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玉堂》049断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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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二太太”牛毡家的望着由丫头婆子簇拥而来的刘氏,目瞪口呆。
    不是说两房闹翻了吗,二太太今儿怎么来了。
    难道是趁着大小姐和方表小姐不在家,所以赶着过来闹事的?
    牛毡家的悄悄和对面的婆子打了眼色。
    “大清早的,没睡醒回去接着睡去。”刘氏拿帕子掩了掩嘴角,撇着眉梢眼角问道,“你们太太在不在?!”
    牛毡家的点着头:“在,在!奴婢去给您回。”说着就跑着穿过抱厦去回话,刘氏扶着秋翠和丛雪跟着进了院子,牛毡家的已经打了个回转,笑道,“太太请您进去。”
    刘氏几不可闻的点点头上了台阶。
    春荷上前行了礼,神色复杂的帮着打了帘子。
    暖阁里,春杏和春柳正指挥着小丫头们擦拭除尘,刘氏在门口脱了灰鼠毛的斗篷,放了手炉进去,就看见方氏坐在炕几上神色平静的拨着算盘。
    小丫头们见刘氏进来纷纷停了手里的活,惊讶的看着她,也不行礼。
    春杏瞪了几人一眼带头行了礼,几个小丫头才幡然明白似的行了礼。
    “弟妹。”方氏放了算盘,脸上淡淡的道,“请坐。”她实在做不到心里揣着厌面上露着喜的样子,做到这样她已经是尽力了。
    刘氏莲步移着在方氏对面坐下来,春荷上了茶,刘氏看也没看。
    春杏带着小丫头们退了出去,房里安静下来。
    “陆妈妈不在,大嫂一个人忙着,辛苦了。”刘氏笑望着方氏,“要说玉金这孩子虽又瘸又蠢的,可到底也不是心狠的人,怎么会好端端的动刀子杀人呢,实在是让人意外的很。”
    方氏昨晚一夜没睡,心里正惦记着陆妈妈和玉金,听刘氏这么一说,心里的火蓦地就蹿了上来,她冷冷的望着刘氏:“弟妹不用和我拐弯抹角,你知道我的,我向来口拙更不会装腔作势,你要说什么就直接说便罢。”
    “大嫂这是怎么了,才几天的功夫就和我这样冷淡。”刘氏叹气,“您说,我们妯娌这十几年相处的多好,您对我照顾有加,我对您也是尊敬的很,怎么好端端的就成这样了呢。”她说着擦了擦眼角,露出伤心的样子,“这就是告诉人家我们妯娌生了罅隙,别人只怕都不信。”
    方氏实在厌透了,以前刘氏这样她只觉得她率直可亲,如今换个视角再去看他,就觉得虚伪的令她作呕。
    怎么有这样的人,明明两个人有罅隙了,还能和颜悦色的说话。
    她就想起来武威侯府后院的那些糟心事,真是什么样的人家养什么样的人,刘氏出自那里,又怎么会是单纯性善的,是她太蠢钝了。
    方氏懊恼不已。
    “别人相信不相信我不知道,但是我却是相信的。”方氏很不客气的端茶送客,“弟妹要是没什么要紧的事,我就不送了。”
    刘氏望着这样的方氏,只觉得高兴,在嘴皮子上方氏向来不是她的对手,更别提心机手段了,她笑着道:“我来可是有正经的事,事情还没说,大嫂就是赶我走,我也是不走的。”
    方氏气的没了话,没好气的道:“说吧,什么事。”
    “当然是为了王妈妈的事……”刘氏说着有些顾忌的想到了幼清和薛思琴,朝外头看了看,疑惑的道,“咦,清丫头不是每天都守着你的吗,今儿怎么不见人影了?!”
    方氏放了茶盅,眉梢都不抬一下:“出去了。”
    “出去了?!”刘氏要说的话顿时收住,面露疑惑,她早上怎么没有听说那两个丫头出去了,“这大冷天的,城门外又都是人,怎么还出去了?大嫂也太放心了。”
    “由季行和周长贵家的陪着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方氏语气提高了几分,“再说,是去医馆又不是什么别的地方。”
    去医馆,难不成玉金家那口子没死成?可也用不着薛思琴和方幼清大清早的赶着过去,刘氏心里头转了几个弯才问道:“去医馆,是清丫头犯病了?!”
    “弟妹不知道?”方氏愕然的看着刘氏,像是她错过了一件非常大的事情一样,“王代柄今儿早上去看王妈妈,在大榆树那边摔了个跟头,可怜王管事身上的伤还没好,这一跤旧伤摔重了又添了新伤,王妈妈素来看中这个宝贝儿子,是又求又哭的。”她说着望着刘氏错愕的脸叹了口气,“她们姐妹素来心善,见不得别人求,只好找了季行陪着王妈妈带着王代柄去看大夫了。”
    刘氏压着惊讶朝秋翠看去,秋翠也满脸懵懂的摇摇头,又飞快的跑了出去。
    刘氏心里有些乱,这事儿圈子绕的太远,她在心里过了一遍才明白。
    王代柄好好的怎么会去看王妈妈,定然是薛思琴和方幼清昨晚对王妈妈用刑了,要不然王代柄不会那么傻的冲在最前头……至于王代柄为什么会摔倒,她更是想不明白,他如今伤没好人都下不了地,出入都要人扶着,怎么会摔着,还摔的那么重……
    总之这件事太蹊跷了。
    方氏想和她说什么,她们的目的是什么。
    是想告诉她,王妈妈已经松口承认了杀钟大的事?还是王妈妈用什么条件和那两个丫头交换的?
    刘氏又气又怒,这件事她竟然被瞒的死死的,就连昨晚王妈妈被审,早上王代柄出事她都不知道。
    难怪昨晚方幼清居然住在了琴丫头房里,原来是掩人耳目。
    可恶!
    她腾的站起来,怒目看着方氏:“大嫂可真是不简单,方才还说自己向来不会这些虚以为蛇的虚招,如今用的却是炉火纯青。”她冷笑着,目光寒凉,“大嫂想做什么,想用王妈妈和王代柄威胁我,还是又想出什么见不得光的招数。”
    “我见不得光?那粥棚的事,秦妈妈的死,还有那一把大火,弟妹做的就很光彩?我想不明白,我们一家人你想做什么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没有依着你,你为什么偏偏要用这种手段,你太让我失望了!”
    “少和我说这种废话。”刘氏丝毫不相让,“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少和我装清高摆无辜。”
    方氏气的说不出话来。
    刘氏忽然又笑了起来,望着方氏,就道:“说吧,你们把王妈妈和王代柄藏到哪里去了,你们想干什么。”她话落秋翠气喘吁吁的跑回来,刘氏转头看去,就望着秋翠心有余悸的朝她点着头。
    也就是说,方氏并没有骗她。
    “我说在医馆,你若不信大可派人去查。”方氏毫不留情的赶人,“我没闲工夫和你磨嘴皮子,等你想明白了再来找我吧。”
    让她去查医馆,这京城那么多家医馆,要是一家一家的查要查到什么时候,况且,她根本就不相信她方氏说的话。
    “你不说是吧。”刘氏指着方氏,冷笑着,“那你就等着给陆妈妈和玉金收尸吧。”
    方氏不争气的红了眼睛:“真的是你……”她心痛如绞,知道眼前的刘氏才是真的,却又不敢相信,“陆妈妈怎么得罪你了,你为什么要害她。”
    “王妈妈好好的,你不是也容不得她。”刘氏拂袖,“你最好把人放出来,否则这件事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方氏咬着唇撇过头去,哽咽的道:“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就看你有没有这本事。”
    那就看看谁会先绷不住好了,刘氏转身就出了门。
    方氏拿帕子捂住嘴低声哭了起来,春杏站在门口望着方氏,春柳乖巧的去打了热水服侍方氏洗脸:“太太别伤心了,陆妈妈一定不会有事的,奴婢服侍您洗个脸吧。”
    方氏点了点头由春柳服侍着重新梳洗了一遍。
    刘氏坐不住,她边走边问秋翠:“你问过没有,早上王代柄怎么会去大榆树那边?”
    “奴婢问了好几个人,大家都说不清楚,只知道一早上寅时左右王代柄就不在房里了,至于王妈妈那边,明明是派人看着的,根本没有见到大小姐和方表小姐进去。”秋翠也觉得这件事有点奇怪,“太太,大太太这是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是想逼她把那两个见证人放出来,好证明玉金没事!
    想到这些,刘氏就气的不行,她和王妈妈主仆多少年在一起,当年侯府那么困难王妈妈都对她不离不弃,她绝对相信王妈妈不会胡言乱语,所以自始自终她害怕的只是怕王妈妈身体会受不住罢了。
    可是现在她不相信了,对于王妈妈来说如果这世上有什么比她还重要的,那么就只有王代柄了,王妈妈看这个儿子比自己的命还宝贝,如果他们真用王代柄威胁王妈妈,王妈妈还能不能守口如瓶?
    “秋翠。”刘氏停了脚步,吩咐道,“让高银去把二老爷找回来。”每次有事都找不到他,真不知道他整天在忙什么,“二少爷呢,在不在家?”
    “二少爷和三少爷今天要去学馆给先生送节礼。”秋翠说着指了指另一边,“那奴婢去找高管事?!”
    刘氏点点头带着丫头婆子往房里走。
    幼清和薛思琴此时并未在医馆,而是在水井坊坊的宅子里用早膳:“这素什锦豆捞味道不错。”薛思琴说着给幼清盛了一碗,“虽没有府里做的纯,可却要鲜美许多。”
    幼清尝了一口,她不太喜欢豆类的东西,但依旧笑着赞同:“味道确实不错。”
    “琉璃珠玑金糕,干萝卜桂鱼,翠玉豆糕和四喜饺也不错。”薛思琴示意采芩给幼清布在碗里,又笑着道,“大哥寻常也不大和同窗吃喝胡闹,没想到他还知道京中各家酒楼的名菜点心。”
    “人家不都是说,君子不出门却知道天下事嘛。”问兰甜甜笑着,“大少爷肯定就是这样的。”
    薛思琴忍不住笑了起来,见幼清低头吃着也不说话,问道:“怎么了,可是不舒服?”她们昨晚没有怎么睡,一早上又出了门,她都觉得有些累,更何况是幼清呢。
    “没有。”幼清放了筷子拿帕子擦了擦嘴,笑道,“就是觉得几样点心好吃,多吃了几口。”她想起了徐鄂,以前只要他做错了事,或是她给他还了风流债,他都会腆着脸从外面各式各样的点心买一堆回来,攒花似的摆在桌子上,小心翼翼的看她的脸色。只要她露了笑脸出来,他就会嬉皮笑脸的凑上来又布菜又倒茶,说些半荤的段子和外面的趣事给她听……
    有次婆母不知听谁说的,他儿子在房里给她捶腿捏腰喂点心,气的把徐鄂喊过去一顿训斥……猜徐鄂怎么回?他撅着脑袋脱口就道:“媳妇娶回来当然是要疼的,再说,我在外面怎么玩,家里头妾室有几房,都比不得这媳妇儿重要,我当然要疼着爱着的。”气的婆母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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