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火之歌》第十四章凯特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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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罗拔,她听到狗舍沸腾起来的那一刻就知道了。
    她儿子已经回到了奔流城,跟灰风一起。只有那硕大的灰色巨狼的气味会使得猎犬们如此狂吠乱叫。他会来见我,她知道。艾德慕自从第一次拜访之后就没有回来过,他更喜欢跟马柯·派柏和派崔克·梅利斯特一起,听诗人莱蒙的关于石磨镇战役的诗文。但罗拔不是艾德慕。罗拔会来见我。
    至今雨已经下了好几天,冰冷灰暗的大雨正与凯特琳的情绪相符。随着每一天过去,她父亲变得越发虚弱,越发神志不清,他醒来时只会喃喃地说,“唐西,”,然后恳求原谅。艾德慕躲着她,戴斯蒙·格瑞尔爵士仍然拒绝让她在城堡自由走动,不管这看起来使得他有多难过。只有罗宾·莱格爵士和他手下人的返回才令她的心情有所好转,他们回来时拖着疲倦的步伐,浑身湿透。看起来他们是走回来的。弑君者设计弄沉了他们的战舰,并得以逃脱,韦曼学士述说道。凯特琳问她是否可以跟罗宾爵士谈谈,以获知更多情况,但这一要求被拒绝了。
    还有别的事情不大对劲。她弟弟回来那天,就在他们发生争执之前几个小时,她听到下面院子里有愤怒的嗓音。当她爬上屋顶看时,见有人群聚集在对面,城堡的大门边。一些马匹从马厩里被牵出来,上了鞍和缰绳,还有人在喊叫,但凯特琳离得太远,听不清内容。罗拔的一面白色旗帜躺在地上,骑士中有一人向着城门疾驰,从巨狼旗上践踏而过。其他几个人也依样而行。这些是跟艾德慕一起在浅滩作战的人,她想道。是什么让他们如此愤怒?是我弟弟轻视了他们,让他们受到了侮辱?她想她认得出派温·佛雷,他曾跟她一起行至苦桥和风息堡,然后又回来,还有他同父异母的兄弟马汀·河流,但从这么高的视角很难确认。将近四十人从城门奔出去,去往哪里她不得而知。
    他们没有回来。韦曼爵士也不肯告诉她,他们是谁,去了哪里,是什么让他们如此愤怒。“我在这儿是为了照顾你父亲,仅此而已,夫人,”他说。“你弟弟很快就会成为奔流城的领主。他希望让你知道什么,他一定会告诉你。”
    但现在罗拔已从西面回来,凯旋而归。他会原谅我的,凯特琳告诉自己。他必须原谅我,他是我的亲生儿子,艾莉亚和珊莎不仅是我的血亲,也是他的。她会将我从这些房间中释放,然后我就会知道发生了什么。
    戴斯蒙爵士来找她时,她已洗完澡,穿好衣服,将栗色的头发梳理整齐。“罗拔国王从西面回来了,夫人,”骑士说道,“命令你在大厅见他。”
    这是她梦寐以求的时刻,也是她惧怕的时刻。我是失去了两个儿子,还是三个?她很快就会知道。
    他们进去的时候,大厅里站满了人。每一双眼睛都看着高台上,但凯特琳认得出他们的背影:莫蒙特夫人打着补丁的锁子甲,大琼恩和他的儿子比厅里其他人的脑袋都要高,杰森·梅利斯特一头白发,臂弯中夹着带翼的头盔。泰陀斯·布莱伍德穿着他那华丽的鸦羽斗篷……他们中一半人现在想要吊死我。另一半也许只会把眼睛转向别处。她还有一种不安的感觉,缺了什么人。
    罗拔站在高台上。他不再是个孩子,她意识到,感觉一阵心痛。他现在十六岁,是个成年人了。战争将他脸上的柔和通通融掉,让他变得精瘦而坚强。他将胡子都剃掉了,但他栗色的头发没有剪掉,一直披到肩头。最近的雨水锈掉了他的锁子甲,在他白色的斗篷和外套上留下棕色的污渍。或许这些污渍是血。他头上是他们用青铜和铁为他打造的剑冠。现在,他戴着它更加自在了。他就象个国王一样戴着它。
    艾德慕站在拥挤的高台下,谦恭地低下头,罗拔正在表彰他的胜利。“……在石磨镇倒下的人们将永远不会被忘却。难怪泰温公爵跑去跟史坦尼斯作战。他受不住北方和奔流城的人。”这番话引发了一阵笑声和赞同的叫喊声,但罗拔举起手示意安静。“但是不要搞错。兰尼斯特人还会出征,在王国安稳之前,还需要赢得其他战斗。”
    大琼恩吼道,“北境之王!”并将一只带着链甲的拳头冲天举起。三叉戟河流域的领主们大叫“三叉戟河之王!”作为应答。大厅里击拳跺脚的声音变得如雷般轰鸣。
    在喧嚣当中,只有少数人注意到凯特琳和戴斯蒙爵士,但他们用胳膊捅捅同伴,渐渐的,她的周围安静下来。她高高抬起头,忽略那些眼睛。随他们怎么想。罗拔的决断才是重要的。
    看到布林登·徒利粗犷的脸在高台上,使得她感到舒心。一个她不认识的男孩似乎正担任罗拔侍从的工作。他后面站着一个年轻的骑士,穿着纹有贝壳图案的沙黄色外套,还有一个比较年长的,他的徽纹是桔黄色斜带上三个黑色胡椒罐,底色为绿色和银色相间的斑纹。他们中间是一位端庄的女士,年纪稍长,还有一个漂亮的少女,看来是她女儿。还有另外一个女孩,跟珊莎的年纪相仿。贝壳是某个小家族的徽纹,凯特琳知道;那个较年长者的纹章她不认识。囚犯?为什么罗拔要把俘虏带到高台上?
    戴斯蒙爵士护送她上前,乌瑟莱斯·韦恩将他的棍杖往地上重重一击。如果罗拔象艾德慕一样看着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但她从儿子眼中看到的似乎不是愤怒,而是别的什么东西……也许是忧惧?不,那没有意义。他有什么好怕的?他是年轻的巨狼,三叉戟河与北境之王。
    她叔叔是第一个向她致意的。布林登爵士是一条最黑的鱼,他不在意别人会怎么想。他跳下高台,将凯特琳拉到臂弯中。当他说,“看到你回家了真好,凯特,”她不得不挣扎着保持镇静。“你也一样,”她低声说。
    “母亲。”
    凯特琳抬头望向她那威严高大的儿子。“陛下,我曾为你的安全回归而祈祷。我听说你受了伤。”
    “在猛攻岩崖城的时候一支箭穿过了手臂,”他说。“但愈合得很好。我受到了最好的照料。”
    “那真是诸神保佑。”凯特琳深深吸了口气。说出来吧。这无法逃避。“他们一定告诉你我干了什么。他们有告诉你我的理由吗?”
    “为了女孩们。”
    “我曾有五个孩子。现在只有三个。”
    “是的,夫人。”瑞卡德·卡史塔克伯爵推开大琼恩走上前,他的黑色锁链甲和又长又乱的灰胡子使他看起来象个阴沉的幽灵,他的长脸冰冷而痛苦。“我现在有一个儿子,以前有三个。你夺走了我复仇的权利。”
    凯特琳平静地面对他。“瑞卡德大人,弑君者的死不会换回你孩子的生命。他活着也许能换回我孩子的生命。”伯爵没有平息。“詹姆·兰尼斯特把你像个傻瓜一样玩弄。你只不过换来一堆空话,仅此而已。要不是你,我的托伦和艾德该得到更多。”
    “算了吧,卡史塔克,”大琼恩咕哝说,两条巨大的胳膊交叠在胸前。“这是一个母亲在犯糊涂。女人生来如此。”
    “一个母亲在犯糊涂?”卡史塔克伯爵转身面对安柏伯爵。“我说那是背叛。”
    “够了。”片刻之间,罗拔听上去更象布兰登,而不是他父亲。“不准有人在我耳边说临冬城夫人是叛徒,瑞卡德大人。”当他转向凯特琳,他的声音柔和下来。“我也但愿能让弑君者绑着锁链回来。你放了他,没有告知我,也没有征得我同意……但是我明白你所做的是为了爱。为了艾莉亚和珊莎,也因为失去布兰和瑞肯的悲哀。爱并不总是明智的,我已经学到。它会将我们引向愚蠢的行为,但我们循着内心而行动……不管它将我们带向何方。不是吗,母亲?”
    我就是这么做的吗?“如果我的内心将我引向愚行,我很乐意尽一切所能补偿你和卡史塔克大人。”
    瑞卡德伯爵的面容没有得到平息。“弑君者让托伦和艾德躺在了冰冷的坟墓里,你的补偿可以让他们暖和起来吗?”他从大琼恩和梅葛·莫蒙特中间挤过,离开了大厅。
    罗拔没有采取什么行动阻止他。“原谅他吧,母亲。”
    “如果你愿意原谅我的话。”
    “我已经原谅了。我明白爱至深切会让你无法考虑其他事情。”
    凯特琳低下头。“谢谢。”至少我还没有失去这个孩子。
    “我们必须谈谈,”罗拔继续说。“你和我的叔伯们。关于这事……还有其他一些事情。总管,宣布会议结束。”
    乌瑟莱斯·韦恩用他的棍杖敲击地面并高喊散会,三叉戟河的领主们和北地人一起移向门口。此刻凯特琳才意识到缺少的是什么。是那头狼。狼不在这儿。灰风在哪儿?她知道那巨狼跟罗拔一起回来了,她听见狗群吠叫,但他不在大厅里,不在她儿子身边,他应该在那里的。
    然而她还来不及想到要问罗拔,就发现自己被一圈表达善意祝愿的人们围住了。莫蒙特夫人扶着她的手臂说道,“夫人,如果瑟曦·兰尼斯特抓住我的两个女儿,我也会做同样的事。”不拘礼节的大琼恩用他那毛绒绒的大手使劲捏住她双臂,将她提了起来。“你的小狼仔曾经击倒过弑君者,如果有必要,他会再干一次。”盖伯特·葛洛佛和杰森·梅利斯特伯爵比较冷静,而裘诺斯·布雷肯近乎冷淡,但他们的话语相当有礼。她弟弟最后一个走向她。“我也为你的女儿们祈祷,凯特。我希望你对此没有怀疑。”
    “当然没有。”她亲吻他。“为此,我爱你。”
    当所有话都说完,奔流城的大厅空空荡荡,只剩下罗拔,三个徒利家的人,和凯特琳不认识的六个陌生人。她好奇地看着他们。“夫人,先生们,你们是新加入我儿子这边的?”
    “新加入的,”那个穿戴贝壳徽饰的年轻骑士说道,“但有非凡的勇气和坚定的忠诚,我愿向您证实,夫人。”
    罗拔看上去不大自在。“母亲,”他说,“请允许我介绍希蓓儿夫人,岩崖城领主加文·维斯特林的妻子。”那个较年长的女子仪态端庄地走向前。“她丈夫是我们在呓语森林俘虏的人员之一。”
    维斯特林,对了,凯特琳想。他们的旗帜是沙黄的底色上六枚白色贝壳。宣誓效忠兰尼斯特家的一个小家族。
    罗拔依次招乎其他陌生人走上前。“罗佛·斯派瑟爵士,希蓓儿夫人的兄弟。我们攻占岩崖城时,他是城堡守护。”胡椒罐徽纹的骑士点了一下头。他是个身材壮硕的人,鼻子断裂过,短短的黑胡子,看上去相当勇猛。“这是加文大人和希蓓儿夫人的孩子们。雷纳德·维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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