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官城外情深深》蜀中相遇第五十章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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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竹猗不顾两条腿还在打颤,猛得一下冲上马车爬进车内,就要对峙!
    散乱的头发,褶皱的衣服,红扑扑的小脸儿,眼里的凶光,熟悉味道,亲切的感觉。
    王景行心里扑扑跳了两下,忽然就觉得踏实了,似乎解气了。
    可他嘴上就是不会服软。
    “擅离职守,你什么身份?不请自来,出去!”
    桌上是新换的糕点,翻开的书卷,凉快的空气,一切都没变,他还是那么悠闲。
    夏竹猗冷笑两声,“我是个什么身份,我是夏柏松夏知乎的嫡女,把你伺候的舒坦了,你的心就跟着瞎了,还真当我是你的粗使丫鬟?!”
    “我顺着你,陪你笑,给你脸,你就是个爷。我要翻脸不认人,你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
    “我在家有吃有喝有穿,我怕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跟着你这么个不知好歹的人出门!”
    四周一片寂静,王景行浑身静脉炸裂开来,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啪”茶杯碎了茶渍溅了一书。
    血红的眼睛看着夏竹猗张狂的脸,从胸腔里爆发出的低吼:“你,无视尊卑!三番两次挑衅我!当真以为我不会对你动手?!”
    夏竹猗不屑冷笑:“切,爱动不动,反正老娘不干了。”
    王景行慢慢地起身,一步一步逼向夏竹猗。小小的空间似乎已被王景行硕大的身躯和强劲的怒气占满,没了夏竹猗的容身之地。
    瑟缩在角落里,已退无可退,夏竹猗不知这个男人要干嘛,直愣愣望着他的逼近,吞了口口水,浑身竟不由自主颤抖起来,冰冷压迫的气息让她感觉到死亡的威胁。
    王景行双目赤红,一袭黑衣,就像地狱来的使者,青筋爆出的手,抚摸上了夏竹猗的脸颊,让夏竹猗抖了一下。
    “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对我笑就笑,不想笑就转身走人,呵呵,你活得怎么这么肆意洒脱………”平静的声音不带半分感情。
    手慢慢下滑,抚上了她的脖颈,王景行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不过我牢笼里的一只老鼠,主人给了三分面子就得意忘形了,只怕这规矩不是你说了算。”炽热的手慢慢的收紧!
    “我倒想看看你这个任谁都不放在眼里的人,是怎么洒脱的对待死亡的?”
    夏竹猗双眼惊恐的瞪着近在咫尺的修罗,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王景行,牙齿止不住的打颤,双手抓着他的手腕拼命的想去掰开,那手却像铁钳一样越来越紧。
    颤抖的声音里充满了惶恐:“你要干什么?松手!咳咳……你疯了?王景行…..放开我!咳咳…王景行!松…开!”
    像个脆弱的小鸡仔在狮子嘴下的无力挣扎。
    不过瘾,王景行嘴角的笑更浓了,眼睛更加赤红,指节都范了白。
    夏竹猗脸上由红转紫,额角青筋暴凸,脚下又蹬又踢,爆发出所有力气捶打撕挖那只铁钳,恐惧让她获得前所未有的力量,指甲深陷肉里,铁臂上一条一条的血槽,沁着血珠汇成血滴滴了下来,更加刺激着杀者的理智。
    脖子疼的要炸断了,夏竹猗知道自己这次在劫难逃。心里叹息,这一年没白来,。
    破罐子破摔。
    夏竹猗闭上眼讽刺一笑:
    “身份地位算个屁,你以为自己高高在上?老子心里就是看不上你,老子灵魂就是比你高傲,咳咳……你杀得死我的肉身,杀不了我的灵魂!杀得死我的肉身,杀不尽千千万万个鄙视你们剥削者的灵魂,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对不服你的妄动杀念,正说明你内心的脆弱,你高傲自负得几乎自卑!杀啊,杀得净天下的看不起你的人!
    ……
    心一抽一抽的疼,眼里血色消失,被一片灰白代替,王景行扯着手中的人一把丢了出去。无力感渐渐洗遍全身,十八年的骄傲被打得支离破碎,身体仿佛被掏空一样,无力靠向车边,我真有如此不堪?
    夏竹猗摔的五脏六腑都要断了,绝后重生,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麻木冰冷的身体和高度紧张的思绪还没释放。一咕噜爬起来,发现车外跪了一排排的人,一片静悄悄。
    每个人都震惊无措的,惊吓的不轻,不知主子会如何,自己的命运会如何。
    浑身都疼,夏竹猗就像打了鸡血一般,盯着那豪车,一阵狂笑,呸了一声,转身朝来时的路走去,潇洒不回头。
    良久,车内王景行,都终于冷却了一些。
    不管夏竹猗出于何等居心诛心,如何刺激他,用行为道德去征服灵魂,这个永恒的话题确实还需要他这个年轻人好好的去践行!这不,不过被人刺激了几句,就如此失控,果然道行还不够啊。
    他平静的放下袖子,掩去手臂上那一条条触目的血槽,平静的吩咐武安进来收拾残局,平静的发落度娘的罪责,擅自做主揣测主子,以后不要再跟着他了。
    度娘委屈的有千言万语,肩膀一耸一耸的抽泣,却还是不敢辩解,一个闪身消失在他面前。
    马车继续不紧不慢的前进。
    马车消失在路的尽头后,在路背后的拐角处,夏竹猗探出了身子,紧绷的弦松了。忽的,浑身一软,跌坐下去,摸着脖子开始嚎啕大哭。扯了一把路边的杂草,揉得粉碎。
    哭得又累又饿,夏竹猗挣扎着站了起来,拖着两条腿艰难的往渔阳县城的方向走去。
    ……
    摸了摸怀里还有几两碎银子,一路上就盼着能有个马车载她一截。可这偏僻的地方愣是安安静静,别说马车连个人影都没有。
    看着指甲里的血肉和衣袖上的血渍,夏竹猗发了会呆,沿路去到小河里洗洗干净,抬眼望去就见一对老夫妇拿着锄头在田间劳作。
    到处的水稻都正在开花,为何那块地里的稻子却已经长出了稻穗?夏竹猗微微有些激动,不顾疼痛,迎了上去。
    “老伯,大娘,这稻子好像长得很快呀。”
    老伯开心的咧嘴:“姑娘,看你秀秀气气的,没想到也懂庄稼田里的事,这个是早稻!是村里吴大恩人发明出来的,地主有钱都买不到种子,专门送给我们这些贫穷人民的。”
    “吴大恩人?”
    “我们村里的种植专家,地里头有什么疑难杂症都可以去问他。”老婆一脸骄傲,吃水不忘挖井人。
    有钱人不去抢吗?夏竹猗眼里燃起希望,还欲再问的详细一些,忽然转头脖子一疼,就有些生起气来,我还问个什么问,又不关我的事。给老伯大妈道了别继续往县城里走。
    脚趴手软,实在走不动了。夏竹猗倒在一片青草地上,又想起了王景行。
    “王景行啊王景行,你现在倒是没把我杀死,要是遇见个山匪贼人劫杀了我,你一样是脱不了干系!”
    想着想着,她就想道:明白如王景行,既然车里都没杀她,就更不会容忍路上随便有人再杀她!这样他更是脱不了干系。
    那是不是他暗中派人保护着我了,忽然就有了一点别扭起来,夏竹猗蹭的一下站起来,转过头去认认真真的找寻,后面静悄悄的,什么也没有,左看右看树后山上好像都没有人影啊,犀利的眼神四处搜寻,可还是静悄悄的。
    背后的度娘见状终于松了一口气,就在夏竹猗转过来的看的第一眼,度娘还以为自己被发现了呢。
    武安让她在路上暗中相送夏竹猗回成都府,叮嘱她切记不能被夏竹猗发现。
    “哐”的一声,夏竹猗栽倒在地,趴在那都没挣扎一下,一秒两秒,一刻两刻,动都没动。
    她怎么了?受伤了?死了?
    度娘心急如焚,咬咬牙,发现就发现,提起劲就要飞出去。
    地上那个忽的自己站了起来,望了望身后,呆了一呆。
    失望的收回眼神。
    好啊,你果然不管我的死活了,那咱从此分道扬镳,两不相欠!
    深呼吸一口继续往前走。
    度娘叹到,好个诡计多端,刚刚她差点就没按捺不住,差点就上前询问了……
    看样子,今天是走不回渔阳县城了,夏竹猗掉回头又去找刚刚碰到了那堆老夫妇。休息一晚,第二天继续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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