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火之歌》第十章达弗斯[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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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须见他。”
    “是的,”萨拉多·桑恩说。“你想要航向愤怒角,我知道,去见你的妻子和两个小家伙。我想你得有一条新船。”
    “陛下会给我一艘船,”达弗斯说。
    里斯人摇摇头。“船,陛下是没有了,而萨拉多·桑恩有许多。国王的船在河面上都烧光了,但我的没有。你会有一艘,老朋友。你会替我航行,对吧?你会在漆黑的夜里悄悄地驶入布拉弗斯,米尔和弗兰提斯,完全没人看见,然后再悄悄地载着丝绸与香料出来。我们会有鼓鼓的钱包,没错。”
    “你对我很好,萨拉,但我要为国王尽职,不是为你的钱包。战争还会继续。根据七大王国的法律,斯坦尼斯仍旧是法定继承人。”
    “我认为,当所有的船都被烧光了,不论什么法律都帮不上忙。而你的国王,嗯,恐怕你会发现他变了。自从那一仗之后,他就从不见人,只是窝在他的石鼓楼里面。希丽斯王后和她的叔父阿尔斯特伯爵一起替他打理朝政,阿尔斯特伯爵现在自封为首相。她将国王的印鉴交给了这位叔父,让他在写的信上盖章,连我那张漂亮的羊皮纸上都盖了。但他们统治的只是个小小的王国,贫穷而荒凉,是的。没有钱,连付给忠诚的萨拉多·桑恩一点点应得的报酬都没有,只有那些我们最后载上来的骑士,而且除了我那几艘勇敢的船,也没有别的了。”
    一阵痛苦的咳嗽使得达弗斯弯下腰。萨拉多·桑恩走上前帮助他,但他挥挥手表示不必,过了一会儿,他恢复过来。“不见人?”他喘着气说。“什么意思,他从不见人?”即使在自己的耳朵里,他的声音也是又湿又粘,有那么一会儿,舱室在他四周旋转,令他晕眩。
    “除了她,不见任何人,”萨拉多·桑恩说,达弗斯不必问也知道他指的是谁。“我的朋友,你让自己太累了。你现在需要的是一张床,不是萨拉多·桑恩。一张床,许多毯子,还要一贴治疗胸口的热敷药,更多酒和丁香。”
    达弗斯摇摇头。“我会没事的。告诉我,萨拉,我必须知道。除了梅丽桑卓,他不见别人了?”
    里斯人怀疑地盯着他看了好久,然后不情不愿地继续说下去。“护卫们把所有人都挡住,甚至他的王后和小女儿。仆人们送去的食物都没有人吃。”他倾身向前压低了声音。“我听到一些怪异的传闻,关于那座山内部的熊熊大火,还有斯坦尼斯和红袍女如何走下去看那火焰。据说有井道和秘密楼梯通往山的内部,在那个炽热的地方,只有她能走进去而不被烧死。给一个老人看如此可怕的景象,有时候足够让他几乎没有力气吃东西了。”
    梅丽桑卓。达弗斯颤抖了一下。“是那个红袍女对他干的,”他说。“她用火来吞噬我们,以惩罚斯坦尼斯将她弃置一边,要告诉他,没有她的巫术,他就没有获胜的希望。”
    里斯人从他们之间的碗里挑了一颗饱满的橄榄。“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我的朋友。但如果我是你,我不会说这么大声。龙石岛上布满了王后的人,哦,是的,他们的耳朵很尖,而他们的匕首更尖。”他将橄榄送入嘴里。
    “我自己也有一把匕首。柯连船长将它作为礼物送给我。”他拔出匕首,放在他们中间的桌子上。“挖出梅丽桑卓心脏的匕首。如果她有心脏的话。”
    萨拉多·桑恩吐出橄榄核。“达弗斯,好达弗斯,你不该说这些话的,即使是开玩笑。”
    “不是开玩笑。我就是要杀她。”如果她可以被平常武器杀死的话。达弗斯不确定。他曾看见老学士克莱森将毒药偷偷放入她的酒里,这是他亲眼所见,但当他们两人都从下了毒的杯子里喝过酒,死去的却是那个学士,而不是红袍女祭司。然而一把插入心脏的匕首……即使是恶魔也能被冰冷的铁器杀死,歌咏者们如是说。
    “这些是危险的话,朋友,”萨拉多·桑恩警告他。“在海里呆了那么久,我想你还没康复吧。发烧将你的理智也烧掉了,是的。你最好到床上多休息一段时间,直到更加强壮。”
    你的意思是,直到我的决心减弱。达弗斯站起身。他的确感到有发烧和稍许晕眩,但那没关系。“你是个危险的老油子,萨拉多·桑恩,但仍然是个好朋友。”
    里斯人抚摸着自己银色的尖胡子。“那么,你会跟这个好朋友一起留在这儿,是吗?”
    “不,我要走了。”他咳嗽着说。
    “走?看看你自己!你又咳嗽,又颤抖,又瘦又弱。你要去哪里?”
    “去城堡里。我的床在那儿,还有我的儿子。”
    “还有那红衣女子,” 萨拉多·桑恩怀疑地说。“她也在城堡里。”
    “还有她。”达弗斯将匕首插回鞘中。
    “你是个走私洋葱的,关于潜伏和刺杀了解多少?而且你在生病,甚至连匕首都拿不住。你知道如果被抓,会有什么样的命运吗?我们在河面上焚烧的时候,王后在焚烧叛逆者。她称他们为黑暗的仆人,可怜的人们,当火燃起的时候,红衣女人却高唱赞歌。”
    达弗斯并不惊奇。我知道,他想,在他告诉我之前就知道。“他将森格拉斯大人从地牢里拉出来,”他猜道,“还有修巴·兰顿的儿子们。”
    “正是如此,然后焚烧他们,同样的,她也会焚烧你。如果你杀死了红袍女,他们会为了报复而焚烧你,如果你没能杀死她,他们会为了这一企图而焚烧你。她会高歌,而你将惨叫,然后你会死去。而你才刚刚死里逃生!”
    “这正是要如此做的原因。”达弗斯说。“终结阿夏依的梅丽桑卓和她的一切作为。否则大海为什么要把我吐出来呢?你跟我一样了解黑水湾,萨拉。有理智的船长绝对不会冒着船底被撕裂的危险,带领自己的船穿越磨林王岩柱群。‘莎亚拉之舞’号根本不该接近我的。”
    “风向,” 萨拉多·桑恩大声坚持说,“是一阵歪风,仅此而已。一阵风使得她偏向南方。”
    “那么是谁刮起的风呢?萨拉,圣母在对我说话。”
    老里斯人向他眨眨眼。“你的母亲已经死了……”
    “是圣母。她赐予我七个儿子,而我却任由他们焚烧她。她在对我说话。是我们燃起了大火,她说。我们还召唤暗影。我替梅丽桑卓划船,将她送入风息堡内部,看着她生育出一个恐怖的暗影。”他仍然在恶梦中看到它,枯瘦的黑手撑住她的大腿,扭动着爬出她鼓胀的肚子。“她杀死了克莱森和兰利大人,还有一个勇敢的人,叫作柯梅·潘若斯,她也杀死了我的儿子们。现在该是时候有人去杀死她了。”
    “有人去,” 萨拉多·桑恩说。“是的,正是如此,有人去。但不是你。你象个孩子一样虚弱,而并非战士。留下来,我求你了,我们多说说话,你也吃些东西,然后也许我们航向布拉弗斯,雇一个无面者去做这件事,怎么样?但是你,不行,你必须坐下来吃东西。”
    他让这件事更困难了,达弗斯疲惫地想,而这本来就是件极其困难的事。“我的腹中盛载着复仇的欲望,萨拉。没有地方再容纳食物了。让我走吧。为了我们的友情,祝我好运,让我走。”
    萨拉多·桑恩站起身。“你不是个真正的朋友,我在想。当你死后,谁会把你的骨灰带回给你的妻子,并告诉她,她已经失去了丈夫和四个儿子?只有伤心的老萨拉多·桑恩。但是,就这样吧,勇敢的骑士先生,冲向你的坟墓吧。我会将你的遗骨收集在口袋里,然后交给你留下的儿子们,好让他们放进小袋子,系在脖子上。”他气恼地挥了挥每根手指上都戴戒指的手。“走,走,走,走,走。”
    达弗斯不想就这样离开。“萨拉——”
    “走吧。或者留下,那样的话更好,但是如果你要走就走吧。”
    他走了。
    从“丰收”号走向龙石堡大门的路漫长而孤独。码头边的街道空旷荒凉,这里曾经挤满士兵,商贩和平民。以前他曾从嗷嗷叫的猪群和赤裸着身体的孩子们中间穿过,现在却只有窜来窜去的老鼠。他感觉腿象布丁一样软,咳嗽第三次折磨得他不得不停下来歇息。没人上来帮他,甚至没人从窗户后面窥视发生了什么事。窗户都关着,门都上了栓,超过一半的屋子都装饰着哀悼的标记。数千人航向黑水河,只有数百人回来了,达弗斯想。我的儿子们并非唯一的死者。但愿圣母怜悯他们所有人。
    当他到达城堡大门时,发现那儿也都关起来了。达弗斯用拳头敲打镶着铁钉的木头门。没有人回答,他就用脚踢,一遍又一遍。终于,一个弩兵出现在上方的堡楼,从两个高大的石像鬼中间望下来。“谁在那儿?”
    他把头向后仰,双手拢在嘴边。“达弗斯·西沃斯爵士要觐见陛下。”
    “你喝醉了吗?走开,别再那样敲门了。”
    萨拉多·桑恩警告过他。达弗斯试图换一种策略。“那么,派人去叫我儿子。戴文,国王的侍从。”
    守卫皱了皱眉。“你刚才说你是谁?”
    “达弗斯,”他喊道。“洋葱骑士。”
    那个脑袋消失了一会儿又回来了。“走开。洋葱骑士在河上死了。他的船被烧毁了。”
    “他的船被烧毁了,”达弗斯表示同意,“但他活下来了,就站在这里。杰特还是守卫城门的队长吗?”
    “谁?”
    “杰特·布莱克伯利。他跟我相当熟。”
    “我从没听说过他。很可能他已经死了。”
    “那么,齐特林大人。”
    “那我知道。他在黑水河烧死了。”
    “钩疤脸韦尔?公猪哈尔?”
    “死了,都死了,”弩兵说,但他的脸上突然现出怀疑。“你等在那儿。”他又一次消失了。
    达弗斯等待着。死了,都死了,他闷闷地想道,他记得哈尔油腻腻的上衣下面总是露出的白肚皮有多么肥胖,记得鱼钩在韦尔脸上留下的长长疤痕,记得杰特向着女士们脱帽的样子,不管有五位还是五十位女士,不管出生高贵或者低贱,他都只有这一种方式。或者被淹死,或者被烧死,跟我的儿子们和上千其他人一起,到地狱里去替国王加冕了。
    突然,弩兵回来了。“绕到突击口去,他们会放你进来。”
    达弗斯依令而行。引领他进来的卫兵们他都不认识。他们扛着长矛,胸口是花伦特家族的花丛狐狸徽记。他们没有如他所愿护送他到石鼓楼,却经由龙尾门下,进入伊耿花园。“等在这儿,”他们的头领告诉他。
    “陛下知道我回来了吗?”达弗斯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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