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火之歌》第十五章琼恩[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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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在石厅里点燃熊熊大火,他们铸造尖利的长矛。
    而我独自在群山中行走,陪伴我的没有同伴只有眼泪。
    白天他们带着狗群追捕我,黑夜他们带着火炬追捕。
    因为只要仍有巨人在光明中行走,这些小人永远站不直腰。
    哦——,我是最后的巨人,所以请好好听我唱的歌谣。
    因为一旦我离去歌声也将消失,沉寂将会持续长长久久。
    歌谣结束的时候伊格蕊特的脸颊上带着泪水。
    “你为什么要哭?”琼恩问。“这只不过是首歌。还有几百个巨人在,我刚看见他们。”
    “哦,几百,”她激动地说。“你什么都不懂,琼恩·雪诺。你——琼恩!”
    琼恩随着突然而至的拍翅声转过头。蓝灰色的羽毛填满了他的视线,尖利的抓子深深埋进他的脸。刺痛感猛烈而突然,翼尖围着他的脑袋拍打。他看到了鸟喙,但没有时间抬起手或者伸手取武器。琼恩向后翻转,脚从马镫上脱了出来,他的马惊恐地冲了出去,然后他坠落下来。那只鹰仍然抓住他的脸,用爪子撕扯,尖叫着又拍又啄。世界在一片混乱中上下颠倒,羽毛,马身和鲜血搅成一团,然后地面在一下重重的撞击中迎了上来。
    下一个时刻他意识到的,是他面孔朝下,嘴里是泥土和血的味道,伊格蕊特保护性地跪在他上方,手中拿着一柄骨制匕首。他仍然能够听到翅膀的声音,尽管那只鹰不在视线中。他感到一半的世界是黑暗的。“我的眼睛,”他在突然的惊恐中说,一边将一只手抬起来,摸向脸部。
    “只不过是血,琼恩·雪诺。他没击中眼睛,只是戳破了上方的皮。”
    他的脸上阵阵刺痛。他擦去左眼上的血时,右眼看到托蒙德站在他们上方吼叫着。然后是马蹄声,喊叫声,和干枯的骨头唏哩哗啦的声音。
    “骨头袋子,”托蒙德咆哮道,“把你那该死的乌鸦叫回去!”
    “这才是该死的乌鸦!”叮当衫指着琼恩说。“就象一条背信弃义的狗一样躺在泥浆里流血!”那只鹰拍着翅膀飞下来,降落在他当作头盔的碎裂巨人头骨顶上。“我就是来找他的。”
    “那就过来把他带走吧,”托蒙德说,“但最好拿着你的剑过来,因为你会发现我拿着我的。也许我该煮了你的骨头,往你的头颅里撒尿。哈!”
    “一旦我把你戳漏,把空气放出来,你就会缩得比那女孩还要小。站到一边,否则曼斯会听说这事的。”
    伊格蕊特站起来。“什么,是曼斯要找他?”
    “我就是这么说的,不是吗?让他用他的黑脚站起来。”
    托蒙德低头向着琼恩皱皱眉。“如果是曼斯在等着你,最好快去。”
    伊格蕊特帮忙把他拉起来。“他流血流得象一头被宰杀的野猪。看看欧瑞尔对他的小脸蛋干了些什么。”
    鸟懂得仇恨吗?琼恩杀死了野人欧瑞尔,但那人的一部分留在了这只鹰体内。那金黄色的眼睛冷酷恶毒地对着他。“我会来的,”他说。血不停地流进他的右眼,脸颊火辣辣地疼痛。他去触摸脸部,黑手套移开时沾染着红色。“让我先抓住我的马。”他最想要的是白灵,而不是马,但看不到那头巨狼。现在他也许在数里地之外,正咬穿一头麋鹿的喉咙。也许还是这样比较好。
    当他靠近时,那匹马惊恐地闪开,无疑被他脸上的血吓到了,但琼恩轻声说了些话,使他平静下来,终于接近到可以抓住缰绳。他翻身上马鞍时,头脑感到一阵晕眩。我需要治疗一下这伤口,但不是现在。让境外之王看看他的鹰对我做了些什么。他的右手一张一合,然后握起长爪,将这把大剑甩到肩头,接着调转马头,向着骸骨之王和他的队伍等待着的地方快步走回来。
    伊格蕊特也等着,坐在她的马上,脸上的表情很不愉快。“我也去。”
    “走开。”叮当衫胸甲上的骨头哗啦哗啦地响。“我被派来找投靠过来的那个乌鸦,没有别人。”
    “自由民女人愿意去哪儿就去哪儿,”伊格蕊特说。
    风将雪花吹进琼恩的眼睛。他可以感觉到血在脸上冻结起来。“我们是聊天还是出发?”
    “出发,”骸骨之王说。
    这一路快跑气氛阴郁。他们沿着队列在翻滚的雪花中骑过了两里地,然后穿过一堆乱七八糟的行李车,水花飞溅地越过牛奶河,在他们横穿河流的地方,牛奶河向着东方绕了一大圈。河的浅滩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冰;马蹄每跨一步都踩碎冰层,直到他们到达十码以外水较深的地方。东岸雪似乎下得更疾,积雪也更加深。甚至连风也更寒冷。而且夜晚也快要降临了。
    但即使透过风雪,耸立在树木上方那巨大白色山丘的形状不会错。先民之拳。琼恩听到头顶上鹰的尖叫声。当他经过一棵哨兵松的时候,一只乌鸦在上面俯视着,发出刺耳的鸣叫。熊老发动进攻了吗?琼恩听不到钢铁相交和弓箭弹射的声音,只有他的马蹄子踩在冰层上发出的轻微吱吱嘎嘎声。
    他们沉默地绕到南坡,那里的路最好走。琼恩看到了下面的死马,躺在山丘的基底部,一半埋在雪里。肠子从它的腹部漏出来,就象冻僵的蛇,而且它的一条腿不见了。是狼,这是琼恩的第一个念头,但那不对。狼会把杀死的猎物吃掉。
    还有更多的马散布在山坡上,腿奇怪地扭曲,无神的眼睛空洞地瞪着。野人们象苍蝇一样爬在它们身上,剥下马鞍,缰绳,包裹和甲胄,并且用石斧将它们切开。
    “上去,”叮当衫告诉琼恩。“曼斯在顶上。”
    他们在环形墙外下马,挤过石块之间一条歪歪扭扭的缝。一匹毛发蓬松的棕色座骑的尸体戳在一根削尖的木桩上,熊老在每个入口内部都放置了这样的木桩。他是试图出去,不是进去。没有骑手的踪迹。
    里边还有更多,而且更糟。琼恩以前从来没见过粉红色的雪。风在他的周围涌动,拉扯着他那厚重的羊皮斗篷。乌鸦拍着翅膀在死马之间飞来飞去。那些是野生乌鸦还是我们自己的?琼恩无法判断。他想,不知道可怜的山姆现在在哪里。不知他现在是什么。
    一层冻结的血嘎吱一声在他的靴子底下碎裂。野人们扒下死马上的每一小片钢铁和皮革,甚至撬下蹄子上的马蹄铁。有些人在翻查他们发现的包裹,寻找武器与食物。琼恩经过齐特的一条狗,或者说他还剩下的部分,他躺在一滩泥泞的、半冻结的血里。
    有些帐蓬仍然矗立在营地的远端,他们在那儿找到了曼斯·雷德。在斜条纹的黑羊毛与红丝绸斗篷底下,他穿着黑色链甲和蓬松的毛皮马裤,他的头上是一顶铜与铁合铸而成的巨大头盔,两侧太阳穴上有乌鸦的翅膀。贾尔和狗头哈犸跟他在一起;斯迪也在,还有六张皮瓦拉米尔跟他的狼与影子山猫。
    曼斯阴沉冰冷地看着琼恩。“你的脸怎么了?”
    伊格蕊特说,“欧瑞尔试图把他的眼睛挖出来。”
    “我问的是他。他的舌头丢了吗?也许他该丢了,免得再向我们说谎。”
    马格拿斯迪抽出一把长匕首。“这小子不用两只眼睛,用一只也许看得更清楚。”
    “你想要保住你的眼睛吗,琼恩?”境外之王问。“如果是这样,告诉我他们有多少。这次要试着说实情,临冬城的私生子。”
    琼恩感到喉咙干涩。“大人……怎么……”
    “我不是你的什么大人,”曼斯说。“这个‘怎么’就再明白不过了。你的弟兄们死了。问题是,有多少?”
    琼恩的脸阵阵刺痛,雪在继续下,思考起来很困难。不管被要求什么,你都不能拒绝,科林曾告诉他。话语卡在他的喉咙里,但他让自己说,“我们有三百人。”
    “我们?”曼斯尖锐地说。
    “他们。他们有三百人。”不管被要求什么,半手说过。那我为什么感到这么怯懦?“两百来自黑城堡,一百来自影子塔。”
    “你在我帐蓬里讲的故事不是很反应实情。”曼斯望向狗头哈犸。“我们找到多少马?”
    “一百多,”大个子女人回答,“不到两百。东面还有更多死马,在积雪下面,很难知道有多少。”她后面站着她的执旗手,握着一根杆子,上面有一只狗头,仍然新鲜得可以渗出血来。
    “你根本不该向我撒谎,琼恩·雪诺,”曼斯说。
    “我……我知道。”他能说什么呢?
    野人之王端详着他的脸。“谁是这里的指挥?告诉我实情。是莱克吗?史莫伍德?不是威勒斯,他太软弱。这是谁的帐蓬?”
    我已经说太多了。“你没找到他的尸体?”
    哈犸哼了一声,轻蔑地从鼻孔里喷出霜气。“这些黑乌鸦真是愚蠢。”
    “下次你再用提问来回答我,我就把你交给我的骸骨之王,”曼斯·雷德向琼恩保证。他向他逼近。“谁是这里领头的?”
    再来一步,琼恩想。再跨出一只脚。他将手移近长爪的剑柄。如果我闭嘴不说……
    “如果去拔那柄大剑,我就在它来得及出鞘之前,把你这颗私生子的脑袋砍下来,”曼斯说道。“我快要对你失去耐心了,乌鸦。”
    “说出来,”伊格蕊特催促道。“不管是谁,他已经死了。”
    他皱起眉头,使得脸颊上的血裂开来。这太困难了,琼恩绝望地想。要扮演一个叛徒又怎能不成为叛徒呢?科林没有告诉他怎么做。但第二步总是比第一步容易些。“熊老。”
    “那老头?”哈犸的语气表明她并不相信。“他亲自来了?那谁在指挥黑城堡?”
    “波文·马尔锡。”这次琼恩立即回答。你不能拒绝,不管被要求什么。
    曼斯大笑起来。“如果是这样,我们已经赢了这场战争。波文对于如何数剑比如何用剑更清楚那么一点点。”
    “熊老指挥,”琼恩说。“这地方高而坚固,他让它变得更坚固。他挖坑,插桩,储存起食物与水。他作好了准备应付……”
    “……我?”曼斯替他说完。“是啊,他是的。如果我笨到猛攻这座山丘的话,每杀一个乌鸦,我也许会失去五个人,这样还算是幸运的。”他的嘴角变得刚硬起来。“但是当死人走来,墙,桩子和剑都毫无意义。你无法跟死人作战,琼恩·雪诺。没人了解得有我一半清楚。”他抬头凝视渐渐转暗的天空,“这些乌鸦帮了我们的忙,他们自己也许还不知道。我还在想为什么我们没有遭到攻击。但还有一百里格要走,而天气在变冷。瓦拉米尔,派你的狼去嗅嗅,追踪那些干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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