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盟》第五卷天下上卷第一七零章历史的一天[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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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私底下抱怨:“那些大人说的明明就对,就算殿下要礼贤下士,为什么要先去迎接驸马,这不是显得殿下低人一等吗?”
    话一出口,阿信就将他们狠狠敲打了一番,骂道:“你们这些兔崽子懂什么,殿下这叫气魄!叫气量!”
    “换作我们男人都未必会有!”
    阿信甚至指着他们的鼻子问道:“或者你们谁现在敢只身过去驸马那边吗?”
    几个将士被他骂的脸一阵发热,哑口无言。
    “而且就连如狼似虎的越椒,殿下都拿下了,还有什么可怕的?还是你们都不信任殿下,和那些人一样认为她只是一个手无寸铁弱质女流,就会输给驸马?”
    手无寸铁的弱质女流?
    这样的弱质女流,他们肯定是没有见过的。
    只要给她一把寸铁,就能杀人。
    众士卒当即摇头。
    阿信说了很多,说服了手下,可是他自己不是很赞同芈凰这样做,甚至降低自己的姿态,降低她在大楚军队中的领导力和公信力去迎合驸马。
    不过出于忠诚,出于信任,出于这么多年的生死跟随,他坚信芈凰从未让他们失望过,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只是这么让对方肆无忌惮的在她面前骄傲,让身为亲卫的他感到非常非常的不爽,和大家一样。
    在一侧,还有人奇怪为什么就连身为太师的潘崇也近乎以变相相逼的方式逼殿下如此,其实他出面迎接若敖子琰,作为二人沟通的桥梁才更为适合,而不是像现在一样,任由殿下进入他们的势力范围内,对他们虎视耽耽。
    有一种前门趋狼。
    后门引虎的危险。
    ……
    沙沙沙……
    哒哒哒……
    ……
    纵然庭燎再亮,火光冲天,也终有照不到的黑暗和看不透的人心。
    变幻的脚步声和逼近的马蹄声交汇成一曲动荡不安的山鬼惊魂夜曲在汉水之畔回荡,无数的目光在私底下,交汇,碰撞,不经间甚至擦出丝丝火花。
    ……
    就连底下人都能将芈凰的意图看在眼里,而聪明如若敖子琰又怎会看不明白,所以他只是漠然地注意着场中各方的神色,目光望着女子一马当先,握着马鞭,频频大笑对他招手。
    “子琰!”
    “殿下!您来了!”
    在场中各方心思起伏,作为在场少数真诚欢迎的人,江流,杨蔚主动上前给双方制造着一个相见的空间,亲自为芈凰在前引路,引到若敖子琰面前。
    江流兴奋地对高居在马上的若敖子琰大声道:“公子,是太女!”
    “太女来迎我们了!”
    马上,若敖子琰握着马缰依然不动,俯视着这黑夜的昏暗和人心的不安,望着不断靠近一身金甲的女子,没有多余的话,或者说。
    该说的,四周的人,已经帮他们两个都说了。
    劫后重逢的喜悦。
    两军汇合的欢呼。
    还有彼此的防备。
    跟在他和她身侧的江流,杨蔚,齐达,紧张的清浦和养由基,甚至更远处还有若敖氏的叛徒,背叛者,闾一,还有凤翎暗卫的叛变者欧阳奈,以及各个朝中大臣神色不一……而他只是随意地点了点头,让人更猜不透他此刻在想什么。
    江流因此更加热情地想要让他说些什么,表达此刻重逢的心情,“公子!”
    “公子!太女没事,真是太好了……”
    可是若敖子琰只是轻轻扯了扯手中的马缰,座下宝马高抬起马蹄,散漫地上前两步,而他看着她,眼含轻笑,随意地开口道,“凰儿你身为太女,如此这般亲自相迎,我身为驸马可不敢当啊!”
    一语落下。
    四周原本高兴的众人微微一愣,却又立即陪上笑脸,纷纷斜插打浑。
    江流笑道,“太女,驸马,在说笑话呢!”
    “嗯!我听出来了!”
    芈凰闻言点头,继而隔空狠狠瞪了男人两眼,当着众人的面再度驱马上前拉住他的马缰,笑着反问:“驸马,你明明是大楚的功臣,你怎么当不起?”
    “那你来告诉我!……”
    一语双关。
    她是质在问他。
    若敖子琰发出一声不明意味的笑,回握住她的手,抚过她的手,两个人的心跳和脉博声突然放大,在交叠的手掌间,怦然加剧。
    隔了那么久的时光。
    数月不见,再度清晰可闻。
    一个很快,就像场中那些莫名急促的呼吸。
    一个很慢,就像场中那些故意放缓的步伐。
    “走吧!既然你要欢迎我,我们今晚当不醉不归!”
    二人的目光彼此追逐,争斗着,直到化作脉脉暗流,一方服软露出委屈之色,若敖子琰方才露出一笑,回挽住她的手,却不经意间摸到她手背上粘稠的血浆,微微皱眉。
    本来要笑的芈凰,注意到他要收回的手,突然一把紧紧握住,然后用另一只手扯起披风一面擦拭着手背上甚至脸上看不见的血迹,一面低头说道,“子琰,你知道吗?在你没有回来之前,越椒将瘟疫送进凤凰山中……如果我们继续等下去,我怕我不能活着再见到你和庄儿……”
    一滴滚烫的眼泪突然溅落。
    烫的手背的主人突然惊醒过来。
    男人抬头,一个身影已经扑向他,两个人身上坚硬的铠甲发出巨大的磕撞声,若敖子琰紧紧拉住马缰,稳稳接住来人,想要发出苛责,可是芈凰却紧紧抱住他,不准他再退开。
    熟悉的味道回荡在鼻息之间,滚荡的眼泪顺着他的铠甲“滴嗒-滴嗒”滴落,最后浸进熟牛皮缝的皮甲缝隙中,滚烫着早已坚硬冰冷的胸膛,在他面前一边边低声呼唤他,“子琰!……我听越椒他说你战死在北方……我真的好怕!”
    “我怕你真的……”
    “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若敖子琰终于忍不住软下语气,抱住妻子,摸了摸她的发顶,听着她在耳边倾诉衷肠,“这一路辛苦吗?”
    “累吗?”
    芈凰抬头看着他,这么近的距离,那担忧的眼神没有丝毫作假,突然戳中男人的心房,“我的丈夫?”
    他看着妻子望过来小心而不安的眼神,一身铠甲装扮更如当初从楚庸战场上归来一般,金环高束,浑身浴血。
    他曾发誓再也不让她经历战场,可是他还是没有做到,一把用力抱住她,当着众人的面,抱着她激烈拥吻,而眼泪却不知不觉落入二人口中。
    “不累!不苦!”
    “我只怕,怕我赶不回来,不能回来看到你,就像看不到父亲!……”
    他的人生,第一次尝到败北的滋味。
    眼泪的滋味。
    在他看来,眼泪是从来属于弱者乞怜的武器,可是此时他的眼泪却忍不住像齐达他们一样决堤。
    依稀间,他渴望一切能够回到他出征离去的那个清晨。
    父亲依然健在,家国依然如故。
    可是有什么随着眼泪的流出,他知道再也回不来了。
    ……
    良久。
    女子抱着他,感觉男人身体渐渐僵硬,“扑哧”一声在他耳边笑出声,退出他的怀抱,“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驸马哭的样子!”
    “哭泣又不是女人和小儿的权力!”
    若敖子琰重“哼”一声,别扭地转过头,扬起披风就要暗自抹掉眼泪,而芈凰却一把捧起他的脸,一点点擦干他的眼泪,煞有其事地说道,“这样看去我的驸马却比平时更俊了。”
    “众卿说是吗?!”
    “哈哈……”
    所有人心中竖起的心堤顿时决口,发出一声轰然大笑,“驸马之俊美,世所罕见!”
    “走,我们回营地!”
    男人终于大笑出声,将女子隔空抱到自己身前,二人同坐一骑,重重扬鞭一击,如一道闪电沿着河滩飞驰出去,奔向营地,跟在二人周造的众人也当即松了一口气,大笑起哄着簇拥着二人向营地浩浩荡荡而去。
    ……
    此时的汉水之滨,升起一簇簇胜利的篝火,无论是战斗了一天还是赶了大半月路程的将士,全部围着篝火,用青铜战戟叉起猎来的野猪,野牛,野兔,扒皮,架在大火上生烤,芈凰下令犒赏全军,全军上下闻言大声歌颂,高大块吃肉,欢呼二人重逢,二军汇合。
    犒赏一毕,芈凰却当着众臣的面,突然起手抬手,高声道,“孤今夜还有话要对驸马说,也请在座当个见证。”
    上下文武一听。
    忙罢了手中的肉,端坐,注目而视。
    只见女子一脸凝重看着若敖子琰看着众将士朝臣,再无刚才嘻笑嗔痴之色。
    李老不禁心底一凛,扬声问道,“不知殿下有何话要说?”
    芈凰看着若敖子琰,突然转身,高举金樽,向他突然长长一欠身不起,“令尹因越椒为父王所误会,驸马依然为大楚尽忠,千里奔波赶回驰援,芈凰心有愧疚,在此当深表一礼。”
    众臣见此突然愣住,良久纷纷举袖拭泪相劝。
    “殿下何当如此,大王是为越椒所蒙蔽才会……”
    “此事与殿下何关?”
    众人都说不下去,可是若敖子琰看着此时的芈凰,看着此时甚至上前来劝他们的朝臣,默不出声。
    他知道。
    这是她在向他求得原谅,亦是逼他两家兵释前嫌。
    良久,若敖子琰只是自唇间吐出一句冷哼,“殿下,君要臣死,臣岂能不死?何况是大王早就埋伏了刀斧手于大殿之上,暗藏杀心,我父死的不冤。”
    一语落下,不仅芈凰突觉一股寒意袭心,被救下来的满朝重臣亦是心惊,交叠在袖下的双手纷纷收紧,紧得他们不知如何回答。
    大王杀令尹那一日,他们俱是在场。
    前因后果,亦是看的分明。
    芈凰闻言看着他,再施一拜说道,“身为人女,我本不该说父之过,然父王年迈耳聋眼昏已非一日,受奸人蒙蔽才至令尹身死,酿下如今悲剧……我日夜深感心痛不安……”
    “今日在此我不敢以夫妻之情求得驸马宽恕父王之过,但求驸马看在大楚万千之民平息心中之愤,来日我必向天下宣布令尹无错,降下罪己诏,以尉令尹在天之灵。”
    “而我们夫妻二人能同心同德,来日一起携手重振我大楚。”话毕,芈凰再拜,请求若敖子琰接任令尹一职。
    众臣闻言纷纷附言,“请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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