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终有晴》1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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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撞见,那些人就会暗戳戳旁边人,或扯着对方的衣袖口,一齐用暧昧不清的笑意以示招呼。
    时一自知那段时间里她和江则走得近些,空余的时间里他们都呆在一块探讨学习,她自问问心无愧,可也抵挡不住他人的流言蜚语。她本想对这些有的没的置之不理,可和他们同样在自习室里复习的本班同学也不少,各种别样的想法一时之间在好事者那传开了,她扰得她做不到心无旁骛地学习,她一边告诉自己专注在眼前的事情上,一边耳朵又不听使唤的凑上去瓜分一羹他们的谈话内容,学习效率也算不上多高。
    江则置若罔闻,她也无心搭理别人,任凭天花乱坠的措辞。
    最后越演越烈,成为了班内不为人道却心知肚明的某种暗语。
    只要提到时一和江则两者中的某一方,大家就会不约而同的自动牵扯到另一方。
    生物课上老师提问时一,赶巧前一秒她神游被逮了个正着,没注意听讲而致使答案零碎,尴尬得支吾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江则适时主动举手救场,引来全班一阵哗然和唏嘘,老师不解其意,扳着脸敲桌让他们安静点这才好听清同学的发言,他们才暂时闭了嘴,但时一的眼角余光中满是他们不合时宜的偷笑,甚至于还留有绵延不绝的拖着尾音的一声“哦~”。
    后来更夸张,不论是数学老师找一男一女上台板书解题思路,还是语文老师偶尔要求的现场课文朗读,此类种种本应均等的“表现机会”硬生生的把她和江则捆绑成似是超市陈列在货架上的某种套装组合亦或是促销日的优惠赠送小样般强扯为一块兜售。
    这种欢脱热闹的课堂氛围,他们屡试不爽,只要老师一准备点名,他们就异口同声的“举荐”时一和江则,老师不明所以的顺应群众呼声,他们只得服从指令,此举既间接性保全了他们被抽中的可能性而暂且幸免于难,又满足了他们拉帮结派地看热闹不嫌事大。
    十六七岁的青春,满是不究其因的附和,时一告诉自己,她不能表现的比他们还在意,这是她所能自我捍卫的最坚定立场。
    考前的那周三晚林越发消息来问她:“你最近中午没回家?”。
    “恩,在学校自习室复习。”她隐约的不安。
    她可以说算是很长一段时间内没怎么和林越说过话,如果时间界定在初中,那是再习以为常不过的状况,不值得她深究,但自他们机缘巧合又成为同班同学再加之又因某种特殊原因同住一小区,或多或少的交流时断时续,但好在还有隔三差五的三言两语成为时一没由来的安慰——他们其实关系还是不错的。可自从她一头扎进到期中复习后,时一偶尔从题海中挣脱扳着手指细数他们有多少天没说过话了,确切点应该就是从凌晨的KFC后算起至此刻。
    她会在上学途中想林越到底出门没,然后放慢脚步等他跟上来;她会在面对无果的解题思路时想如果换作是林越应该很快就能计算出结果,然后等着他发来手机消息问她今晚作业;她会在入睡前一次次刷新动态和列表栏想他这个点到底睡没,然后手机提示音调大放置枕边入睡……
    这些似是每日的必修课,都容她反复斟酌。
    后来,这些日子里,他们没怎么交流接触过的日子里,她又为自己增添了一项,她想,林越是怎么想她和江则的,在班级沸沸扬扬的起哄声里。
    林越发了个“哦”,然后很久没回话,久到她还以为就这么结束了话题,她静静地等着对话框里重新跳出一条他的消息,像班上其他同学那般八卦的来问上一句你和江则是不是在一起了。
    她甚至为此设想过,如果林越真来问自己,她要怎样字斟句酌的整理合适的措辞,不着痕迹的使其信服她和江则没什么,如何拿捏出一副置身事外般轻描淡写的语气。
    可林越什么都没问,只是一句普通的鼓励:“好好复习吧。”
    “恩。”
    她是真没什么特别到容自己较真的。时一想。
    林越后面是真的没再回话。
    时一当时在书桌前复习物理,看着习题册里的接二连三的题目无从下手,来回翻看答案解析也毫无头绪,她挠着垂散的头发稍显不耐。这么久以来,她终于尝到了即使密密麻麻的答案摊在你的面前,无从驾驭的虚弱感袭来,又不得不面对,一题题耐着性子硬逼着自己专注其中。
    初中时,班上有三两个不学好的男生,整日吊儿郎当混日子,门门学科不及格,即便中考倒计时的步步紧逼,他们满脸是听天由命任人宰割的不在意。时一作为学习委员,积极履行本职工作,他们自然成了她收交作业的重点监督对象,老师又秉着不到最后一刻不放弃任何一个学生的信念,带动他们的学习热情可想而知落在了她的头上,但这其实对于她来说是个难题。
    纵使她有心助他们一臂之力,可对方自甘堕落,她也无计可施。
    她印象中最深是一个叫唐林的男生,他虽时常和另外两个不学无术的同学厮混在一块,可相比较之下,他算是一个蛮有上进心的男生,就是空有一腔好好学习的热枕,成绩却仍旧毫无起色的那种上进。
    唐林是那些次次考试,次次挂科的同学里唯一紧张过分数的,在倒计时从三位数掉到两位数的时候。
    有次老师把数学测试卷发下来讲评,课后时一本要向他收交前一晚的英语作业,他扭曲着一张脸把卷子摊在时一面前问她:“你听懂了吗?”
    “哪题?”时一看着他填满整张卷子空白处的红笔字。
    “就是课上讲的那些。”
    “马马虎虎吧。”时一这么说只是为自己留有一定余地,她也不敢保证课上听懂的习题,课后自己掩上答案笔记重新演算一遍还能像听讲时一样顺畅。
    “这题老师是怎样简便运算的?”唐林指着其中一题。
    时一暂时搁下手上收到一半的作业本,打开他的数学书,翻到与本题所考察的知识点有关的那一页,用自己所理解的方式相互结合着讲着解题思路。
    “听懂了吗?”末了她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唐林静静的注视着那道题,把课上的板书笔记和时一草稿上的解题步骤对照着来回看,是真的在认真思考。时一看穿了他许是没听懂,委婉的说,“我可能讲太快了,我自己也不确定算不算简便,可能我理解起来还是和老师讲的方法有点出路的。”
    这时旁边路过一个平时成绩中等偏上的男生,探头往唐林卷子看了一眼,自我感觉甚是良好的说:“这题不是很简单吗?套用下那个公式,再转换下,结果不就出来了。”
    唐林只是尴尬的笑笑,让时一先去忙,如果改天有不懂的题目再去问她。
    后来的那段时间,大家各自忙碌学习,无暇顾及其他,就算被别人请教也是如这般草草总结性的说下大致思路,根本无法耐着性子一步一步随着对方的理解程度解析那繁琐的过程,在信手拈来的题型前胸有成竹,转眼又狼狈的紧抠那一两分看似不起眼却攸关命运的小细节。
    那时的她还不懂,她跟正巧路过,随意瞟了一眼别人那满满当当红笔痕迹卷面的男生的区别就在于,她没把心中那句不负责任的话——“这题不是挺简单的吗?”脱口而出。
    现在是晚上近十一点,她次次卡在各类习题上,毫无进展,做不完一套完整的练习卷,这和初中时驾轻就熟的在各科题海里畅游的她不一样。
    这次换作是她对自己说,这题不是挺简单的吗?可怎么就不会呢?
    是啊,怎么就不会呢?她苦恼着。
    时一终于切身体会到唐林的处境,感同身受。
    那次之后,唐林再也没问过她任一题的解题思路,而是独自面对着各式各样层出不穷的习题钻着牛角尖。她有时上课不经意间偏头就能看到教室一角专心致志记板书的唐林,偶尔老师交代的例行检查的错题修正情况,无一例外的都能看到唐林清一色的红字。可唐林的上进心并没为他带来良好的收益,中考前的市质检并无多少起色,漏洞太多,磕磕绊绊需要填补的坑比比皆是,中考成绩也并没出现什么所谓的奇迹。
    那刺目的大片红留给她的是挥之不去的陌路人。
    军训结束后,离九月一号正式开学的日子还有两三天,对于时一来说宜宅在家中调养休息。
    不出所料,一到家,迎来的是她爸妈毫不夸张的一句:“真是黑了一圈呢。”扳着她的身子左瞧瞧右看看。
    “能不黑吗,这大热天的。”她提着行李往自己卧室里走,边走边一件件卸下手里的东西,“戴着帽子在树荫下训练已经很知足了。”
    她一个人提着杂七杂八的东西挤公交到家着实不易,熬过了烈日下的军训,差点没昏厥在汗臭逼人的车厢内。
    当下唯一想做的就是舒舒服服地洗完澡,浸在冷气充足的空调房内,裹着厚度适宜的空调被美美地睡上一觉。
    手机搁放在枕边,睡意朦胧中不知厌烦地震动,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大到吓得她一个激灵,尚存的一丝清醒,竭力睁大仍带着倦意的厚重眼皮,朝着声源摸索而去。
    屏幕光线刺痛了她,眯着眼,陌生号码?
    “喂?”时一半梦半醒,勉强地问了声,带着困意,开口出声后是略带沙哑的音色,又认真地咳了两下,调整着嗓音。
    “你刚睡醒?”对方小心谨慎地试探,听在时一耳中的话音一下子柔了起来。
    “恩……没,我也差不多该醒了。”是江则,她听出来了。
    当时她只记得把联系方式告诉对方,事后自己反而忘了存。时一条件反射性的如实回答,又善解人意的怕江则多虑以为是他吵醒了自己。
    “怎么了吗?”
    “我中午时发QQ消息给你,见你不在线没回,想着一会上线应该就能看见,可仍没看到你的回复,就想着要不打个电话试试。”
    “哦,抱歉,我今天到家后就在床上昏睡过去了,帐号一直没登录,所以暂时还没看,我一会就上线。”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班级同学的电子档录入整理,我中午已经弄好一大半了,你只要检查核实一下就好了,文件我也发过去了。”
    江则的声线温和舒缓,入耳是一片怡然舒心。
    “恩,好的。”时一把手机拿离耳边,放在眼前看了下显示屏上的数字,不知不觉竟已是五点多了,夏季里窗外的天色还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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