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生沧海》第九章除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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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以让你有，即使你身上没有翼纹，我也有办法让你展出一双属于你自己的翅膀。”穷奇转身缓慢走到座椅边，缓缓坐下，修长皙白的手指拨弄着额前的头发。看着一脸茫然的千羽嘴角的邪魅又重新浮现。
    “如果你不信任我，那我本事再大说的再好也是无用，我这就叫狞把你从哪儿来的送回哪儿去。娃娃，你可想清楚了？”穷奇看着千羽手捏着衣角犹豫不决，嘴上说道。两道柳眉渐渐微蹙起来，想必是有些恼火。实在让穷奇不曾想到一个娃娃居然在他一个触天境强者面前给出的条件深思熟虑起来。
    “好！我答应你，你帮我压制黑点，展开羽翼，若是我以后真的如你所说有天真正强大到可以帮你脱离这里的时候，咱俩两清。”
    千羽猛然抬头，幽蓝色的眼里不经意间原本的稚嫩被一股决绝的气势完全取代。是的，从小到大躲在禁地暗处，没有翼纹的他知道自己跟别人格格不入，以至于连一个朋友都没有。每天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看着天上展开各种幻羽翱翔的羽者，而他却只能呆呆看着。面对着相同的梅花桩，重复一遍又一遍宫里的武技。若是到了满月的夜晚，你会在禁地听见他努力不发出任何声音硬抗背上常人所不能忍耐的疼痛，而这都是拜那个黑点所赐。他就像一个怪物一样，不知道这些年来他究竟是靠如何强大的信念硬是瞒着父亲、爷爷自己抗了下来。
    现在一个脱离苦海的机会终于摆在他的眼前，思量再三，其实他知道答应穷奇日后肯定要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但他实在顾不得那么多了，他想像个正常人一样，像个大陆上最正常不过的小孩子一样，展翼翱翔。
    “很好！”
    穷奇听见千羽终于是答应了下来，猛然起身，
    “很好很好。果然，你很聪明啊。哈哈哈。”
    “那事不宜迟，你准备准备，我们先来解决你背上的那个黑点的问题。你先歇会儿，对，好生歇着。”强如穷奇一时间也无法冷静下来，手忙脚乱得开始来回踱步，思量起来如何具体施法。
    “来，千羽，你到我跟前坐下。”
    千羽走到穷奇跟前盘腿就地而坐，闭上了眼睛静静等着。
    “会很疼吗？”千羽问着。
    “不会，一会儿就好了，说实话以我的能耐也是拿这个黑点没有任何办法的，我只能把我的力量分出一点帮你压制着它，让其不会突然爆发使你疼痛而已。具体要怎么才能完全除掉，还得等你自己有本事游历各个大陆的时候去寻找方法了。”
    “唉，果然还是无法根除吗？连触天境强者都没办法的吗？”千羽又低下他的脑袋，叹了口气。
    “你个娃娃实在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虽是触天境强者，但那也是生前，现在陨落千年，天堑里又有对我等的封印磨消我们，现在真正的实力怕是连临天境初期都是没有。
    “也罢，能不再受那个剧痛就好，我迟早能自己解决它。”
    “就是，男儿就要有点魄力。好了，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那我现在就开始了。”穷奇不再废话，伸出玉指点在千羽额头。
    “我的力量会由你天灵盖进入，灌输全身，然后汇聚在你的背后凝聚成一个小型阵法，这个阵法至少能维持五年。五年内保你不会再受那种钻心的疼痛。五年后你可以再来找我加持延续，也可以让我看看你五年后成长到了何种地步。”
    “嗯，好。”千羽明白后应和着。
    “开始吧。”
    语毕，穷奇身上淡蓝色光华开始流转，三丈蓝羽舒展开来，背后星河星辰又重新显现出来。流光自星辰中流转而出，顺着穷奇的手指在千羽额前凝聚。
    “放松身心，不要抗拒。”
    接着蓝色流光便由千羽眉心处进入了千羽的身体。千羽只感觉一股温凉感从额头十分温和的进来了，顺着他的筋骨血脉缓缓在他身体里游走着。待到了脊背位置，千羽明显感觉到了流光开始冲击着某处，显然是在压制着黑点。奇怪的是黑点并没有反抗，任凭流光完全将它包裹了起来。渐渐的，蓝色流光包裹着黑点成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圆团，圆团上蓝色流光缓缓律动变成一条条丝线，丝线又沿着一种看上去有点繁琐的阵法勾勒起来。虽然缓慢，但确实是在进行着。
    就这样月末一刻过后，一座拳头大小的蓝色阵法在千羽后背成型。阵的中间位置，一颗小小的黑点如此扎眼。果然，这个阵法只是能压制它，并不能完全消除它呢。
    “好了。你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有股温凉的气息环绕在你背后？”穷奇收回玉指，背后星河逐渐淡去。
    千羽睁开眼睛，背后的确温温凉凉的，十分舒爽。
    “嗯，的确。”
    “你只是意识在这里，若是你的本体肉身在此，或许我还真的有办法让你这个黑点彻底消失呢。”
    对啊！展翼大典只是孩子们的一部分意识坠涯而已，就是想要除去背上的这个灾祸，也要本体下来才行。可这墓冢深在万丈之下，以千羽现在的等级下来，怕是连魂魄都不会留下一丝。
    “等我成为突破到临天境，我就来找你。帮助你离开这里恢复真正的实力之后说不定就能帮我彻底解决我身上的问题了。”
    “哈哈哈，你个娃娃倒是精明得很，好好好，修炼之路逆天而行，我在这里可告诫你万万不可急于求成，我嘛，都等了千年了，不在乎再等个十来年，等你真正强大起来，不急不急。”穷奇嬉笑着坐回巨大椅子上。
    “这个灾祸我算是暂时帮你压制住了，接下来就是展翼了啊。”穷奇眉头又皱了起来。“说实话，你没有翼纹，展翼会很困难。我刚刚给你布下的阵法暂时能作为你的翼纹帮你连接你肉身与世界上的奇特能量的联系。也就是说可以让你开始修炼。但你天生羽力极其充足，怕是已经到了元境初期的层次。那么不展开羽翼这天地间的能量怕是再如何吸收也无法让你进步分毫。”
    “那需要我怎么做才能展翼呢？”
    “我怎么知道？你这个孩子真是急性子哦。刚刚想要跟我干一架的时候冷静得实在不像一个只十岁的娃娃，现在怎么突然急切起来？”
    千羽听后不免一阵尴尬，抓耳挠腮。就他那点小本事，能干得过一个临天境的大能才怪呢。
    “好了，也不跟你在这开玩笑了，你的时间本来就不多。狞！”穷奇一喝，堂内凭空闪出一道身影。单膝着地，单手撑地，仔细看去，正是门口两尊石像中的人像模样。
    “臣在，将军有何吩咐？”
    “你带千羽去到后陵的枯血池去。记住！不能让他碰到血池内的赃物，那些哀魂沾染上不是开玩笑的。”
    “是，臣领命。”
    “千羽，我陵园后有个血泉，唤作‘枯血池’，里面血气浓厚，有塑造肉身的奇效。狞可以帮你用里面的血气凝造一对羽翼，不过品质好坏全看你的造化了。”穷奇转过来对着千羽好生交代着。
    “嗯，我知道了，多谢将军相助，日后千羽羽化临天，定会回来报答你的。”千羽一抱拳，对着穷奇鞠了深深一躬。
    “行了行了，跟着狞去吧，记住了，不可慌乱，不可急功，不可贪恋力量。一切天意自有安排，羽翼展开后，我便可以送你回去了。”穷奇满脸宠溺的表情看着天羽。
    “走吧。”狞率先离去，走出祠堂，千羽乖乖跟在后面。
    千羽后脚刚刚踏出离开不久，祠堂内气氛骤变。穷奇站起来，缓缓踱起步来。
    ‘这个黑脉孩子资质还算不错，如果顺利的话，不出十年应该就可以到达临天境后期，到时候血脉觉醒，把白脉给他融合进去，我再生吞了他，真是好大一份补药呢！！哈哈哈！！！到时候我穷奇便可以恢复触天实力，这天堑还能困得住我吗？哈哈哈！！贼老天！你阻我、拦我，屡次想要我穷奇在这世间魂飞魄散永不翻身，可事实如何？我还是把这个机缘等到了！哈哈哈哈！！！’
    此刻千羽要是在场定会后悔答应与穷奇的约定，现在的穷奇脸上表情狰狞极了，原本温柔和蔼的笑容消失殆尽，邪魅的眼瞳剧烈颤抖着，因为兴奋重重地喘息着。忽然，猛地抬头，穷奇巨兽原型又展现出来。蓝色大翼舒展开来，血红色的獠牙红芒闪烁，血口里仿佛已经在体味咀嚼千羽的那种美妙的感觉……
    千羽就乖乖跟在狞的身后，狞一言不发，千羽也不敢过多询问什么。就这样绕过一座又一座孤坟，走进一片枯林。这里的树全是枯死的，树干、枝丫都是奇怪的形状，像妖魔扭曲着干瘪的身子伸着魔爪向你抓来，树上挂着不知是什么，有的像手脚，有的又似是已经没有血肉的骷髅头颅。
    千羽虽十岁刚满，但对这种东西却生不起丝毫的恐惧，径直跟着狞的身后，约摸走了一刻钟，昏暗的林子里血腥气息浓郁到了极点。此时千羽不禁捏起鼻子尽量让自己减弱对血腥气息的不适。
    “到了。”
    狞站定转身，眼前一幕看得千羽顿时瞳孔睁得老大，原本捂住嘴的手一时间也无处安放，血腥气息从七窍倒灌进千羽体内。
    “这！这这这！这就是拿来给我修炼羽翼的‘枯血池’？！！”千羽惊声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