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本色》第十一章情海生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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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自己的手,似乎依旧没能反应过来。
    景横波心中大急——刚才那被劈飞的黑影,忽然又弹了起来,再次扑向和婉。
    此时雍希正重伤,和婉发痴,其余人都在岸上,无人可为她遮挡。
    景横波一边扑来,一边双手用力一挥。
    “啪。”一声,那黑影再次被击中,景横波却感觉那东西极其滑腻力大,迅速从她意念掌控中脱身,借势一甩,扑向离池边最近的襄王!
    “啊!”一声大叫,襄王向后便倒。
    那黑影一弹即起,张口发咝咝之声,就要对襄王咽喉咬下。
    宫胤终于出手!
    雪白衣袖一甩,一股寒气迅速在半空中凝成冰晶,那黑影似乎对这冰晶很是忌惮,身子一扭避开冰晶,一口灰雾喷出。
    正在此时景横波扑到,她一边奔一边试图大叫和婉避开。嘴正张着。那口灰色雾气,直直扑入她咽喉之中。
    刹那间她只觉得气息一窒,从咽喉到肺部,忽然就不能呼吸,随即眼前一黑。
    她噗通一声倒下,昏迷前最后一个念头是:
    见宫胤一次倒霉一次,果然这家伙是我克星……
    又是人影一闪,大惊的耶律祁闪出,看景横波倒下,伸手就去抓她后心。
    一道冷风袭来,重重打开了他的手,耶律祁借势一个翻身,人还未站稳,已经被扑过来的人墙远远挡在外面。
    宫胤的护卫,已经迅速出现,比王宫护卫更早一步占据了有利地形,将池子整个包围。
    他刚想闯,人墙里宫胤声音已经冷冷传来,“谁擅闯一步,本座立即将人质投入池中。”
    耶律祁只好站住不动,隔着人墙,心急如焚地左看右看,也看不出景横波怎么样了。
    群臣惊惶地奔出,聚集在宫胤护卫人墙外,探头探脑,拎着心,不知道里面到底怎样了。
    池子边几个人各自惶然。
    襄王倒在地下,没能爬起来。脸色发青,襄王后扑过去,想要抱住他的头呼叫,被宫胤一个冰冷的眼神盯住,缩手不敢动,惶惶然东张西望。
    几个护卫下池,将雍希正扶出来,他的鲜血,已经将身边淤泥染红。
    他一直看着和婉,眼神凄然而又坚决,和婉一直怔怔看着他的伤口,看着鲜红的淤泥,再看看自己满是鲜血的手。
    先前脑中迷迷糊糊的感觉已经过去,她终于清晰地记起发生了什么,记起自己对雍希正拔刀,希望他死了,他死了她就可以和纪一凡双宿双飞了。她拔刀那一刻看见雍希正也拔刀,心中还在狂喜——这下更有理由对他出手了!这下拼着受点伤也能解除婚约了……
    结果,结果却是这样。
    喋血的不是她,是雍希正。
    这个男人举起的刀,是为了替她劈开危险。
    她却在那一刻,将刀送入他腹中。
    她心中似乎乱糟糟的,塞满了不得其解的情绪,又似乎完全空了,只留下那一刻近乎狂乱的一刀。
    “这里有个洞!”有护卫发现了池底的玄机,脚踩了踩池中的地面。
    “小心!”立即有人将他拉开,“小心再出来一条。”
    “和婉!”纪一凡跳下池,将她搂入怀中,“快出来!池里可能还有危险。”
    和婉没有如平时一般,立即扑倒在他肩头痛哭,她还是怔怔的,身躯甚至是僵硬的。
    被抬上岸的雍希正闭上眼睛,似乎不想再看这一幕。
    所有人中,完全正常的只有宫胤。
    他淡淡看着这困于三角之中的痴男怨女,眼底神情似远似厌恶。
    他脚下蜷缩着一条黑色的东西,刚才先袭击和婉,后吓倒襄王,再一口灰雾喷倒了景横波的,就是这玩意。
    宫胤漠然看了景横波一眼,道:“此人是谁?”
    “回主上,应该是禹国少师薄寒。”
    “此人可疑,先行关押,稍后再审。”宫胤语气不容置疑。
    和婉仔细看了看景横波,眼神中掠过一丝疑惑,刚想说话,却被宫胤一个眼神阻住。
    景横波被抬了下去,此刻没有人关心她的情况,都盯紧场中。
    只有耶律祁,眉头微皱,觉得宫胤此举颇有些奇怪。
    他看一眼场中——如果不出意料,绯罗很快就要倒霉了。
    绯罗被宫胤拎出来之后,为免暴露,就临时取消了放池底怪物的计划,改为趁机亲自蛊惑和婉,和婉自己出手杀雍希正,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但景横波不走寻常路,还是开了机关,和婉伤了雍希正,自己没事,等和婉清醒过来,哪里放得过绯罗?
    耶律祁微微有些犹豫——如果没有他在,绯罗怕是要倒霉,但如果他不跟去看着景横波,他也不放心。
    但这犹豫只是一霎,随即他身形一闪,追着那群带走景横波的护卫而去。
    ……
    此刻所有人都用畏惧和厌恶的目光,看着地上那东西。
    灰黑色,满身细小鳞片,头小腹大,似蛇非蛇,头顶有一个圆圆的小包。看上去像没生出来的犄角。
    “这好像是黑水之泽的黑螭啊!”有人看见,悄悄惊叹,“天,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池底!”
    “是这东西!黑水之泽最可怕的三毒兽之一!黑螭毒液天下奇毒,不过据说如果中毒雾而不死,以后便对黑螭有了抵抗能力,大荒最可怕的黑水之泽,便对那人危险性大大降低。不过这东西不是最不喜欢香泽的香泥吗?当年开国女皇将香泽之地赐给第一代襄王,就是因为第一代襄王在黑水泽曾被黑螭咬伤,伤势多年不愈,而香泽的香泥提炼的药丸对这种伤有效。才令她就近封地休养。按说黑螭不应该在香泽池子里出现啊。”
    “所以这黑螭是被困在这里的。你没发现这条黑螭威力不如传说强大,而且特别烦躁啊?刚才护卫不是说底下有洞?这黑螭一定已经在池子底下洞里关了几天,被香泽的香泥压制逼迫,威力大减的同时也无比躁狂,啧啧,香泽底下关了条黑螭,保证了这东西不会提前作乱,不能对其余人发生太大的威胁,但又足够害死雍相和公主……这谁这么阴狠巧妙的心思!”
    “等等,这东西到底怎么放出来的?池底都经过检查,洞是怎么来的?”
    “谁知道呢,没见国师已经下令围住了池子?说明凶手就在人群之中,你我还是离远点,小心被牵连……”
    ……
    被纪一凡抱上岸的和婉,眼神只恢复了片刻清明,又转为痴痴的。
    她一上岸,绯罗就赶紧迎上来,一边急急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一边伸手来把和婉的脉。
    “咻。”一声,她的手腕被一道指风弹开。
    那道指风弹开她的手腕后,并没有立即消失,诡异地向上一掠,击中了和婉眉心。
    一道肉眼几乎不可见的烟气从和婉眉心缓缓散出,和婉浑身一震,眼神渐转清明。
    绯罗脸色一变,回头看出手的宫胤。
    宫胤立在池边,看也不看她一眼。
    “公主。”他道,“前因后果,你应该已经想明。这是你襄国内政,本座不会干涉。该怎么做,是生是死,前进后退,你自己斟酌。”
    和婉又是一震,转头看看倒在地下的襄王。
    “我父王……”她低声道。
    “大王受了惊吓,应无性命之忧。不过短期内怕是难醒。”
    襄国群臣轰然一声,一脸震惊——大王倒下,继承人尚幼,现在……已经国内无主!
    襄王后惊吓地抬起头,一脸不可置信,随即明白了什么,便要扑向纪一凡,却被宫胤护卫拦住。
    有相当一部分人脸色变幻,咬牙思量,但看见岿然屹立的宫胤和他那一片同样如雪森凉的玉照护卫,便不得不将心中**打消,暗恨为什么偏偏国师在。
    “公主。当日我和你说,要想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必须自己先掌握自己的命运。”宫胤向后一退,干脆在护卫搬来的太师椅上坐下了,“要不要在你自己,本座在此,但也仅,此刻在此。”
    然后他不说话了,但他坐在那里,就没有人再敢靠近一步,没有人再敢说一句话。
    和婉慢慢抬起头来。
    小姑娘脸上泪痕未干,眼眸里却已经没有了泪水,她目光先落在宫胤脸上。大荒第一人没有表情。姿态永如千万年不变的巍巍雪山。
    看着这样一个令人凛然的人,和婉心中涌起一阵奇怪的感受——永远镇定、永远冷静、在位数年,经历数次宫廷政变部族叛乱,就在前不久还面对了几乎半个朝廷的反抗,却从不失败,从来都将权力牢牢掌握在手中的这个男人,这个看上去几乎没有弱点的男人,他,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吗?
    不,没有人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
    那些权力的宝座,浸透了倾轧的血雨,每寸经纬都吸满了失败者的灵魂。
    恍惚中想起先前大宅里,他对自己说过的话。
    “身在王室,并无私事。身在王室,爱情奢侈。想要拥有它,你可能要付出比你想象更多的代价,不仅是你自己,也许还有你的亲人,你的一生,你,可曾想好?”
    她当时不懂,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关别人什么事?此刻这半池鲜血,和那躺倒的父亲,终于教会了她懂。
    身在王室,婚姻爱情也是利益交换的工具,是阶层用以博弈的刀剑,一旦想要挣脱,不是伤己,就是伤人。
    以前她被保护得太好,今日国师,以这流血一幕,让她懂。
    事已至此,只有走下去。国师说了,只会帮她这一次。
    她忽然指住了绯罗,对王宫护卫们厉声道:“拿下!”
    王宫护卫们一愣,所有人都一愣,但随即王宫护卫们就扑向绯罗。
    “住手!”绯罗退后一步,怒喝,“公主!你干什么!凭什么对我忽然下手!你有什么资格对我下手?我是襄国女相!”
    “凭你对我下手!”和婉一步不让,“凭你在我的刀鞘之中做手脚,换了其中含刀的刀鞘,又以控神之术蛊惑我意志,诱惑我出刀!”
    “证据何在!”
    “我的话就是证据!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冤枉你?”
    “我和公主同样无冤无仇,为何要暗害您?”
    “因为你希望我杀了雍相!”
    “那公主刚才是意图杀害雍相咯?”绯罗唇角笑意冷然。
    “当然不是!”和婉立即想起先前景横波大喊的话,傲然道,“我欲出刀时,被黑螭惊醒,那一刀和雍相一样,也是想为他杀死黑螭,结果我学艺不精,误伤雍相而已!”
    “我还是那句话,公主指控,证据何在?”
    “我是受害之人,我的话就是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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