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罪谶书》正文126章盖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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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芸郁伸着一根手指嘘声,轻声道:“你管她呢……好了,我们是要在接下来一年里结伴的,只准交往,不准说坏话,芮楚……要听话?”
    芮楚嘟嘴道:“好吧,不过我说的是事实,铁打的事实。”
    内外都在谈论,芮楚不服气也只能咽下去,计欷从进门就和颜悦色的对待人,她大约是受句尨的印象就对计欷的影响坏。
    外间,在计欷看来谢徒作为紫袍道长的徒弟,言辞恳切,心智康健,日后不是权柄惯熟的掌权者就是称霸武林的奇才。
    骨子里就能看出来少年郎的血性作为,谢徒跟随大宗师习武,年岁小、天赋高,计欷自问没那份本事,当下还有白夜的关系存在,谢徒间接的就能通过白夜指挥她,刻意的去把这小屁孩死死的攥在手里,对计欷自身、司马轻语未来都是不小助臂。
    计欷有过懵懂呆傻的年月,那时候才步入江湖,总还想着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笑话,到头来那笑话还真是不好笑。
    风流过,放纵过,经历过考验的感情才能被盛赞吹捧,都已经背地里千疮百孔,谁又能肯定的说什么呢?
    当下计欷就想不明就里的一路走下来,把自己绑在必成大器的的人生活里,司马轻语已经从原来的投效转变亦主亦友的关系,而眼前的白夜、谢徒还将会是她新的、在往后要依仗的人。
    如果赵芸郁像是僻尘脱俗洁净的瓷娃娃,那么计欷就是在沙土中演变淘荡过的陶土人偶,她不缺韵味,可就缺些美观,或许要看客的品味才能决定计欷是否真的入眼,毕竟她不很白皙娇嫩,更多的时候在卫队里是一朵香艳的刺玫瑰。
    出浴美人,涤荡铅华,计欷整个人极富韵味,非同妙曼花瓶的那种,她的气质来自她内心对待事务的态度。
    谢徒情不自禁的想夸她,却又怕芮楚听着说他,便压低声对计欷说道:“姐姐,我觉着要是谁娶了你,你一定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你男人的。”
    计欷秀眉乍起,笑起来一如和煦的暖阳,“真的吗?你想娶我吗?”
    谢徒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关键日后变数不少,我家姐姐说过,我来日是要女子反着追的,我不娶你,你嫁我还差不多。”
    “你……你还蛮傲气的,你知道多少人垂涎姐姐美貌吗?”计欷将水面打湿的情丝盘起来,接着道:“十个有九个都想娶姐姐,就拿那什么芸郁姑娘来说,想娶她的人更多,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要是主动追求,可能找着好多呢。”
    计欷都不晓得自己为什么要跟谢徒小兔崽子说起来这些话题,可能是谢徒能挑起她兴趣吧,在卫队计欷从不跟人谈论起这类事来。
    师兄无道曾说,生为男子,就要被尊重、敬重,反求他人,就算中意的女子都有损颜面。
    当然谢徒晓得师兄无道练的童子功,一生注定无缘姻缘,要是没孟珊她们说叨,谢徒还真就能厚着脸皮把心里想法说出来,关键就在于不止孟珊说要谢徒守着底线,稳重贤淑的灵敏姐都说过。
    遂谢徒无动于衷,再次强调道:“我不能随意,尤其还是我底线呢,天下好姑娘不可计数,长的美,心眼就多,能说会道的,我要先占便宜,否则就会给骗。”
    计欷樱桃似的润唇动了动,还真没话反驳这小子的观点,很显然是谢徒极为亲近的人叮嘱过,雷打不动的念头已经被谢徒当做必须的事物。
    “小弟弟,那你说,怎么就算占便宜呢?”
    谢徒洋洋得意,指指脸,说道:“盖印呗,我那天就骗的梦雅……咳咳,没什么。”
    说起朱梦雅还真是谢徒的一次得意施为,自那天朱梦雅在江畔中邪,知晓谢徒是紫袍的嫡传弟子时,心里就女儿家心思作祟,找各种借口不肯再跟谢徒出来玩。
    因为要一年里出远门,谢徒去跟朱梦雅道别时,好说歹说才把她带到酒楼吃了一顿送行饭,钱是谢徒付的,最关键的,谢徒跟朱梦雅说好朋友就要盖章表示真心,朱梦雅涉世未深的,就给谢徒忽悠的盖章了。
    朱梦雅回家跟奶奶说起来盖章的事才得知谢徒骗人,第二天就去紫玉阁找谢徒要他个说明白,结果就是朱梦雅自觉节操丢尽,只得委曲求全便宜谢徒,谢徒那时单纯就是觉着盖章占便宜而已,还没朱梦雅想的深远。
    “坏小子,对了,给你看这个!”
    计欷扬起手臂,藕段似的小臂上有一点嫣红,是一颗红痣,这就是闻名悠久的守宫砂。
    守宫砂的制作简单,取一只壁虎,整日喂食朱砂,待吃尽七斤朱砂后将壁虎捣烂,取汁液点在手臂上,终日不散,遇水依旧留存。
    谢徒似乎是在月柳溪胳膊上瞧见过这东西,可说不上来具体名字,挠头思索。
    计欷撩起一抔水,淋在守宫砂的位置,水流过,朱色的守宫砂不受寸毫影响,依旧朱色扎眼。
    计欷解释道:“这东西是我十六岁时点在手臂上的,叫‘守宫砂’,只要它还在,就意味着姐姐我还清白哦。”
    谢徒呆呆的点头,问道:“这样啊,我懂了,梦雅那应该就不清白了,都盖章了,嗯……盖章就是不清白,一定是这样的。”
    “额……好吧,你太小,盖章就盖章,那你可要记着,飞黄腾达了,姐姐给人欺负的时候可得保护我。”浴桶隔得不远,计欷站起身气吐如兰的在谢徒耳边说道。
    “好,那盖章?”
    ……
    夜深时,计欷睡在隔壁,谢徒则靠着芮楚,赵芸郁在芮楚的一侧已经进入梦乡,芮楚黑暗中皱着眉头颇为无奈的将谢徒一条腿放到一边。
    谢徒还没睡着,只是觉着腿没地方放罢了,在紫玉阁总能搭在孟珊或灵敏或芳姐腿上,一时空落落的,尤其不习惯的是明明足够大的毯子,芮楚能跟赵芸郁一块盖就不给他盖,非要他另外寻来大大的一团毯子裹在身上。
    “我好热,这一堆太麻烦了,芮楚姐,你就行行好吧?”谢徒开口求道。
    芮楚叹了口气,背过身留给谢徒粉白的背影,说道:“别想,你跟那个计欷睡去,她不是稀罕你吗?”
    谢徒道:“你不给我盖,我就将芸郁姐喊起来,我要跟她一块睡,芸郁姐说了,你日后要跟她陪嫁的,等我长大了,就把你冷落在单独的院里,丢在屋里没人管你,你怕不怕?”
    芮楚转身,表情奇怪,不知是笑是哭是怒,“你想的挺美啊?我会轻功,我能跑。”
    “是事实,你给我盖不?”谢徒很明确赵芸郁说过这话,尤其那时候谢徒头脑清明,就印象深刻的很。
    芮楚扶额,撩起毯子道:“行吧……随你,半夜我梦游掐你可不怪我,明白不?”
    谢徒鬼精灵的特质发挥的淋漓尽致,缩进毯子里,腿往芮楚腿上一搭,顿感舒适,芮楚说的梦游纯粹是哄小孩的。
    芮楚提醒道:“得寸进尺就小心点,腿给你打断!”
    “小气,我决定日后关你半个月,对我一点都不好。”谢徒翻身将胳膊搭在芮楚腰间,选择合适的睡姿,没多久就睡过去了。
    “烦人的臭小子,哼……”芮楚嘀咕着,一天都在准备远行的事物,身心俱疲,芮楚其实睡觉总是容易失眠多梦,今夜却踏实的很,身边有人待着,连梦魇都远远的避开了。
    白夜闭目假寐在桌子上,身后的七条尾巴垂在桌面,江城夜静,城郊的客栈愈发如此,仅有窗外偶尔会传来虫鸣。
    夜露重,待在外边还穿着平素的衣裳就会凉,因为计欷暂时离开,她的位置由卫队的图丽代替。
    这一夜紧张的不是司马轻语,而是熄灯合衣躺在床上的褚玉,席一楠带着司马轻语卫队的两人去劫持富商,褚玉主要负责制定计划,初次在司马轻语面前表现自己足智多谋的一面,褚玉当然不希望席一楠她们失败。
    何园内,席一楠贴着墙边,身边是江湖名唤作“剔骨鬼”的姑娘,瘦高靓丽,卫队里就亲切的称她阿鬼,巴郎蹲伏在一颗树上叼着一根草根,咀嚼里边甜味。
    阿鬼是练得阴寒内功,天生露出来的眼珠子白多于黑,浮突玲珑的身段给人痴迷,面容精致,隐藏在一块蒙布下,阿鬼人称“剔骨鬼”,这很明确的告诉人,阿鬼不像看着那么妖媚惹人,动起手来她能凭借武艺的精巧快捷,把你短时间内分尸。
    席一楠抬头对巴郎道:“巴郎,你负责清除何园的守卫,在阿鬼没得手前,咱俩要保证清理闲人,还要把何园的护卫唬住,到时别留手了?”
    巴郎点头道:“好!”
    阿鬼拉拉席一楠的袖子,幽幽道:“一楠姐,我不想绑人,我跟你在外边,巴郎去绑吧。”
    据说何炳权长相油腻,**熏香,阿鬼行事猖狂放肆,可对恶心的抵触是免不了的。
    巴郎无所谓道:“那我的刀借给你用?你的家伙事儿太显眼了。”
    阿鬼的兵刃是一把镔铁匕首,一把三棱刮骨刀,江湖上用这一套的就只阿鬼,看兵刃分辨人算是江湖人士都懂的功课,尤其是针对那些使用特殊兵刃的武者。
    “那……那就给你匕首吧,三棱锥就放在墙角,撤离时带走。”阿鬼将镔铁匕首丢给巴郎,将三棱剔骨刀藏在墙角,她则接过巴郎的佩刀。
    何炳权粗通武艺,巴郎就算让他两只手都能打晕他,因此阿鬼、席一楠都不担心巴郎没趁手兵器实力会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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