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世悲歌》第一卷罗浮博弈第五十三章若只如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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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事是他提起,却也由他发问,他看不见地上三两枯骨,眼里只有一片平地,后方连着青山,连着条条小路。
    “奇怪,这里什么时候有这么一条路了。”两个农户从后方的路走了上来,啧啧称奇。
    “老人家,方才所说是为何故?”靳奴上前客气道。
    这里是罗浮天地的尽头,这里的人,不可怠慢。
    两个老农互相看了一眼,对着屠夫他们所见的房屋指指点点。
    “我记得,这里什么都没有,怎的多出一条路来。”
    “这里空无一片,凭空多出一块陆地来,好生奇妙。”
    “我二人在这数十载,一直以为这里是一片空无,如今好了,此地对着水,后有山,靠山吃水,是处福地。”
    “我观你们气色不错,是有福之人。”
    两个老农面带喜色,携手离开,不时又带着一家老小,奇怪的事发生了,几人发现,不知何时他们侧后方有了一片广袤森木。
    之前却是没有的。
    老农两家老小心里一乐,拿着斧子砍树,建造房屋。
    慢慢的,这里的人越来越多,本事也越来越大,大多是穷凶极恶之徒,俨然变成了一处收容之地。
    这小镇没有名字,人们认识屠夫、老妇,把家里的孩童叫来,教书先生脸上乐呵呵,有了塾地,白日里书香飘散,书声朗朗。
    小镇越来越大,却没有名字。
    直到有一天,一个叫愚辛的少年,从镇上醒来。
    十里桃花坊,千里悦胡杏。
    这少年古怪,脾气很大,脸色很差,阴晴不定喜怒无常,时而笑时而哭。
    第二天,他又会变一个性格,变得一本正经,拿着经书,给小童们讲的头头是道。
    第三天,他又变了,他把隔壁李大娘的黑裙摆套在头上,光天化日之下,贴着墙边的阴影走,一路蹦跳。
    直到他被屠夫拎了回去,口里嚷嚷着,他是刺客。
    慢慢的,镇上的人习以为常,这是一个傻憨子,脑子只有一根筋。
    一日,镇外来了一个书生,和愚辛一般模样,身后一个木牌垂下,走路时击打在箱笼上,发出噹噹之声。
    北漠……
    噹噹噹—
    噹噹噹——
    噹噹噹——
    三个身影,背着箱笼行走在黄沙之中,这三人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同的是气息不同。
    两边之人走路沉稳,箱笼可见沉重,而中间之人走路虚浮,背上箱笼是空的。
    不知何时起,愚辛已经融入了他们,他背着箱笼,满世界找跟自己一般模样的人。
    一个六臂魔人从他们身旁走过,诧异的看了他们一眼。
    此人背上挂着十般武器,刀、枪、剑、戟、棍、锏、链、锤、戈、镰,且此人背后一道圆轮散发佛光,如月阳光辉洒落下来,让他沐浴在神光下,如同神佛。
    愚辛和他对望,眼里没有任何感情。
    他不认识此人,但此人似乎认识他一般。
    他记得自己应该认识此人才对。
    慢慢的,愚辛感受到自己的意识被什么悄然改变,他变得温文尔雅,像极了一个寒窗苦读的穷书生。
    终于有一日,又有一个和自己一般模样的人出现了。
    大山族的新任祭司。
    “愚道友,思来想去不是办法,总有不开化之人想谋我们性命,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去根。”
    四人化作一人,愚辛脑子里更加迷糊了,很多记忆如潮水奔来,似乎是自己的,似乎是别人的。
    大山族势力很大,族里天刀部众一个挡十,然而因为没有踏入虚无之境的存在,被整个抹杀。
    一切的溃败,源于大山族举族杀人……
    夕阳西下,一道身影被拉的很长……很长……
    “青岩族…似乎…是我灭的……”那身影嘀咕道……
    “叮~”
    一枚铜钱落地,愚辛恢复了短暂清醒,青岩族,是兀迁灭的,因为兀迁问路,而青岩族人答不上,所以灭之……
    抬头看向天上,云端之上,不知老黑牛好了没有,噩耗有没有消除,冷风有没有被太阳消散,这里的一切,术数神官是否也算计到了。
    将铜钱捡起来,愚辛看往前方,似乎有三道身影正在向他招手。
    嗡~
    铜钱被风吹响,发出嗡嗡声,这铜钱居然一阵变化,化作另一个愚辛。
    “别看这小小铜钱,藏着术数神官一生智慧……”
    铜钱所化的愚辛跟他们走了,恐怖的是连气运,这铜钱也是一模一样。
    真正的愚辛借着阴影走开了,额头上的灰色引记依然瞩目。
    不知目的,愚辛脑子里一团浆糊,慢慢的……他忘记了他自己是谁……
    噹噹噹……
    木牌撞击,身影随黄沙消失,终于有一日,大漠一处地面塌裂,露出一口魔井,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走了过来,从井边捡起一个有些丑的木雕,擦拭干净,放在怀里。
    这魔井散发幽幽魔气,无数妖精鬼怪汇聚在一起,贪婪的吸收魔气,让他们日益壮大……
    “有船能使龟划桨,少年……”
    愚辛看着眼前的小龟,眼神平静……
    “一枚术衍晶……”
    “什么是术衍晶?”
    “你胸前的吊坠……”
    “抱歉,此物不能给你……”
    看着里面翩翩起舞的女子,愚辛眼里难得温柔。
    “我见过她,我带你去,术衍晶给我,你不在睹物相思,如何?”
    噹噹噹——
    这日,镇外来了一个书生,背着箱笼,木牌撞击在箱笼上,发出清脆的噹噹声……
    书生脑子不是很清醒,迷迷糊糊,似乎有一人正在水边玩耍,是个少年,他看了过去,那人和他模样相同。
    “你是谁?”那人这么问自己。
    “我是谁?对啊,我是谁?”愚辛迷迷糊糊道。
    少年爽朗一笑:“你这人奇怪,怎的和我长得一样,我叫愚辛,你呢……”
    “你叫愚辛?”
    “对!”
    那我是谁?
    想了很久很久,愚辛咧嘴一笑,对了……
    “我叫……季梦道!”
    从此,两人成了挚友。
    愚辛没有进镇子里,远远的看着镇里活泼可爱的胡杏,眼里满是温柔,他不敢,似乎……胆怯了。
    胡杏所若有察觉,却寻不到目光所在。
    “我是季梦道,不对……我不是季梦道……”
    愚辛来到以西数十里外,寻了一处小山坡,看着溪水流淌,他以元气将溪水截断,建造一处洞天。
    噹噹噹——
    一日,镇外又来了一个书生,这个书生,看上去……很老……
    少年笑道:“几日不见,你老了许多。”
    那书生也是回以笑容,从箱笼里取出四个圆盘,笑道:“你看。”
    少年定睛看去,顿时眼神一暗,变得迷迷糊糊……
    “你太强盛,我杀不了你,夺不了你的气运,那我就回到过去来杀你。”
    书生咧嘴一笑,谋下滔天大计。
    愚辛躲在山洞里,消化脑海里的记忆,一只黄鼠狼无意闯入这里,当然是否真的无意,无人得知。
    愚辛见他眼熟,又颇有灵性,教他渡世经,教他道法。
    一日,愚辛若有所感,感悟天地大道。
    道是没有形态的,比如水,风,他不拘泥于形式而存活所以接近于道。
    如果要成道,那就化作道,如果我是道,那么……我就是风!!
    呜呜呜~
    青天白日,妖风起,有妖人兮,往青云~
    云上,愚辛痴迷的看着胡杏,喃喃道: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他不知自己为何这么说。
    又回到洞里,蓦然间,他感受到骨子里有什么东西冒了出来……
    “你让我……好失望。”
    嘴里吐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然而愚辛知道,说话的不是自己。
    他不记得江道陵了,他只知道,有一股力量从骨子里涌动,迸发,想要占据他的身体,吞噬他的一切。
    他慌乱了,他急忙从箱笼里取出一把短戈,沿着眉心向下,一路划开。
    是夜,一道身影跑了出来,这身影没有骨骼,所以走路很是艰难,没有办法之下,这身影竟然随手砍下几根树干,硬生生塞进血肉里,充当骨骼,一路奔走,跌跌撞撞。
    洞里……骨骼血淋淋,散发着异香,黄鼠狼心痒难耐,最终忍不住,将血流舔的干净。
    之后,黄鼠狼似乎变了,他独自游荡在镇子在,静静的看着那个苍老书生,还有那个少年愚辛……
    他显露出一分本事,苍老书生很是欣慰。
    “黄仙已成,不日将可一举而破!”
    天蒙蒙亮,五道身影往西去,去往一个叫……广河镇的地方。
    初升的天阳总是红彤,一道身影被水冲刷的发白。
    “真晦气,清晨遇浮尸……”
    马夫脸色铁青,急忙挥鞭,赶马转向。
    马车小窗打开,丫鬟探出头看了看,这年头尸体也算常见了,所以即使是这种丫头,也是浑然不惧。
    “小姐,那人的手……好像动了一下……”声音越说越低,最后更是声若蚊蝇。
    马夫打了个哆嗦,呸了一口唾沫星子:“丫头,别说这些晦气的话,渗人……”
    “可……可就是动了……”丫鬟低着头小声嘀咕。
    “呸呸呸!诸神护佑,小丫头不懂事,小丫头不懂事!”
    “你这马夫,怎的还嘀咕起来了,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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