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影传说》第六卷救世者与背叛者第十八章外道生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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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格纳猛然把安妮洛特撞开，倒是自己的眼睛险些撞在了刀刃上。
    “维尔莱斯，那两个孩子终究是无辜的……”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
    “埃隆”维尔莱斯咬牙切齿地怒吼：“埃隆！！！”
    “我就在这里，这么多年了……”埃隆叹息着说：“最终还是走到了这里么？”
    “放开我！放开我！”一向冷静理智的维尔莱斯此时却如同疯子一样，他双眼瞳孔，嘴里发出野兽般的怒吼。
    “也好，今天，就让我们做一个了断吧。”埃隆带着几分苦涩说道，而他的身影也在维尔莱斯身边出现，缓慢地由虚转实。
    “我要杀了你！”维尔莱斯突然动了起来，他的匕首直刺埃隆的心脏，而埃隆只是站在那里，用复杂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孩子。
    维尔莱斯的匕首刺入了埃隆的胸膛，但是埃隆的身体被匕首透胸而过却没有流出任何的血液。
    “幻象么？”维尔莱斯脸色越发阴沉了。
    “不，孩子，我就在这里。”埃隆仿佛为了证明一样，他伸手轻轻锤了一下维尔莱斯的肩膀。
    维尔莱斯愣住了，因为这个动作对他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了。
    幼年的维尔莱斯虽然拥有四分之三的精灵血统，但他却完全没有精灵那应有的魔法天赋，当年无论人类法师还是自己的父亲都断言，若自己修习魔法，那么他的力量最终会止步于中阶法师顶峰，甚至连高阶都无法踏足。这是当年的维尔莱斯怎样都无法接受的事情，因为他的父母，都是极其强大的法师，亦是斯托克帝国魔法学院最强大的魔法教授。
    在斯托克那个崇尚魔法的人类国度，魔法学院更是集中了整个大陆人类法师的佼佼者。而两名魔法教授的孩子竟然是一个废柴，这在近百年前几乎是斯托克帝国魔法学院最流行的一个笑话。维尔莱斯就是在那样的鄙夷和冷漠中度过了童年生活。
    而自从那时开始，埃隆就经常用这个动作鼓励他。埃隆每次做这个动作的时候，都会用魔法向维尔莱斯注入一股热能。那是一股带着鼓励和自豪地暖流，维尔莱斯每次都会用心地感受着这股暖流。它们仿佛母亲在寒冬时给自己精心熬制的热汤一样缓缓地流入四肢百骸，给自己带来信心与力量。而每次父亲对自己这么做，维尔莱斯总能从失败和冷眼之中再次振作。
    而今天，那股久违的暖流仿佛穿越了数十年的时光与封印已久的记忆一般再一次流淌在了维尔莱斯的身体内。
    曾有那么一个短短的瞬间，已经步入圣域，并且自认为心理防线已经被打磨得滴水不漏的维尔莱斯也出现了短暂地失神。究竟多久了……究竟多久没有体验过温暖的感觉了？尽管被魔法学院的所有师生瞧不起，可是维尔莱斯却自始至终都没能产生过一丝一毫的自卑，哪怕他最终决定彻底舍弃高贵的魔法走向粗鄙的斗气道路也不曾质疑过自己一丝一毫！因为，他的父母始终都相信着自己的孩子，因为他们始终都鼓励着他。不管那些冷漠尖酸的人们对自己有多麽鄙夷，但是，魔法学院最顶尖的两个大法师，都不曾怀疑过自己。那么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弱小下去呢？
    可是失神过后，维尔莱斯却感受到了如坠冰窟的寒冷与绝望。因为那些曾经支撑着自己不断努力，不断奋斗的东西，已经彻底支离破碎了。不，不止是破碎，它们甚至已经变成了维尔莱斯几十年来的心魔和梦魇。而造成这一切的，都是因为…….埃隆！！！
    “为什么！！！！”维尔莱斯如同受伤的野狼一样怒吼，他再一次挥刀，带着满腔的怒火与十足的怨恨。为什么要这样？族群不认同母亲，说服他们不就好了？无法说服，跟母亲一起离开不就好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选择抛弃和你相守了上百年的母亲，为什么对我这个在外历练的儿子不闻不问，一声不吭的抛弃了所有人，就这样回到了你那个该死的部落？
    你去死吧！你去死吧！是你毁了我的一切，是你毁了母亲的一切，是你！都是你！！！
    维尔莱斯的匕首划过了埃隆的咽喉，但是和上次一样，埃隆就仿佛是个幻影似的，他不曾流血，亦不曾受伤。
    埃隆带着愧疚和疼惜的目光看着已经经历过近百年沧海桑田的维尔莱斯。会长？老师？圣域刺客？工于心计的小人？都不是。他只是……他只是我埃隆唯一的孩子罢了。
    埃隆沉默了片刻，然后仿佛下定决心一样回答道：“因为……我早就死了……在二十多年前。”
    维尔莱斯原本赤红的眼睛恢复了几分清明，他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我早就死了，在二十多年前。”埃隆重复了一遍，他那原本带着几分沧桑的俊朗面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了起来。精灵长老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一边抵抗着莫名的痛苦一边说道：“我的孩子，我能回答你的问题有限。尽快解开你的疑惑吧！最多，只能两个问题了……”
    “外道生灵么……”维尔莱斯说出了一个让雷格纳和安妮洛特都无法理解的词语。他怔了片刻，然后问出了第一个问题：“你，究竟有没有抛弃母亲？！”
    “没有，这个问题你问过我无数遍，我的回答，都不曾改变。”埃隆说道：“回答这个问题，不需要代价，但是你如果问其中缘由的话……”
    “我明白，用不着你提醒。”维尔莱斯的大脑疯狂地运转着，他仔细地思索着自己辛辛苦苦收集到今天的信息，试图将这些信息残片拼凑成一个完整的图案。
    “当时那一战，不是和你们无关么？”维尔莱斯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梅尔的法术没能彻底奏效，奈落之影无法彻底制服他的灵魂。我和你母亲在那附近隐居，本来不想参与此事，但是当我们看到他马上就会凭借许愿术彻底复生时，我们出手了。为了制服他，我死了。”埃隆回答了第一个问题，然后他的模样再次苍老了几分，甚至吐出了一口血。埃隆看着维尔莱斯，然后笑了笑：“我会受伤，说明你的观点动摇了。孩子，我说的都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我自己能够判断！”维尔莱斯吼叫着说。
    短暂地沉默之后，维尔莱斯又试探性的问出了第二个问题：“母亲为什么会死？”
    “这个问题……你早就猜到了不是么？只是你不愿意承认。”埃隆笑了笑然后回答：“没有她，我的存在不可能维持到今天。外道和死灵法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她，是我至今为止，见到过的最强大的死灵法师啊……”
    “这……这不可能……”维尔莱斯惊恐地抓住了自己的头发，他一遍撕扯一遍喃喃自语着说：“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不会是这样的！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本来是为了阻止他而存在到今天的，可今天……”埃隆苦笑着心想：“总不能让自己的孩子成为一切的罪恶的源头吧？”
    “不可能！你撒谎！不是这样的！”维尔莱斯大声的嘶吼，包括最初的，埃隆到现在为止不过回答了维尔莱斯三个问题，但是这三个问题的答案却让维尔莱斯这二十多年来的仇恨、怒火、谋划统统成为了笑话！维尔莱斯想否认埃隆说的话，但是本能却告诉自己，这就是事实的真相。
    “……”埃隆默然，他挥手让维尔莱斯陷入了沉睡之中，然后念了个咒语，维尔莱斯就此凭空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