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御霄尘》正文第四十五章白家楼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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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家楼前，一辆马车，虽然不豪华，但里面的铺设绝对舒服。
    这马车里面坐着的就是白家楼的少爷，白景齐。
    但这白景齐并不是真的，这件事没有人知道，因为那些人都不想知道。
    玉天简单地和白家楼主作别之后，就登上了马车。
    马车上有两个人，一个驾车的车夫，还有一个在车厢里伺候的随从。
    玉天不知道为什么，又想回头看看这座楼台，看看这座楼台里的人。
    昨天一天的闹剧，好像闹出了一些情感。
    他掀开车厢上的窗帘，探出头去看了看身后的人，特别是和他有半天亲情的楼主。
    白家楼主自然也看着他，因为他一直注视着马车的车窗，他好像知道自己的儿子会探出头来。
    但玉天并不是他的儿子。
    没有人说得清这是为什么，没有血缘关系、也刚认识不就的两个人，竟然还会产生如此默契。
    或许是因为人类与生俱来的情感约定，这是谁都难以探求的。
    马车已经绝尘而去，白家楼的人们也陆陆续续回到楼里，只剩下楼主一个人。
    他的眼中流露出无限的情感，那眼神是许多情感交加，也就没有人说得出他到底是什么心情。
    但他肯定是纠结的——
    释然和担忧的纠结、期望与思念的纠结。
    开的脑海中出现了许多未来的画面，有重聚、也有重聚后的别离。
    然后他就被身边的声音扯回到现实。
    “家主，这是少爷给您留下的信，我们刚刚打扫房间的时候发现的。”
    白家家主倍感意外，他的印象中，自己的儿子从来没写过信。
    或许这是临别前的情话，他不好意思说出来，就在写在纸上了。
    他轻轻地撕开信封，笑着自言自语道：“这臭小子，弄得还挺正式。”
    慢慢地他的手就开始颤抖，他的眼神也颤抖起来！
    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虽然玉天表达的最近乎人情，但他还是难以接受。
    现在的玉天已经走出去半个多时辰，他想将他们追回来问个究竟也很难。
    其实追问也是没有必要的，他的心里已经相信玉天不是他的儿子，再把他追回来也没有意义。
    毕竟玉天已经说过自己不会占他的便宜。
    白家家主身边的人看着家主晃动的眼神，还以为他是被感动的，就没有多问，离开了。
    白家家主突然向那个人喊道：“把白常叫过来！现在！”
    那人愣了一下，问道：“叫在哪？”
    白家家主吼道：“就在这！就现在！”
    那个人意识到好像出了问题，一路飞快地跑回了白家楼中。
    过了不到三分钟，一个身穿长袍的中年人匆匆而来，脸上的焦虑不比家主的少。
    因为这个人足够的了解家主，他知道一定是有事态严重的问题。
    这个人就是白常，从他的衣着上就能看出，他在白家楼的地位是很高的。因为他的长袍虽然不比家主华丽，但也很精致。
    白常看见家主的身影之后，竟开始小跑，好像一秒钟都不敢耽误。
    家主见他来了，也赶紧迎上去。
    白常问道：“家主，什么事情这么急，要在这里说。”
    家主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昨天那人来的时候，进门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你可还记得？”
    白常稍加思索道：“他说家主，别来无恙。”
    家主急不可耐地说道：“不是这句，下一句，下一句说的什么？”
    白常道：“下一句我确实也记得，他是问少爷是否找到了。”
    白家家主沉沉的合上眼睛，捶胸顿足。
    白常问道：“家主，这是怎么了？”
    家主的声音颤抖着说道：“我当时怎么就没想到！”
    白常点点头，说道：“我昨日也觉得有些奇怪，他一上来就问您少爷的事，似乎有些不妥。”
    家主用力地捶着着自己胸脯，似乎万分后悔。
    白常惊讶地问道：“难道是他想对少爷下手？”
    白家家主睁开眼，他的眼睛好像一变成了灰色，他无力地说道：“哪还有什么少爷！”
    白常登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我马上派楼里所有的高手前去营救！”
    白家家主却不在乎地说道：“营救？营救谁？”
    白常愣了一下，说道：“去救少爷啊！”
    白家家主叹道：“就凭咱们白家楼这点实力，想和人家抗衡？”
    白常整个人都迷茫了，不是因为家住说的话，而是因为家主这个人的表现。
    虽说白家楼的力量在那人面前不值一提，可是他也不能任由那人对自己的儿子下手啊！
    家主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白常好像已经有些生气，他用强硬的语调说道：“抗衡不了，我也要去，我要整个白家楼的人都去！”
    家主突然笑了，笑得很轻松，这让白常更加傻眼。
    “别救了，人家那都是自己人，你要真闲的没事，就在这城里搜一搜吧。”
    说到这，家住脸上的笑容又像是被人砸得粉碎：“找一找景齐的尸体，再不找到说不定就发臭了。”
    白常就好像是被绳子拴住的蚂蚱，被家住说的话牢牢地拴着，往哪里走都受制。
    他就索性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然后就有一封信塞到了他手里。
    正是玉天给他写的信。
    白常读过这封信，虽然震惊，但反映还没有那么大。
    他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家主，痴痴地说道：“昨天那个人不是少爷？”
    家主道：“信上写的分明，那个孩子已经没有父亲。怎么，我像个死人吗？”
    白常赶紧低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家主道：“我也没认为你是那个意思。”
    白常继续问道：“那也不是说明少爷遇害了呀！”
    家主轻轻哼了一声，问道：“少爷是什么时候丢的，那个人是什么时候来的？”
    白常说道：“那人第一次来过后，很多天少爷才走丢不见的。”
    家主道：“所以我们谁都没想到是他！所以昨天他给我们提醒之后，我们还是没想到！”
    白常惊讶道：“您是说少爷的失踪和那个人有关？”
    家主叹道：“不然他怎么会知道景齐失踪，这件事我们从未对外人提起！”
    白常轻摇了了几下脑袋，以怀疑的态度说道：“以那人的实力，若真的想覆灭白家楼，直接动手就好了，为什么要对少爷下手。”
    家主无力地笑道：“是啊，而且还是这么多天之后才下手。”
    白常看见家住脸上的笑，只觉得头皮发麻，因为这种笑容绝对不是在安慰自己。
    家主又道：“你只知道他喜欢杀人，却不知道他更喜欢折磨人，你更不知道他亲手杀死了多少他自己的亲人。”
    白常还是不明白。
    家主又看了一遍玉天留下的信，继续解释道：“那人没走，一只留在南郡。知道前几天，他发现了这个和景齐长得一摸一样的孩子，于是开始了他折磨人的计划。”
    白常这才明白了一点，他接着话头说道：“所以他抓走了少爷，让我们以为这个孩子是少爷！”
    家主点点头，说道：“你明白了？他知道我们会在他压力之下把楼里的小辈送到安全的地方，所以用了这么一个计谋。”
    白常咬了咬牙，说道：“等到他真的带着麻烦上门的时候，就可以把这事告诉我们，让我们的精神也被击垮！”
    家主点了点头，眼角似有泪水挤出：“这不是折磨，这叫杀人诛心！”
    其实家主本来认为玉天和那人是一伙的，但在重读信件的时候，他看到了这孩子的真诚。
    而且他也不敢相信，那个人真的能下这么深的一盘棋，他不相信一个人能有这样的心思。
    如果真的是这样，白家家主就算已经知道答案，也不知道怎么实施，因为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所以他把事情分析的要比之前自己心里的想法简单。
    白常喃喃道：“他太可怕了。”
    这时候，一个声音在他们两个的耳边响起：
    “是说我可怕吗？”
    两个人全身的汗毛在一瞬间炸起！
    可环顾四周，并没有任何人。
    白常安慰自己，心里想着：或许是我自己太紧张了。
    可是身边的家主却像得了失心疯，他的眼珠子瞪得比别人的嘴还要大！
    “白常！快！叫楼里的人全部出来应战！”
    白常却不解道：“可明明没有人啊。”
    家主吼道：“你这么说就是听见那个声音了！听见了还不赶快去叫人！”
    白常转飞快地跑回去，他的步子是平时的三四倍。
    白家家主还是一副疯了的表情，他嘶吼道：“全部的人！全部！”
    他的人突然又安静，因为那个令人发疯的声音再次出现。
    这一次，那声音不是在耳边，而是在身后。
    声音在耳边，说明那个魔鬼一样的存在还远在天边。
    声音在身后，那魔鬼现在就一定站在他的身后。
    作为白家的家主，他要有风度，就算是面对死亡，他也要慨然而去。
    于是他强装淡定的回过头，就看见一张笑脸。
    笑脸上神秘的微笑亘古不变，就像是被封存在极北之地的冰山中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