绿色的草地,忽然草头齐齐断了一截。
    清除了杂草的地面,露出黧黑的泥土,随即,有晶光渐渐闪烁,似乎那里正在凝冰。
    冰在不断凝结,圆柱状慢慢向上堆砌,然后分出枝桠,枝桠上伸出枝条,枝条上生出叶子……
    一棵有人怀抱粗的冰树,在她惊愕的目光中,慢慢凝结而成。
    不得不说这一幕很美,晶冰在月光下旋转上升,整棵树透明晶彻,被天色映照,光芒幽蓝,每片树叶都玲珑剔透,如水晶琢成,反射着淡青色的月色。
    景横波觉得这一幕美如现代那世,有特技效果的3d动画片。还得是美国制造的那种。
    这样的场景,如果普通百姓遇上,只怕也得跪地膜拜。景横波和穆先生,却只静静看着。
    树已经完全凝成,随即,树根之下,开始泛出淡淡的白气。
    “我们可以走了。”穆先生在她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