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临者的旅途》第五卷双生的试炼第六十一章救还是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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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霍因海姆的魔法师们是发起进攻的一方，不过战场上的接连失利和物资的损失让他们已经失去主动出击的实力，总体上已经从战略进攻方变为了战略防守方。攻守方在悄然之间转变了身份，作为霍因海姆的领袖，卡尔玛罗斐非常的烦恼。也就是两天的功夫，他的头发就白了一大半，给人的感觉是一下子老了十岁。
    优秀的统帅总是喜欢进攻，现世的军事学家甚至提出过“进攻是最好的防守”这一理念。不过熟知军旅的卡尔玛罗斐很清楚，相比进攻，防守的优势更大！
    进攻的优势在于主动权，主动选择战斗的时机，主动选择战斗位置。无论是多么严密的防御，弱点是始终存在的。寻找防御上的弱点或是相对薄弱的位置，然后猛力一击，以点破面的摧毁整个防御。
    防守的优势在于提前的准备，预设的战场，以及各种防御工事。进攻的主动权固然重要，但若是遇上坚固的城堡、布满陷阱的隔离区，该回避的依旧要回避，要不然依旧会撞得头破血流。固定的防御工事所带来的优势往往能弥补战力上的不足，尤其是面对数量庞大但个体实力偏弱的“杂兵”的时候。
    霍因海姆的魔法师们此刻已经完全收缩了战线，将所有的战力集中在了最后的营地之中。
    最后的营地位于一个隐秘的山谷之中，山谷三面环山，是附近地脉的聚集点。魔法师们依托地脉聚集点，布置了大型的复合魔法阵。完成后的魔法阵极为强大，不仅能为魔法阵中的魔法师们提供源源不断魔力，还能有针对性的对部分魔法进行强化，对部分魔法进行限制——以魔法阵模拟领域的效果，这是霍因海姆魔法师最引以为傲的魔法研究成果，也是他们被誉为“追光者”的主要原因之一。
    卡尔玛罗斐现在最大的期望就是依托最后营地的大型复合魔法阵，与海伊姆·塞缪尔家族来上一场山谷攻防战。
    山谷中的大型复合魔法阵和各项防御措施都修建的比较仓促，存在着这样或那样的问题，不过若是海伊姆·塞缪尔家依旧以之前数次交锋的阵容和战术布置，比如会吃不了兜着走。
    但需要特别注意的是海伊姆·塞缪尔家的高阶战力。他们的高阶战力数量上已经是霍因海姆的两倍，主要是因为请来的那批外来者倒戈了，原本是可以将高阶战力的数量维持在一比一的…
    出了帐篷，卡尔玛罗斐立刻绷紧了脸孔，尽可能使得自己显得严肃，并展露出一种成竹在胸的气势。
    沉得住气——这是作为领袖的重要特质之一。即便心里慌成了狗，脸上也要表露得非常镇定。遇到事情领袖自己先慌了神，这让下面的追随者如何自处？
    卡尔玛罗斐是学者型的魔法师。作为一名参谋，他能发挥出百分之百的能力。不过若是让他作为统帅，能发挥出百分之五十的才智就很不错了。这一点卡尔玛罗斐自己也很清楚，用他自己的话来评价，也就是“好谋而无断”。擅长出谋划策，但不擅长做决定。
    之前的七次交锋，失利的主要原因固然是请来的高阶战力陆续倒戈，但卡尔玛罗斐的临战不觉和瞻前顾后也多少有一定的原因。
    确切的说霍因海姆的魔法师都是学者型的人物。相比实际的战斗，他们更擅长魔法理论的研究和魔法造物。卡尔玛罗斐在他们之中已经算得上是“铁血”的了。
    ——矮个子里挑高个子，也就是这么一回事。
    “大导师。”
    一位身披白袍的女性魔法师匆匆而至。
    “怎么了？”
    “那位小姐的伤势再度恶化。她体内的魔力回路出现大范围的逆流，失控的迹象非常明显。”
    卡尔玛罗斐的眼底划过了几分沉重。
    女魔法师口中的那位虽然不是霍因海姆的成员，甚至之前双方的关系还处于对立。但她的所作所为却值得每一个霍因海姆的成员学习，是当之无愧的榜样。
    “六号药剂和七号药剂用了吗？”
    “都已经用了。”
    “情况怎么样？”
    “效果很不错。六号药剂的治疗效果非常明显，七号药剂的强化和中和效果也非常不错。但她体能的异种魔力依旧在蚕食她的生命力，无法清除。”女魔法师的话语微顿，“沙斯多罗导师的建议是使用二号药剂。二号药剂中有世界之树的汁液，其中含有大量的生命力。配合魔力引导意识，应该可以缓解魔力回路的逆流……”
    霍因海姆是学院派的魔法师团体，内部自然以学院派的八大魔法派系进行划分。沙斯多罗导师全名为沙斯多罗·冯·霍因海姆，是卡尔玛罗斐同父异母的弟弟。他擅长防护系的法术，是防护首席，在治疗领域有着极为杰出的才华。
    卡尔玛罗斐沉默了。
    世界之树的汁液极为珍稀，如果用金钱对其价值进行衡量，那么其售价差不多是同体积秘银的三十倍到一百倍。以世界之树的汁液为原料制造的“二号药剂”，价值更是无法估量。
    “……预言首席的建议是什么？”
    “罗曼尼塔导师认为二号药剂对那位小姐的伤势基本不起作用。”
    预言首席罗曼尼塔导师全名为娜卡·希尔特·德·罗曼尼塔，是专精预言系魔法的大魔法师。卡尔玛罗斐对她很熟悉，两人不仅是并肩而战的伙伴，还是爱侣。
    “……”
    卡尔玛罗斐的眉头皱了起来。
    二号药剂非常珍贵且数量有限，而且制作药剂的那位炼金术大师也已经逝世，想要再度炼制也变得不可能。若是能稳定那位小姐的伤势，卡尔玛罗斐会毫不犹豫的投入使用。但若是没什么效果或是效果很差……
    “……不过罗曼尼塔导师依旧建议使用，并且还建议配合三号药剂一同使用。”
    三号药剂的珍稀程度不亚于二号药剂。炼制的过程中不仅需要耗费庞大的魔力，还需要用到多种稀少的魔法材料。目前霍因海姆一共也就只有三瓶。
    “……预言首席有说明理由吗？”
    “没有说明理由……”女魔法师沉默了一下，“……不过罗曼尼塔导师强烈建议使用。并且一再强调，说是反败为胜的契机。”
    卡尔玛罗斐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那位小姐的资质好的惊人，不仅对魔法有着极为深入的研究和见解，本身又极为谦虚好学，短短的半天时间已经完成了魔法学徒一年才能完成的魔法课程。而且她还多才多艺，犹如一颗璀璨的明珠，如同命运之子一般的存在。
    ——她会是反败为胜的契机？
    卡尔玛罗斐很希望是，但理智告诉他多数不是。
    魔法师的世界很复杂，同样讲究修仙的“法、财、侣、地”。
    法，法术，魔法师比拼的就是法术，掌握的法术数量是魔法师地位的最真实体现；财，财产，魔法师是一个极为“烧钱”的职业，没钱可成为不了魔法师；侣，伴侣，魔法师不可能遗世独居，需要有志同道合的伙伴，也需要有广阔的人际关系网；地，场地，魔法研究可不是随随便便找个地方就可以开始的，需要很多专业的设施和设备。
    有了以上那么多东西，这位魔法师才会获得尊重，才会有足够的社会地位。
    不过魔法师的世界也可以也很简单，那就是实力。只要有足够的实力，“法、财、侣、地”不过是过眼云烟。只有真正掌握在手中的力量才是一切！
    那位受伤的小姐很出色，但相比她的资质和才华，她的实力就略微有些不够看了。不，应该说是非常不够看！勉强能够斗气外放，不过黑铁初阶的样子。可以看得出来，她之前生活的地方多半是“低魔区域”，或者干脆就是“死魔法区域”，实力增长极为缓慢。更何况此刻她身受重伤，此刻显然是凶多吉少。
    那位小姐还有一位护卫。这位护卫的实力很不错，颜值也很高，是个漂亮的女孩子。但不幸的是她居然是个狂战士，开打后敌我不分的狂战士。若没有那位小姐亲自指挥，谁也不敢让她轻易上场。
    卡尔玛罗斐一眼不发的沉默了许久，向他请示的女魔法师甚至差一点产生了大导师是不是在发呆的错觉。最终他点了点头，吩咐女魔法师按照预言首席的建议做。
    预言法术因为极低的准确率和模棱两可的预测，一直以来都被视作为骗人的“神棍”。遇事不决，用预言法术来测测，这种行为实际上就与投骰子差不多，属于病急乱投医的那种。
    不过卡尔玛罗斐对罗曼尼塔有信心。因为在过去的岁月中，时间已经不止一次证明了他的爱侣中总是正确的那一个，即便预言有多么的匪夷所思，导致八大首席中的六位对预言的内容表示怀疑，进而拒绝配合。
    这一次……这一次事关整个霍因海姆的存亡！若是无法取得“已经诞生的奇迹”，那么霍因海姆的存在可能将永远成为历史！
    ——娜卡，我的爱人。我由衷的祈祷。希望这一次对的依旧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