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临者的旅途》第五卷双生的试炼第七十七章菲莉雅的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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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秋灵睁开了眼睛，目光中还留有诸多的不可思议。
    “已经诞生的奇迹”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一点他很早之前就知晓了。“已经诞生的奇迹”会扭曲持有者的愿望，并以非常恶劣的方式将愿望予以实现，这一点方秋灵也非常清楚。
    老家东面那个岛国上有着类似的秘境，方秋灵在抵达克卢日·纳波卡的飞机上非常重复的阅读了那个秘境的相关情报。
    奇迹的存在，正因为少和意料之外，才会被称之为奇迹。若是付出努力必然就能见证奇迹的发生，那么奇迹就不再是奇迹，而是一条必然可以通往罗马的大道，只不过难走了一点而已……
    一旦可以“预见”奇迹必然会发生，那么努力这种东西就会变得廉价、变得理所当然。因为在看到明确收益的情况下，奇迹就变成了报酬，可以用“等价交换”的法则去衡量，只不过需要付出的“成本”很高。
    但是，真的存在“等价交换”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等价交换是炼金术的真理之一，但大炼金术大师尼古拉斯·弗拉梅尔在其所写的《弗拉梅尔的秘境魔法书》一书中却明确的指出，炼金全过程的能量投入始终都处于投入大于产出的情况，即便拥有贤者之石也同样如此。这一认知实际上与现世的物理法则“能量守恒”有着极大的相似之处。
    换言之，耗损是不可避免。只不过因为耗损相对较少，而产出的产物又能被接受，故而称之为“等价交换”。也就是说，实现必然的奇迹同样需要有所付出，而付出的往往要比获得的更大。这也是为什么“已经诞生的奇迹”总是会以曲解、恶意的方式来实现愿望的原因。因为“她”同样支付不起真正达成奇迹所需要的代价。
    不过……“已经诞生的奇迹”会被“黄昏”污染，成为“黄昏”的麾下，这一点却是方秋灵始料未及、万万没有想到的。
    ——这东西已经够坏了，没想到居然还可以更坏！
    这是方秋灵的第一反应。随即他开始担忧：
    “已经诞生的奇迹”被污染了，那也就意味着基于其力量而构建的秘境也同样被污染了。更进一步，基于秘境法则召唤而来的英灵……应该都会‘黑化’吧？再进一步，秘境中的生灵也多半逃不过被污染的命运……
    ——事实原本确实应该如此。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此次进入秘境参加试炼的所有试练者都会成为“黄昏”的祭品。原本的试炼会变成大型的血祭，以脚下的这片土地为血祭祭坛，以所有的生灵为贡品，献祭的第一目的无疑是将整个世界拖入罪恶的深渊，将文明的火种完全覆灭。若是第一目的无法完成，那么退而求其次，在世界晶壁上开一个“洞”也可以，“黄昏”爪牙的也就能通过这个“洞”发起入侵了。
    不过好在当地的世界意志，菲莉雅，在很久很久之前就注意到了“已经诞生的奇迹”所表现出的诸多异状，进而提前开始了干预。
    菲莉雅运用自身的权限，从概念上将塞缪尔地区从世界上分离，然后将其丢入一条循环往复的时间之河中。
    祂截取的时间之河的开端在霍因海姆的魔法师与海伊姆·塞缪尔家族全面开战之时，时间之河的末端是一方全灭、另一方向“已经诞生的奇迹”许愿后的一个自然年。周而复始，不断的重复。
    在无数次重复中，霍因海姆的魔法师们取得过胜利。获胜的霍因海姆魔法师祈愿“光之魔法”获得最高评议会的承认，获得世界广泛的认可。他们的愿望以“奇迹”的方式获得了实现。
    一场只有魔法师才会感染的瘟疫席卷了整个世界。伴随着极为严重的魔瘾，患病的魔法师会在短时间晶化，随后在极端的痛苦中死去。而研修“光之魔法”的霍因海姆魔法师全然无事，甚至还能有效的对魔法瘟疫展开救治，这让魔法界很快兴起了研究“光之魔法”的浪潮，从而使得“光之魔法”立刻成为了魔法师必须掌握的基本学识。
    菲莉雅世界很快就成为了霍因海姆魔法师们的天下。仅仅用了短短的半年时间，霍因海姆的魔法师在最高评议会中的席位就超过了半数，他们之中的法术派系首席更是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大人物，收到众人的一直爱戴。
    不过一个偶尔的发现——复数的证据指出，席卷整个世界的魔法瘟疫最初源自霍因海姆在塞缪尔地区的营地……
    海伊姆·塞缪尔家族也同样取得过胜利，也同样不止一次。胜利后的海伊姆·塞缪尔家族开始了全面的扩张，并在“奇迹”的支持下很快成为了菲莉雅世界的霸主。海伊姆·塞缪尔家族进而成为了海伊姆·塞缪尔皇家。
    在全面扩张的过程中，海伊姆·塞缪尔家族背靠“奇迹”，毫无技巧的平推了所有的抵抗力量。在整个扩张过程中，他们毫无节制的使用禁咒，使得整个世界的人口数量爆减，并且制造出大片大片的死魔法区域、乱魔法区域。也就在海伊姆·塞缪尔家族成为皇家后的不久，无数的血肉夹舱从天而降，名为“祖格”的异形族群对菲莉雅世界发动了全面的入侵。它们是“黄昏”爪牙中最不挑食的那一支，它们饿了，来吃饭了……
    世界意识菲莉雅向方秋灵展示了时间之河下游的无数种可能，这让方秋灵如坐针毡、不寒而栗。
    “已经诞生的奇迹”通过各种方法蛊惑人心，扭曲他人的意志，坚定不移的将世界推向毁灭的道路。“她”每一次都成功了，但也可以说“她”每一次都失败了。因为每当世界陷入一片寂静，文明的火种完全熄灭，世界就会被重置，重置到霍因海姆的魔法师与海伊姆·塞缪尔家族全面开战之初。
    时间长河一次又一次的循环，世界也随之一次又一次的重置。菲莉雅将塞缪尔地区从世界上“剥离”的目的就在于此，通过不断的循环将“已经诞生的奇迹”困住，然后一点一点的消磨“她”的力量，最终将其抹消。
    在这个时间点，“已经诞生的奇迹”还没有完全降临，力量也相当的薄弱，若能直接对其直接进行打击，那无疑能起到事倍功半的效果。不过非常可惜，目前方秋灵无疑已经错过了这个机会……
    最初的循环之中，“已经诞生的奇迹”确实一点一点的在削弱，一点一点走向灭亡。不过作为神器圣杯在现实的投影，并且获得了“黄昏”的“馈赠”之后，“她”逐渐察觉到了自身被困在了循环的时间之河中，进而开始寻找打破循环的方法。
    如何打破时间长河的循环？最好的方法无疑是引进“变数”。变数越多，对世界造成的影响也就越大，世界重置时所需的消耗也就越多。若是重置世界所需要的消耗超出了世界意志所能支付的上限，那么循环自然而然的也就打破了。
    “已经诞生的奇迹”随即在现世的晶壁上开了一个“小洞”，位置无疑就是克卢日·纳波卡西侧的牧羊人森林，然后用“秘境”对自身进行了伪装，试图引诱现世的居民进入。
    现世曾经是高魔世界。但由于“源海”潮汐的涨落，现世此刻处于末法时代，距离完完全全的死魔法世界也就一步之遥，所以很难维持秘境出入口的长期开放。“已经诞生的奇迹”不得不先抛出部分诱饵，引诱现世的居民前来。
    比如英灵，英灵从者就是“已经诞生的奇迹”放出的诱饵之一。英灵不仅具有强大的战斗力，还掌握着珍贵的古代知识，时钟塔和圣堂教会都在寻找着将英灵永久留存在现世的方法。不过遗憾的是，截止目前都还没有成功，或者可以说成功了一半。离开秘境之后，英灵在现世停留的最长时间为三年零九天。
    赋予进入秘境的试练者一部分力量，使得霍因海姆与海伊姆·塞缪尔之间的争斗更为激烈，从而产生更大的变数——这同样是“已经诞生的奇迹”的手笔之一。想要这一手笔发挥出最大的作用，无疑是来自现世的试练者之中最好能有一位野心勃勃试练者……
    世界意志菲莉雅理所当然的洞悉了“已经诞生的奇迹”的意图，不过祂没有制止，反而进一步加固了晶壁上小洞，使得穿越两界的通道更为稳固，同时还完善了英灵召唤的法则。
    时间的长河能将“已经诞生的奇迹”困住，也能缓缓消磨“她”的力量。但所需的时间实在是太多漫长了，漫长到任何变数都会导致“她”脱困。为了确保整个世界的不会如同时间下游中的无数种可能一样毁灭，菲莉雅不得不进行冒险。不过，祂也在其中找到了破局的关键。
    关键，无疑还是试练者。菲莉雅在寻找能牵制“已经诞生的奇迹”的试练者，从而直接对其进行抹杀。不过非常遗憾，之前数不尽次数的重置之中，始终没有适合的试练者出现，直到方秋灵进入秘境。而尤为让菲莉雅满意的是方秋灵的身份——降临者。
    降临者是世界意志在凡世的代言人，是天选之子、天命之子。同时，降临者也可以视作为侍奉世界意志的神职人员，在必要的时候，直接召唤世界意志下凡也不无可能。
    菲莉雅已经有所觉悟，此刻的循环，无论最终的结果如何，应该都是最后一次循环了。若是循环结束之时“已经诞生的奇迹”没有被消灭，那么菲莉雅世界必然会直接走向毁灭的道路。与其走向毁灭的道路，菲莉雅宁愿直接开放晶壁，让另一个世界意志降临！
    另一个世界意志的降临也就意味着自身的毁灭。不过相比文明的火种决断，菲莉雅更希望世界得以延续，即便自身毁灭也在所不惜。有了如此的觉悟，方秋灵的出现无疑是一个惊喜，一个让祂尤为满意的惊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