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夫》184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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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兄,福三公子。▲≥八▲≥八▲≥读▲≥书,.√.≧o”
    金亦禹走近朝着和珅与福康安拱手一礼,后微微皱眉与福康安劝道:“二位今晚都是客人,有话当坐下来好好说,福三公子还请给我一个薄面。”
    “……”福康安闻言脸色更是如同吞了苍蝇一般难受。
    这情形瞧着确实是他主动动的手,并且是不肯让步的那一个,可关键是……眼下真不是他说能把拳头放下来便能够放得下来的!
    金亦禹还在看着他。
    其身侧随同前来的刘鐶之将目光定在二人的手腕处片刻之后,却似隐隐明白了什么,颇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倒不是意外于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人竟有这般气力。
    而是……和珅竟敢如此堂而皇之地与福三公子为敌。
    在咸安宫官学这些年,他都未曾见过和珅如此自寻麻烦。
    事情的前后经过方才他也大致听报信给金亦禹的丫鬟说明了——
    刘鐶之下意识地看向和珅身后之人。
    相比于显是在心虚慌乱中的金二小姐,这位和太太尚算平静镇定,只是却也微蹙着眉,一双眼睛定在和珅的侧脸之上,似有些不太赞同他的做法。
    刘鐶之暗忖了句有趣。
    向来理智谨慎的人忽然昏了头脑,而以刁蛮跋扈著称的反倒成了顾全大局的那一个——
    冯霁雯反握住和珅的手指越收越紧。
    和珅不可查地微微抿了抿半边线条好看的唇角。
    他凝眸看了福康安片刻,声音带着三分警示之意:“还请福三公子自重。”
    察觉到手腕上的禁锢瞬间消失,福康安暗暗咬紧了两排后牙将右手猛然收了回来。
    身为东道主的金亦禹见状便又说了几句和解的场面话。
    无非是息事宁人的意思。
    “金二公子似乎是误会了。”和珅脸色稍缓,口气却仍然不如以往来的轻松适意,纵是面对有着几分浅薄交情在的金亦禹也无退让之意,径直说道:“今晚之事的重点在于令妹手腕之上伤势的来由,而非是我与福三公子的区区数句争执——还请金二小姐尽快给和某与内子一个清楚的解释。”
    听他如此咬着不放,福康安怒气再增,欲再开口却被一旁的金亦禹抢了先。
    “方才之事我已听丫鬟说罢了。”金亦禹看了一眼金溶月的手腕,口气带着几分缓和气氛的笑意,看向和珅讲道:“月儿的手腕今早不慎被碎瓷划了数道伤口,想是还未来得及结痂,又不慎被猫儿抓到,这才有了眼下看似颇为严重的伤势——”
    金溶月闻言豁然抬起了头来看向他,眼底神色翻涌。
    四下静谧了一瞬之后,立即有小姐出声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金二小姐伤的这样重呢,可这么一说,那猫儿确实还是抓了人了!”
    带头说话的是汪黎珠。
    她抢在前头开口,为的是博取金家兄妹二人的注意,潜意识里更是认为有了这道台阶在,众人定还会同方才一般为金溶月解释。
    可事实却是继她之后,并无人出声附和。
    眼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谁都不是傻子……
    这跟最初的情形全然不同。
    明日还不知会是什么样的景况呢……
    再者,既有金二公子在,那么这趟浑水能不去趟,自然还是不趟为妙。
    了不得她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什么都不明白便是了。
    到底多数都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心中自有自己的考量在,如汪黎珠这般做事说话全凭一股子笨劲儿往前冲的并不多见。
    “既是碎瓷所伤,那金二小姐起初为何不向诸位来客说明?”和珅顺着金亦禹的话问道。
    自打从金亦禹出声为自己‘辩解’之后便陷入了巨大的失神当中的金溶月已无法思考。
    或是说已不敢去想后果会如何!
    二哥为什么要这么说……
    他怎能如此解释!
    是,这么做确实可解一时困境,可这样的话说出去便等同此事再也没有转圜解释的余地了啊!
    但凡有些分辨能力的人,必然都听得出二哥话中的真假,纵然事后再如何压制,旁人再如何碍于金家的势力不敢大肆讨论,可此事到底会传开,她在别人眼中势必是与从前再不一样了!
    她最是在意的便是旁人的眼光与看法。
    见她身形隐约有不稳的迹象,方才去给金亦禹报信的阿碧连忙暗中扶了她一把。
    “月儿自幼便怕猫儿,当时被抓到,想是吓坏了,才一时未有及时说明此事。此事确是舍妹的过失,才让和太太无端被误解为难。我在此代舍妹向和太太及和兄赔不是了——”金亦禹微微躬身朝着和珅与冯霁雯长施一礼。
    他身为金家嫡出的二公子,又是今日的寿星,如此态度实属诚意十足,颇算是给足了和珅夫妇面子。
    鲜少掺和别人之事的刘鐶之也劝了一句:“既是误会一场,不若便各退一步,小事化了罢——”
    “各退一步。”和珅似笑非笑地重复了一遍,似要再言之际,却听得冯霁雯忽然出了声。
    “便如刘公子所言——误会理当化解。”她抬眼望向福康安身后的金溶月,道:“金二小姐看样子确实是受了惊吓,只是倘若再有下次,还请事先将真相说明,如此便也不会有这诸多麻烦误会了。”
    金溶月听出她的话外之音,唯有死死咬着牙关克制着内心的羞愤之情。
    金亦禹却陡然松了一口气。
    愿意让步就好。
    总算保留住了最后一丝颜面。
    但是这个道理,妹妹似乎半点也不懂。
    和珅微微转头看向冯霁雯,眼底有着一丝复杂的暖意在浮动。
    他知道,她从事态开始扩大的那一刻开始,便一直都在竭力顾虑着他。
    眼下更是不给他机会选择,抢先做了主将二人的立场表明。
    “夫人所言极是。”他望着冯霁雯温声说道。
    冯霁雯同方才金亦禹一般松了一口气下来。
    搁在从前她绝不会担心和珅会做出不理智的举动来,可今晚这人实在太过于反常了,反常到让她不安。
    “只是金二小姐被猫儿抓成重伤一事虽是误会,可内子被人出言奚落刁难却并非也是一场误会,而是实情。一码归一码,今晚的‘误会’缘于金二小姐未有及时说明真相,而据我所见内子并没有做错任何,说什么也不该平白遭此待遇,故而金二小姐倘若也有心和解的话,还请亲自站出来表一表态。”和珅径直望向金溶月说道。
    他可以让步,但这一点说什么也不能让。
    “和珅……你莫要得寸进尺!”福康安又有了挥拳头的冲动,只是前车之鉴尚且在目,只能极力克制住。
    刚松了一口气的冯霁雯顿时又把心给吊了起来。
    这人……
    她都说了小事化了了,他却非要如此坚持,究竟是图的什么?
    四下亦开始躁动起来,众人面面相觑,皆是诧异于和珅的‘不识趣’。
    什么请金二小姐亲自站出来表一表态,这话说的倒是好听,可说白了不就是让金二小姐给冯霁雯赔不是吗?
    金二小姐那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当众向冯霁雯低头?
    这个和珅,胆子也太大了吧!
    他就不怕把金家给彻底得罪了吗?
    “和兄说的难道不对么?”一旁的伊江阿挥着折扇,环视着金亦禹福康安等人说道:“甭管怎么着,这事儿确实是因为金二小姐而起,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而金二小姐又是咱们北京城明珠儿一样的人物,作诗作画样样出色,才情如此之高,按理来说也不该是拿不起放不下的扭捏小姑娘罢?哈哈。”
    换而言之,金溶月倘若不低头道这个歉,便是上不了台面的小气人。
    福康安闻言狠狠剜了他一眼。
    殊不知,这一眼却是剜出事儿来了……
    伊江阿状似玩笑般笑着说道:“对了!还有福三公子呢,福三公子方才不问青红皂白对我家嫂子一通出言不逊,这可是大伙儿都亲眼瞧见的,福三公子作为傅恒府上出来的少爷,又是咱们当今万岁爷看重的人儿,做错了事儿总不能连句话都没有吧!这么来事儿,实在有失体面啊!”
    “……”福康安闻言气得脑门儿都要冒烟儿了。
    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他死死地瞪着伊江阿。
    偏生伊江阿跟个没事儿人似得,笑眯眯地挥着手里的扇子,半点也没将他的怒气放在眼里。
    “和兄说的没错。”沉默了片刻的金亦禹看向金溶月说道:“月儿,此事确实是因你未有及时出面说明伤势来由,才让和太太平白受了一场委屈——你与和太太赔个不是吧。”
    金溶月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让她给冯霁雯赔不是?!
    开什么玩笑……
    金亦禹眼中含着劝说,且眼神是从所未有的不容置喙。
    金溶月嘴唇翕动了一下,无声摇头。
    “月儿——”金亦禹逐渐拢紧了眉心,眼中写满了理智的提醒。
    此事若不道歉,根本没有办法收场。
    拖得越久,到头来便越丢人。
    金溶月从他眼中读懂了这一点,脸色逐渐失去血色,一点点变得苍白起来。
    冷汗也跟着越蓄越密。
    她不能……
    她怎么能向冯霁雯这等卑贱如尘土,在旁人眼中始终是个笑柄之人低头呢?
    那岂不是要让她成为更大的笑柄吗!
    “我代金二小姐来向和太太赔这个不是!”福康安紧紧绷着一张俊脸说道,声音说是咬牙切齿也不为过。
    他如何也不能见心上人遭受如此‘奇耻大辱’。
    “福三公子要代金二小姐赔不是,那福三公子的那份儿要找谁来替啊?”伊江阿哈哈笑着道:“再者……金二小姐与福三公子非亲非故的,这恐怕也说不过去吧?大伙儿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
    众人闻言只能暗道这个伊江阿可真个不怕事儿的主儿。
    当真是没他不敢讲的!
    福康安直将牙齿都咬的咯吱作响。
    “此事确实怪我未能在误会扩大之前将事实告知诸位,可我从始至终也未有想过要如何追究此事,这也是诸位有目共睹的——既然和公子如此执意相逼,那么这个不是,我今日且向和太太认了便是!”金溶月情绪失控地丢下这样一句话,便甩开了阿碧的搀扶,转身疾步离开了大厅而去。
    两名丫鬟见状连忙追了上去。
    金亦禹大为失望地看着妹妹离去的背影,在内心深深叹了一口气。
    冯霁雯则同和珅互视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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