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策,素手天下》月光光,心慌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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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喊杀声回荡在被黑暗笼罩的山水间,扰了原有的寂宁,鼻息里充斥着血腥味儿,月光和火光交织在一起,河水被鲜血浸染……
    汐瑶所在的那艘船里后方的战船太近,被摧毁得相当严重,更被炮弹炸出无数个巨大的缺口。殢殩獍晓
    在靠近船尾左侧那方,参差不平的边缘,她几乎前半身完全弓探向下,呈直线垂直的双手,正紧抓着另一只手。
    祁云澈整个人悬在空中,俊颜上溢满费解,若不得她抓住自己,定已坠入身下滚滚江水中。
    可由始至终,她都与他保持着无形的距离,并且让他觉得,那样莫名难解的距离是无法跨越的嬖。
    那么为何她又会奋不顾身的救自己?
    浑浊的风扬起祁云澈的衣袍和发,他高高悬坠,脚下涛水翻涌,随着船的晃动而摇摆不止,使这一幕看上去触目惊心,凶险万分!
    他仰着头与汐瑶相视,深邃的眼眸只映入她那张惊惶得惨白,却又执着非常的脸孔烂。
    她秀眉深锁,死咬的下唇都有些发紫了,甚至只消稍稍松一口气,便会前功尽弃,便会在眨眼之间,松开了手,让他跌落。
    祁云澈更深知,单靠她一人之力,根本不可能将他拉上去。
    纵然他能感受到那两只手的坚持,心潮更难以抑制的涌动不止,可他却还是对她吐出冷静的两个字。
    “放手。”
    放手——
    不然她也会掉下去,她也会死。
    拼杀声中,汐瑶根本听不清他的话语声,只能凭他的唇形判断。
    放手……
    她不是早就该放手了吗?
    再望祁云澈,许是他也觉得她此举太过突兀,绝美的脸并未因周遭的巨变而有多余的动容,唯独那对映了自己身影的纯黑眼眸中,有轻微的涟漪在荡漾,至于缘何,她根本无法猜度。
    不多时前,她与他对话字句都只流露出想要与之撇清关系的意图,却在彼时,竟是她牢牢紧抓他不肯放手。
    由是本能的扑了过去,汐瑶才有所意识。
    得他一脸疏漠的表情,她恍恍然觉得自己太没出息,太不值当!可人已经抓住了,哪有再放开由着他掉下去的道理?
    她的双手根本不受控制的只想抓紧,脑中重复着一个声音,那就是不能松手!
    可她抓住的人又是前生与她千丝万缕的,对她绝情绝义的,亦是从来没有真正懂过的……
    一时间,汐瑶内心千转百回,苦楚辗转,滋味酸涩,那眼泪不知怎的就掉了出来,直落到祁云澈的脸上。
    触到那几滴热泪,祁云澈悬空的身子一僵,俊眉间隆起沟壑,眸中的不解更加浓郁。
    她在为他哭?
    为什么?
    靠近船舱那处,此刻正厮杀成一片。
    祁璟轩几个被船上仅剩的侍卫守护在其中,与一***涌上来的黑衣人厮杀成一片。
    那面的危机被看他们在眼里,沈修文几欲要冲过去搭救,却被祁羽筠死拽着,况且他一介书生,不得侍卫的保护只有死路一条!
    却与此时,黑衣人竟追随众人的目光,发现了垂在边缘岌岌可危的汐瑶和祁云澈。
    没有迟疑,更没有犹豫,几个黑衣人默契的回身大步跃来,高举手中的利刃,直向那趴在船尾残破边缘的女子头顶劈去——
    “汐瑶!!!!”
    这一声惊呼还飘荡在混乱喧杂的肃杀上空,紧接着剧烈的撞击将一切都打断。
    汐瑶只顾吃力的拉着祁云澈,所有精力都专注在他身上,在前世回忆的漩涡里,哪还能留心周遭变化?
    当他们所乘的船与前面那艘相撞时,她只感觉全身跟着那撞击颤动,失控。
    眼前的一切突兀的摇晃,还没等她再度看清,整个人便如凋零的落叶,跟着倾斜的船只从高空掉落下去,坠入湍急的河流中。
    还含着泪水的眼眸,最后连祁云澈都找寻不到了……
    ……
    “娘娘,那处冰薄,莫要再往湖心走了,快回来啊娘娘……”
    依稀,她听到身后有那么个焦虑的声音如是说道。
    她回首望去,见得一群奴才站在冻结成冰的湖面边缘,那些的脸孔她都认得,可同时又觉遥远,陌生如相隔了前世和今生的距离。
    她再望周遭,冰天雪地,满眼银白,她忽的记得了一些,那年的皇宫被一场大雪妆点得晶莹剔透。
    只那年,是何年?
    再低头看,她站在湖心中央,脚下的平滑光洁的冰魄倒影出她俏生生的模样,还有那身极其臃肿却又华丽奢贵的衣裳。
    戴在她额前正中的凤头钗上,那被栩栩如生的凤凰衔在口中垂吊下来的珍珠,正因她低头的姿势,轻微的摇晃着。
    还有层层罗裙中露出小半截的明黄色祥云方口鞋,包裹着她一双小巧的玉足,使她稳稳的站在光滑的冰面上。
    这一身衣着只有大祁皇后才能穿戴,所以,她何时成了皇后?
    她是谁的皇后?
    她的玲珑的鼻头和双颊被冻得通红,颈子上虽围着一圈上等的白狐裘毛领,身上也披着裘皮大衣,那四溢的寒气却肆无忌惮的将她侵袭。
    她好冷……
    便在这时,远处那宫殿中缓缓行出一列人来,当先的男子穿着一身厚重的黑色蟒袍,那袍子上,金色的丝线堆刺出皇权的象征,那是他独一无二的陪衬。
    他有朗眉星目,他有挺鼻薄唇,他刀削的面颊毫无多余的线条,他微微扬着高傲的头颅,修长挺拔的身形,每行一步,都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
    让人觉得他如天上闪耀的日月,绽放出灼目的光彩,且遥不可及。
    而他身边的一切,因有了他的存在,更显得渺小如尘埃。
    她认得他。
    看着他向自己走来,刹那间那彻骨的寒冷竟烟消云散。
    因愉悦而腾起的心在那一瞬飞扬了起来,她张开朱红小口,几乎要唤出他的名字,却……
    那脚下的冰面忽的发出碎裂声,不等她再低头多看一眼,整个人忽的落空,跌入刺骨的深渊……
    ……
    在冰冷和窒息中,伴随着剧烈的咳嗽,汐瑶睁开眼,困难的呼吸着。
    胸腔碎裂的疼痛感明显得难以忽略,视线中浑浊暗沉,她感觉自己被人提携着,半身还浸泡在水里,人却在往岸边靠近。
    不远处仍旧炮火连天,火光染红了她的眸,正在沉没的船只,密布的箭雨铺天盖地,谁也不会想到成王会在此地篡夺皇权。
    而浑身湿透了的汐瑶,混沌的思绪不知为何会回到前世去。
    她被人一路提溜着,直到完全走上岸去,才感觉那只横在腰间的手松开了来,随之,她毫无支撑的扑到崎跷不平的沙地上,那人便再不管她。
    缓了片刻,汐瑶总算顺过气来,回想起刚才两船相撞,她坠入深不见底的河水里,几乎被淹死。
    那么——
    脑中回荡着在船上最后的画面,她勉强撑起自己往旁边看去,便见到祁云澈静静的站在身侧。
    他亦是浑身都湿透了,但看得出并未受伤,虽那衣袍全然熨贴在身上,却竟更凸显出他极富男性美感的身形轮廓。
    清贵的气质任何时候都不会消退,一双冷眸低垂,不加掩饰的凝着汐瑶,想从她身上望出什么他想知道的答案来。
    汐瑶僵了一僵,忙低下头避开他沉默的目光。
    她知道自己救他时的姿态实在是……
    又得几声震动山水间的巨响,汐瑶和祁云澈不约而同的往运河那方向看去,竟是一艘战船被击沉了。
    硝烟杀戮仍旧不止,冲天的火光将此处照得犹如白昼。
    此时站在远处,可以将那方的局势看得一清二楚。
    开始便是押后的两艘战船最先猝不及防的发起攻击,他们所乘的船排在最后,故而受损严重。
    而前面开道的战船似乎没有被成王控制,只调转了船头,与之互相开火,中间形成一条前后不通的死胡同,他们的船与前面的相撞,此刻已沉下大半。
    除了战船外,还有无数水性极好的刺客,从两岸边的高山上用铁锁之类的武器攀船,见人就斩,定是得了杀无赦的死令。
    那杀声、喊声,还有临死前最后的哀号声混在一起,远远的传来,真实得让人由心生出恐惧。
    杀戮,竟离得那么近……
    汐瑶看着,心跳也越来越快。
    不知修文哥哥他们如何了,可有逃了出来?
    眼下看着,最前面的船似乎没有受到太严重的损害,神策营的精兵可以将成王的人马压制下来吗?
    她自顾想得心惊胆战,却听身旁一声淡淡然的声音,道,“走吧。”
    再来不等汐瑶有所反映,祁云澈已经迈步向面前的深林中行去。
    就这样走了?
    她登时感到愕然而无措,“那……那边怎么办?”
    祁云澈身形微顿,回首来道,“老十密谋造反,不会留下活口,成与不成,你我折返回去都是无济于事。”
    说完,他便继续往前走了。
    汐瑶爬在地上半响,小脸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也不知是被他过于镇定的脸色冻到,还是被他所言震了心魂。
    只惊恐的眼眸里,眼见他越行越远,她总算振作少许,强打精神爬起来,不顾湿透的身子,跌跌撞撞的跟了上去。
    ……
    南巡初始,汐瑶还在庆幸成王造反时自己已回到燕华皇城,无论那时外面打杀如何惨烈,那也与她没半点关系。
    再者不然,她携着四婢、张嬷嬷,还有梦娇姨娘,一起乘船南下,回烟雨城小住几日都成!
    哪知竟在这南巡途中,祁成昊竟在这时动手!
    前世是宫廷政变,而此生却是密谋造反。
    改变的太多,不同的太多,汐瑶甚至开始担心,毕竟那是她亲眼所见,况且运河上不比平地,祁成昊有备而来,倘若真让他弑了君……
    若皇上遇刺,天下必定大乱!
    这边混乱的局势且就不说了,单京城中祁煜风和祁明夏的争斗只会更加激烈。
    自然,他们定会先联手平乱,再一较高下,这当中便再无人能插手。
    那么皇上心中真正帝位的继承者当如何呢?
    汐瑶记得太清楚,天烨帝驾崩时,定南王冷世忠亲自取出密诏,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宣读,那拟旨之日是天烨十五年,便是祁云澈六岁时被接回宫的第一年!
    无论这些皇子们如何相争,皇上早就将祁云澈当作自己的继任者,为他暗中布局。
    那么宣读密诏的定南王定也知晓,他身后的冷家也知晓!
    无论祁煜风还是祁明夏想要继位,都不会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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