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说仙》正文卷第一百三十四章合力破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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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个姓许的,家住淄川县城北,以打鱼为生。他每天傍晚总要带酒到河边去,边喝酒边打鱼。而喝酒前,又总是先斟上一盅酒洒在河里,祭奠一下,并祷告说:“河中的溺鬼,请来喝酒吧!”这样便习以为常。其他人往往打鱼很少,而他每天都打满筐的鱼。
    一天傍晚,许某刚刚独自饮酒,见一少年走来,在他身边转来转去。许某问道:“您是哪里来的?”少年说道:“我是你邻村的,在这里散步。”许某见是乡亲,便邀请道:“来,哥们,坐下喝几杯酒吧!”少年也不推辞,二人便对饮起来。
    这一夜竟连一条鱼也未能打到,许某很有些丧气。少年起立躬身说:“我到下游为你赶鱼。”说罢,朝下游飘然走去。
    一会儿,少年回来说:“大鱼群来了!”果然听到有许多鱼吞吃饵食的声音。许某便撒网,一网捕了十数尾尺把长的大鱼。他非常高兴,对少年深表感谢。
    少年欲走,许送鱼给他,少年不要,并说:“屡次喝你的好酒,这点小事怎能提到感谢呢?如您不嫌麻烦,我将常来找您。”许某说:“才相见一晚,怎说麻烦?你如愿来相助,我是求之不得,可我怎样报答你的情意呢?”于是便问少年姓名。少年说:“我姓王,叫王鸿。”说罢,便告辞而去。
    次日,许某将鱼卖掉,顺便多买了些酒。当晚,许某来到河边时,王鸿早已先在等候,二人便开怀畅饮。饮几杯后,王鸿便为许某赶鱼。就这样半年过去了。
    一天,许某和王鸿饮酒时,问起王鸿家有什么人,操何职业。王鸿考虑再三,凄然对许某说:“你我相识,情同手足。你我既然亲如兄弟,我说了你也不必惊讶。我无妨如实告知:我实际是一个溺水鬼,只因生前遭遇迫害,投水而死,已经好几年了。”
    许某听了,起初十分害怕,然而,因为长期相处,很快也就不再恐怖,反而难过起来,说道:“你是怎样遭到迫害的,能说给我听吗?”
    王鸿说:“我满腹冤情,无处申诉。今天能向您——我的知音朋友倾诉,实为快事。”于是,王鸿讲述了被逼投水自杀的经过。
    我名叫王鸿,某市某单位的职员,摘帽右派,家是地主成分。1966年被红卫兵押送遣返回到故乡。记得一九五五年,我到某市上中学离开家乡时曾经幻想,将来成为一个大作家以后,一定“衣锦还乡”。现在真的回来了,不过,没有“衣锦”,而是在胸前挂了个大牌子,上书“反革命分子、右派分子、地主羔子王鸿”,而且是被红卫兵押送回来的。当我走到村口,一眼就看到女娲庙的庙基,真好象我要入地狱了!极度的痛苦和羞耻使我希望地上能裂开一条缝隙,让我钻进去……
    十几个戴着红袖章的年轻人,在村口夹道“欢迎”我。
    “你叫什么名字?”一个小伙子伸出两个指头,按住我的脑门,使劲的向后一推,厉声问。
    “王鸿。”我垂手立正,低头回答。
    “什么他妈的王红!——是个地地道道的王黑!”随着他的叫骂声,紧接着来临的是拳头和耳光,我被打得晕头转向,眼前直冒火星。从此,我改名叫王黑了。
    “老六,快滚起来!”又一个人发出命令,这是一个比较苍老的声音。
    我弟兄八人,我排行在六,所以能喊出我小名“老六”的人一定是个熟人,我慢慢的站起来,没敢拍打我身上的土,看了看“熟人”。呵,原来是陈庆!——我的老同学,儿时的伙伴。这位在学校学习考试时,总是高坐倒数第一把金交椅的陈庆,正用得意洋洋的讥讽目光欣赏着我,仿佛我不是人,而是笼中的熊猫。可以肯定,在这一刻他是快乐的,也是幸福的。他从小因为学业的失败而自惭形秽的局面,今天得到扭转。这当然是天赐良机。能整治一下我这个过去因为学习好经常在他面前炫耀的同学,也算是报了一剑之仇,他心理上得到了平衡。在人生的竞技场上,我失败了。他作为胜利者,正春风得意的欣赏着我的失败和痛苦,这与其说是他的精神需求,倒不如说这是他的人生目标。
    “押到大队部去!”
    又是一个命令。是女性的声音,清脆、嘹亮、坚定、果断,我侧目看了看对方。她不过二十岁,一身绿军装,飒爽英姿,剑眉倒竖,特别是两只丹风眼贼亮贼亮的,冰冷,狂傲,满脸的杀气。最使我胆颤心惊的还是她手中的皮鞭,以后我才知道,这就是我在市里曾听乡亲们说过的陈红兵——“万水千山”造反派组织的第二把手,现任大队革委会主任。
    陈红兵因煽“五类分子”的耳光得到了造反派头头孙主任的赏识,而被提拔当了大队革委会主任。据说她首创了“亲帮亲”“煽耳光”的管理方法。所谓“亲帮亲”,就是当“四类分子”犯错误时,如背错了语录、跳错了“忠字舞”或迟到早退等,就让“四类”中的亲父子、亲母子或亲兄弟表演“亲帮亲”。责令他们互煽耳光,数量从十个到三十个不等,要按他们所犯错误的轻重而定。
    陈红兵的父母都是老实的贫民,她的舅舅李老歪是一个屠夫,是闻名乡里的泼皮。陈红兵的好斗脾气很随她的舅舅。陈红兵小时候把家里的老槐树当成“假想的敌人”,隔三差五的就用砖头对树身发起攻击,几次把邻家的小孩咬伤,她家的大花猫因为偷吃了小鸡,就被她处以“极刑”——她先扎瞎猫的双目,一边嚼着花生,一边倾听着猫的惨叫,象在听样板戏。那只猫在临死时,调动了生命储存的最后能量,跃起一尺多高,用尾巴猛击她的脸部,结果她的右眼差一点被抽瞎,红肿了一个多月。后来虽然治好了,却因瞳仁受损视力下降,闭上左眼右眼就看不清报纸。由此,她又恨上了猫,只要一见到猫,她那一对冰冷的丹风眼立即会变成火眼金睛,充满仇恨之火。
    文革开始,大破“四旧”,“横扫牛鬼蛇神”,陈红兵作为造反头头,带头抓猫,把全村的猫都抓起来了,扔到女娲庙前的千顷洼河塘里。说养猫是“资产阶级腐朽生活方式”,并派两个红卫兵手握红缨枪在塘边巡逻,只要猫游到岸上就当场扎死。
    沉寂多年的河塘忽然热闹起来了,无数求生的猫在水塘里翻滚、挣扎、嚎叫。可以断定,这种闹剧,绝对是空前的,我们的老祖宗是不会见到的,他们一贯接受的是孔夫子的仁德教育,怎么能创出这种“奇迹”呢?
    至于说我们祖先中的一小撮“变态狂”,像来俊臣之流所为,虽然他们曾发明了上万种酷刑,并出了一本专门介绍怎么样“逼供”的书,叫什么“螺丝经”,但是与陈红兵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毕竟点子少,智商低。因此他们搞的封建专制,始终也没达到把猫也施以“酷刑专制”的水平……
    “快走,别他妈的磨蹭!”一声嚎叫使我从沉思中清醒过来,我浑身打了个激灵!赶紧快加紧脚步,以免挨揍。
    忽然,从女娲庙后传来一声怪叫,声音怪异而凄惨,说不清是人哭还是野兽叫,大约持续三四分钟。人们都停住脚步转向女娲庙方向看,只见陈红兵把皮鞭在空中一挥喊道:“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人们立刻都把头扭回来,没有一个对“怪叫声”发表议论。陈红兵肯定也听到了这怪叫声,我看到她向女娲庙瞟了一眼,脸色立刻阴沉下来。当晚我被批斗后,被安置在三队牲口棚放干草的小屋里。
    我住的土屋放满了干草,屋里有一股干草的香味,使我想起儿时和同学张金栋在干草堆上甜睡的情景。我整理行李时发现了一张旧照片,照片上两个风华正茂的少年——金栋和我,我二人同岁,都是属兔的,他只比我早两天来到这个世界上,这就使他经常在我面前以老大哥自居,我根本不买他的帐,就叫他金栋。
    金栋比我勤快也比我聪明。我从小就很懒,而且在某一方面还有些“弱智”。比如养蝈蝈,金栋秋天养的蝈蝈能为他歌唱一冬,而我养的蝈蝈常常是养几天就死了。我们上学放学经常在一起,还常到女娲庙里去玩。那时庙里有一棵三人搂不过来的老松树,在美丽的月夜会看到躲在松枝上的老鹰,两只眼红得象炭火。
    一次,在松树下我们拣到一只受伤快死的小鹰,金栋竟把它养活了,并给它的腿上套上一个闪光的铜环,放飞的那一天,我们看到它在湛蓝的天幕下自由飞翔。我们就喊着,笑着,一个劲的跟着它跑,真是快乐极了。呵,童年实在太短暂了!
    我们将来的志愿:金栋想成为画家,而我想当一名作家。现在两个少年的梦都彻底的破灭了。我成了名副其实的“五类分子”,而金栋呢?一九五七年在大学被打成右派开除回到村里,文革运动中,因画错领袖像被关起来,连他家里人都不知道被关在哪里,有人说他已经被枪毙了。
    我躺在土屋的干草堆上,继续想着乡亲们给我讲述的张金栋的受难过程,情节不仅荒唐而且实在可怕。“百万雄师”造反派让张金栋画了一张领袖画像,而“百万雄师”是陈红兵领导的“万水千山”造反派的死对头。陈红兵靠公社的公安特派员孙立的鼎立支持,打败了保皇派“百万雄师”,赶跑了德高望重的老支书李直,独掌了大队的大权。
    真是“一朝有了权,便把令来行”,陈红兵登上大队革委会主任的宝座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派她的部下审查张金栋画的领袖画像。审查来,审查去,也审查不出这张普通画像到底有什么毛病。陈红兵听完汇报后立即火冒三丈,拍着桌子喊道:“这种反动的东西查不出毛病那真怪了!”
    陈红兵风风火火地跑到大队部,把金栋画的领袖像挂到墙上,把她的部下都集中起来,用手指着画像上的手指,问一个名叫“傻小”的小伙子:“这像上的手指画了几个?”傻小回答:”五个”。她这样一连问了三个人,都得到了同样的回答。突然,她脸色骤变,二目圆睁,剑眉倒竖,随着右手猛击桌面的同时,发出了刺耳的尖叫:“你们太麻痹了,你们太大意了,反动的人性论、阶级斗争熄灭论,已经蒙住了你们的眼睛!你们看,睁开你们那要瞎的眼睛仔细看!这是五个手指吗?这是六个!”
    屋子里立刻静下来,鸦雀无声,一个个大气也不敢出,目瞪口呆,惊恐万分地看着陈红兵。
    “看,这是什么?”陈红兵用手指着画面上手指边上的阴影说,“这就是多画的第六根手指!有人会说这是画家画的手指阴影,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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