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卿入红尘》正文卷第十一章初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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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的时光一晃而过,很快便到了入宫的日子。
    已出嫁的大小姐慕容兰一早就盛装回到太尉府,用最好的衣料将叶绿芜层层包裹起来。
    “我的头还从没这么贵重过,”叶绿芜晃晃头,流苏上的宝石互相碰撞,几乎就要缠绕在一起,“只是这样坐着就感觉脖子要断了一样。”
    慕容兰轻笑一声,用手指点点她的头,“你可知大婚时的发冠礼服有多重?这还算轻便的了。”
    叶绿芜连忙摆摆手,“大姐姐别打趣我了,我现在可不想着成亲。”
    “并非是我打趣你,”慕容兰抚着她如云的黑发,“你也知道这高门大户的女子大多及笄后便开始准备着成亲了,你常年在外,今日恐怕有人要拿你的经历说事。我虽长于闺中,却也羡慕你能如此自在,轻剑快马纵横天下。今日你便跟在我身边,一切有我在呢。”
    叶绿芜心中感激,与慕容芷一样,他们这一家人都是性情直爽之辈,一但认准了便是真心实意地对你好。就是在伯府中,她自小也是见惯了后宅阴私,唯恐自己少得了一分好处。纵使有父亲护着自己,可到底不能称心如意。
    二人缓缓穿过府邸,在正门口上了一辆豪华气派的马车。车内飘着细微的瓜果清香,还有一内室作为更衣所用。不知是因车夫技术娴熟还是马车做的结实,在行走之时并未有丝毫晃动,就连在小几上的茶水都未洒出分毫。
    在即将靠近宫门时,慕容兰转过头看着她,眼中是满满一目柔情:“记住,我慕容家的女儿不惹事,但也绝不怕事。”
    自己的侍女是不允许带进宫去的,在下马车后便有两名宫女来接引二人前往昭阳殿。慕容兰是金执吾卫察的夫人,在入宫后的头一个岔路便被引着走了另外一条路。
    走在这红墙碧瓦的青石板路上,两旁高高的宫墙阻碍了叶绿芜的视线,她只能看到路上行将就木的宫女内侍,将自己的青春年华葬在这富丽堂皇的囚城之中。她体内的魂力在微微颤抖,似乎感应到了游荡在这无尽巷道之中的魂灵,它们在诉说着自己卑微的一生。
    不知走了多久,两旁的宫墙都与之前相比破败了下来,而在宫门口与自己同行的人也都不知去向,道路两旁甚至出现了落叶——连最低等的洒扫宫女都不会来到这里。整个世界似乎寂静了下来,只剩下了自己与前面的这个引路宫女。
    叶绿芜不再忍耐,上前拦住那名宫女:“你要把我带到什么地方去?”
    那宫女转过头轻蔑一笑,下巴高高扬起,讥讽道:“圣上允你入昭阳殿参加中秋宴,可你一个罪臣之女怎配与那些金枝玉叶在一起?我自然是带你从宫女们走的路上过去,免得冲撞了贵人,给这大好的日子添上晦气。”
    “我可不管这是谁的命令,”叶绿芜狠狠道,“你若是再不将我带去昭阳殿,小心你的身家性命。”
    那宫女似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笑得前仰后合,“有护国教在,你能在皇宫中对我怎么样?看在你无长辈教养的份儿上,我就当你不懂规矩,不跟你一般见识,我劝你还是乖乖跟我走吧。”
    叶绿芜听到此话便知这宫女定是不知受了谁的指使来此羞辱她,但究竟是皇后所为还是皇帝所为,又或者是哪个与叶氏曾结怨的人?她不再多与宫女废话,右手迅速于胸前结印,霎时间火焰盘旋在手臂之上,急急逼向宫女。
    那宫女毫不慌张,从怀中摸出一张泛黄的符纸,向叶绿芜扔过来。符纸在离手的瞬间自行燃烧起来,化作一个薄薄的结界将她护在其中。
    叶绿芜的火刃不费吹灰之力便戳穿了那层结界,火焰迅速引燃了她的衣裙,向全身蔓延而去!
    “啊——!!!”
    宫女凄惨的叫喊声回荡在破败的巷道中,森然可怖。她连连在地上打滚,企图压灭身上的火焰。
    “我错了!我,不,奴婢!奴婢这就带您去昭阳殿!饶了奴婢吧!”
    叶绿芜也并未真的想要这宫女的性命,听到她求饶后便勾勾手指,熄了她身上的火焰。
    那宫女慢慢从地上爬起来,面露恐惧地看着叶绿芜。残破的衣裙堪堪遮蔽住身体的重要部位,裸露在外的胳膊与小腿上布满了焦黑的痕迹。最先接触到火焰的左腿伤势严重,在一片焦黑中似乎露出了鲜红的皮肉。
    叶绿芜眯眼道:“现在可以带我去昭阳殿了吧,嗯?”
    那宫女强忍疼痛向叶绿芜行了一礼,死死咬着自己的下唇不发出痛呼,眼泪簌簌而落。她一瘸一拐地转了方向,扶着腿向着另一条路缓缓而去,娇弱的身影在不住地颤抖。
    护国教是直接听命于圣上的组织,是天下修道最厉害的名门正派,一定因我是最低等的洒扫宫女,才只能求到如此脆弱的护身符纸。那宫女心想,等我求到了更厉害的符纸,便一定要报我今日之仇!
    昭阳殿中。
    虽是中秋宴,可为了在场女眷们的名声,女眷们由皇后带着在昭阳殿后殿单独设宴。
    皇后已是不惑之年,可保养良好的面容之上并没有显出过多岁月的痕迹,只是在眼角眉梢之中添了成熟的风韵,一颦一笑皆妩媚动人,比起二八少女的青涩更加引人注目。
    她高高端坐于凤位之上,环视四周,“蔷薇,今日宴请的夫人小姐们可都到齐了?”
    大宫女蔷薇垂首立在不远处,在翻看过名册之后恭敬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只剩叶绿芜一人未到。”
    此话一出,殿中连空气都静默了下来。
    忽地,一声讥笑破空而出,“有些人就是给脸不要脸,圣上恩德念她一个孤女无依无靠,许她进宫参加中秋宴,可她却迟迟未到,还要咱们反倒在这等她。要说曾经也是伯府千金,怎么如此没有教养,连尊卑都不分了吗。”
    众人随着这声音看去,一个长相刻薄的年轻女子坐在那里,挽着妇人髻,头上还带着一朵硕大的红色绒花。
    原来是皇后母家镇国公府新进门的孙媳,慕容兰心想,叶绿芜迟迟不来定是有人刻意而为之,此时皇后母家又出言诋毁,这是要生生将她的名声踩入泥潭之中吗?!
    镇国公府原本也是靠着军功起家,祖先都是有着赫赫战功的将军。可到了皇后这一代,诺大一个家族中竟无一个有出息的子孙来振兴家门,只有皇后的嫡亲弟弟挂了个四品将军的头衔,好歹算是继承祖业。太尉总管兵马,慕容兰嫁给执掌京城安全的金执吾,而慕容华能有如今的地位,也是凭着叶景的提拔,故而兵权一大半握在叶氏手中。
    在永定伯府获罪之时,便是皇后出了主意以叶绿芜之名做文章,才定下了罪名。叶氏不在后,她又劝皇帝削了慕容华的兵权,如此一来,在周国挥兵南下之时便可让她弟弟带兵出征。待出征归来,便可继续延续镇国公府的荣光,将昌国牢牢握在自己手中。
    “皇后娘娘,阿芜初至皇宫,想必是走错了路。”慕容兰急忙起身,向皇后行礼,“还望看在她年幼的份上,饶恕她这一次吧。”
    “哼,卫夫人这话说的倒是轻巧,”刚刚的女子不依不饶道:“谁知道她是真的迷路了还是不敬皇后娘娘,甚至是不敬圣上?此等不忠不义之辈怎可轻易饶恕,不重罚有损皇家颜面!”
    “好了,都别吵了。“皇后看了一眼自己弟媳,适时开口道,”就算她在民间长大,可到底是伯府千金,规矩也是学过的,怎会做出不敬圣上这种糊涂事呢。“
    那女子收到皇后的眼神,左手悄悄打了个手势,而后起身行至大殿中央,直直跪下道:“皇后娘娘仁心,可臣妾看不下去!中秋家宴,就连皇后娘娘都早早到此,她如今一介草民,有何颜面让皇后娘娘在此等她?还望皇后娘娘将其严惩,以正纲纪!“
    说罢,几名女子也相继跪于殿中,言辞切切要求严惩叶绿芜,仿佛她真是罪大恶极之人一般。
    情况发展至此,皇后这才掩去眸中满意的神色,叹息道:“唉,罢了。蔷薇,传本宫口谕,叶绿芜以怨报德目无尊上,将其逐出皇宫,且永世不许再入京城半步!“
    蔷薇低低应了句“是“,便要退出大殿。
    就在此时,一道清亮的女声传来,环绕在大殿之中:“皇后娘娘,臣女因遭人误导来迟,特来告罪。“
    众人忙转头看去,却是一个衣着华贵的女子亭亭立在那里,一双清泉般的眸子中充满了愧疚之意,整个人似带着仙气而来,美艳不可方物。
    皇后弟媳眼见情况有变,立刻出声道:“姗姗来迟却不请罪,你可知皇后娘娘时间金贵,因你而耽误了多久?何况一个罪臣之女,还敢自称臣女,你的意思莫非是圣上的决定是错的,你叶氏一族并无罪行?“
    叶绿芜缓缓走上前,脊背挺直地跪了下去,“臣女如今已是太尉府上的二小姐,只因前来接引臣女的小宫女不知此事,才对臣女有失尊敬。在皇宫之内肆意辱骂当朝太尉之女,有事皇家体统;而将臣女引至别处又耽误了皇后娘娘时间,故而臣女已替皇后娘娘教训过她了,还望皇后娘娘将此事就此揭过。“
    因她容貌出众,周身气度又过于强大,使得众人根本没有看到与她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个人。此时经她一提,众人才发现那个遍体鳞伤,衣不蔽体的小宫女。
    皇后看着自己派去的人变成了这副样子,心里不免烦乱,便摆摆手道:“你们先起来吧,此事就到此为止,再不许提起。将这个宫女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后逐出宫去,皇宫里用不起这样无法无天的人!“
    那宫女脸色一白,便知道自己的路就走到这里了。想到自己这一去,在宫外的父母家人还指望皇后照拂,便任由侍卫将她拖出殿外。
    叶绿芜起身就坐,呆呆地看着地上的几滴水渍,心中一片苍凉。那大概是那个小宫女最后的眼泪了吧?自己本想教训她一下,谁料会是这个结果,那五十大板打下去,怕是没命了吧?她的双手终究是染上了鲜血,这一步一迈出,她便再也不是当初的叶绿芜了,而是一个为了报仇可以随手取掉别人性命的人。她入岚门修炼,死在她手中的妖物邪煞虽也是众多,可它们究竟不是人,哪怕化成的人形再美丽,也是异族,是危害苍生的异族。
    可如今,自己的手上沾染了同族的鲜血,为了生存下去不惜将同族的尸体踩在脚下,这样的自己与曾经的那些妖物邪煞又有什么区别?
    慕容兰看她神色有异,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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