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公为王》第一百五十二章洪武三十一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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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北榜案之后,徐如意带领着东厂在天下布置情报网,北平的朱棣在忙着扩军敛财,暗地里白莲教在筹备物资,准备重建光明顶。
    而在此三者之外,纪纲在忙着整顿锦衣卫,收拢权柄。朝中硕果仅存的几位勋贵和新提拔上来的武将们夹着尾巴做人,文官们被杀了一批又一批,也不再像以往一般上窜下跳。
    总的来说,从表面上看,至少在朱元璋看来,从朝堂到天下,四海八荒都是一片生平。官员怎么样不重要,至少百姓们都是安居乐业的,都有那么一口饭吃。
    每次站在五凤楼上,俯瞰整个南京城,朱元璋心中总会涌现一股澎湃之情。这个他亲手缔造的朱氏帝国,前所未有的强大,而他,也可以放心的将这万里锦绣,传给他的好孙儿了。
    那一天,是洪武三十一年正月初一。
    惊雷一声,将朱元璋从梦中惊醒。怅然若失的在身前虚抓两下,黑暗中,什么也没有抓住。
    “急急急!急什么?朕又不是不走,贼老天你催什么催!”暴怒的吼声在寝宫龙床上响起,朱元璋猛然起身,将锦被一把扯在地上,又几步来到桌前将桌上的茶盏扫落。
    “轰隆!”“哗啦啦!”雷鸣伴着瓷器碎裂的声音,让朱元璋的心略略平静了一些。
    “咳,咳咳咳,咳!”胸膛起伏,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过后,一口鲜血落在了青石地上。
    “陛下。。。”老张披着一件单衣,站在了朱元璋的身边,手里端着一杯热茶。
    胡乱的接过茶杯一饮而尽,隐隐作痛的心肺才算是好受了一些:“出去。”
    “是。。。”
    “秀英,等急了吧?朕很快就来找你做伴了。”两行老泪缓缓流下,摔在地上,碎成几瓣。
    就在这个雨夜,他又梦到了自己的老妻,向自己招了招手。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独特的凤阳腔,轻声的哼唱着一曲《江城子》,佝偻的老者蜷缩着,又躺倒在绵软的锦榻上。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皇上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在正月十五的那个清晨,朱元璋正式将早朝的主持交给了帝国的继承人,皇太孙朱允炆。而他自己,则退居深宫之中静养清修。
    这一次,朱元璋是真的累了,他已经为这个帝国操劳了三十年了,如今他想好好的,为自己活上一阵子,哪怕这个时间很短,哪怕这个时间或许还不足一年。
    “儿孙自有儿孙福,这个大明朝,朕想做的,朕该做的,朕能做的,朕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就看允炆你自己的了。”养心殿的方榻上,一身宽袍大袖的朱元璋这样对自己的孙儿说道:“有朕为你扶这最后一程,你只管放心大胆的去做,朕也想看看你的能力。”
    “皇爷爷,允炆一定不会辜负您的厚望。”朱允炆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旋即走了出去。还有一份治理天下的活儿要适应,他的时间也并不那么多。
    。。。。。。
    皇位的传接似乎被提上了日程,有些人的地位自然也就理所当然的水涨船高了起来。朝臣眼中的第一首选,是东宫侍读黄子澄与兵部左侍郎齐泰。这两个人一个是朱允炆的老师,师道尊严浓重,气场强大;另一个则是朱元璋亲自为朱允炆选定的肱骨之臣,与朱允炆亦师亦友。
    每日间,齐、黄二人的府上车水马龙,宾客络绎不绝。黄子澄和齐泰心中暗喜,但面上总还是一副平易近人的姿态,只要不是太过歪瓜裂枣的,怀揣着同一个梦想,他们都团结到了身边。
    而那些歪瓜裂枣,自然而然的,也要抱成团,而他们的选择,就是同样名声不好,但前途无量的东厂厂公。
    当然了,与阉宦结交终归不是什么露脸的事情。扭扭捏捏的通过各种渠道暗中给徐如意抛个媚眼,投个书信什么的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意,也就是了。
    提笔在花名册上写下吏部左侍郎杜泽的名字,徐如意满意的点点头:“今天就这些人递了帖子?还有别人吗?”
    “没有了。”云铮摇了摇头:“督主,兵部尚书茹瑺今日托人送来口信,想单独见您一面,您看。。。”
    “不见。”徐如意摇头道:“长孙殿下仁厚,但皇上还在呢,如果咱们和朝中大臣结交的太过肆无忌惮,别看皇上身体不行了,杀人,却仍是一句话的事情,咱们不能冒这个险。”
    “是,属下明日便回了他。”
    “嗯。”徐如意点点头,随后嗤笑一声:“齐泰声势日隆,他这是怕丢了帽子,这才找上了咱们。也好,六部之中,好歹咱们也占上了两部。”
    “两部?”云铮有些不解,他只知道茹瑺递了帖子。
    “你忘了?吏部尚书之职自黄恒被皇上砍了,至今可还是空着呢。”徐如意伸手一指花名册上杜泽的名字:“把他扶上去,再保住茹瑺,这不就是两部尚书了吗?”
    “那属下明天就去安排。”
    “不,什么也别做。”徐如意摆手道:“皇上驾崩之前,朝堂上不会有什么变化。一朝天子一朝臣,天子还在,妄动朝臣不是不孝吗,你看黄子澄他们就明白这个道理,所以现在只是结交,而并没有许愿。”
    想了想,徐如意吩咐道:“时候差不多了,明天你去刑部一趟,看看哪座犯官的府邸合适,买下来,改一下。这么长时间了,天下第一庄也该立起来了。总在东厂中住着算怎么回事。”
    “是,属下遵命。”
    与此同时,在黄子澄府上后院的凉亭中,黄子澄坐在石桌旁,手里捧着一本棋谱,聚精会神的看着,不时的伸手拈起一颗棋子落下。
    “老爷,齐大人来了。”老管家低声说道。
    “嗯,带他进来吧。”
    “是。”老管家退了下去,不一时,将一身青衣便装的齐泰带了进来。
    “黄兄好雅兴啊。”
    “齐兄,”黄子澄放下手中的棋谱,起身拱手施礼:“哪里是什么雅兴,只是等的无趣,所以做些消遣罢了。”
    齐泰哈哈大笑,在石桌旁坐下,捻须道:“黄兄这是嫌我来的慢了,齐泰在此给黄兄陪个不是,实在是你我宅邸的大门被堵的太严实,我也是走的后门啊,不然,说不定今天都来不了了。”
    “接下来的日子你我恐怕愈发得繁忙,今日这般闲情恐怕不多了。”黄子澄说着话,伸手将棋盘上的白子捡起:“你我二人难得相聚,手谈一局如何啊?”
    “早就听闻黄兄在奕棋一道上造诣颇深,还望黄兄不吝赐教。”
    二人伸手将棋盘上的棋子一一捡起,放在盒中。
    随后由齐泰执黑子先行。
    片刻功夫,棋盘上黑白纵横纠缠。
    齐泰虽然先落子,但眼下的局势,却是黄子澄占优强攻。白子做龙,咄咄逼人。
    某一刻,齐泰皱眉看着棋盘,手中拈起的黑子迟迟不落。
    黄子澄也不催促,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脸上露出惬意的微笑。
    “黄兄。”齐泰抬眼开口道:“水满则溢,月满则缺。有些事,还是应当徐徐图之啊。”
    齐泰的话看似是在说黄子澄的棋风,但黄子澄却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时间不等人啊,眼下占尽优势,若还搞徐徐图之那一套,只怕局势会被反转也未可知。”
    “占尽优势?不一定吧。”齐泰摇摇头,高深莫测的一笑,随后将手中的棋子落下。
    这一子下的有些怪,于黑子而言毫无助义。黄子澄只当齐泰放弃了抵抗,手中棋子不加思索的落下。不一刻,大龙腾起,黑子再无胜算。
    “齐兄,承让了。”黄子澄面有得色。
    齐泰却站起身来,伸手示意道:“黄兄,来我这里坐坐?”
    黄子澄疑惑的看看齐泰,不明所以,但还是起身坐到了齐泰的位置上,再一看,“啊!”黄子澄不禁微微失色。只见棋盘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一个“齐”字,而自己所做的大龙,正构成这“齐”字中心的一撇。
    齐泰笑道:“饭总要一口一口吃,事情也总要一件一件的做。一口总还是吃不成胖子的。”齐泰来到黄子澄的位置上坐下。
    黄子澄沉吟片刻,伸手抓了一把棋子扔在棋盘上,算是认输:“齐兄,你我相交多年,虽偶有不和,但总还是公忠体国,一心为了这个天下,为了长孙殿下,有些事情,你我不妨摆到明面上来说?”
    “呵呵,早该如此。”齐泰笑道:“黄兄,你实话说与我听,对于削藩一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黄子澄与齐泰都想帮朱允炆削藩,这一点对二人来说,都是心知肚明之事。眼下朱允炆继位在即,这件事也需要摆在明面上说说了。
    黄子澄略略思索,随后开口说道:“依子澄心中所想,削藩之事宜早不宜迟。先削小藩,再取大藩。且削且抚,来个温水煮青蛙。”
    齐泰听了,也不说支持反对,而是反问道:“先易后难?若小藩还没削完,燕藩,宁藩,晋藩这些大藩先反了,你当如何?”
    “不会的。”黄子澄自信满满:“且削且抚。削小藩之时对大藩施之以恩德,镇之以威势,他们如何敢反啊?”
    “凡事总有例外,齐泰只问一句,若是他们决定拼个鱼死网破,黄兄如何应对?”齐泰不依不饶,一副打破砂锅的架势。
    黄子澄皱眉,似乎对齐泰的质疑有些不满,但还是回答道:“朝廷雄兵百万,占正统大义之名,天下万民归心,实乃民心所向。莫说燕,晋,宁,三番统不过三十万兵马,就算翻上一倍,朝廷仍占据优势,难道还会输了他们?”
    “黄兄,”齐泰摇头道:“两军阵前厮杀不是算数加减,人多未必便能剩了,人少些也未见的就会输。单说燕王一藩,常年与蒙古鞑子作战,十万将士皆是百战雄兵。另有张玉,朱能,邱福,皆是大将之才。其二子朱高熙,人说有撕虎裂豹之能。反观我朝廷如今,除了武英侯,长兴侯,信国公三位老将军外,其他人不过大猫小猫两三只。其中信国公垂垂老矣,上不得马,握不得抢。长兴侯善守,武英侯有勇无谋。真到了那一天,黄兄准备让谁领兵上阵?”
    “关于此事,我心中早已谋算清楚。”黄子澄从容答道:“曹国公李景隆,自幼熟读兵书战策,武艺高超。可为大帅,另有中军都督府都督,当今圣上义子平安,也是万夫不当之勇,可为上将军。朝廷再有你我二人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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