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铁战纪》第三卷第六十一章千年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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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土，某地。
    丛林深处，一颗千年古树走完了它漫长的一生。古树并非寿终正寝，而是被缠绕着的藤蔓吸干了生命的养分。不堪重负的古树，在漫长的岁月中忍受着非人的痛苦，那种一点点被榨干一切的滋味一定不好受。可作为吸血鬼的藤蔓并未因为古树的痛苦而有丝毫心慈手软。若是藤蔓也有自己的语言，一定会说：我杀死你，与你无关。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任何存在于世的生物都要为生存而战。对别人的怜悯就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也同样也是对生命的漠视。
    这是自然界第一法则，是自宇宙成型之初便存在的真理——生存即是正义。
    千百年来，从没有一个物种对此提出异议，直到那一天，一个为了看得更远而执着于用双脚走路的物种，对这一真理提出了挑战……
    连日来阴风怒号，大雨滂沱，仿佛上苍将要洗刷世间一切污垢一般。可用泥水去洗涮污垢能洗得轻吗？这不是上天应该在意的事儿。
    “战神，我先为自己的粗鲁道歉，但我依旧觉得您的设想太过于幼稚。”
    “叶萧，我懂你的意思，但我还是决定将自由选择的权力留给人民，这是他们应得的。”
    “战神，明明有许多方法可以守护和平，凭您的修为造化想永生并不困难，又何必撒手人寰呢？”
    “我意已决，监督并不意味着保护，我非走不可。而你，叶萧，我希望你能尽一切努力去守护来之不易的和平。切莫忘记曾经付出的惨痛代价。”
    “战神……”
    这一年是中土历371年，签订古老部落同盟的年份。
    大脑在颤抖！
    深夜，薛综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并非是有心事，而是体内洪荒之力在翻涌。连日来情况迅速恶化，恶龙正在一点点儿解除封印。
    自从平定鲁达家族叛乱以来已有三月。鲁达家族的背叛虽然重创了雅典的根基但同样为发展带来了新的契机。权力重新洗牌，艾莫希斯公主重新掌握了实权。
    公主在掌权之后推行了一系列新政，重农业，促生产，发展海外贸易，雅典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国家发展步入正常轨道之后，艾莫希斯公主依旧郁郁寡欢，所有人都不知道公主在想些什么。只有看着公主长大的老臣，侍卫长常达，明白公主的心思。
    这日公主处理完国事返回宫殿，常达跟了进来。
    “公主，老臣有一事禀告，不知当讲不当讲？”
    “常达将军，但讲无妨。”公主与常达并不见外，微笑着说。
    “前些日子薛综义士击败鲁达列，当选雅典第一勇士，不知公主作何感想？”
    公主脸颊变得红润，她明白常达的意思是问自己如何看待薛综。平心而论，艾莫希斯对薛综既尊敬又爱慕，若是要找一个人托付终身，他无疑是最好的人选。只可惜……
    公主面现难色，沉默不语。
    常达见公主有为难之事，摇了摇头。他知道公主脸皮薄，不愿谈这及这些，自己作为老臣，又是长辈，理应该与公主分忧。
    常达清了清嗓音，开口道：“公主，不是微臣多嘴，薛综乃是万里无一的人才，若是再犹犹豫豫，可就会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这些我当然明白，只是，只是他与叶小姐，那个……”
    公主果然是为此时为难，常达道：“公主，若是叶小姐与薛义士有婚约或者已经结为夫妻，臣自然不会劝公主。可依微臣所知，二人并未有这样的约定。相反，公主则是遵循雅典传统，与雅典第一勇士结合，名正言顺，又何必担心礼法不符呢？况且离公主成人还有半年，在这段时间里完全可以去培养感情嘛。”
    这番话打动了公主的心，公主想了想，说道：“常达，那叶子生的天生丽质，自是与天神相比也丝毫不会逊色。而且性格活泼率性，又对薛综照顾的无微不至，我又怎么能，哎……”
    “公主这说的是哪里话，要论品貌，公主丝毫不会输给他人。只是别天天板着面孔，如此冰冷又如何能得到薛综的心呢？”
    “嗯……那，我应当如何呢？”
    只需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这一日薛综练完功已到日落时分，正打算吃饭休息，负责伺候自己的小厮进门通知说公主有请。
    薛综不知何事，跟着小厮直接到了内院公主住的宫殿之内。
    薛综觉得奇怪，平日里若是有事一般会在贵宾室相会，为何今日直接来到了内宫之中？男人敏锐的直觉告诉他，今天这次会谈一定不一般。
    仆从领着到了屋外，示意让薛综独自进去。刚迈步进门，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慑住了。
    现在时间已经到了傍晚时分，屋内光线昏暗。按理说应该点上明亮的琉璃灯，可不知为何，却用并不明亮的红蜡烛替代。
    再看公主，身穿一身天鹅绒制成的白色长裙，未加任何珠宝点缀，如瀑般长发垂在两肩，脸上不知是蜡烛的红光还是因为害羞映成了红色。
    走到公主身边，薛综依稀闻见少女身上散发着迷人的芳香。东方人常说，灯下赏美人。一直以来，薛综一直将艾莫希斯当做尊贵的公主看待，因而忽略了她原本的美貌姿态。今天他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作为公主的艾莫希斯，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漂亮女孩，怎能不让人心跳加速？
    薛综语塞了，不知该说些什么。见到薛综这种异常的状态，艾莫希斯脸颊更红了。但公主性格爽朗大方，虽然觉得害羞，但还是先开口道：“那个，薛综将军，我看上去很奇怪吗？”
    呵，真是可爱的心都化了。薛综连忙摆手，道：“不，怎么说呢，很漂亮。”
    “是吗？”听了薛综的夸奖，艾莫希斯神情变得高兴了起来，“那，快进来吧，我希望与你共进晚餐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这是我的荣幸。”与落落大方的公主相比，薛综就显得掉价许多了。
    二人招呼着坐下，女仆端上来几样朴素的家常菜，又温了壶酒，随后很懂事儿的退了出去。
    屋内的氛围美好的微妙，既拘谨又温馨。公主起身给薛综满酒，随后又给自己杯中斟了半杯。
    “将军请勿见笑，我不善饮酒，不能陪君一醉。”说话时秋波流转，自有万种的风情。
    薛综此刻身体坐的挺直，一动不动，心中像有万马奔腾。他一遍遍提醒自己，对面坐着的雅典公主，可千万要把持住啊，不能做什么失礼的事。
    薛综尴尬的笑了笑，道：“不知公主今日唤我，有何事相商？”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想以一个朋友的身份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如果你也把我当朋友的话。”
    “当然，公主，你能把我当朋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只是你不太需要在意，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自己。”
    “是吗？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就是当之无愧的英雄。”
    “哈哈，我倒是希望如此。”
    随着谈话的进行，薛综原本的紧张感渐渐消散了，他发现艾莫希斯可能真的希望和自己做个朋友，谈的话题也无关国家大事，都是些天南海北的趣事，聊起来很让人轻松愉悦。
    酒过三巡，薛综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叶子好像说过今天要给自己送几道菜，要是再放她鸽子，她非又生气了不可。
    “公主，您可否派人告知叶子一声，说您临时有事找我，免得她等的不耐烦。”
    公主闻言，赶紧道歉，说不知道他与叶子有约，并说要是不放心，最好还是回去看看。
    没成想薛综只是摇了摇手，道：“没事的，她见我不在，耐不住寂寞，到花园或者书房消遣去了。”
    这次薛综可猜错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叶子正在院中磨刀。
    薛综与艾莫希斯在谈话之际发现，公主好像有意回避谈自己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这也是必然的，童年时的经历总让公主想起自己的母亲雷娜，触景生情，不愿多说，再往后便是对他的思念，又怎么开得了口呢？
    这顿饭一直吃到定更，薛综见时候以晚，便起身告退，公主也并未挽留。
    今天这顿饭薛综吃的十分畅快，他一路哼着小曲儿回院子去了。
    薛综刚走，侍卫长常达便从里屋走了出来，道：“我就说公主只要放下架子，魅力还是很大的，就照这样发展下去，准能成！”常达就好像给自己大龄女儿说成了亲一般，高兴的胡子都撅起来了。
    说实话，公主的心也是砰砰乱跳，巴不得找个理由赶紧离开，但结局却十分完美，这也算是开了个好头吧。
    再说薛综，一路回到院内，未进门，便看见叶子独坐在桌前饮酒，旁边放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
    完了，这位姑奶奶又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