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终有晴》1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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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为你口中的‘很多人’便是在说你自己,没想到这么巧,我们竟然还在一个班。”
    时一有时候巴不得林越宛如自己肚中的蛔虫,一股脑的把所有心事都告诉他,剖白内心,对着他大声高喊,天底下哪来那么多的巧合,他们能上同一所学校一点都不巧!
    人们总说“无巧不成书”,可最为讽刺的是,书中人们所乐见其成的巧合与水到渠成的缘分都是凭一人之力主观捏造。
    可她做不到,也宁愿自欺欺人的把一切都归咎于彼此命运本该如此,况且能在一个班不就足以佐证吗?
    她有些矛盾。
    蓄意实则是在誓死与命运作抗衡,待得逞又一脸与我无关和听天由命的抵赖。
    “我估分不太准,没有孤注一掷的决心,弘毅保守点。”她无奈的谦虚着,“而我当时是真以为你会报附中的。”她如实的诚恳道。
    “我爸妈离婚了。”林越话出口,是毫无波动的语调。
    时一有些错愕,不是因为内容,而是因为林越竟会对自己如此坦白,不亚于让伤疤重见天日,还真诚的叮嘱她,伤口很疼。
    也许是气氛使然,四周阴暗无比,撕开、缝合也都是悄无声息的事,无关痛痒。
    暑假那次尤翘楚以她所知晓的关于林越的信息为饵约她出去,说的便是此事,当时知道的人不多,毕了业,同学间的消息也就时断时续,没人会八卦着刨根问底,大家对此知之甚少。
    她静静坐在一旁听他说,不插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初三下学期,我总觉得家里气氛有点不太对劲,跟以前相比凝重了许多,我当时只当他们太注重我的学业,怕我分了心,不敢弄出太大动静,难免压抑。我爸妈都有各自的事业,虽没有对我时时嘘寒问暖,但最起码从未怠慢过父母的职责所在。他们忙于为生计拼搏事业、忙于为我奔波学业,却忘了为自己经营爱情。在那个死板、庸俗而迂腐年代,两情相悦本就不易,他们好不容易走到现在,可到底是没熬到最后,婚姻状况岌岌可危,仅有的联系便是身为独子的我,而我应当早该知道他们既然可以因情而起,自是可以无爱而分。”
    冰汽水早已没了刚才气泡不断涌现时的声响,只留有顺着铁皮罐光滑的曲面滑至木椅上那一圈还未蒸发干透的水渍证明它的存在。
    “他们为了我行走于变幻莫测的职场中,也为了我选择暂时的隐忍,百密必有一疏,他们怎么可能做到事事俱全。中考前我发现了离婚协议,没说破。终于我考完了,自我解放了,也解放了他们。”林越仰头喝下最后一口,甘畅淋漓。
    “所以,这便是你没以最理想的状态发挥实力的根本原因?”
    既然林越已能敞开心绪话昨日,她更是不用装出一脸不必要的紧张来可怜他。
    “怎样算我最理想的状态?考个如江则一样的瞩目成绩?”他嗤笑。
    时一没说话,不知道该怎么接。如果现实真如他所言,她也觉得理所当然。
    “说到底还不就是我心里素质差,他们要离婚也是他们的事,不会因为我的成绩波动有所改变,我可不想把这当作借口成为情有可原的惋惜,临场发挥也属于实力的一部分。”
    学生总喜欢在考试结果公布后懊恼,对着试卷上的钩叉对错指指点点。诸如一开始我本来写对了,如果当时没有犹豫再三的一再涂改就好了;早知道就认真审题了,我把题目要求“正确的”看成“错误的”等等。
    时一想起那晚班会上台竞选发言时,看到教室后面那块黑板上的箴言“态度决定一切,细节决定成败”。只知在考场上栽了跟头,一味的归咎于“本来”和“早知道”,却不肯检讨自身,承认知识漏洞。在误打误撞后,又得了便宜还卖乖,一副理所应当的架势。
    “少自信了,我可没准备这么安慰你。”林越说的头头是道,她再为他留有余地也是多此一举,还不如逆鳞而上,摆出一副“你想错了”的面孔,“你心里素质差已经无需否认了,如今能说的这么宠辱不惊,也都是后话,当时还不就是一个因此紧张兮兮的看不开的男生。”
    林越释然,不置可否:“副班长端起架子来果然不一样,说话也一套一套的。”竟有心思开起了时一的玩笑。
    “你别恶心我了,也不是我想当的,用不着时时刻刻张嘴闭嘴的用这身份提醒我。”时一弯腰拔了根草,用指甲掐断,反复如此,直到变得细碎,手一松,又散入草地里,底气不如刚才。
    “我没那意思。”林越开始紧张的解释,努力调整说话语气,尽可能的让时一从中明白他话里的无心之意。
    “鬼知道你哪个意思。”而她又故作钻牛角尖,死扣字眼,然后大度的作罢,“算了,是我自己心里素质差,怕担不起这个责任,不怪你。”
    她情绪的快速转换如期惹来林越爽朗的笑声。
    恍然间,时一觉得,在这月明星稀的夜色中,有那么片刻他们像极了小打小闹的小情侣。
    中考前一晚时一在父母的督促下早早熄灯上床,越是逼近重要日子,越是令人心神不宁,她睡不着,数羊都没用。最后索性翻身下床,扭开书桌前的台灯,重新检查一遍考试用品是否都装进透明笔袋。
    小心翼翼,不敢弄出一点声响。即便如此,也依旧无法安抚她躁动不安的心。
    前几日,外婆打来电话,想了解有关自己的一切考试信息,譬如日期、天数、准考证号、考试地点以及考场序号,为确保准确性,还让她亲自将以上信息逐一编辑好短信发送。
    据其在电话另一端的描述,今年家乡小镇上的寺庙香火烧的很旺,不少与自己同级考生的家长在神佛面前跪拜祷告,烧香祈福。
    她向来不迷信,也从未有什么人事需要向天神请愿指点。
    所以当廖韵之在自己身边念叨着“尽人事,听天命”这一天命观时,她忍不住吐槽。
    “你只是侥幸的希望得到天神的眷顾,让他老人家在天上多照应照应在凡间的你,即便你人事还没尽完。”
    说这话时她们正在学校对面的文具店里转悠,对着各色型号的笔芯无从下手。
    “你不懂,必要的仪式和诚挚祈愿的心意是一样也不能少的。”随后扬了扬手里选中的印有“孔庙祈福”和“考试必备”字样的0.5笔芯,“我们占尽了地利,天时自然也少不了。”
    廖韵之所说的地利是指,考试地点正巧安排在临校,省去了路途奔波,像无头苍蝇般乱窜。
    “那我们所拥有的地利,算在天时内也不为过吧。”时一竟被廖韵之神神叨叨的天命论说服的有点动心。
    或许某种程度上的妥协也是必要的。
    在大事面前没有谁愿意与自己过不去,宁可信其有也并无害处。
    “这么说也对。”廖韵之拿了三根同款笔芯后向柜台走去,丢下还在货架前犹豫不决的时一。
    最后还是不争气的违背初心,将普通的考试笔芯放回原处,慎重的拿起了被孔庙祈福着的0.5笔芯,一开始振振有词的架势在这“不同寻常”的笔芯面前显得不值一提。
    到底是凡人啊。时一在心中不由感叹。
    越是思及此,在混沌的黑夜中意识越是清醒。
    后来尤翘楚告诉她,那是因为廖韵之在紧张中考,没写诸如此类字样的考试用具她不放心。
    所以时一在中考前的16岁生日来临之际,对着烛光祈愿,希望高中能在一个班。
    她相信“事在人为”。可当结果无法预计,投入与产出不成正比,又无从计量得失,她满心期待能得到天神的垂怜。
    也许某种意义上说,人就是因为在某些人事方面不顺遂,从而幻想神佛的虚影,以谋求心安。
    倘若事事得偿所愿,尽人事皆有所获,那神佛也皆为泡影,形同虚设。
    廖韵之紧张中考,而我紧张你。时一对着自己如是说。
    毕业典礼如期举行,沸腾热闹的场面有别于前几日的紧张氛围。摆脱一段时期的学业束缚,人人都沉浸于片刻的欢愉,趁着考后的激情还未消散,把肆意洒脱留在当下,糜烂欢歌留在日后。
    “时一,你志愿填报得怎样了?”阶梯座位旁的墙面上等距悬挂着扬声器,其一正对着她们,震耳欲聋的音量足以令时一不时搓揉着耳朵,满场的欢呼附和着舞台的激情四射,廖韵之说话的声音也不得已扩大了几分。
    时一一脸嫌弃的看着身旁另一位频频坐下,起立,鼓掌,叫嚣的尤翘楚,拉了拉她的衣角,暗示她该安分守己的坐在原位,可对方继续把双手捂成圆筒状旁若无人的欢呼。
    时一只得作罢,回答廖韵之的问题:“恩,我第一志愿填的是弘毅中学。你呢?”
    弘毅虽敌不过省内排名前列的一中、三中、附中,可也丝毫不逊色于其他高校,在一类校中算得上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我也是,关键是离我家近,又在我力所能及范围内。”廖韵之说道,而后看了眼坐在后两排的林越,“那你问过林越没,能在一所学校我想对你来说再好不过了吧。”
    “我没亲口问他,但我知道,所以我才决定的。”时一隔着人群也向后看去,林越正同旁边的男生讨论着什么,难掩笑意,目光一直注视着舞台,看来他也乐享于此。时一不敢多看,生怕被发现,只是几秒,就把头转了回来。
    考后估完分,时一把分数的大致情况告诉爸妈,只是为了让他们对自己的学业和未来有所预估判断,不用征求他们意见,任一学生都知道应该在分数所能把控的范围内填报最好的高校,这样才不枉自己比别人高出的那几分。
    “你就赌一赌,第一志愿填报附中,万一今年分数线有所下降,正巧被你撞上了,你就高了那么一两分,不就赚到了吗。”爸爸坐在沙发上,按着手里的遥控器随意切换着频道,对着厨房喊话。
    “我觉得你爸说的对,你就碰碰运气。”妈妈削着水果对着静候一旁准备切块装盘端出的时一说道。
    “话是这么说,可如果报弘毅就更保险些。按照你们的说法填报,万一弘毅第一志愿收满了,那我的第二志愿不就作废,到时两边都顾不上,不就得不偿失了。”时一预估的分数在附中历年分数线左右,她自然也考虑过碰运气,可她另有所图。这么说只是为了留条后路,否则到时没事先给他们打个预防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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