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夫》185你护着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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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央楼外夜风微凉,吹在脸上使人格外清醒。
    冯霁雯直觉得方才的一切都如一场梦般恍惚——若非是和珅仍然紧紧握着她的手不肯放,提醒着她方才在楼中一切都真实地发生过的话。
    察觉到她试着抽回的动作,和珅也犹如大梦初醒一般怔愣了片刻之后,继而连忙将手放开。
    好在有着其它情绪在,一时并无太多心思可以用在不自在上头。
    “让夫人受委屈了。”沉默了一路的他忽然开口,面上没了平素的云淡风轻,甚至于有些从不外露的沉重与内疚,眼神却格外坚毅地看着面前的冯霁雯,拿承诺似的口气说道:“但有朝一日,我必不会再让任何人轻视夫人,更无需再让夫人为我此般退让容忍——”
    只是这话刚说出口,却连自己都觉得太过幼稚与孩子气。
    他从来都不是个喜欢承诺之人,更多时候是习惯了去做,而非滥用口头功夫。
    可此时此刻偏又觉得……唯有说了才能稍稍心安一些。
    只是……夫人会不会也觉得自己太过幼稚且狂妄了一些?
    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在说大话。
    冯霁雯闻言也确实错愕了一阵。
    见她神色,和珅竟觉得不受控制地忐忑起来。
    生怕她真的认为自己是那等狂妄自大,随口乱立承诺之人。
    从不介意他人拿何种眼光来看待自己的人,竟忽然因为这个不值一提的可能而感到一阵无措,颇有些不知该如何与她解释清楚自己真正的心意。
    这感觉,还真像个毛头小子一样……
    而不过须臾,却见面前之人忽而扬起嘴角露出一排雪白整齐的贝齿来,冲他笑着说道:“现在也没怎么觉得委屈。再者说,方才……爷不是护着我呢么?”
    一言一行,都真正是在护着她呢。
    这下换作和珅怔住了。
    冯霁雯未再说话,只仍旧望着他笑。
    望着面前恬静而真实的一张笑脸,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心情的和珅忽而忍不住抬起了右手来。
    冯霁雯脸上的笑意凝了凝,略带疑惑地看着他的动作。
    和珅抬起的手定在了她的头顶上方,在即将要落下之际,却因陡然回过神来而倏地僵住了。
    心里有个声音在说……想要摸一摸她的头。
    但这无疑是有些冒昧的。
    不妥。
    委实不妥。
    他在心里连连摇头。
    冯霁雯一脸茫然地抬起头来看着他。
    这人忽然摸她的头做什么?
    望着自己落在冯霁雯头顶的这只手,和珅的脸色也有着短暂的茫然。
    呃……?
    说好的不妥呢?
    为什么他的手会不受控制?
    那个,谁能来给他解释解释,这究竟是个什么现象……
    气氛有着一瞬间的凝结。
    直到冯霁雯出声:“……爷?”
    和珅郝然一笑。
    修长好看的手指在她头顶轻轻拂了两下,一本正经地说道:“方才我瞧见有一只飞虫落在了夫人髻边,赶走了。”
    话罢,已动作十分自然地将手收了回来。
    而由于他装的很像那么回事儿,再加之冯霁雯对他的人品还算信得过,故而无可避免地被蒙蔽住了,且还不忘与其道了句谢。
    和珅忍俊不禁,笼罩在心头的阴霾顿时一扫而光。
    他这厢恢复了常态,冯霁雯却仍有些不安:“咱们今晚在静央楼这么一闹,回头金家那边会不会对爷……”
    她话还未说完,就见和珅摇了摇头。
    “今晚之事错不在夫人与我,金家纵心有不忿,明面上也不会真有什么动作,况且……金大人可不比太岳父。”
    “不比祖父?”冯霁雯一时没能听懂。
    金家势力遍布前朝,岂是她家祖父一个中立派可以相提并论的?
    “我指的是,金大人远不比太岳父这般……”和珅斟酌了片刻,到底也没想出什么合适的措辞来,最后到底还是笑着讲道:“护短。”
    冯霁雯听罢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她家祖父护短的功力放眼京城确实是无人能及的。
    “此事虽然折了金二小姐的面子,可归根结底,咱们并没有什么过错和把柄能被金家攥在手中借题发挥。”和珅拿一种极笃定的口气与冯霁雯道:“夫人尽管放心罢。”
    冯霁雯不知他的话能信几分,可他既不愿自己担心,那么她说再多也是无益。
    她很清楚,这人有的是法子来劝自己放下心来。
    再者说,做都做了,说这些也没什么用处,不如且静观其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了。
    想到此处,她长吁了一口气出来,道:“那爷就先进去吧。”
    和珅下意识地想说“不着急”,却听冯霁雯又道了句:“我还得往静云庵去一趟,再晚些,就该宵禁了。”
    “夫人何以这么晚要去静云庵?”
    “今日玉嬷嬷往家中来了一趟,说是太妃娘娘欲让我去取些东西回来。”冯霁雯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自己那股子莫名其妙的不安,便道是:“明日还另有事做,便想着干脆今晚跑一趟好了,若是晚了,便歇在太妃那儿,明早再回城。”
    听她有着自己的打算,和珅也不好出言阻止,只有交待道:“那夫人路上小心着些,夜路怕是不好走,离宵禁还有些时辰,车不必赶得太快。”
    冯霁雯点头应下,又笑着道:“爷进去吧。”
    和珅在原地又站了片刻,总觉得有许多话要对她说,可望着面前这张什么负面情绪也瞧不出来的脸颊,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罢了。
    说多了许还会惹她多思。
    她能不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他宽心之余,还有些庆幸。
    至于那些不好的,由他一人谨记在心便够了。
    “夫人先上马车吧。”他温声道。
    远处的小仙与小茶见他看了过来,立即会意地上了前来。
    小茶怀里搂着受惊的净雪,小仙则扶着冯霁雯上车。
    和珅未有急着回酒楼内,而是站在原处负手目送着冯霁雯。
    而眼瞧着冯霁雯已踏上了马车,弯身即将要往车厢里进之时,却又似想起了什么事情一样,动作忽然顿了顿,一手扶着车厢门儿,转回了头来看向她。
    “有一件事情还须得麻烦爷——”
    和珅微一挑眉。
    “夫人但说无妨。”
    冯霁雯往四下定睛看了看,见左右无人,适才谨慎地自袖中取出了一封信笺来。
    ……
    马车在宽阔平整的石板路上停稳,朱门高府前数盏灯笼将四下照的通亮,雕着祥云暗纹图的门梁正上方,悬着的匾额之上描金雕刻的“金府”二字亦被灯光映照的熠熠生辉。
    “姑娘,咱们到家了。”
    马车中,丫鬟阿碧小心翼翼地轻声说道。
    身形僵硬了一路的金溶月闻声微微动了动身子,抬起了头。
    一路都噤若寒蝉的两个丫鬟这才算瞧清楚她格外阴沉可怕的脸色,一时不禁更是绷紧了神经不敢再吱声。
    金溶月死死攥着手中绣着几朵淡菊的丝帕,不知落在何处的眼神冰冷到了极致。
    一阵马蹄声隐约传近。
    “他还跟着呢。”金溶月出声问道,声音如神情一般冷意逼人。
    阿碧这才敢掀开车帘察看。
    夜色中,一人一骑靠近了她们的马车,马背上的人神色焦急,丢开缰绳翻身跃下马。
    “回姑娘,还是福三爷……”阿碧放下车帘与金溶月道:“他跟了咱们的马车一路。”
    她话音初落,车厢便被人自外面叩响了数下。
    福康安的声音随之传入耳中。
    “金二小姐,是我。”
    金溶月面上闪过一丝不耐。
    “我无事,请福三公子回去吧。”她尽量放缓了语气说道。
    福康安听得这句话微微皱眉。
    “金二小姐不必担心事后会有人议论今晚之事,我回去之后便会命人——”
    “不必了!”金溶月道:“福三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
    他真以为自己压得住么?
    今晚福康安的表现已经逾越了,若再由他出面压制此事,到头来事情压不住,只怕还会有更多的流言传出。
    他以为自己是在帮她,殊不知今晚给她带来了多少麻烦!
    若没有他那般激怒冯霁雯,事情说不定也不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金溶月越想越觉得气愤,全然忘记了当时福康安出面羞辱冯霁雯之时,她内心是怎样的一番幸灾乐祸。
    马车外,听得金溶月想也不想便拒绝了自己的福康安,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确实有些不妥。
    他能办得了的事情,金家自然也有能力去办。
    是他将自己看得太必不可少了。
    少年人隐约有几分失落,却还是强打起精神说道:“清者自清,金二小姐不必过分担心,我相信此事不会惹起太大的风波的。”
    他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得马车内的金溶月说道:“多谢福三公子肯信我。”
    福康安眼睛微微亮起,一股难言的欣喜之意自内心深处油然而起。
    又连忙地道:“金二小姐生性宽容大度,不愿同小人一般计较,却反遭了小人反咬,此事金二小姐本就没有任何过错……我自然是信得过金二小姐的!”
    金溶月微一敛眸,不置可否地说道:“眼下时辰不早了,福三公子请回吧。”
    福康安点头:“我这便回去……金二小姐也快快进去吧,记得请大夫看伤。”
    “嗯。”
    “……”福康安望着车帘,欲言又止了一阵,终究也未再多言,只道了句“告辞”,便转身离去了。
    而这边刚上了马调转马头,却见迎面行来了一辆华盖马车,赶车之人着一身太监服。
    福康安隐隐觉得其有些眼熟,而恰也瞧见了福康安的赶车太监连忙勒马停车,自驾座之上而下,躬身打千儿与福康安行礼。
    “奴才给福三爷请安了!”
    福康安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打量了他一阵儿,有些不大确定地问道:“你是哪个宫里的?”
    那太监闻言一脸巴结地抬起脸来笑着答道:“回福三爷,奴才是十一爷宫里的楼春儿啊,三爷不认得奴才了?”
    十一阿哥宫里的。
    难怪觉得有些眼熟。
    福康安随意地“嗯”了一声,转身往身后的金府望了一眼,心下了然。
    大半夜的,十一阿哥身边的人往金家跑——
    受其阿玛傅恒的影响,近年来他心下对党争亦是反感至极,想到前朝那些纠葛,而自己日后难免也要涉及到这些纠葛之中,不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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