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勋章》第二卷：亡灵之争第六十八章：沈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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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战一激灵，一惊之下酒意都醒了不少。
    直到他看到楚凡那醉眼朦胧、仿佛下一刻就要睡着的样子，才知道楚凡是在逗他玩呢。
    “你他娘的就会放狗屁！你一个小剑师，还毁灭世界，烈虎将军一耳光就能把你打得找不着北。”
    “哈哈哈哈，你知不知道你刚刚被吓得一脸懵逼的样子，蠢到爆炸！”
    楚凡毫无节操地笑了起来，今天的他，确实十分开心。
    沈战冲着楚凡的胸口又给了一拳，打得楚凡上气不接下气，笑得都咳嗽了起来。
    良久，沈战嫌一个人坐着无聊，也和楚凡一起平躺在了地上。
    “沈战啊，给我说说你的事呗。”
    楚凡看着沈战那被篝火照得通红的脸，暗自感叹这个大个子跟自己的相性真合。
    “什么事啊？”
    沈战的眸光忽明忽暗，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你还真是一根筋。就是你的私事啊，你的家庭啊，你的感情经历啊，小时候的事啊，为什么当兵啊，这些琐事，随便聊聊就行。我这都快要走了，作为你的兄弟，我竟然一点也不了解你。”
    楚凡是真的很想交下这个朋友。
    怎么说也算是正式地以士兵身份在军队里摸爬滚打了一个月，这要是到最后一个称得上兄弟的人都没留下，那也太失败了。
    “问那么多干嘛……好吧好吧，你既然拿我当亲哥，那我也不能把你当表弟，就说说吧。”
    沈战咳了一声，眼神迷离，开始慢慢回忆起过往。
    “其实也没有太多好说的。”
    “我可不像你一样优秀。事实上啊，对于大部分来当兵的人来说，有你这种家庭环境的，都已经可以算得上是含着金钥匙的了。”
    沈战看向楚凡的眸光中，带着浓浓的羡慕之情。
    “哪有，我就是农民出生，从英雄山脉里面的一个村子中走出来的，来到洛亚要塞是我第一次见大世面，以前哪敢想啊，还有这么多人的地方……”
    若是楚凡没有在地球上生活的那一世，便真的像他说的这般简单了。
    “你可别谦虚了。我这不是跟你比惨，我是在陈述事实。”
    “就拿我自己来说吧，我们家其实本来不是李斯特帝国境内的，我干爹和我就住在洛亚山脉里面，偏蒂法联合王国那一侧，我和我干爹相依为命，以打猎为生。”
    “噢……”
    干爹……
    “那你的父母……？”
    “我没有父母。”
    沈战摇了摇头，三两下脱掉铠甲和内衬，露出了自己那坚实的胸膛。
    当然，沈战的意思是让楚凡把重点放在自己胸前的那块玉佩上。
    “我干爹捡到我的时候，我的身上就带着这块牌子，上面刻着沈战两个字，我干爹也没给我改名，一直叫我沈战。对了，楚凡，你看这牌子，应该还挺值钱的吧。”
    沈战解下脖子上挂着的玉牌，递给了楚凡。
    “神界之物，天灵神玉。”
    楚凡接过玉佩之后，还没来得及看清，黛安娜便像百科全书一般冒了出来。
    楚凡心中一震，怎么到哪都能遇到不平凡的东西呢？
    “神界之物……”
    楚凡看一下玉佩，瞄一眼沈战，看一下玉佩，瞄一眼沈战……
    沈战这二愣子……
    怎么看也跟神界没有关系啊！
    “说不定是他的父母捡到了神界之物，又传承下来的吧。”
    “不过这沈战的体质，确实与众不同。可能会庸庸碌碌，也说不定会一鸣惊人。你若是好好结交他，到时说不定也会成为你成神之路上的一支利箭。”
    黛安娜这话说的是事实，但楚凡听着就有些别扭。
    战友之间的交情，那都是过了命的，应该算是最真挚的情感了，被黛安娜这么一说就有点变味了。
    “怎么了，我脸上有花吗？”
    “没有……这东西应该挺值钱的吧，你继续说。”
    楚凡把玉佩递还给沈战。
    沈战接过玉佩，一边小心把玩着，一边面无表情地叙述着。
    “我干爹的实力不强，也就是剑师水平吧，我们在洛亚山脉的边缘勉强生存，也不往洛亚山脉的内部去，在蒂法联合王国这侧老实待着，过得也算安稳。”
    “后来，李斯特帝国边境防线和蒂法联合王国边境防线因为洛亚山脉中的一处古代遗迹发生了争执，谁也不肯放了这块已经到了嘴边的肥羊肉。”
    “双方一开始只是打情报站，间谍战，后来就发展成了士兵之间局部的小摩擦和一些小型的流血事件。再后来，战争就正式打响了。”
    说到战争，沈战露出了咬牙切齿的痛恨之情。
    楚凡默默地听着，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的干爹，在双方打情报站的时候，就被蒂法联合王国的人当成李斯特帝国的情报探子给杀了。”
    “我这个人嘴笨，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对我干爹的爱。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我最爱的人死了，死于战争。不是为国效命，光荣地上场冲杀，阵亡……而是死于误伤。”
    沈战留下了眼泪，他的哭泣不伴随着任何声音，沉默得可怕。
    他只是暂停了对于故事的讲述。
    楚凡张了张嘴，想说一句如果难受的话，就别再继续说下去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战争来临之后，最痛苦的永远是平民。比我家境更惨的士兵，数不胜数，很多士兵原本都住在边疆，后来吃了战争的亏，家里要不就是没人了，要不就是养不起自己了，最后只能跑来参军。”
    “节哀顺变……”
    楚凡的脑子过了一圈，也没有想到什么话语来安慰一个失去了自己唯一一个亲人的沈战，就如同当时面对虹月一般。
    自己说来再痛苦的事情，每回忆一次都像是用尖刀穿刺心脏般疼痛，但于他人耳中听来，不过只是三言两语罢了。
    同情一时，难过一时，但根本无法感同身受。
    楚凡是个无神论者，但他在面对这种事情的时候，能做的只有祈祷。
    他帮得过来沈战，却也帮不过来所有惨遭不幸的士兵。
    “我现在已经不怨蒂法联合王国的人了。”
    “一开始跋山涉水来到李斯特帝国参军的时候，心中的动力只有一个，那就是复仇。有了这个动力，我才能以一个剑士的身份，一路走过来。没有这股推动力，我早就死在了半路上。”
    “但现在，我真的已经不怨他们了。在军队里那么长时间，也见过了不少生死。我明白了，士兵，也都是可怜人。”
    “他们都是掌权者的棋子，命运早已交给上天了，凭自己是翻盘不了的。”
    “我恨的，只有战争。”
    楚凡怔怔地望着如今坦然冷静的沈战，这个状态跟自己一直见到的二愣子形象完全不同。
    兴，百姓苦。
    亡，百姓苦。
    最高权力掌控者，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
    但他们一旦走上这条道路，也就身不由己了。
    稍微软弱一点，便会造成严重的结果。
    毫无疑问，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有欲望与野心的人，掌权者半途而废，便一定会被另外一个手腕更狠的人谋权篡位。
    而在掌权者的铁血手段之下，尤其是在这么一片尚武的大陆上，战争是不可避免的。
    我最恨之事，莫过于战争。
    而战争，却无休无止。
    “这个话题，太沉重了，也不是我们现在能够理解得了的。换个换题吧。”
    楚凡被众人看做是天才，但天才在一个国家的利益面前，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楚凡必须承认，自己现在根本没有能够改变国家制度的能力。
    “不说了，睡觉。”
    沈战光着膀子躺在地上，没几秒种就打起了呼噜。
    “睡得真快，比死猪也差不了多少。”
    楚凡摇了摇头。
    “父亲说得对啊，没有人是方的，每个人都是圆的。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一个词就能定义的人。”
    楚凡望着满月，想起了前世父亲的教诲。
    “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每一个人，都是复杂的。”
    “因为他们有血有肉。”
    楚凡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微风吹拂脸颊的清爽。
    ……
    翌日清晨。
    烈虎将军的帐篷内。
    “你为什么那么执着，要跟我拜把子？”
    烈虎似笑非笑看着楚凡，让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单独来找烈虎的他都有些脸红了。
    “因为……因为我崇拜你啊！”
    在地球上，楚凡对于明星一点都不感冒。
    但如果说，这个世界上也有偶像和明星机制的话，楚凡可以确定，烈虎在这个领域一定是顶配大叔类型的。
    颜值，魄力，气场，才华，光环，成就，奖项，粉丝数量……
    一个都不缺啊！超级齐全！
    楚凡一定会往死了追他。
    “哈哈哈……楚凡你这个小子，太有意思了。老子的年纪，当你叔叔都绰绰有余，你非要跟我拜把子。”
    烈虎被楚凡弄得有点哭笑不得，被一个小自己好几十岁的小伙子吵着闹着拜把子，确实有点不太适应。
    “我不管，反正你说过你要跟我拜把子的。”
    “我啥时候说了？”
    烈虎一摸后脑勺，一脸懵逼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