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艳天下之农门弃妇》第一百四十五章身败名裂之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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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顾青臣不由怒道:“秦氏!你休抵赖!”
    秦羽瑶便冷冷地道:“我抵赖什么?我有什么可抵赖的?我有夫有子,从未被休弃过,压根就不是你要找的人。我还纳闷呢,你苦苦纠缠我做什么?”
    话锋一转,又道:“你只说我是你曾经的妻子,却不知有何证据?以及,那与我通奸之人又是何人?只要你说得出来,我也不妨就认了。”
    顾青臣一时语塞。证据?他对从前的秦氏,根本就没注意过什么。譬如断案之时,总有些胎记啊什么的身体特征,倘若顾青臣要指出秦氏是他的妻子,则必要指出一些特征来的。可关键是,他根本不知道!
    至于那奸夫,他又如何能说出口?不说此事会得罪宇文轩有多深,便说别人听了也会不信——堂堂王爷竟然跟别人的妻子通奸?说出去笑破大牙!若是反过来,王妃因为王爷不举,偷偷跟下人苟合,还更符合话本里的情景一些。
    众人只见顾青臣支支吾吾,只不肯说,也不由得纷纷奇怪起来:“这位兄台,你怎不说了?”
    “对呀,你既说认得秦夫人,又说秦夫人品行不端,可是你连自己是谁都不曾说,未免有些……”
    “说得是。倘若人人来到街上,都说与某位女子有关联,那别人岂不是都没法做人了?”又有人质疑道。
    果然天下间还是眼明心亮的人多,秦羽瑶听了便也抱起手臂,凉凉地道:“怕是有些见不得人的秘密,才不敢说罢?”
    众人眼见顾青臣愈发支支吾吾,不由得都鄙夷起来:“莫不是哪里来的骗子?不如咱们抓了押到官府去?叫县令大人与我们审上一审,此人究竟是什么来历,连自己的名姓都不敢说,便来街上污蔑女子!”
    “我非是不敢说,只是怕吓到你们罢了。”终于,给顾青臣想出了法子。毕竟,此时与昨日在宫中时又有不同。那时,身前是皇帝、皇后、王爷、公主并宫妃们,身后则是岳父、妻子和朝臣们,众目睽睽之下,顾青臣心惊胆战,答不上来也属人之常情。
    可是,他毕竟是在朝堂中沉浮过的命官,此刻只不过是面对一群百姓,在最初的恼怒过后,便沉静下来思考。随即冷声说道:“秦氏,莫以为我没法子指证你。此处离秀水村并不远,一来一回也不过半个时辰,你真的要我找人来指出你?”
    众人闻言,又不由得纷纷看向秦羽瑶。
    秦羽瑶仍旧抱着手,嘴角噙着一抹漫不经心的讥讽的笑意,轻抬眼皮道:“我本来还想给你留点面子的,既然你不想要,那便不要怪我了。”
    随即,放下双臂,指着顾青臣,大声说道:“此人,便是秀水村中,前科状元郎,顾青臣!便是他,抛妻弃子,攀附荣华富贵,又为讨新夫人开心,竟然派家丁来打死秦氏,可谓丧尽天良!”
    哗的一声,人群中喧哗起来。
    只因为,对顾青臣此名却是有些印象的。三年多前,才貌双全的年轻状元郎,骑着高头大马,衣锦还乡,接走了老父老母,一时被人人传颂。至于他休妻之事,却是没怎么传扬。
    一来顾青臣素来谨慎,二来秀水村的人大多不信秦氏会做出那种事,便没有多嚼舌根子。此刻听了这秘辛,顿时间人群中骚乱起来。
    有人道:“秦夫人,此话可不敢乱说!倘若他是顾青臣,那么便是朝廷命官,你胡乱说话,可是有性命之忧的!”
    秦羽瑶朝那人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有没有乱说,只需要顾大人回答我几个问题。”
    又在秦羽瑶的脸上看到这种笃定的、自信的、带着冰冷的嘲讽的神情,顾青臣心中暗暗有些不妙的感觉,立即岔开话题道:“你果然承认自己是秦氏了?”
    “我是否秦氏之事,稍后再说。现在,请顾大人回答我几个问题。”秦羽瑶道,不等顾青臣再说,便将他一军:“顾大人莫不是不敢吧?”
    当着众多人的面,被无数道怀疑的眼神投在身上,顾青臣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转移话题了——否则,岂不是心虚?便铁青着脸,点了点头。
    此刻,却是心中有些后悔,怎么让秦羽瑶闹到这个地步?然而,他自信此事非他一个人有污点,倒也不是万分惧怕。便只盯着秦羽瑶,听她问出问题:“秀水村的秦氏,是否明媒正娶,嫁给你为妻?”
    顾青臣谨慎地点了点头:“是。”
    “秀水村的秦氏,嫁给你之后,是否承担了家中绝大部分的劳动?比如洗衣做饭,比如伺候公婆,比如下地做活,比如饲养家禽,比如做绣活卖钱?”秦羽瑶又问道。
    顾青臣的脸色微微变了,然而这却又是他无法否认的,心中已经有些焦急起来,秦羽瑶到底想做什么?可以想到的是,秦羽瑶必然是不善的,可是他却想不到,事情将会往何处发展?
    就在愣神间,又听秦羽瑶问了一遍,只见众人的眼神已经有些异样,顾青臣便抿了抿唇,点头道:“是。”
    “你当时为了考功名,是不是日日在屋里念书,从不涉及家中劳动?”秦羽瑶又问道。
    “我当时乃是——”顾青臣试图辩解。
    秦羽瑶立刻打断他道:“顾大人,你只要回答是或不是。”
    在此时,文人是受人敬重与敬畏的,万事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可是,大部分学子也不是肩不挑手不提,多少都会劳动补贴家里。毕竟,读书的花费太高了,若没有家底,只靠女人来挑起担子,怎么说也是丢人的。
    顾青臣想要解释,他当时科考在即,分不出心神来做劳动。可是,被秦羽瑶打断,此刻却也只能面色难看地点头:“是。”
    “你买的书,买的笔墨纸砚,身上穿的衣裳,是不是秦氏没日没夜做绣活赚来的?”秦羽瑶又问。
    这一回,顾青臣的脸色更难看了,然而他忽然灵感一现,却没有立刻点头,而是反问道:“你说你不是秦氏,可是如果你不是,这些事情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方才说了,你先回答完我的问题。至于我是否秦氏之事,过后再说。”秦羽瑶也不着急,只是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是或不是?”
    众人大概知道了,秦羽瑶约莫是想叫顾青臣露出马脚,做出对她有利的场面来。然而如此奇特的法子,却叫他们看得有些津津有味。
    顾青臣抿了抿唇,无奈又点头道:“是。”
    “你进京赶考,前后所花费的银钱,大半都是秦氏所出。是不是?”秦羽瑶问。
    “是。”顾青臣答。
    “至于秦氏临产前三日,还在推着磨盘打面,这些事情发生的时候,你已经进京考试了,必然不知道,我也就不问了。”秦羽瑶道,“秦氏的儿子出生之后,你仍旧在京中考试,是也不是?”
    顾青臣的脸色便有些不好看,她净说些他不在场无法证明的事情,还偏偏说不问他真假,是什么意思?倘若她不想问,又说出来做什么?分明就是为了给他抹黑,给他爹娘抹黑,好叫大家都知道他们是如何苛待秦氏的!
    可是,偏偏他还反驳不了,便只是冷着脸道:“是。”
    “那好,我再问你。你高中之时,恰是秦氏的儿子摆百日酒时,你命人送来一纸休书,上书秦氏不守妇道,生下野种,是也不是?”秦羽瑶的问话开始变得飞快起来,“在这时,你还未见过秦氏的儿子,是也不是?”
    顾青臣不由得怔住。
    这回,秦羽瑶没有再等他回答,而是飞快说道:“你并没有见过那个孩子,你便下了休书,给秦氏和那个孩子定了罪。请问,你见都没见过,又是如何知道的那个孩子不是你的种?”
    顾青臣的脑筋又转不动了,冷汗又开始流了下来。这正是他的软肋,当日他抛弃秦氏母子之时,却是不知真相,他只是为了荣华富贵。
    他不出声,旁边却有围观的人问道:“可是顾大人那段时日并未与秦氏行房事,故而知道那孩子不是他的血脉?”
    秦羽瑶立刻接话道:“倘若如此,那么他和他的父母,为何一直容忍秦氏,直到她产子,直到她产子百日之后,还给那孩子摆了浩荡的喜庆的百日酒?”
    这时,那围观的人便说不出话来了。如果顾青臣知道那是野种,他为何容忍秦氏养育?如果他不知道,为何休妻?
    “乃是因为,上天有好生之德,秦氏既然有了身孕,便是一条生命,我乃读书人,敬畏天地鬼神,不忍叫这小生命尚未问世便离去。”顾青臣捏着手心,只觉得头都有些昏昏沉沉,勉强想了这个答案。
    秦羽瑶不由得又勾起唇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到这时候,还不忘站在道德制高点,顾青臣可知道,就是为此,他这次输定了?眼中闪过一抹高深莫测,又问道:“既然你知道那个孩子不是你的种,这回又来找我,想看一看那个孩子,却是为什么?”
    登时,顾青臣背上的冷汗就下来了。千防万防,还是没有防住,又被秦羽瑶带进了沟里!
    “那是因为,因为——”在众人疑惑、恍然、甚至出现一些鄙夷的目光中,顾青臣竟是解释不出来。便只能硬着头皮,反问道:“你承认你是秦氏了?”
    “我不是秦氏。”秦羽瑶干脆地道,“我从一开始,就说过了,我并不认得你。至于我为何知道那么多,原是一个巧合。我有一次出城玩时,被别人误认成秦氏,概因我与秦氏生得十分相似,且又姓得一般,便特意打听了一番。”
    这个解释,倒也合理。
    “我早就替秦氏不平了,只是苦于商户之身,无缘得见朝廷命官,才一直忍耐着。好巧不巧,你竟找了来,又将我误认为秦氏。我撵你不走,便知这是上天替秦氏鸣冤的机会,若不揭露你的无耻行径,又如何对得起秦氏与我的一番机缘?”秦羽瑶说完,便不等顾青臣再答,直接挥起拳头揍了上去。
    一边揍,一边道:“负心汉!丧尽天良!忘恩负义!攀权富贵!抛弃糟糠之妻!你怎么有脸做官?这天下当官的,若都是你这样品性,哪里还有我们老百姓的活路?”
    这一番话,说得众人皆是心有所感。又想起顾青臣前言不搭后语,连他们都听得出来的矛盾的话,纷纷举拳头喊道:“秦夫人干得好!打死这不要脸的狗官!”
    “狗官”二字落入顾青臣的耳中,顿时大怒,然而他还没爬起来,便被眼底隐着讥笑的秦羽瑶挥拳打在眼眶上,一时间被揍得头晕眼花,竟是起不来了。
    秦羽瑶狠狠将顾青臣打了一顿,直打得对方头晕眼花,多半有些脑震荡了,才冷笑着收手。这才是个开头,离他名声臭不可闻的结局,还有一些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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