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本色》第十一章情海生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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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襄国国主脸色一变,阶下绯罗一怔。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除了王后和公主,就她这女相身份最高贵了。
    众人脸上也多有怪异之色——绯罗高贵是高贵了,可这是个寡妇,还是个嫁了三任夫君的寡妇,襄国更有她杀夫的传言,这样的人参与喜事已经算是给她面子,算襄国王室开明。还让她担任女傧相,别说面子问题,吉祥角度来说,也不妥啊。
    但宫胤开口说的话,谁敢违拗?国主脸色也就一变,随即笑道:“国师所言甚是,不知女相可愿偏劳?”
    绯罗立在当地,脸色微微发白,她一千一万个不愿意!
    用尽心思,不惜和耶律祁交换条件,目的就是为了等下的计划中,好让自己干净地摘出去。她已经打定主意今天整个仪式过程,都要处于人群中,众人目光下,博个清白毫无嫌疑。
    但此刻容不得她拒绝,她一人无力抵抗宫胤,更不能得罪襄国国主。
    她只得盈盈转身,整出一脸荣幸的笑意,娇声道:“绯罗谨领圣意。”
    襄国国主咳嗽一声,目光有点飘,一旁的王后脸色铁青,大袖下手指似乎在捏国主的腿,国主的脸色越发难看。
    三人暗潮汹涌,宫胤就好像没看见。
    景横波一脸古怪,眼珠子骨碌碌乱转,神情若有所思。
    绯罗转身,端起那放了刀鞘的托盘,走在和婉身后,队伍又恢复了正常。
    等一行人走到那香泽池子边,景横波原以为客人们也该出来观礼,不想众人都坐着不动。她问耶律祁,耶律祁道:“按说是该观礼的,想必国主也怕人聚多了,容易出事,干脆都不让动,这样也安全些。”
    景横波想安全是安全了,但如何能逼纪一凡让开三步?
    襄王夫妇站起,对宫胤伸手一引,道声:“请。”三人一起下殿,前往玉阶下庭院观礼。
    景横波看了下众人的位置。和婉与雍希正对面而立,侧对众人。纪一凡站在雍希正身边的池角处。绯罗站在对面同一位置。宫胤和襄王夫妇三人侧背对她,面对殿下众臣而立。
    有宫人上去给未婚夫妻送铁靴,所谓铁靴就是束紧了口子的皮靴,镶铁皮靴尖,淤泥池中行走艰难,穿沉重的靴子走更难,以此表示牢记当年第一代襄王渡沼泽之艰辛困苦,不堕先王之志。
    和婉蹲下身套上铁靴的时候,绯罗忽然上前,亲自帮她穿靴。和婉有点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她对绯罗没什么好感,下意识避了避,绯罗却微笑着,扶住了和婉的肩。
    景横波看见她扶住和婉肩的一瞬间,和婉似乎僵硬了一下,随即缓缓穿鞋,直起身。
    与此同时她看见绯罗手背在身后,似乎在整理腰部衣服一般,对外掸了掸。
    耶律祁“咦”了一声。
    景横波敏锐地看他:“咋了?”
    “计划有变。”耶律祁道,“绯罗取消了原计划,不要我们想办法让纪一凡移动了。”
    景横波一怔,想着绯罗为这个计划已经筹谋了很久,一定要当着众多来宾的面,杀了雍希正,嫁祸纪一凡,怎么舍得忽然放弃?
    她心中忽然有些不安。
    “她说做就做,说不做就不做,她是你妈啊?”景横波一挥手,“不行,她说不做我非要做,非要纪一凡动三步不可!”
    耶律祁似笑非笑看着她,懒洋洋地道:“行,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我总是依着你的。”
    他语气宠溺,靠在景横波鬓侧吹她的碎发,景横波头一偏,不着痕迹地让开去。
    耶律祁笑容似不在意,眼底光芒幽幽。
    此时在大殿席上的官员们虽然没有下座跟随,但都饶有兴致地伸长脖颈观看下方的仪式,景横波斜斜靠着桌案,拈着酒杯,似乎对那杯中酒特别有兴趣,有一口没一口地喝。
    她高挑修长,媚态天生,做女人时令人觉得天下少有女子如她一般女人味十足,谁都可以扮男子唯独她不能,然而真这么扮了,却又是一番新风采,英秀中几分媚意,活脱脱意态风流红粉少年,殿中那些年轻夫人们,一多半都在偷偷看她。
    景横波在看襄国王后,嘴角一抹邪笑,左一眼,右一眼。
    耶律祁一看她那姿态神情就知道她要使坏了,然而使坏的景横波眼睛光彩熠熠,令人觉得便是搅翻了天地,能多瞧一眼这风流也值得。
    他就殷勤给她斟酒,左一杯,右一杯。
    景横波眼神在襄国王后耳垂上飞过。
    襄国王后忽然觉得右边耳环往下一扯,她轻轻哎哟一声,护住耳朵,道:“大王,您这是做什么?”
    “什么?”襄王莫名其妙地偏头看她。
    他一偏头,王后一呆,这才想起大王在自己左手边,怎么可能伸手去扯她右耳垂?再说这场合大王怎么会忽然扯她耳环?
    她看看自己右手边,没人,只在斜侧方,站着幼弟纪一凡,他离自己还有三四步的距离,双手捧盘,万万没可能伸手来扯自己。
    纪一凡迎上她眼光,莫名其妙地向她一笑。
    王后怔了怔,想着也许是幻觉,放下手,端然而立。
    此时雍希正在纪一凡的托盘里取了刀,和婉在绯罗的托盘里取了鞘,两人在池子两端对望一眼,扎起袍服,各自下池。
    池中淤泥,正到雍希正小腿,和婉膝盖。
    因此,雍希正走路就要方便些,他是男子,步子也大,几步就能到池子中心。
    和婉就不行了,淤泥阻力大,靴子沉重,走得磕磕绊绊。
    但按例两人要同时行到金案前,所以雍希正的步子也很慢。
    殿前殿后皆无声,人人凝注那一对璧人慢慢接近,前人的艰苦跋涉到此刻简化成一道短短的池子,跨过便是新路程。
    景横波饮酒,目光如流波,掠过。
    襄王后忽然又觉得耳垂被重重扯了一下。
    她赶紧摸耳朵,眼角看了看身边襄王,他正满怀感慨地看着和婉,眼底隐约有光芒闪动。
    襄王后心中有些不快——襄王早年沉迷炼丹,伤了身体,多年来膝下空虚,早先只有和婉一女,两年前才多了个儿子。这幼子是她生的,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从妃子直升为王后。
    襄王老来得子,自然将儿子千宠万娇,可长女毕竟也宠爱了那么多年,感情早已根深蒂固,这些年因为觉得愧对女儿,襄王对和婉的宠爱甚至更上层楼,襄王后为此已经不满很久。
    想到和婉,不禁就想到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她瞪了纪一凡一眼。
    向来幼弟怕长姐,纪一凡被她一瞪,下意识向左移动了一步避让。
    襄王后冷哼一声,转回目光,忽然觉得耳朵又一痛。
    她大怒,一摸耳垂,火辣辣的痛。看来看去,这里没人能隔空扯她耳朵,也没人有这个闲心和胆子,除非她那宝贝弟弟!
    襄王后暴怒的眼光射过去,纪一凡打个寒战,赶紧又向左让一步。
    两步。
    景横波默默数一数,又喝下一杯酒,身边耶律祁摇摇空了的酒壶,顺手从隔壁桌上偷渡来一壶。
    雍希正与和婉,已经快要行到金案前碰面。
    景横波目光,狠狠对襄王后耳垂一扫。
    “啊!”襄王后耳垂一阵剧痛,伸手一摸,耳垂已经裂开,耳垂上琉璃孔雀坠珍珠串耳环珠子已经掉了一颗。
    襄王后瞪着手指上一抹血迹,抬头霍然看向纪一凡——是不是这小子!恨她促成和婉和雍希正的婚事,要恶整她这个姐姐!
    这一看,顿时发现纪一凡托盘上,骨碌碌滚着一颗珍珠。
    正是她耳环上掉落的那颗珍珠!
    襄王后勃然大怒,再也忍不住,不理襄王低声询问:“怎么了?”一拂袖,大步向纪一凡走去,准备好好教训这个无法无天的小子。
    纪一凡原本有点担心的看着姐姐,不明白她一再用暴怒的眼光看自己做什么,看见姐姐竟然怒气冲冲走过来,大惊之下再次跳开一步。
    他落下的时候似乎觉得不对,身子想要一纵而起,但殿内耶律祁忽然一弹指,咻一声轻响,纪一凡膝窝一酸,踉跄落地。
    第三步!
    绯罗变色。
    景横波霍然扔杯而起。
    “咔嚓。”一声轻响。似乎发生在淤泥池底,但此刻众人目光都被忽然怒气冲冲的襄王后所吸引,忍不住站起身相望,无人听见那声异响。
    景横波忽然想到什么,急急和耶律祁道:“想办法告诉和婉,速速离开淤泥池!尤其不要靠近中心!”
    耶律祁点点头,默默动了动唇,景横波心想这就是所谓传音?以后她一定要学。
    池子中和婉似乎已经听见,一怔之下四处张望,景横波迎上她目光,微微点头。
    和婉愣了愣,随即似乎反应过来,但她并没有按照景横波的吩咐停下,反而抓紧刀鞘,继续向前。
    景横波一怔。
    此时襄王后已经走到纪一凡身边,拉扯住他。
    此时雍希正与和婉面对面,雍希正一步即将跨入池子中心。
    此时襄王莫名其妙看着王后。
    此时所有人都在看王后或者那对新人,只有宫胤,一直低头看着淤泥池中。
    ……
    “啪。”一步跨入池中心的雍希正,脚下忽然发出异声。
    他一低头,脸色微变。
    淡黄色的淤泥池中,忽然出现隐隐的波纹,似乎还有粘腻的气泡出现。
    雍希正霍然举刀!劈向和婉!
    众人惊呼。
    正在这一刻,和婉也发出一声大叫。
    “去死吧!”
    她手一抹,手中刀鞘忽然掉落,现出一把寒光闪闪的薄刀,一刀捅向雍希正!
    “唰。”一声淤泥四溅,一条三尺长的黑影忽然从两人之间蹿出,一张口狰狞獠牙闪亮,扑向和婉。
    “啪。”一声,雍希正下劈的钝刀,劈在那黑影背上,将黑影劈飞。
    “嗤。”一声,和婉手中的刀,刺入了雍希正的小腹。
    时间空间在一霎凝固。
    所有人僵住动作。
    襄王后抓住纪一凡的手顿住。
    纪一凡霍然抬头,瞪大眼睛。
    襄王目瞪口呆,颤抖地伸出手指,指着和婉。
    雍希正捂住小腹,伤口血流如注,他仰起头,紧紧盯住和婉,眼神没有怨恨,却怅然苦痛绵长。
    和婉双手满是鲜血,怔在池中已经呆了。
    只是一霎。
    景横波忽然扑了出去,大叫:“啊!公主!你想杀那怪物,失手误伤驸马了!”
    一声惊醒梦中人,所有人刹那都恢复活气,襄王后推开纪一凡,疾步上前,雍希正眼底闪过一丝希冀随即又是一丝黯然,和婉还是怔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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