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天曲》楔子:天涯沦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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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宝楼,百灵界中最大的商会,没有之一。
    大到什么程度,有人说只要能被称作城的地方,必定会有一个六宝楼。
    到后来,更有人用一个地方有没有六宝楼来衡量他是否算一座城。
    而六宝楼,说是楼,其实更像一座塔,如同金字形状的塔。
    不论任何地方的六宝楼,都是十分标准的三等分,有人说这是分别对应着这片大陆的三种人:剑士,力士,念士。
    而一如他的名字一样,六宝楼永远只有六楼,从下到上对应着各种人的六个等级。
    就像剑士,若你是剑主级别以下的剑士级别,就只能在一楼,能上二楼至少要是剑主级别,再向上则分别为剑宗,剑灵,剑尊,剑圣,而在这一切之上,还有着一种逆天并且睥睨众生般的存在------超圣。
    而整片大陆的超圣级别强者,只有三人,他们被人并列尊称为“剑中三圣”,他们分别是齐修国的杨乘君,白月国的季南潇,以及藏剑国的夏恒漠...
    也正是因为此三人尽皆佩剑,所以也才掀起了整个大陆的尚剑狂潮...
    但那这种存在也多半只出现在传说之中,常人一生可能都无法得见一回....
    而回风城会被称为城的原因,也许就是因为这里也有一座六宝楼罢了。
    因为这里绝对不能算大,而且又是藏剑国的边关,所以人气本就稀少,而稀少的人气,则代表着一件事情——穷。
    所以在这种地方建一座六宝楼,也绝不是明智的举动,但是六宝楼却依旧出现在了这里。
    而六宝楼囊括了这世界上几乎所有你能想到的东西,不论珍宝或是美味珍馐,更或者任何你想得到的东西。只要你能付出相应的代价...
    而回风城,很穷,所以一般情况下,这里的六宝楼和其他城市的比起来,总是显得十分冷清...
    但今天,这里的六宝楼却坐满了人,倒不是因为这里的生活水平提高了,这一切,只因为六宝楼一个很奇怪的规定...
    只要是月圆之夜,这片大陆上所有六宝楼的酒菜,统统免费。
    这片大陆月亮,每三年月圆一次,但即便如此,也仍旧是无比赔本的买卖,更没人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规定。
    所以回风城原本冷清的六宝楼今天座无虚席,这其中有三个人,在别人羡慕的目光中,走向三楼...
    而在一楼的一个靠窗的角落,有个看起来有些佝偻的老人,身上挂着一把破到已经不能再破的木刀,他正拿着手中的筷子,有些兴奋地在摩擦着,而他的嘴角一直咧着,露出一排黄灿灿的牙齿
    而他的面前,摆着三杯倒满了酒的酒杯,但他的桌子,却只有他一个人,而更奇怪的是,他从始至终,一直没有睁开过眼睛,如同一个盲人一般。
    他似乎等了很长时间,但却一点也没削减他的兴致,仍旧饶有兴致地摩擦着手中的筷子,只是桌上的饭菜,时常被窗外的雨滴溅落在上面,他却丝毫没有感觉,这也让周围的人渐渐向他投来同情的目光。
    习剑的人,却瞎了,这是多大的悲哀....
    但却没有人上来询问,在这个年代,没有人会在意一个陌生人的死活,更何况他还是个老瞎子。
    只是在那微微的小雨中,从门外走进来一个黑衣青年,他身上的衣服早已经被雨水湿透,头发也十分因为雨水,而贴在了各个地方,显得无比凌乱。
    他腰间别着一柄长剑,此时缓缓走入六宝楼,周围人的目光或多或少都瞥了他一眼,看到他这身打扮之后,目光中多少便带了些许轻蔑。
    但他却完全没有理周围人目光的变化,只是快一步,慢一步地走向那个老人。
    当他走到那个老瞎子面前时,停了下来。
    “小伙子看起来有心事啊。”没等年轻人开口,那个老人却率先开口。
    “老人家看得到?”年轻人开口。
    “有些时候,闭着眼睛远比睁着眼睛看的更清楚。”那个老人又接着问道:“可是要来我这老人家这里要杯酒喝?”
    “我很长时间没喝酒了...”年轻人说完拿起了桌上的酒杯。“但是有两个人,他们都托付给我一件事,就是要来这里,代他们陪你喝一杯酒。”
    “他们为何不自己来?”
    “也许是因为他们来不了。”当年轻人说完这句话,将头一仰,就要将那酒一口喝完,只是在这一瞬间,他微微地有些异常的感觉,通常这种感觉只有在他感到极度危险时才会有这种感觉。
    但他的周围却没有异样,他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动,他没有听到破风声,更关键的是,他没有感觉到任何杀气。
    于是他自嘲一笑,也许是自己精神绷得太紧,以至于出现幻觉了。
    但当他将杯子抬起倒进嘴里时,他才发现,那个他一直拿在手里的酒杯,竟然在他握杯以下的位置,被人切了一刀,刀口整齐至极,而那掉落的杯底,则在面前的老人手中。
    这世界上的剑,最简单也最困难的便是毫无声息。
    任何的声响或形式,都是一种损耗。
    剑,本就是为了杀戮而制造的,不用太过花哨的姿势,只需要用最快最简洁的方式让对手倒下,便可。
    但是这个简单的道理,却鲜有人知。
    “能得三圣之名的,果然都是怪物。”那名青年喃喃道。
    然而刚刚发生的这一切,周围的人却看的一清二楚,因为从那名青年进来开始,便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而当他停在一个盲人桌子前面时,他们更加好奇。
    而现在,他们如同看见怪物一样看向那个老人家,却突然发现,他们无法看清他的脸,似乎他脸面前的空气,永远处于扭曲的状态,以至于没人能看清他。
    而当人们想去回想那个年轻人的面目时,也发现一件很可怕的事,他们不过眨眼的时间,就忘记那个年轻人的长相,而且不是一个人,而是所有人。
    “你们,记得他长什么样吗?”
    “你不说我还没注意,似乎完全忘记了”
    “我也是。”
    “还有那个老头长什么样,你们看的见吗?”
    “看不见。”
    “看不清楚。”
    周围几乎瞬间炸开了锅,各种声音不绝于耳。
    就在这时,那名青年转过身来,扫了周围的人群一眼,瞬间,吵闹的人群安静了下来,人们该吃饭的吃饭,该喝酒的喝酒,似乎完全不记得刚才发生的事情了。
    “你,叫什么名字。”
    “季尧。”那名青年转过身来,犹豫了很久,方才十分生硬地回答道,但当他回答之后,放下手中的半个杯子,又拿起桌上的另一个杯子。
    “你,不怕死么?”
    “受人之托,终人之事”他回答完之后,仰头一口喝光杯中酒。
    “他们,是你杀的?”
    “我,没那本事,但他们的死跟我都脱不了干系。”那名青年说完之后,放下手中的酒杯,没有理会那老者的反应,转身便向门外走去。
    而当他走出门口时,门外的雨却不知在什么时候开始变大,豆大的雨点拍在他的铠甲上,发出“哒哒”的声响。
    “给我一个让你活着离开这里的理由....”
    “我没有...”
    而当他走入雨中的那一刻,老人却将原本抬起的剑指缓缓放下。
    因为他听到了一个声响,对他而言,那是不论多嘈杂的环境,或是多大的雨都掩盖不了的响声,“啪”那是一滴眼泪滴落的声音。
    那也是只有经历过相同悲伤的人,才能感受到的,刺骨的疼痛....
    只是在那之后,有一个声音却如同在有人在老头身边俯身低语一样在他耳边响起:“你们三人,究竟是何种关系?”
    很显然,这是那个青年的声音。
    “同是天涯沦落人罢了....”老头仿佛在自言自语一般。
    只是在那之后,整个六宝楼的人都听到了一个歌声,像是漠北的民谣,只是那声音和那曲调,却带着无尽的萧索和苍凉:
    “何妨赋闲山林间,虫蝶花鸟于庭前。
    最喜门前一亩地,半亩方塘半亩田。
    日落夕阳照秋叶,夜半清风抚琴弦。
    携壶醉酒方一日,梦醒花开又一年。
    睁眼却是今时月,唯叹此生我无缘。
    受恩似海还一剑,忠义无双尸难全。
    可笑此遭人世间,失心断念自无言。
    心若有愧人难安,夜已无声亦难眠。”
    那名老人却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般,继续喝着自己的酒。
    “这样的少年,本不该籍籍无名。”说话的,是一个不过五十岁的女人,衣着朴素,但那眉梢眼角,却有着说不尽的万种风情。
    此时,她正站在那老人的身后...
    我想很少有人会相信,就是这样一个衣着朴素的女子,居然就是闻名天下的六宝楼总楼主————柳诗音。
    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那老头身后。
    但那老头却仍旧自顾自地喝着酒,仿佛对柳诗音说的话一点也不在乎一般...
    “他手上拿着的,不正是季南潇的剑吗?”柳诗音又继续开口道:“难道,南潇他真的...?”说道这里,柳诗音不敢再说下去。
    那个老头听到这里,方才放下酒杯,开口道:“这世上,能杀季南潇和杨乘君的人,只有他们自己...”
    “可是”柳诗音仍旧不依不饶地开口道。
    “没什么可是....”那个老头自顾自地说完这句话之后,又拿起了酒杯,接着喝了起来。
    而他说完之后,柳诗音已经不再问了,世人口中一世逍遥无牵无挂的温谦候,他的那些牵挂和忧愁,懂得人,却太少...
    “可是以六宝楼的情报网,这样天资逆天的人,绝不可能一点情报都没有的..”柳诗音喃喃自语道。
    她很清楚,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什么声名鹊起的绝世天才。一个本可以名动天下,但却始终不被人知晓的人,这才最是可怕...
    因为这些不为名利,金钱,声名以及俗世重重诱惑所动的人,多半必有大谋,不论他们是否愿意如此。
    “你说,他会不会是跟那几个家族一样,是从那些扭曲空间中出来的异族...”柳诗音的话没有说完,便听到那老头打断道:“不知道呢....”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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