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终有晴》171[4]

初恋终有晴最新章节目录
   ,原来她也是个会耐着性子告诉对方,天冷时她一件件的往身上套了哪些衣服的人。
    尤翘楚说:想和你聊下去的人,不会一次性把话说尽,而是一句模模糊糊的话留给你回复的空间,让你主动问个为什么来延续。
    只要他想说,她都愿意听。
    “后知后觉你的存在。”
    时一默然,心底泛起一阵酸,她无从回答。
    听筒里只剩微不可闻的呼吸声。
    林越的声音渐渐放软,鼻息间的慵懒有别于白天里清朗的少年音,时一这才发现,全身神经放松的林越,只稍轻微一声似从鼻腔内发出的低低回应,都有着无从忽视的诱惑。
    他真的……太撩人了,一呼一吸间都很难让人不喜欢。
    但时一记得他犹如似有怨念的小孩,跟她“抗议”:“自从文理分班后,我们不在一个班,没人帮我记作业了,我被动渐渐养成了记作业的习惯,也不会有人像你一样好把做好的语文作业借我,理科班的优秀作文我觉得写得都不如你好,我们不在一个楼层,你又总宅在教室,我总觉得我们很长一段时间没说话了,但其实课间操又总能碰见,以前初中的时候只知道你是老师眼中的好好学习委员,我那天问你,你说你学习还算顺利,可你明明数理还是需要人教的。”林越说到这明显不是滋味,语气别扭不自在,强忍着那股不对劲儿,可还是不难听出话里的意有所指。
    他底气不足:“你……是不是不需要我了?”
    时一被林越搅得心里七上八下的,慢吞吞地开口回答一句:“不是的。”
    过了会,她又补充:“我解题很慢。”
    “我可以一步步教你。”
    “我不会做的题很多。”
    “我时间很多。”
    “我很笨。”
    “我会很耐心。”
    “我……”
    时一正欲再说些什么,林越打断了她的话,闷闷地说着:“你别老拒绝我。”
    时一不再绞尽脑汁想一百零一种婉转的理由,怔了怔:“好。”
    尤翘楚后来也问了她同样的问题,为什么她总习惯性的拒绝林越?
    她想了想:“因为太过喜欢了,怕自己麻烦他,怕自己不够好,怕自己会错意,怕自己无处遁形、原形毕露。”
    林越吃过药,大概药效起来了,昏昏沉沉欲入睡,可还是与睡意抗衡着,手机贴在耳边,没完没了的说着话,时一很认真在听,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他也有这么话唠的时候?
    聊到后面他声音更为随性放松,绵绵软软的,好似说什么都会满脸宠溺的答应你。
    “困了就去睡觉吧,挺迟了。”时一看了眼手机屏幕,凌晨一点十三分,他们聊了一个多小时,意外的久。
    林越试探性地开口:“你要睡了吗?”
    “是啊,我们该睡了,”时一说出口后,才觉这话有点暧昧,又弱弱地补充,“这个点,大家都睡了……”
    林越抿嘴偷笑:“好。”
    想说的话还有很多,但不急,他可以慢慢和她说。
    林越没舍得挂。
    他说了句晚安,许是真的困了,没多久微弱均匀的呼吸声传入时一耳中,她轻轻的回应了声晚安,挂了电话。
    “晚安,周一见。”发了条消息。
    林越后来半夜醒来,停留在时一的对话框,看到她的留言,带着笑意又沉沉的睡去。
    林越起的很早,昨晚睡多了,七点就给时一发了条消息:“下午要不要出来写作业?”
    时一醒来时近九点半,回了个好。
    这个周末他们处得很愉快,两人在麦当劳点了份第二件半价的甜筒,找了个靠里的位置,面对面坐着,静静的写作业直到傍晚,就像林越说的那样——麻烦他。
    林越写题很快,除了大题、压轴题这类步骤繁琐的题型他会拿过草稿纸演算几下外,大多时候答案于他而言一目了然,他都快翻页了,时一还磨磨蹭蹭的在草稿纸上圈圈画画,尝试可行性的解题方法。
    时一一旦愁眉不展地在草稿纸上逗留太久,半天还没个结果,这时林越会暂停自己的写题进度,身体微倾向前看向时一的卷面:“哪题?”
    好几次、好几次……林越向前凑,他们挨得很近,温热的鼻息喷在时一万分敏感的脸上,痒痒的,一下子六神无主了。
    林越毫无察觉,时一木纳的听着,林越一步步拆解解题步骤,时不时抬头问她:“到这步听懂了吗?”
    她对上他直白的视线,下意识的闪躲,赶紧看回题目,乖乖地点点头。
    等林越完全把题讲解完了,再问她:“懂了吗?”
    她又不好意思的摇摇头,内心:刚刚那步是怎么能算到这步的?
    林越哭笑不得,又再教了一遍。
    时一一遍遍的心理暗示,自我镇定:要专注、专注……
    自然而然的,他们每周末都在麦当劳一起写作业,第二份半价甜筒是标配。
    时一后来没好意思,问林越:“我什么都不会,什么都要你教,会不会太影响你学习了?”
    林越答:“怎么会,你不需要什么都会我才能被你需要。”
    时一站在霞光里微红了脸。
    时一后来时常在傍晚看见陈桠楠在800米跑道上一圈圈不停歇地跑。
    她们曾在跑道上打过照面,时一拎着林越没什么重量的包,等着缓缓由远及近的陈桠楠从面前跑过,在一边站定生怕挡道,她们明明白白的对视了一秒,又默契地若无其事的避开视线的交汇,陈桠楠淡淡然地从她面前跑过,时一抓林越书包背带的手不自觉得紧了紧,没有相互招呼,她努力忽视心里的那点异样。
    她穿过跑道径直朝林越走去,乖乖的把包递给他,问他回不回家,一起踢球的队员满是八卦的口哨声和起哄声,她才觉自己的话太过暧昧,强装镇定以表示自己没别的意思。林越放学时下楼从她班级后门进来,就这么大咧咧地把自己包往她桌上一放,满脸讨好:“帮我看会儿包,要回去了喊我一声。”
    还没等她说些什么,就转头跟小伙伴勾肩搭背冲去操场了。
    林越突然出现在她的班级,她有一瞬的诧异但很快又归于平静,像高一时好几个等他放学的落日时刻,像心照不宣,像理所当然。她倒没急着回家,自习课上写的英语习题还剩一些,索性把最后那部分写完再回去,班级里的同学三三两两的回去了,她固守阵地,解析英语阅读题。
    江则离开前对她说:“天黑得越来越早了,早点回去。”
    日落的时间一点点提前了,渐渐有了入秋的迹象。
    江则总是给予她无以回报的温柔。
    她点点头,谢谢他。
    时一不太喜欢留指甲,指甲永远被她修剪得干干净净的,尤翘楚说她这是强迫症,所以她每次喝罐装饮料的时候总喜欢用尺子翘起拉环才好打开,江则每次见她在书桌内、笔袋、书包轮番搜寻着尺子的踪影,就会主动伸出手说:“别麻烦了,我帮你开。”只需“啪”的一下。
    时一有段时间莫名爱上了喝AD钙,隔三差五的往小卖部钻,一排有六小瓶,小卖部不单瓶卖,所以每次买AD钙时都会分给韵之和江则,她课间、午休时段做题乏味时就插根吸管喝AD钙,思路卡住时透明的吸管就会被她咬得瘪瘪的,半天也没见她吸上来,等她继续顺畅的吸上一口,一定是成功把结解开了。
    她甚至会习惯在考试当天揣包绿箭塞兜里,临开考前半小时左右嚼上一片口香糖。
    她和江则同桌的那段日子里,互动大多基于学习与分享。江则曾在她拿出一片问他是否要口香糖的同时好奇地问她:“考前嚼口香糖跟转发锦鲤是不是一个寓意?”
    时一转念一想,也对,好像是这么个意思:“我初中时一次跟我同考场的别班的一个不认识的女生告诉我,她爷爷跟她说考前嚼一片口香糖能带来好运。”
    江则眼里折射着惊喜。
    时一抿着嘴角勾着笑,跟她第一次听说时一样的反应:“换任何人第一次听说都觉得挺有意思的吧,原来好运还能以这种期盼的方式呈现。”
    她一开始是因为新奇,后来是因为习惯。她保留着一些愿意不究其因而为之相信的小幸运,成为她琐碎生活中不容忽视的小确幸。
    楼道里乌泱泱的一片,一团一团的满是被挡在各班门外的候考生,汇成窸窸窣窣的必要的考点和公式。一个年级里她毫无印象的女生,站在她的身边友好地递出一片绿箭问她要不要,她惊讶之余脑中想的却是嚼完口香糖得赶紧找个楼道里的垃圾桶扔掉挺麻烦的,可她真诚地说着对自己来说第一次听闻的新鲜的话,时一伸出手接过,感谢她无私地分享幸运的“秘诀”,一同嚼起了口香糖。这份独特宛如被命运眷顾。
    学习的竞争中,难免保留私心,司空见惯,不外借补习班的重点笔记,新买的习题材料藏得严严实实,独享简便的解题方法……所以越发显得她同自己共享她所珍惜的“小诀窍”弥足珍贵。
    那次无言的碰面后,时一别别扭扭地问过尤翘楚:“陈桠楠参加校运会的长跑项目了吗?”
    尤翘楚也只是不太肯定的凭印象猜测:“没有吧,大概在减肥也说不准。”
    “我倒宁愿你说是因为快体测了。”
    尤翘楚摊摊手:“瞎猜的,我哪会知道她想什么呢。”
    离校运会还有三周,午休时段啦啦操班在舞蹈室排练,有一段时间课间是看不到陈桠楠的身影的,她总是踩着下午的上课铃声进教室,而宋因冉在午休时段结束的铃响时就已经回班坐好有一会,有时宋因冉中午呆在教室午休,可陈桠楠却没在班里,尤翘楚在去足球部蹭空调的路上路过舞蹈室,都无一例外地能在舞蹈室一角发现陈桠楠站在别人后头一遍遍不知疲倦地跟跳着。
    她想不到一心扑在学习上的陈桠楠能对除此之外的事上心到这种程度。虽有些好奇她的改变,却也只是顺路瞥见,与我无关的继续往前走,没到那种一探究竟的程度。
    有次尤翘楚正好撞见从里面出来准备回班的宋因冉,很随口地问一句:“你们啦啦操排练这么辛苦啊,每天午休都练,中午还让不让人休息啊。”
    她也不知道自己没话找话的瞎操心啥。
    宋因冉解释说:“也没有,看个人进度,自愿的,也不用每天去。”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