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火之歌》第二十章艾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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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造,头盔镶着龙鳞,但如今积满灰尘,早已被人遗忘。这不是通往我居室的路。奈德道。
    我说过是吗?我正打算把你引进地牢,割了喉咙,再把你的尸体封进墙里。小指头语带讥讽。史塔克,我们没时间废话,尊夫人正等着你。
    小指头,你到底耍什么把戏?凯特琳人在临冬城,离此数百里之遥。
    哦?小指头灰绿色的眼睛里闪着饶富兴味的光芒。那么此人的易容术果真不同凡响。我说最后一次,要么跟我来,不然我就把她据为己有啰。
    他快步走下阶梯。
    奈德满怀戒心地跟上,心里不知这一天究竟何时才会结束。他对这些心机巧诈毫无兴趣,但已逐渐开始理解,对于小指头这样的人,权术和阴谋就是家常便饭。
    阶梯底端有一扇橡木和铁条制成的厚重门扉。培提尔举起门闩,挥手示意奈德进去。他发现他们正置身位于河流之上的峻峭绝壁,浸沐在黄昏的红晕里。我们在城堡外面。奈德道。
    你还真不好骗嘛,史塔克。小指头傻笑道,到底是太阳还是天空泄露了秘密?跟我来,岩壁上挖了可供攀附的凹洞。小心别摔死,否则凯特琳永远也不会原谅我。说完他翻身便往下爬,动作像猴子一般灵敏。
    奈德仔细审视了岩壁一会儿,然后慢慢地跟着下去。峭壁上果真如小指头所言,刻有浅浅的凹洞,除非你原本就知道,否则从悬崖下根本无从发现。河流离他们有一段高到令人晕眩的距离。奈德把脸贴上岩石,除非必要,尽量不往下看。
    最后他总算好不容易到达底部,旁边是一条狭窄而泥泞的水滨小径,小指头正懒洋洋地靠在岩石上啃苹果。他已经快吃完了。史塔克,你老了不中用啦。他边说边随手把苹果核丢进激流。没关系,接下来我们骑马。两匹马正等在那里,奈德骑上,催马快步跟在他身后,顺着小路朝城市去。
    最后贝里席在一栋看起来摇摇欲坠的三层木造建筑前停了下来。窗户透出灯光,在逐渐黯淡的暮色里显得特别明亮。乐声和刺耳的笑闹从内散溢,在河面上飘荡。门边有一条沉甸甸的链子挂着盏华丽的油灯,外面盖着加铅的红玻璃灯罩。
    奈德·史塔克愤怒地跳下马。这是家妓院。他抓住小指头肩膀把他推得团团转。走大老远的路,结果你竟带我上妓院?
    你老婆在里面。小指头说
    他再也忍耐不住。布兰登对你太仁慈了。奈德说着把小个子狠狠地往墙上撞去,抽出匕首指向他留着胡子的尖下巴。
    大人,快停手。一个焦急的声音唤道。他说的是实话。背后传来脚步声。
    奈德握刀转身。只见一个身穿褐色粗布衣服,下颚的软肉随着跑步不住颤动的白发老人急急忙忙朝他们跑来。这不干你的事。奈德才刚开口,突然认出来者。他放下匕首,惊讶万分。罗德利克爵士?
    罗德利克爵士点点头。夫人在楼上等您。
    奈德糊涂了。凯特琳真的在这里?不是小指头的恶作剧?他收起武器。
    我有那本事倒好,史塔克。小指头道,随我来罢。还有,脸上表情露骨一点,不要一副正襟危坐的首相模样。你要是被认出来,那可就糟了。不介意的话,经过时摸两把奶子。
    他们走进屋内,穿过拥挤的大厅,有个胖女人正唱着歌词淫秽的曲子,身穿轻薄罗衫的美少女坐在恩客腿上撒娇。没人理会奈德。罗德利克爵士等在楼下,由小指头领他走上三楼,穿过回廊,进了门。
    凯特琳正在里面,她一见他便叫出声来,朝他飞奔过去,紧紧地抱住他。
    夫人。奈德惊讶地轻声说。
    哟,好极了。小指头说着关上门。您认得她。
    大人,我好怕你不会来。她贴在他胸膛上细语。培提尔一直捎来你的消息。他告诉我艾莉亚和年轻王子的事了。我的乖女儿们都还好么?
    她俩都很难过,也很愤怒。他对她说,凯特,我不懂。你来君临做什么?发生了什么事?奈德询问妻子。是布兰的事?难道他……死这个字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但他无法启齿。
    是布兰的事,但不是你想的那样。凯特琳道。
    奈德更摸不着头脑。那是怎么回事?亲爱的,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这又是什么地方?
    你觉得这里看起来像什么?小指头说着在窗边落座。这就是家妓院。还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不可能找到凯特琳·徒利呢?他微笑,说来也巧,这家店恰好就是由我经营,所以要安排很简单。我可是极力避免让兰尼斯特的人得知凯特在君临的消息。
    为什么?奈德问,这时他才看见她的手怪异的姿势,看见那尚未愈合的红色伤疤,左手小指和无名指僵硬不便的样子。你受伤了。他握起她的手反复检视。老天,伤得好深……这是剑伤还是……夫人,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凯特琳从斗篷下抽出一把匕首交给他。有人带着这把刀要取布兰性命。
    奈德猛地抬头。但是……谁……谁会这么……
    她伸出手指贴上他嘴唇。亲爱的,让我说比较快。你好好听着罢。
    于是他仔细聆听,而她将事情始末和盘托出,从藏书塔大火、瓦里斯、前来迎接她的都城守备队一直说到小指头。等她说完,艾德·史塔克手握匕首,呆若木鸡地坐在桌边。布兰的狼救了那孩子一命,他呆滞地思索着。当初琼恩在雪地里找到那群小狼时,他说了些什么?大人,您的孩子注定要拥有这些小狼。结果他却亲手杀了珊莎的狼,到头来这是为了什么?他现在的感觉是罪恶?还是恐惧?假如这些狼实乃上天所赐,他究竟犯了何等滔天大罪?
    奈德痛苦地强迫自己将思绪拉回眼前的匕首,思考隐含其后的含义。小恶魔的刀。他复诵。这太不合理。他紧握平滑的龙骨刀柄,将之狠狠地插进桌面,感觉它深深地咬入木头。匕首就这么立着,仿佛在嘲弄他。提利昂·兰尼斯特为什么要布兰的命?那孩子从没招惹他。
    你们史塔克家的人都没脑筋的?小指头问,小恶魔当然不会单独行动。
    奈德起身,绕着房间踱步。难道说王后亦参与此事?或者,诸神在上,连国王他也……不,绝对不可能。他一边说着,一边想起了那个荒冢地的清冷早晨,劳勃提到派刺客去对付坦格利安公主。他忆起雷加那尚在襁褓的儿子,血淋淋的头颅,以及国王置之不理的态度,正如不久以前他在戴瑞的会客厅里的所作所为。珊莎的哀告至今犹在耳际,一如莱安娜临终前的恳求。
    国王八成不知情。小指头道,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对于不想知道的事,咱们的好劳勃向来是眼不见为净。
    奈德没有答话。屠夫小弟的那张几乎被劈成两半的脸浮现在他眼前,然而国王半声也没吭。他的脑袋开始轰轰作响。
    小指头晃到桌边,把匕首从木头里拔出。无论怎样行动,都构成叛国罪。若是控告国王,只怕你话还没出口就先被伊林·派恩给宰了。若是王后……除非你能找到证据,而且能让劳勃听进去,才有可能……
    我们有证据,奈德道,我们有这把匕首。
    这个?小指头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匕首。大人,这是把好刀,好刀都是两面开刃的。小恶魔肯定会辩称匕首是他在临冬城期间弄丢或是被偷。既然他雇的杀手已死,谁能证明他所言真假呢?他把刀子轻轻抛给奈德。我建议你还是把这玩意儿丢进河里,当它根本就不存在罢。
    奈德冷冷地看着他。贝里席大人,我是临冬城史塔克家族的人。我的儿子成了残废,很可能还活不成。若没有那只我们在雪地里找到的小狼,他此刻已经死了,凯特琳很可能也会陪着他送命。假如你真以为我会装作没事,那你就和当年向我哥哥挑战一样愚蠢。
    史塔克,我蠢是蠢……可还活得好好的,令兄倒已经在冰封的坟墓里发霉了十四年。你这么迫不及待要步他后尘,我也无法劝阻,不过我先声明,你可千万别把我牵扯进去,非常感谢。
    很好,贝里席大人,不管我做什么,最不想与之为伍的人就是你。
    这话我听了好伤心啊。小指头伸手按住心口。我自己嘛,总觉得你们史塔克家的人实在无趣得很,但凯特不知怎地始终离不开你。所以呢,为着她的缘故,我会尽量不让你送命。说来只有笨蛋才会这么做,但我就是没法拒绝你老婆的任何请求。
    我把我们关于琼恩·艾林死因的怀疑告诉了培提尔。凯特琳道,他答应协助你调查真相。
    对艾德·史塔克而言,这并非好消息,不过他们确实需要援手,而小指头和凯特曾经情同姐弟。再说这也不是奈德第一次被迫与他所轻视的人妥协了。好罢,他把匕首插进腰带,你刚说到瓦里斯,他也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如果知道,也一定不是我说的。凯特琳道,艾德·史塔克,你娶的人可不笨。但瓦里斯有办法知道别人不可能知道的事。奈德,我相信这家伙懂得妖术。
    他的走狗满天下,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奈德鄙夷地说。
    不只如此,凯特琳坚持,罗德利克爵士和艾伦·桑塔加爵士的会面自始至终都秘密进行,但这蜘蛛不知怎么就是知道谈话内容。我很怕这个人。
    小指头微笑。好夫人,瓦里斯伯爵就交给我来对付。容我说几句脏话——还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适合了呢?——他的卵蛋被我大大方方地捏在手掌心。他合拢指头,笑了,当然啰,这里假设他是个有卵蛋的男人。你不妨这么想,假如喜鹊会开口,小小鸟儿要歌唱,那么瓦里斯是不会喜欢的。好啦,如果我是你,与其担心那太监,不如多提防兰尼斯特的人。
    奈德无需小指头提醒。他想起找到艾莉亚那天的场景,想起王后当时的神情。谁说我们没有狼?那么地轻声细语。他想到男孩米凯,想到琼恩·艾林的猝死,还有布兰坠楼,以及丧心病狂的老王伊里斯·坦格利安躺在王座厅的地板上奄奄一息,他的血在镀金宝剑上慢慢干涸的场面。夫人,他转向凯特琳,你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我希望你即刻返回临冬城。所谓有其一必有其二,难保以后不会有其他刺客上门滋事。不管背后主谋是谁,他一定很快就得知布兰活了下来。
    我本想见见女儿……凯特琳道。
    那就太不明智了。小指头插话。红堡处处隔墙有耳,更何况小孩子口风不紧。
    亲爱的,他说得有理。奈德告诉她,一边给她拥抱。带上罗德利克爵士,启程回临冬城去罢。我会好好照顾女儿们。回到我们的儿子身边,保护好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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