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国度》外传时空的旅行者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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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吾人正在思考一个问题。”已经渐渐出现了五官的，不知该称为男人模样的投影还是投影出的男人的嘴角似乎显露出了些许微笑的表情，“当然不是下面的这个问题。名字什么的，对于我们而言很重要么？”
    “是的。”法修看了一样身旁热切地紧抓着自己胳臂的莱拉，这样说道，“绝对是很重要的东西。”
    “那就……迪斯尔·派恩特·塔提米齐亚？”
    “‘那就’？如此拗口的名字……我说你该不会在敷衍我吧？”
    “吾人才不会做那样的事，这个名字……虽然似乎比法修之前故意读错的那个更过拗口，但是却是真名，呢，有着它特有的含义，呢。”
    声音顿了一顿。
    “以旧地历[旧地历：与现在的历史，“新地历”（以至今约五百年前，巫族人发明文字历法时期开始记为新地历）相对，新地历建立之前的历史、历法概念。旧地历共持续了一千一百九十七年，因为详细情况不明的天灾而宣告结束。根据索瑟韦尔最权威的历史学家柯西（详见41）的推测，在新旧地历之间似乎存在着一段时间的空白期，因此旧历的具体结束时间暂且不明。]语来读的话，其意义就是，‘失落之人’，呢。”
    “好吧，‘投影先生’。”几乎是立刻给予了回应，法修那似乎已成了招牌般的狡黠的目光扫过视野内正中，那个男人的全身，“不知道，你要带我们去哪里呢？”
    “果然放弃了吗？”以之前曾有过一次的极低声音说出了上面的内容，塔提米齐亚，“失落之人”，“投影”的嘴角扬的更高，“不是吾人带你们去哪里，而是吾人要将‘哪里’投影到你们面前，呢。”
    ——全部都只是投影。
    “就是这样了。”随着他的声音在这一刻响起，投影的工作终于告一段落，世界于此刻重组完毕，而他的全貌也在这一刻完全展现在法修与莱拉二人面前，“欢迎来到，‘争战之地[争战之地：即索瑟韦尔的别称。]’最为不可思议的建筑，‘大图书馆[大图书馆：位于“格洛瑞兰共和国”（索瑟韦尔大陆西南部的共和制国家）西北部，“历史之都”赫斯科瑞（共和国境内最为古老的城市）的近郊，古代风格的建筑群，内部收有天文、地理、人文、政治、历史、军事、人物等各个领域的数不清的书籍，似乎在新地历开始之前就存在了。]’。”
    男人这般说道。
    ……
    ……
    ……
    “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这句话在很多地方都有出现过，然而，似乎很少有人会说‘知识是人类进步的阶梯’，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书籍所记载的东西或真或假，而知识永远是“真实”。
    塔提米齐亚行走在三人的最前面，步伐不急不缓，每一次迈步都跨过完全相等的距离。他的目光不时扫向两侧森然有序排列着的书籍，眼神之中没有丝毫的波动。全无特点可言的简单黑发，没有描述价值的寻常五官似乎是一种讯号，掩饰的讯号。区别于神官的白色袍服，他身上所穿着的是这里不曾见到的棕色牧师袍，没有绘制任何图案，金属质感的衬肩只有一边，给人以难以言明的违和感。在这个男人的身上，有着不同于“月之弓手”罗斯·特拉威尔以及身为“六神官[六神官：位于索瑟韦尔神官顶点，被真神认可并授予其使用神力资格的六名神官的总称。]”之一的，大魔导师柯西之子阿贝尔·柯西[阿贝尔·柯西：六神官第四柱，“无言的天选者”，“永恒与不变的阿贝尔”。在神官之中以无出其右的计算能力著称。]那样的“第三种”空虚，并非是存在太过虚无，也并非是性情太过空洞，而是完全地无法感知，无法揣测。
    但是，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这个站在这里的男人又是如何被感知到的呢？被描述成为无法被感知的存在，然而又如此确凿地存在于这里，或许就像塔提米齐亚自己所说的那样，正因为他“只是区区投影”，所以才会产生出这种矛盾。
    “那种问题，完全没有意义哦。不过，会说出这种毫无意义的话的人才是你嘛，‘投影先生’，呢。”借用了法修对塔提米齐亚的称呼，又模仿了塔提米齐亚之前的某些话语之中的独特断句及尾音，莱拉的嘴角轻轻上扬，既不显得过分愉悦，收敛着情感，又能确切传达出其魅力，压迫，洞悉以及自信。比起“投影先生”的左顾右盼，“黑夜之女”则似乎没有对两旁连天接地的巨大书架——以及上面整齐的尘封典籍产生一丝一毫的兴趣。她的目光全然凝聚在身前之人的脚下，准确的说是他的每一步上。或许真的在计算他每一步所迈过的距离。
    莱拉是颜迪斯，而莱拉也并非全是颜迪斯。要作比喻的话，就如同根与叶，源与流的关系，没有莱拉，颜迪斯便不会存在，相反，颜迪斯就算是消失了，只要莱拉还存在，那么，不知何时，颜迪斯总还能够在某一个角落重新登场。莱拉终归不是颜迪斯，她并不喜欢颜迪斯那样娇小的躯体，虽然有一段时间她因为误会了法修的意思而变得对此十分嫉妒，但是，无论怎么说，她还是喜欢现在的自己——法修最喜欢的这个自己。
    漆黑的柔顺长发在胸前及背后，在上半身的黄金分割线上收敛成甜美加上俏皮的圆弧，她的眉角如同利剑，她的目光夺人心魄，她的鼻与口协奏出雍容的高贵交响，而双耳早已藏身在发丝之后，一边只露出一小点，展现出半遮半掩的朦胧。妆容只有最基本的淡妆，刚好能够彰显出这具身体主人气质的程度。外表上自然难以挑剔，而自身的外表之外，衣着也是表现女性美丽的一环，而且是极其重要的一环，这与男性的穿着有着很大的不同。在这一环上，莱拉的装束虽然简单，但却恰到好处。高贵且神秘，带点光耀的黑色露背长裙包裹出女性曼妙的身姿，超过十厘米的，纯银装点上细小但切割完美的钻石的高跟鞋更是令她原本就挺拔惹火的身材更显高挑惊艳。除此之外，某种程度上更能增添女性魅力的首饰，在莱拉自身的绝美艳丽下则似乎可有可无了，莱拉自己当然也很清楚这一点，是以，她仅仅在右手的无名指上佩戴了一枚玫瑰金色的戒指，平心而论，这枚戒指与莱拉的整体风格并不相称，然而对她来说，这是有着特殊意义的东西。
    ——然而这是另外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