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御凰：第一篡后》084五策，层层盘剥[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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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门突然静了下来。
    此时，夕阳已西下，城门上侍卫开始挂上灯笼，数百盏灯沿着城墙两边一字纵横排开，照得四周亮如白昼。
    顾城亦蹙紧双眉，眸光阴侧侧地巡视着四方，看着几拨禁军提着灯笼城门上下左右到处查找，可传来皆是：回索大人，大门四个角落查检完毕，没有发现可疑！
    “回索大人，城墙旗杆四周检查完毕，没有发现可疑！”
    ……
    一声声通报没发现，正当让顾城亦心头再一次窜起火时，耳畔传来了皮肉拍打之声，众人正迟疑这是什么意思时，突然，清晰女子呻吟之声响起，接着男子浑浊喘气声，还伴着女子低低啐啐地娇嗔，“剑国，些——”
    男子哈哈一笑，“哦，果然女人四十如狼，怎么填也填不满……”
    ……
    城门边，一众老臣羞得差点昏阙了过去，个个宽袖半掩脸，“伤风败俗呀，伤风败俗”，可嘴上虽排斥着，却没有一个人掩住耳朵。
    这一次，与之前暧昧让人暇思有所不同，而是直接把那一层纱给挑了，让所有人仿佛看一场活春宫。
    轿内，顾城风眸中流光里竟隐约抹过一丝杀伐之意，他伸出手将贺锦年抱进怀中，两道广袖宛若羽翼，将她温柔安护，而他手顺势掩住了她双耳。
    贺锦年脑海中一直浮现着贺锦年与贺锦筝那一对孪生兄妹，她仿佛透过贺锦年记忆看到，杏巧眼光灼灼注视下，年仅八岁兄妹二人将一碗满满药喝光，她突然很想流泪，可眼眶里干干涩涩，唯有酸苦滋味搅得她心很疼、很疼！
    那一对龙凤胎，终还是没有逃过庆安毒害;影视武侠！
    这其中一个很重要原因，是贺元奇姑息养奸。
    她想，今日这里，痛苦应是贺元奇了，可有用么？
    此时她除了帮这一对兄妹雪洗冤仇外，什么也不能做。她甚至无法去苛责贺元奇，因为连她都避不过申剑国这一盘处心积虑谋算，何况是贺元奇这个普通文臣。
    她把脸轻轻埋入他臂弯，带着少女依赖，这样她他记忆中从不曾有过，惹得他分不清是喜欢还是心疼，他俯下脸，唇瓣轻轻贴着她耳珠，温润之声泌出了一丝怜惜，“你体内残毒虽然已逼了出来，但这身子骨也要养上一阵，我让云泪留你身边，你为什么拒绝！”
    贺锦年尚未从那缅怀那一对孪生兄妹情怀里跳脱出来，闻声后，幽然一叹，“让云泪开了方子，我吩咐人煎着服便是，不用这么麻烦，省得爹爹不高兴。哦，对了，顺便让云泪帮六月也开些调理身子方子，六月夜里头容易惊梦，我曾让府里管事找了几个大夫瞧了，可总不见效。”
    温情一夕冷，听到从她嘴里吐出六月这个名字，顾城风瞬时觉得心绪复杂到难以言明，脑中忽地闪过那日他暴雨中去贺府时，看到她与那唤六月少女如若无人嬉戏。
    他闭了闭双眼，心底弥漫起酷寒绝望，她与那六月毕竟年幼，尚未经男女情事，可随着他们二人朝夕相处，又有谁能保证贺锦年与六月不会生出男女情愫？
    若有一日，他们二人冲破男女障碍，享受到了大自然赋于男人与女人之间欢好，她心还肯为他守候么？
    忽然之间变得狂躁起来，只觉得心口传来酸楚，从喉间涌上来一股腥甜味道，又被他生生压了回去！这一刻，他突然觉得世间所有光亮于他皆是一种刺眼，指尖一弹，便将贺锦年挑开帘子抖落，轿内一瞬间就陷入了黑暗。
    “嗯？”贺锦年有些不适地揉了揉眼睛，贺锦年突然感觉到顾城风似乎情绪有些不对劲，便低声问，“怎么了？”
    黑暗中，顾城风唇边勾起弧度，不知是苦笑还是自嘲，他摇摇首，突然觉得自已象是入魔入障，仅仅听到六月名字就足让他自已情绪瞬间变得毫无欢娱可言，终于忍不下胸口处郁填之气，声音里透了些不稳，“锦儿，我若登基，必会向贺太傅提及让你入宫伴驾，只是那六月……到底是女儿身，我不想你与她太过亲密。”
    他话意里很明确地透出，不允许她带六月进宫！
    他也想忍，就象彼时，因为爱，所以顾念她所有决定，结果，造成了他与她差点成永诀！
    她虽然答应伴他身边，却要他等上四年！
    四年，世事多变幻，尤其是感情，他总是觉得她给不了他一生承诺！尤其是她身边有了六月那般美貌少女！
    不出两年，少女情窦初开，锦年是这般美好，那少女又如何不会费心思留贺锦年身边，他自幼宫中长大，见了太多太多那些原本青葱少女一旦沾染了**，为了争宠，将变得如何可怕。
    而贺锦年身子虽然只有十三，可她心智早已成熟，四年之期内，若是有少女处心积虑地引诱她，万一——
    那他——如何再能忍受，看着她与别人成双成对！他怕……他会疯！
    而他与贺锦年，隔着阴差阳错之身，甚至两人之间连个子嗣也不会有，一生将会有多少变数？
    既然上天给了他又一次机会，这一次，他想追寻自已**，哪怕，学会逼她！斩断她身边存所有隐患，让她眼中只能看到他！
    “六月，他是个孩子！”她心一沉，突然想落泪，因为六月而流泪！
    为什么这么好一个孩子，却不曾被世人喜欢，她找到他时，他一身是难堪伤;民国岁月1913。
    别人也罢，可从不曾想过，顾城风竟然会排斥六月，为什么呢？那样单纯一个孩子，却对人有着强烈戒备之心，甚至连笑容都带着战战兢兢。
    无法言喻苦涩感她胸腔蔓延开来，贺锦年低下首，心里生起了一股犟强，静静不愿开口。
    黑暗中，他笑了一声，桃花眸内期待一点一点地泯灭，后冷冽毫无温度，如冰雕一般。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毫无生气地将脸轻轻搁她肩上，两指挑起她肩上垂落一缕发丝，脸紧紧贴她脖子处轻轻磨蹭着，他声音不复起初凌厉，仿佛带着决然克制，又似乎含着一丝委屈，象个孩子般地低声呢喃细语，可声音却透着百年苍凉，“这也不行么？”他心愿真不多，他只想与她一起，待他统一了苍月后，没有后嗣继承也没关系，他把这个江山留给顾城军，带着她找一个世外桃园，就这样厮守一生！
    久久得不到她回应，他突然心生一种古怪纠狂恨，带着无能为力颤抖不安，却又有丝怒意，这种空泛又复杂感觉于他而言是何等熟悉。以往接触中，每一次她面临选择时，他总是后被她放弃，经年产生一种无助感。
    他心口疼得厉害，而她沉默让他如临审判，他压抑呼吸让他觉得肺里空气越来越稀薄，桃花眸内渐渐蒙上一层死水般颜色，焦灼中，带了一种近乎语无伦次，“锦儿，我只是……怕你爱上了她，她是那般美丽……又是女儿之身，她能给你，永远不是我能给得了！”
    “什么？”她呼吸突然停住，为他话感到震憾！
    他突然开始恨自已为什么要开这个口，为什么要打破他和她之间那种平静，明明她已经做出承诺，为什么他不肯尝试着去信任，总是这般患得患失！
    可有些事，他不想再自行折磨，他想把一切揭开，再难堪，他终究是开了口，“锦儿，她能为你生儿育女，可我不行！”修长手指掠过她眉心，他突然就笑开了，一双眼睛仿佛蕴藏着整个天地一般变得宽容和平，身上气息开始沉静下来，干净而容忍，“我怕终有一天，你两难全时，你终是会为了太多太多世事眼光而选择了她……舍了我！”
    原来，他竟担心她爱上了六月！
    贺锦年心头猛然恸起一股强烈悲伤，被他把自已放得如此之低模样，阻得心口一窒！
    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他需要黑暗掩饰，他这样一个芝兰玉树般男子，却眼睁睁地看着申钥儿为了秦邵臻付出一切，而他只能隐忍、静静站一旁看着，把自已一颗心小心翼翼地藏起，后过早离世。
    想来，对六月存，他也是如此，既担心她与六月生出情愫，又担心他表现太过排斥六月引起她不满，只能把所有情绪隐藏黑暗之中！
    管她已敞开心房承诺言下四年之期，可他还是没有丝毫安全感，所以，提起六月时，他才会欲言又止。
    黑暗中，她手抚上他脸，哑着声线，“殿下，六月他是个男子，殿下担心事永远不会发生，六月与锦年之间只有骨肉亲情，她是锦年……故人。”她甚至分不清此时是因为心疼六月，还是因为心疼顾城风，眼泪就这样不期而至，因为流泪，既使黑暗中，她眼睛亦变得水亮，越发衬得人明眸皓齿，苍白小脸，褪去了素日冷漠坚强，多了几分孩童般脆弱，“他曾伴随锦年走过一段苦、荒凉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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